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神龟大人吸猫记 作者:屿兮 文案 八荒六合,万物皆可修道。因果轮回,谨记切勿为恶。 神龟上神一直觉得情情爱爱什么的,有什么好,花在情爱上面的时间还不如用来成就大道。 直到有一日,他遇上了那只惯会谄词令色的猫妖。 ——他动了心,哪怕他深知,他的生死劫与红鸾一起到来,他甘之如饴。 她的玄哥哥到底是谁?花籽不知道。——自卑的花儿在她心底盛开,她连揣摩都有些害怕,她宁愿他是个普通修道之人。 他们因一本《八荒六合秘事》聚拢在一起,一路上经历了各种奇闻异事,遇上了各类深陷情爱泥沼深渊的人。 他们惩恶扬善,最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小剧场: 上神:那只萌新小猫妖看起来好软好想摸== 上神没管住自己的手,他是不是要对她负责?不如拐回家?    猫妖:这个上神好厉害,要抱大腿。   我只是想抱大腿,他却想撸我。QAQ 上神在第十二章正式出场~~ 喜欢唠嗑的傲娇上神 X 表面天真的“心机”猫妖 指南: 1、文中神、妖、鬼、魔纯属杜撰,神话故事会有改编。 2、披修真皮的玄幻历险故事。 3、HE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籽,玄北 ┃ 配角:双梨,秦如 ┃ 其它: ==================   ☆、枫叶国·象石城(一)   “相传在无尽海的尽头有一只神龟,鸿蒙之时就已经存在,能吐人言,八荒六合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是有些惫懒,从不肯露面……”   热热闹闹的茶馆里,满面白须的老者正在上堂说书,今日所述乃是无尽海神的故事。   “那这无尽海去哪里找?”突然一位大汉急不可耐的高声发问。   花籽一听瞪着小眯眼,连连点头,直勾勾的盯着老者。   “别急啊,这无尽海传说在极地之东,只是去往那里需穿过魔域四海和古木七道崖。四海之水黑暗无边,更是有上古猛兽潜伏在海底,上万年来能渡过四海的人是寥寥无几!”   老者捋了捋胡须,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七道崖原是一座古崖,气势磅礴,集天地灵气于一方。传闻魔域的月夜神魔与古木上神在这里斗法,他们厮杀了整整七天七夜,上神为了将这恶魔镇压,最后使出了七道雷霆之怒,天地玄变,将这魔鬼封印在了这古崖之下,唉,可惜古木上神为此也道消身殒,化作了七道地势陡峭的悬崖,传说这七道崖比四海更加凶险。”   底下的听客听的津津有味,“神魔长什么样啊?这古木上神忒厉害!”,“也不知道这无尽海有没有人去过?”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说书老者笑眯眯的,压了压手,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世人都是难以见得这位神龟上神的,这位上神可以随意穿梭在四海和七道崖中,足以说得这位法力十分高强!神龟上神还有着无数的法宝和神通秘籍,若能得上一两件,是了不得的呀!”   “听闻这些法宝里有件非常厉害的无上意剑,斩杀妖魔鬼怪不在话下,甚至神仙都能一个干俩!”   老者语气高昂,神情激动,就像是他亲眼见过这把法器,亲手用过一般。   下方有人开始带头叫好,花籽听的两眼冒星,要是她能拥有这把神剑,西山那个小妖精还能猖狂?   花籽有些走神,趴在茶桌上玩着杯盏,嘿嘿笑了出来,脑子里都是她将那个小妖精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饶的情景。   一连说了好几种法器和神通,引得众人连连向往,忽然老者一拍惊堂木,话锋一转。   “想必家中有修仙者的都听过紫薇大仙,他曾在结婴期时无意中进入了无尽海的尽头,见到了神龟上神!”底下的凡人个个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个他们熟悉的神仙,引得众人不淡定的“哇”了起来。   “这紫薇大仙刚刚跨进无尽海,识海里便有一道声音传来‘来者可是沈家小儿宿望’,紫薇大仙在俗世时便是叫沈宿望,想必大伙儿也都知晓。我们接着说,这位大仙心中一惊,此人是谁?怎知我之家世?”老者表演着两人的对话,惟妙惟肖。   “‘本座乃镇守无尽海的海神,自尔出生起,本座算出尔结婴时便会与我相见,你这小儿资质还算是上乘,怕是年少轻狂了,不然怎今时才结婴?’这传音中含有意念神通,紫薇大仙在这威压下,连连败退。他心想啊,这是遇上高人了,连连告罪,拜见。上神把这位他的身世家底翻了个底朝天儿,这紫薇大仙啊,原来是上古的一位散仙第六世转世!”   花籽迷瞪瞪的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举着小手,“那上神说的对吗?”   “呵呵,小姑娘,神龟上神是什么人物,他对这世间之事,可是无所不知的。这紫薇大人的绝学紫天通眼便是神龟上神传授的呢!”   花籽还想发问,说书老者说了句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便抽出张符纸,眨眼不见了。   老者不见后,堂下一片哗然,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小小法术,怎能逃的过本姑娘法眼!”花籽说完,顷刻便也消失在堂中。   说书老者并未走远,他来到茶馆后街的一个巷口处,只见他四下探看一番后,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没过多久,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走了出来,见了老者。   “事情办妥了吗?”书生低声询问。   “按您的吩咐,已经开始了。”老者谄媚的回道。   书生直接拿出一枚下品灵石,交于老者。对方拿到后,喜笑颜开,更加奉承的拜谢。书生摆摆手,“只要事情办的稳妥,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先回去吧,有人在跟踪你,小心些。”说完又拿出了几张符纸递给老者,不待老者反应,关上了门。   花籽寻着老者的踪迹,可是什么也没见着,此地被人布置了阵法,她迷路了!   就在她被这施法之人耍的团团转时,说书老者从一处显了身,她急忙叫住了他,“老头儿,你去哪儿了,你还真有两下子哎,快带我出去呀!”   老者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茶馆里的那个小姑娘,“你这小姑娘,忒没教养了!你家大人没告诉你不能随意跟踪别人吗!你自己在这慢慢玩吧!”说完,一拂袖,转身离去,留下花籽在原地凌乱……   “哎,哎……别走啊,老先生,老叔叔,大哥还不行嘛,唉,完了……”花籽抓耳挠腮,当初老当家的虽然教过她些阵法,不过当时的她还有些贪玩,没认真学。不好好学习的孩子,你看苍天饶过谁,哭……   她被困在阵中,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出门溜号连个传音符都没带,怎么转也转不出,索性她就坐在原地,等着山寨里的孩儿们发现她不见了,寻来救她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已西沉,花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这个时候谁要是给她根鸡腿,她就跟谁走!   就在她眯着小眼睛浮想联翩时,出现了幻觉,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姑娘现在知错了吗?”青衣书生开口道。   ???花籽脑子一阵懵,她知什么错?没好好学习阵法?出门不带传音符?总是容易饿?   “擅闯此地,你想要做什么?”书生又继续发问。   “你是真人吗?大哥!”花籽使劲闭了下眼又睁开,晃荡了两下脑袋,发现真的是人!一把抱住书生的大腿,“我是好人家的孩子啊,从来没偷鸡摸狗,就是无意贪玩进了这里的,大哥哥……你放我出去吧。”说完抹了两把口水至眼下。   “一派胡言!”书生拂尘般将花籽从腿边推开,花籽还想上前,发现动不了身。   哎哟!她这平时作威作福的迷雾林山大王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净是遇上了高手,此人少说也在金丹期了。   花籽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道友,我就是想找那个在来福茶馆说书的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修为比人低,只能认栽。   “哦,你找他做什么?”书生眼波一动,语气放缓。   “他说在无尽海有个乌龟,很厉害,能知天下事!”花籽一瞧,连忙道出她的目的。   乌龟?什么鬼?明明是神龟!书生心中一抖。   “我想跟他学本事!”花籽一脸天真。   书生无语凝噎,啧啧,上下打量了她,扔下一本书,“真的想找神龟大人,可以去找灵婆。”留下话语,轻飘飘的走了。   花籽还来不及让他把她带出去,对方已消失,她撇撇嘴,拿起那本书――《八荒六合秘事》,三两下翻了翻,前几章和说书的讲的差不多,这本书里更详细。   她乐颠颠的爬了起来,发现周围的禁制不见了,试着走出了几步,可以出去了。   天色已暗,隐藏在迷雾林的寨子里开始张灯挂笼。   花籽大摇大摆的走进寨子里,小妖们立刻围了上来。   “大王,你今天听的是什么故事?”   “有没有新的小曲儿?您上次唱的我早学会了”   “是啊,是啊,快跟我们讲讲,戏曲都行!”   …………   众妖你言他一语,都有些迫不及待。花籽心中得意,谁说妖们喜欢祸害人的,你看她的这群孩儿们就喜欢喝茶,听曲儿、评书。   花籽大声的咳了一声,故作威仪,“不急,先上饭。”   “好,好,上饭。”一位年长些的山槐怪立刻传令下去,一众小妖怪们都乖乖移步饭堂,领了自己的饭碗,排排坐好。   花籽走向自己的位置,等着厨娘鲶鱼精给大伙儿分食,小鲶鱼精刚刚能化人形,只会吐泡泡,还不太会说话。   “开动!”花籽话音刚落,就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声音,她也不甘落后的加入其中。   用完饭后,众人都没离开,眼巴巴的望着花籽。   “今儿个呢,那个来福茶馆呀,来了个新说书先生,讲了一个叫无尽海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神龟……”   她就把她听到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看着小妖们崇拜的眼神,花籽心里倍儿得意。   “大王,这神龟大人这么厉害呀!紫薇大仙我听说过,听说是最年轻的大仙!”   “是呀,是呀。要是有机会见一见这个紫薇大仙就好了!”一只千年狐妖嘟着嘴,一脸桃色。   众妖们叽叽喳喳的,花籽一点都不觉得烦,她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地方,她生来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个人独自流浪了千年,直到她在这枫叶国遇上了这帮逃离灵山的小妖们,与他们成了家人。   她带着小妖们在枫叶国四处闯荡,最后在这象石城找到了迷雾林这个地方,这才安顿下来。   深夜,小妖们各自散去。   花籽拿出那本《八荒六合秘事》,认真的看了起来,越看越投入,这里写了好多八荒六合的仙人秘事,尤其是那位神龟大人尤为厉害。   天白,整个古朴的山寨笼罩在晨光里。   花籽合上了书本,伸了伸懒腰。   她决定了!她要去无尽海找到这位神龟上神,问一问她的身世。不仅如此,她还想向他学本领,提高自己的修为,这样才能保护她的小妖们。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冒险的心!无尽海对她来说太神秘了!   窝在这里已经三百一十七年了,时光漫漫,她都是一只废喵了!   透过窗,看见勤劳的小妖已经起来开始干活了,惫懒的小妖还在梦乡里。如果她要离开这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这群可爱的家人们了。   花籽走出房门与众妖们打招呼,一片朝气蓬勃。   “大王,大王,您今日还出门吗?”一只小青蛇摇着尾巴游过来后变成了一个七尺大汉,傻笑的问花籽。   “笨小青,你还是做一只小青蛇吧!”花籽看到他的模样,没好气,要不是要维持山大王的威严,她好想翻白眼,那么可爱的小蛇妖,修成人身居然是个糙汉子,好气哟!   “可是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看。”小青挠了挠头。   花籽也不好吐槽他的审美,生怕伤着了他这只妖幼小的妖心。   “你家大王哪天不出去?你们要习惯我不在的日子,知道吗!”说完也不理他了,径直去厨房找鲶鱼精。   楼上懒洋洋的趴在竹楼栏杆上的狐妖小红,瞟了眼花籽背影,问着在下面扫着树叶的山槐怪,“大王这是又要作什么妖?”   “捉妖?大王又要给我们添妖伴了吗?”小青蛇开心的抬头问小红。   “……”周围的小妖们都不由自主的哄笑起来,大家开始互相调笑起来,整个山寨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一切都那么美好。   厨房里,鲶鱼精正在吐着泡泡,做着饭,这是花籽定下的规矩,既然生活在人间,就要活的跟正常人一样。   “阿鲶啊,你已经修成人身了,是大姑娘了!这吐泡泡的习惯要改掉,最近有没有好好跟山槐爷爷学说话认字呀?”花籽一上来就嘴炮,捏了捏小厨娘的脸,手感真好!嫩呀!   “噗…噗…”阿鲶可劲儿的点头,她又不敢反抗大王的恶行,不然会被她念的完没了。   花籽“欺负”完阿鲶,拿了些吃食,接着去巡视山寨了。   山寨口有老当家布下的玄阵,可防守,可御敌。不过以老当家“三脚猫”功夫,这座玄阵起不到大作用的,还需每日人为巩固加强。他们能够在这里占山为王,最大的依仗还是迷雾林本身的天然屏障。 作者有话要说:  紫薇大仙:我本人对此故事保持沉默。   ☆、枫叶国·象石城(二)   花籽这次学了乖,带上了传音符,这才出寨去了象石城里。   枫叶国只是个小国,这里灵气匮乏,名门大派鲜有。练气境的修士都能横着走,国主都要礼让三分。   迷雾林的那帮小妖,对妖界来说就是乡下妖。   花籽熟门熟路的在城中闹市里穿梭。   很快,便到了万宝商会在枫叶国唯一的分店。万宝商会贩卖各种奇珍异宝,奇闻异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不过在枫叶国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家分店门可罗雀。   进了门,就见伙计小秋子正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捉了两只蚂蚁,让它们赛跑。   “阿秋,我看你还是换个东家吧,老秦都发不出月俸了吧。”花籽进门转了个圈,晃荡到柜台边,托腮也看了会蚂蚁赛跑,颇有兴致的给其中一只鼓舞士气,可惜小家伙不争气,半路装死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小点声,掌柜的要是听着了,还不寻法子扣我月钱了!”小秋一听,假意的拽了拽她的衣袖配合道。   “咳哼…我耳朵可没聋啊。”说话间,楼上走下了一位身着深灰布衣的中年男子,束发带冠,面白有须。那八字小短须随着说话声一翘一翘的,圆眼一斜,没好气地看向花籽。   花籽听声,转了个身,没个正形的斜靠在柜台边,“老秦啊,看在咱们五百年交情的份上,实话跟你说,你那小圆眼斜起来可真难看。”   秦掌柜听罢,眼不斜了,改瞪了她一眼,“又想淘换什么物件了?我说就你们那破山寨迟早要被人盯上,叫你买些厉害点的阵法,法器、丹药,你老觉得我是想骗你灵石。”   花籽一副‘难道不是吗?’的模样,“你就是想给你自己招揽点生意吧,我劝你还是给你们总舵的孙老怪道个歉,赔点礼,没准他就把你调回去了。”   秦掌柜听她说话,越说越没谱,深深为自己年少时‘遇人不淑’而懊恼。   花籽自寻没趣,摸摸鼻子,发现小秋尿遁而去了。偷偷瞄了瞄老秦,又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老秦啊,咱这不也是为你好嘛,还来气了?你不是一直嫉妒我几百年来依旧年轻貌美嘛,回头我把我的养颜秘法告诉你,省的你老惦记。”   老秦心中翻白眼,无奈的看了眼面前的小脸,如出水芙蓉般的肌肤,细细的小绒毛都那么可爱,就是眼睛小了点,一笑都成了条缝。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她依旧朝阳,他已然暮气。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老秦暗叹,手上作忙碌状,东摸西摸。   花籽拿出了那本《八荒六合秘事》,一脸兴奋的递给老秦,两眼冒着精光,下巴点呀点的。   老秦疑惑的接过,皱眉翻看起来。花籽搓着小手,来回踱步。   老秦没看一会就扔给了花籽,想要劝她整天别老爱看这些闲书,没事多修练,早日成道才是正途。   老学究酝酿了下情绪和话语,想着怎么劝说而不挨打时,花籽的传音符动了!   她懒洋洋的掏出纸符,一挥空,只听传来一阵打斗声,山槐怪的求救夹杂其中,而后被狐妖打断只余一句,速回!   花籽心中一惊,神色微敛,眼光锐利,“靠,老秦你个乌鸦嘴!”说完不待他反应,转身瞬间消失。   老秦身子前倾,未抓住片角,只得心中委屈,“我只是说说而已啊…”   花籽心中焦急,化作原形,片刻便回到了迷雾林。   她停下步伐,六识全开,林中原来的雾瘴已经被破坏,四周迷雾如青烟般稀薄了,冷风袭来,透着股阴森森的鬼气。   寻常这里只有妖出没,怎么会有鬼气?花籽心中大感不妙。   她将手指咬破,指点入双眼,四周微露些清明。抽出六轨爪长鞭,紧握在手中,小心前进着。寒气入骨,越走越深,诡异的青光忽明忽暗,周身的气体在凝结成冰,陡然沙沙作响,冰气碎,数只青皮白眼小鬼闪现,将花籽团团围住。   她握紧手鞭,脚下微动,小鬼虚张声势,发出咿呀惨叫,凄冽声叫的花籽脑仁疼,一个挥鞭,六轨鞭风分向各个青鬼,咻的一声,几只小鬼被打到,身裂,众鬼浑然不惧,蜂拥而上!   花籽脚下不停,左右移步,左手两指放于鞭尖,“就你们这些小鬼玩意儿,还想拦我!”一个旋转,踢腿,长鞭将张牙舞爪的小鬼们一串捆住,来回甩动数下,掌心散出神念,小鬼们化作青烟皆消去。   花籽收神,呼了口气,感觉像是被耍了,这种念头在她遇到了五队一样货色的青鬼后,愈加强烈。   骂了句脏话,坐下闭眼调息,她丫的被带进了别人幻化的幻境里了,这种粗制滥造的手法,她竟然没发现,简直耻辱!   屏息凝神,周身聚冰,越来越寒。细细的一声“啪”,就是这里!她瞬息睁眼,丹田聚气,在冰碎前将之凝聚化水,水波动,幻境破!   雾退,显现了妖寨。   守寨阵法已被破坏,一片狼藉,对方显然毫不在意,手法粗暴。   进寨,武器相碰,法力争斗,肉体相博的各种声接连不断。   一名红衣妖艳女子,抱剑倚靠在角落里,在一片大乱斗的场面里,有点儿清新脱俗。   忽然眼波微动,眨眼到了花籽面前,头发丝乱飘到了嘴边,呸地一声,横剑挡道,丝毫不尴尬。   “哼,来的挺快的嘛!小鬼的滋味如何?”红唇微勾,低沉声传来。   “嘶,你能不能别说话!”一听对方开口,花籽倒退两步,“咦…,你真恶心,要不我再去抓两只回来。煎炒油炸,随便你,让你尝尝滋味如何?”   红衣女子也不生气,低声笑。突然狂风起,女子瞳孔暗红,发丝乱舞,抽剑直指花籽。   花籽险险避开,按照常规,先应该是打嘴仗呀,没想到对方改了套路。她急急抽鞭,女子似知她反应,一个忽闪,便到了她的身后。   凛冽剑锋从后方穿来,花籽歪头转身退,剑尖贴着脸颊划过,锋口一转,一道血痕。左手拇指浅按过血痕,舔了下上嘴唇,她嘿笑两声。   她与红衣女子实力相当,不敢掉以轻心。眯眼,主动出击。心法运转,挥鞭,三轨在前,另三轨去后,直向对方扫去。女子当仁不让,侧身反转,先前再后,剑气带光,两厢碰撞,炸烟四起,双方飞退。   两人皆挥袖散烟,再来!鞭光剑影,花籽以鞭勾剑,暗中运气,狠狠发力,将红衣女子长剑甩抛而去,一个飞身连踢紧随而至,女子不敌,摔身吐血。   到地,女子幻化利爪,一个跃身扑向花籽,一道诡光射向她的双眼,花籽避躲不及,身上多了三道厉爪痕,鲜血淋漓。   花籽吃痛,一手握鞭,一手露猫爪。指甲长长如勾,就是怕打架才没剪的,派上用场了。   两人相扑,失了长剑女子如被斩一臂,几个回合,就已不敌,但每次要输时,便有道诡异的光出现。   两人在外口打的不分你我,里面两拨妖也是边吵边干架,热火朝天的。   越打越不对劲,不论花籽怎么撩拨,红衣女子都不反嘴,有点不合常理。   对方双眼通红欲裂,嘶哑叫唤了一声。   “你不是双梨!你是什么东西?!”花籽悬空出掌,一道白光射向女子双眼,直流绿色粘稠液体。   双梨捂眼叫痛,破坏口大骂,“臭花籽,你就不能换个法儿”   花籽跃下平地,跪地查看她的眼睛,掏出了乾坤袋,急急翻找草药,乱七八糟的物件被倒出,“哎,明明在这里的啊?怎么找不到?”   双梨觉得自己不能把希望放在花籽身上,忍痛封住双眼穴位,坐地运气。   “找到了!”一旁的花籽终于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有修复作用的明觉草,快速捣碎,敷在她的双眼眼上,一丝热气流进眼中,暖暖的,疼痛减轻。   就在花籽要询问双梨怎么回事的时候,寨中一声声惨叫袭来。   大叫不好!花籽抓起双梨,就往里冲,只见自家和西山的小妖们都满身伤痕的躺在地上,狐妖小红正与一只青色獠牙水鬼缠斗。   山槐怪的胸口是一个空空的血窟窿,气息奄奄还未断,眼神溃散,看到花籽,想说些什么,发不出音。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山槐嘴角微微,转瞬化作了干枯原形,透明妖魂亲昵的贴着花籽手心,吻了吻。   与周遭在哭泣的小妖们,摆了摆手。一缕幽魂飞向上空,再也不见了。   花籽跪地,爪子握向手心,血迹斑斑。   她恨色看向青鬼,抓鞭向它冲去,青鬼知它已不敌,用最后一口气,口吐混浊青烟喷向小红,诡异青光化作利器刺向花籽,它狰狞上跃,消失于长空。   青光未至便散,只是个假把式。   阿鲶哭唧唧的扑到花籽怀里,“噗…爷…爷…噗”。花籽摸摸她的头,眼神悲伤,还是不习惯生死离别。   一片落叶,轻飘飘的随风打了个儿转,左晃右晃的,想落又不想,最终没抵的过命运。青蛇大汉一脚将它踩下,带着哭腔,“你怎么这么烦啊!”   寨子除了守山阵和大门,其余并没有什么大的破坏,这些对于这里的妖儿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又失去了一位妖亲。   小红一个健步将双目还未明的双梨提溜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她眼泪直流,这是一只感性的狐妖。“我们与你们西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狠狠的捶打着双梨,西山的小妖们赶紧上前起拉她。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救了只水鬼,今早去给它送吃食,我的神魂受过伤,它将我迷晕后附了身,我怎么也没想到它会做这样的事。”花梨任由小红,也不反抗。   “你在哪里救的水鬼,它跟你说过什么?”花籽沉声问道。   “在西山的一条河里。”双梨回想,“这不,最近天气有点热嘛,我就去洗澡,你们懂的……然后就遇到那只该死的水鬼啦,我见到的是一只野猴子样的,它跟我说水鬼就是水猴子,是妖,不是鬼!”   “它跟我哭诉,它原是生活在南诏洛河一带的,因着被人类发现打伤,一路逃到象石城来。它可怜巴巴的,我就信了啊!”双梨也很委屈,好心收留,却酿成祸端。   “好了,别说了,听你说话真是折磨!”花籽出声打断了双梨的委屈。她心中有数了,双梨也是被这只鬼利用了。   西山众妖都连连点头,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都以为今天就是跟以前一样来找碴玩玩的,以前他们经常这样啊!要说奇怪的地方,就是今天大王有点不一样,凶凶的。   两拨人马将寨子收拾修整了一番,都汇聚到了妖寨的堂厅中。   花籽将山槐的枯木搬回了祠堂,与老当家同住后,也过来了。   双方各坐一边,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双梨眼睛经过修复,现在已能模糊看清事物了。她也不是个坏妖,心中十分愧疚。   “我已经发信给我的朋友,万宝商会的秦掌柜了,他见识比较广,看看能不能有线索找到这个恶鬼,给山槐报仇!”花籽坐下后,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掷地有声道。   自家小妖们都纷纷响应,高喊报仇,报仇!双梨也一改往日与花籽的针锋相对,这次她也有责任,“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花籽点了点头,双方就着对今日的情形分析了一下,忽听得铃响,该是秦如到了。   果然,没过一会,看守寨门的小妖便将他带了过来。   秦如也不客气,上来就将小红赶了下去,自己坐在了花籽身旁。   小红跺脚瞪眼,他都选择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双梨大王:我当你是妖,你却是只鬼,还欺骗我的感情,嘤嘤嘤……   ☆、枫叶国·象石城(三)   花籽无语的看着两人,一把年纪了,比她还能闹腾。   额,貌似她比他们年纪都大……算了,不能暴露年龄,她才年芳十七。   秦如不待花籽询问,便开口道,“我查了相关书籍,也问了些朋友,确实是水鬼,按你的描述来看,应该是呲牙,这种水鬼一般都是在南诏洛河一带,怎么会来象石城?”   “啊,它没骗我,真的是洛河的啊!”双梨大王忍不住叫道。   花籽掏了掏耳朵,众妖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出声。老秦心中万马奔腾,如此妖艳绝伦的女子是个男的??   “咳咳咳,老秦,你继续说。”花籽看老秦瞪着小圆眼,打量着双梨。   双梨怒视老秦,老娘是女的,纯的女妖!   老秦笑眯眯的,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懂的。   “至于它为何独独杀了山槐,我猜想,应该是槐属阴,木鬼。山槐数百年福泽妖寨,水鬼受了伤,通过感知灵气寻过来的,急需吸纳同元精气,老山槐是最佳选择,所以掏了他的妖心。”   “呸,自己受伤就可以用别的妖的命来治吗?!”粗汉青蛇一捶桌子,站了起来,恨声道,寨子里只有山槐爷爷不会调笑他,说着留下了泪。   唉,整个妖寨都是感性的妖。   粗汉柔情感染了众妖,大家都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狐妖小红和阿鲶哭的超凶。   花籽眼眶微红,吸了口气,“好了!别哭了,眼下重要的是找到这只呲牙!”   大伙儿鼻涕吸溜,抽抽嗒嗒,握紧小拳头,狠狠的点头。   双梨嘴唇微动,想要开口,又停下,她还是做一只安静优雅的美妖吧。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是想留下过夜还是回西山?”花籽对着双梨问道。   双梨想了下,吩咐手下,带着其他的妖儿们回西山,她先留下。西山众妖听话,乖乖退场。   花籽让大伙儿也都下去休养,不客气的招呼了老秦和双梨去看看守寨大阵怎么恢复。   一看这满地狼藉,牙咯吱咯吱磨响,她决定让双梨给妖寨唱小曲儿三月!   双梨跳脚,又心虚的看了看碎石破乱的地面,沉默下来,貌似是她干的!缩了缩脖子,咬牙与花籽相商,“要不我出钱,给你买个镇山玄阵图,让你这朋友给你炼化后布下?”   花籽一听,抠毛梨转性了?眼睛一亮,一拍手,“好呀!哎呀,其实这破阵我早想换了,坏了就坏了吧,也别找别人了,老秦 ,快,给双梨大王介绍介绍你们都有什么阵图,完了记得给我布上就行哈!”   也不管二人是何反应,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摆摆手,走了……   “这个,这个,打折么?”双梨扭手,憋了半天,冒出一句。   “本店概不打折!”老秦果断回道,遁走,他急着回店里取阵图呢,三个月没开张了!哈哈哈哈哈!心中暗爽,花籽啊,没白暗恋你五百年!   留双梨大大原地凌乱……   夜,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花籽换了衣衫,伤口已上药,捧了坛清酒,坐在长廊木阶上,独自豪饮。与月同敬,说不出的落寞。   秦如手上拿了件粉底梨花纹的披风,无声的走近花籽。廊沿下的鱼形灯笼,随风摇曳,她的脸色有些白,素净的小脸有道血痕,眉儿弯弯,眼睛虽小,但睫毛长长。鼻粱微挺,粉色嘴唇嘟嘟,好想亲昵。   老秦摇了摇头,自己在想什么!花籽知晓来人是谁,未转头。身上一沉,披风落下。   “老秦,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啊?”举坛又饮了口,酒水顺着衣领流下,浑然不觉。   “你再努力一点,会活很久的。”老秦轻声答道,目光温柔,不过她背对着他。   “活着,好没意思了。”她斜着脑袋,看向老秦,勾了勾他的衣衫,又松开。   “怎么会呢,你有我,嗯,还有妖寨的伙伴们。”他想抓住,却又没胆儿,这是她无助时的小动作。   今夜月色一点都不美,轰隆隆的雷声与闪电相交,胆小的妖儿,可能正躲在被窝抱团。   “你给我看的那本《八荒六合秘事》,今日象石城里传遍了,几乎人手一本。”秦如转了话题,说起了她走后他打听到的消息。   花籽一听,来了精神,“是嘛,你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吗?”小眼亮晶晶,在老秦眼里万物都失了色。   “来历很神秘,只知是一位青年书生所售,据说是真实的,是那个一位老神仙梦中口述于他的。”秦如依然觉得很扯,但是如果能让花籽觉得有乐趣,那也是好的。   “哇,我见过那个书生啊,就是他给我的!”花籽高兴了起来,尽管上千岁了,依然像个孩子,咳咳,年龄保密哈。   “好好好,就当是真的,小心点酒坛。”老秦跟着微笑起来,就当哄小孩,反正都哄了五百年了。   花籽尽兴的又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重重放下,咂吧了下嘴,又用衣袖胡乱的抹了一把,老秦无奈,拿出块帕巾给她擦拭,被她一把夺过,自己来!   “他还跟我说要想去到无尽海找那位上神就去找灵婆,你知道灵婆是谁吗?”花籽歪着小头,奶声奶气的问着老秦。   她醉了!   “你醉了,明儿个再告诉你吧。”老秦宠溺的摸了摸花籽的发旋儿。响指传音小红,让她来把她家醉大王送回房间。   风雨乍现,哗啦啦,呼呼呼,不过美人儿已醉去。   翌日。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早上起来是个好天气。   日上三竿,花籽堪堪醒来,捂头,头也不痛。耀眼的日光透过纸窗,撒在她身上,光点明亮而热。   出了房门,去净身。打着哈欠到了饭堂,诸位小良心们给她留了早点,今儿个吃素,没有她的最爱,小鱼干儿!   双梨大王踢踢嗒嗒的过来了,换下了红装,穿了身玄衣,毕竟寨中有丧事,虽说妖们不注重这些,但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   “我们去南诏国吧,我定要那只水鬼付出代价!”双梨拿出张纸条,示意花籽看。   花籽翻了个白眼,让她说话。双梨摆手,不肯言语,她也讨厌自己的声音,可是怎么办呢,生来如此。   “哎,大家都熟透了啊,别矫情啊,怪怪的。”花籽挑眉,点了点双梨。   大王就是大王,有个性,哼声转头走了。花籽塞包进嘴,追上去,继续逗弄着她。   秦如找来,问花籽昨夜的事,还记得多少。花籽眼珠一转,举爪,“我问你知不知道灵婆!”嘿笑两下,她虽然醉了,但是记事!   老秦点点头,神情严肃,“确有灵婆其人,但也不知道此灵婆是不是那个人说的灵婆。”顿了下,叹声道,“原先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你们现在要去南诏国,也算顺路,她就是南诏鬼谷的谷主,没人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相传是个不死的怪人。”   花籽倒是听的神采奕奕,心中大动。双梨迷迷糊糊,不明所以,花籽噼里啪啦对她一通讲,两个争锋相对的人儿,在这种事儿上倒是臭味相投。   老秦苦苦相劝,去看看灵婆就行,那个无尽海听听就算了,万一被歹人抓走可咋办。两个小姑娘这次统一战线,敷衍了事,不由分说就将他哄走。   花籽将妖寨众妖聚集,告诉他们她将与西山双梨大王一齐去往南诏找寻呲牙水鬼,替山槐报仇。众人纷纷要求一同前去,花籽打断,故作霸道,让他们乖乖守寨听话。   散去后,小红和小青尾随花籽,央求她把他们带上,花籽佯怒道,“你们走了,谁来看守寨子,万一又有什么东西闯进来怎么办?!”   两人嘀嘀咕咕一番,小红将小青一推,“那就让小青陪你吧,他这糙模样还有点威慑力,既抗打又听话。”   花籽向天翻了个白眼,好吧,答应带上小青,反正这家伙好忽悠。   大王上前握住小红的爪子,热泪盈眶,“寨子和妖儿们就交给你了!有事找老秦,他修为高。”说着拿出块玉珏,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咬牙又咬破一个,滴血入珏。   小红愣住,“万一你们真的遇上性命攸关的大事,捏碎它,我就能找到你。”这个,这个,像是要远行啊,这个南诏很远吗?   拍了拍小红的肩,柔弱狐妖颤抖了一下,桃色美目,有些狐疑,她真是不放心这个不靠谱的大王啊!   闲步乱逛了会山寨,将双梨与老秦找了出来,问他们镇寨阵法布置的怎么样了,老秦无语凝噎,他特地找了个很厉害的守山阵法,狠狠敲诈了双梨一笔,自己又贴补了一些。   此阵法须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化,方可与此地融合,又不是种菜,自己会长。   花籽耍无赖,反正这事就交给他了,让他务必做好,还有妖寨也交给他了,让他帮忙照看,没事多来看看。   她,嗯,她尽量早点回来。然后带着双梨火速逃离老秦这个要喷发的火山。   雨后的迷雾林,更加雾化。   浓厚的毒瘴,在外围绵绵不绝的徘徊,自成一方。   送走双梨回去做准备,花籽进林淘了淘药草,这里毒物较多,也不管有用没用,全都采摘进袋,有备无患。又把自己的身家都翻出来,拿出几件,其余一股脑的全都塞进储物袋。   傍晚时分,双梨来了妖寨与花籽汇合,两人研究了一番去往南诏的路线,枫叶国没有传送阵,只得到最近的若兰国去,那儿有个小型的传送阵。   老秦也将那本记有呲牙的书籍带给了花籽,让她若有事解决不了就去万宝商会报他的名字。   花籽吐槽,你一个被发配边疆的,名号有啥用!   一夜无话,清晨便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双王闯天下去喽 双梨大大冷漠脸==   ☆、若兰国·阴与阳(一)   象石城,某处宅院。   最近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书生正恭敬的站在下首处,上座坐着一位面容精致,衣着华丽的浪荡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   “卑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部散出去了。”书生拘谨畏惧,低头说话。   “有人感兴趣吗?”公子哥语气随意,略带轻佻,手上学着凡人附庸风雅,拿了把纸扇,翻转把玩。   “大家都当故事来看,凑热闹的居多,真正感兴趣的不多……”书生缓声,转念想到一个人,迟疑的说出,“我倒想起一个人,是前日遇到的,她十分感兴趣,还问了如何去。”   “哦……”拖了口长音,他好似不太在意,心中却是气愤,愚蠢的人类!   “你告诉她怎么找了吗?”话语轻飘飘,唇角微勾,桃目流转,自带一股风流。   书生自然答是,浪荡公子微微点头,随意出手,一本《五行通转》出现在掌心,传与书生。   书生欢喜接过,千恩万谢。对方不甚在意,站了起来,快速出手,手点眉间,一缕精气游走其中,疏通他因过度服食丹药积淤的三脉九转。   睁眼,神清身轻,金丹后期!书生激动跪下,语不成句,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久久不起。浪荡公子也不阻拦,任他去,他与他命中有一丝因缘,只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且下去吧,明日随本座一起去见见老朋友。”摆下衣袖,书生退下。   浪荡公子闭目,暗叹,当年就不该答应那个老家伙,现在如此被动。   花籽与双梨两位大王,现出了原身在赶路。一猫一狗一蛇,青蛇缩在猫身的兜袋里,他们不敢走大路官道,只得穿梭于荒野小道,偶尔还聊聊天,斗斗嘴。   午时,三位终于到了枫叶国边境,猫狗将各自的一只前爪置于与他国的分界线上,互相凝视了片刻,重重的点了下头,默契的看了下后方,跨了界。青蛇伸了伸脑袋,吐了吐信子,不懂,又缩回自家大王的身上,舒服与热。   日夜不停,连赶三天三夜,终于到了若兰国境内一处郊野之地。一猫一狗累瘫,随意躺在一处草地上。双梨大王暗恼,早知道不该省钱,应该去买一件飞行法器的。而花籽则抱怨她一只道行不浅的用剑高手竟然不会御剑飞行!   双梨脸红,反正是只黑花,也看不出。低吼,“老娘恐飞!”花籽冷漠以对,忽的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三妖立即恢复人身。   躲入树木茂密的一侧,来了一伙穿着统一道服的少年。不料其中有位擅长追踪探看痕迹的高手,溜一圈就把他们给发现了,对方不由分说,便动起手来!   花籽立即大叫,“哎,我们不是坏人啊,只是路过,路过的!”动作不停,左躲右闪,不愿伤人。一旁的双梨可就不那么客气了,直接干趴一个是一个。   对方见得她如此这般,一人冲花籽大吼,“装什么路人,你们长的这么魅惑人心,肯定就是华阴门的败类!”说完招呼同门冲上去围攻花籽,势单力薄的弱女子最好对付了。   小青十分茫然,为什么没人来跟他干架?眼见一群坏人都去围攻他家大王,气愤至极,直接抓起其中一个大汉,不料对方反手一抓,只听“咔嚓”一声,手骨裂,小青倒地嚎叫。那人神茫,一众都愣住,突得有人大喊,“打他!”少年们醒悟,开始奔向小青,对他拳打脚踢。   一息,花籽怒!一个健步,两手一抓,四人飞转,双梨在后,运力连蹬。左右开弓,快闪一圈,劈哩叭啦,对方都成了猪头脸。   花籽上前,提溜一人,“你们干什么的!”那人鼻青脸肿,吐不出话,断断续续,“我…们是…真…阳门…的。”花籽放开了他,少年倒地,还不忘嘀咕说他们不会放过她们的!   花籽想了下,若兰好像是有个门派叫真阳门,与华阴门势不两立。一个恨女子,一个恨男子,对了手了。   她撇撇嘴,两个门派各有阴私,不好断论。花籽招呼双梨扶起小青,一边给他正骨,一边唠叨,“叫你平时多用功,尽和小红瞎胡闹玩,你能跟她比吗!你才刚成年!”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青蛇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双梨大王十分懂得人情世故,走到一边,假装欣赏风景,人家家务事,不好插手的。   数落完小青,又对缩在一边的众少年说道,“不是每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都是坏人的,我和她就不是。”指了指双梨,“咳,她虽然凶了点,但也是你们先动手的啊,再说我们不是华阴门的,不用这么仇视我们!”   说罢,大义凛然的挥手让他们滚去,众少年眨眼跑路,灰尘雾起,不见人影。   “呸呸呸。”花籽三人挥尘,打量四下,都跑光了。相互看了眼,继续上路,传送阵是在最东边的御兽派地盘上,他们现在在最西边。   这里虽地势平坦,也少不了坑坑洼洼,花籽玩心大起,不走寻常路,专挑这些浅坑,玩得不亦乐乎。   小青也傻乐的跟在后面,双梨是不屑的,随他们去。大王觉得自己带着俩孩子出来,责任重大,挺了挺背。   霎时,花籽脚下一空,“啊”的一声掉了下去!双梨一闪而去,也没能拉住她,掉落的地方是个虚掩的洞口,上面用了些干草遮盖。   青蛇一急纵身跃下,只听砰的一声,而后是花籽的惨叫声,显然小青砸到她了。   双梨松了口气,洞不深,轻轻一跃而下。底下不大,地面碎石杂草乱作一堆,四周是是石墙,壁面不规则。花籽没事,正在周边晃荡,青蛇委屈的跟着。   她东敲敲,西摸摸,总感觉有些不一般。双梨抱剑站在中间,“有古怪!”花籽点头同意,好奇心大起,也不急着上去。   花籽倚在墙壁上,咬指冥想,怪在哪里呢?忽然灵光一现,这个地方是个五边形的,六个点,汇聚中心。她立马让小青将地面清理出来。   果然中间有个凸出来的圆台,圆台边有数十个凹槽,每个凹槽刚好容下一人。花籽让双梨和小青来帮忙,各搬一块石头放于与墙角点对应的凹槽里,她们三人再站在其他三处。   各自选好站好后,中间圆台没有反应,气氛有点尴尬。双梨觉得太傻了,抬脚准备离开,咻的一声,她掉下去了,圆台也打开了!   凹槽里傻站的二人面面相觑,花籽一个提溜就将小青扔了下去,自己也跳了进去。糙汉经摔!双梨自是无事,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有点儿密室的感觉。   花籽兴奋起来,“这里说不定有宝贝!”小青有些怕,紧紧抓住她的衣衫,粗喘气。双梨掏出一只打火石,兹啦,一缕火光照亮三人。密道两壁刻有浮雕,看不太清是什么   。   花籽不敢妄动,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机关暗道。“你们小心些,不要乱动。”说完紧靠墙壁,摸索着,双梨和小青也学着她那样,糙汉小青长手长脚不知如何安放,不舒服的挪了下翘臀,哗的一下,密道灯火通明。   两王同时看向他,小青尬笑一声,二人比了个大拇指。花籽他们这才看清石壁上刻的是什么,乃是凤离火鸟救主的故事。梨青二人不解,花籽略有所思,现在也不是说故事的时候。   她捡了块石子,投向密道中,忽的一阵箭风袭来,“趴下!”咻咻咻,一阵乱射后,停止了。   站起,花籽在前,双梨断后,轻步前进。“注意脚下。”花籽低声嘱咐,弯弯绕绕,一路也有些小机关,都被她们二人挡了过去,略有波折的到了出口处,不过被人人为封死了。   走过来他们还发现墙根处到处有□□引线,但却未见□□。   “这个破地方,神神秘秘的!”双梨大大忍了爆脾气,踢了门口的一个矮墩子,啪的一下,他们三人又掉下去了!   这次略深,掉落时,所有火鸟烛台瞬间点亮。小青摔,二王在半路运气飘落而下,这次是个圆形宽敞空间,双圆台,以水为隔,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沸腾,最中央是一座小型石塔,里面火星闪烁。   三人汗如雨下,这里火热火热的。花籽皱眉,不太对劲,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塔。忽的,石塔像是有所感应,那些火星蜂拥而至!花籽一脚将小青踢开,那些火星避开了双梨,直冲花籽而来,花籽属水,并不怕它们,二者开始缠斗。   “快去看石塔!”花籽边与火星斡旋,边说道。双梨越塔而上,脚点塔尖,失了火星的石塔,位移!寒气直面而来,一座冰棺显现!   火星似知不妙,迅速返回石塔,石塔返回将冰棺镇住。它们在石塔中不停的旋转,像是在叫嚣!却又不敢轻易而出。   双梨跃下,对花籽遥摇头,“没有什么,只是一具男尸。”   两人叹气,白忙活,本想着能有什么宝物呢!“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实在太热了!”双梨点头同意。   三人就在大殿里研究怎么出去,花籽溜溜哒哒,拉过双梨,问她,“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火鸟灯鸟眼方向一样的?”双梨也细细的看了起来,好像还真是!三人顺着鸟眼方向摸索,还真有处机关,拧开,一道阶梯道出现在眼前。   二王相互击了个掌,相视而笑,这是她们第一次合作!三人前后走上阶梯,大殿灯灭,石门静静的关上了。   一路向上爬,进时爽,咻咻掉。出时苦,吭吭爬。地方狭小,法力也用不了,吭叽吭叽走了不知多久,到了出口处,月光隐隐透了进来。   出口是在一处院落里,晚风吹过,极舒适。 作者有话要说:  小青:我长大了也是很厉害的! 花籽:等你厉害了,我传位与你! 双梨:……………………   ☆、若兰国·阴与阳(二)   院落精巧,古净雅致,花草丛木,山石流水,一样不缺,有些门道。   三人偷偷摸摸的爬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现出了原形,毕竟目标小点。   花籽将身上的兜袋给了双梨,让他们藏身到一处假山里。她一个人去探看,喵身轻巧连跳,金光划过。   花籽越晃越古怪,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丝毫人气,隐隐还有一丝神兽和仙术并存的气息笼罩整个院子。喵生本能感觉有危险,正待她要回去找双梨与小青,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吸去!   重重摔在了一间屋内,化出了人身,咳咳两声,勉力站起。   屋内站着一个女子,火红凤鸟长袍,似火焰般张扬,容貌明媚如阳,清眸带忧。女子背后是一副火神祝融的画像,案台上有新鲜的供奉,看的出对方心意诚然。   花籽心中有些知晓此人是谁了!   “你是何人?”女子口吐若兰,神色疑惑。   “你是凤离火鸟?”花籽试探。   女子吃惊,挥袖打向花籽,花籽后退,避之不及,不在一个层次,她毫无还手之力。   扑倒,吐了两口血,花籽连忙举旗投降,吐槽哪有话都不让人说就打的!果然像传言一样火爆脾气!   趴地舒了口气,“我也是以前游历不周山时,听人说的,刚刚在你院子地下密道里看到了凤离火鸟救主的壁画,所以我才猜你是凤离火鸟。”花籽微喘。   “不周山?”女子神情微恍,喃喃自语,似笑似癫。“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啊,想起来了,我当年就在那儿魂飞魄散的。”   “你这不是没死嘛!”小猫妖胆大包天。   “呵,你怎知我没死?”凤离火鸟甩袍,居高临下,双眼迷离。   “那你是鬼?不是啊,可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妖气和仙气,现在还闻到人类的味道。”花籽疑惑,这是个什么组合?!   女子唇间微动,外间突然爆炸声轰然,接连不断,惨叫声四起。法力相斗,刀剑碰撞声,乱哄哄的求救声,随即一并响起。   女子神色漠然,退回主座。   “老祖,请老祖出山!弟子是华阴门第三代掌门,请老祖支援!”一名苍老女声传来,一遍又一遍,得不到回音,声音渐弱,带着不甘与彷徨。   花籽不忍,想要冲出去帮忙,到门口又被弹了回来,有结界。也许双梨能已经出去帮忙了,她只好安慰自己。   “凤火离鸟前辈,我不知道你与这华阴门有何恩怨,我不会去要求你去相救,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观,请放开结界,让我出去,多有得罪之处,回来后再由您处置,您看如何?”花籽认真脸说道。   凤离火鸟正色看着花籽,眼波忽闪,突然双手抱头,神色痛苦,“别说了!别说了!啊!!因为你我这么多年被困在这里!那个贱男人他该死!!你别不识好歹!”她疯狂大叫着,又捂住胸口,仿佛有什么要从那里出来。   凤离火鸟挣扎,闭目,再睁眼时,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娇兰柔弱,面色带殇,“小女子是大合渭城谢家四娘,谢云嫣。”优雅的给花籽施了个礼。   “我这就放姑娘出去,请姑娘务必帮我救救外面的那些可怜人儿们吧。”她拉住花籽的手,郑重说道。花籽心中咆哮,咱就别讲这些礼节了啊,赶紧打开结界啊!!   她狠狠的点头,那位谢姑娘抽出发簪,刺破手心,食指沾血,点入花籽眉心。   花籽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谢姑娘提裙拉袍小跑跟在后面。她先去假山处看了看,果然双梨已经不在了,好样的!   一把抓过谢云嫣,运气飞走。   到了地方,整个华阴门被夷为平地,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场面一片混乱,死伤无数。   花籽心愕,来袭之人是真阳门的,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两派恩怨已久,可是这真阳们太歹毒,竟要屠人满门!这就不能忍了!   花籽立即加入到华阴门中与真阳门对抗,华阴势弱,已到快要不可挽回的地步。双梨和小青也在其中,两人灰头土脸,都挂了彩,小青更重些罢了。   真阳显然请了高手前来助阵,厮杀中一位老道法力高深,鹤立鸡群。双梨与花籽联合堪堪打了个平手。   谢姑娘躲在一处,不过与她有仇的人却是十分眼尖的看到了她,“毒妇!还我儿命来!”一道剑光速来,毫不留情。   谢云嫣吓的动不了身,对方剑锋被一股强力震开,风离火鸟好歹也是只神兽!   花籽上前阻拦,大吼一声,“停!”所有人愣住,看了眼她,又继续!   那位刺杀谢云嫣的老头,做了个停下的动作,“住手!”真阳门的人这才收手。   他剑指谢云嫣,“毒妇,当年我儿不辞万里前去大合,倾城聘礼娶你过门,新婚之夜,你竟将他斩杀于洞房之中!”老者痛心疾首,咬牙切齿。   “千年来,你龟缩在你一手创立的华阴门里,命令你的走狗见我真阳门人必杀!你的住处布下了结界,我拿你没办法!我忍了千年!今日终于把你逼出来了!”徐业有些癫狂,说罢就要再次上前杀谢云嫣。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谢姑娘泪流满面,婉转凄苦。“是风郎要杀我啊,他杀了我啊!”千年来的伤痕,再次被扒开,血肉模糊。   全场愣住,花籽懵逼,又是哪出大戏。   “你胡说!明明是我儿死了,你活着!”徐业根本不信她,胡说八道!   “公公,不!徐掌门!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谢云嫣神色激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花籽上前搂住她,安抚,“谢姑娘,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有我们给你做主呢!”正义感爆棚的小猫妖,拍拍胸脯向她保证。跟在她身后的小青蛇神色崇拜,双梨大王却无语问天,谁给她的胆子!   谢姑娘用力的哭了一把,平息了下情绪,给大伙儿述说了她与徐清风的爱恨情仇。   她是大合国谢家的小女儿,名门闺秀,自幼饱读诗书,知书达礼。一日在出游时,不慎摔伤,被在渭城游历的徐清风救下。他模样周正,开朗热情,见识博广,谢云嫣一颗芳心就暗许了。长久相处,风花雪月,两人情谊相投,私定了终身。   后来,他向她爹娘求亲,谢父觉得他出身大派,为人可靠,便将小女儿许配给了他。嫁他那日,艳阳高照,百里红妆,凤冠霞帔,她带着对他的爱,满心的欢喜,嫁给了他。   不料新婚之夜,她等来的不是浓情蜜意,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旋旎,是挥剑斩情!是他的残酷绝情!   徐清风不知从哪儿得知谢家有颗凤离火珠,不辞万里来到渭城,假意倾心于她,巧言令色,骗得谢家将这凤火离珠当作了陪嫁。谢家留了个心眼,请人施法将这凤火离珠与谢云嫣认了主。只有谢云嫣身死,徐清风才能得到这凤火离珠!得知此事,他毫不留情,一剑刺心。   故事到了这里,谢姑娘哀怨清绝。   “哈哈,可笑,他杀了你,怎是他死你活!”徐业老头显然不信,恨声发问。   “当时,血洒嫁衣,凤离火珠沾染了我的血液,与我融合后,凤离火鸟魂魄苏醒了!她便夺取了我的意识,杀了风郎!怎料我当时神魂未散尽,从此我二人共享一具身躯,不过我也很少能出来。”话到最后,谢姑娘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徐业吃惊,怎会如此!可是,可是,他的儿,是真的死了啊!“不管是你们谁杀的,既然你和那什么鸟共生了,你和她都该死!息缘道长,请助我一臂之力!”话未断,人已至!   花籽上前与他纠缠了起来,那个道士便趁虚而入!双梨一见不对,上前阻拦,不过螳臂当车。那个老道一掌打向谢云嫣,谢吐血倒地,捂心,泪流。   就在此时,凤火离鸟趁机而出!本就暗夜,她红丝飞舞,眼角勾红,红唇血珠未尽,神色张狂,更添邪色。三两下就将那个老道士打的七窍流血,满地打滚!   老道大呼,“不可能!不可能!谢云嫣命中带雷火,你与她是两火不容啊,一旦合体会产生剧烈火阳毒,每日噬咬你们的魂魄!令你功力大退!你怎么还……”他神色惊恐,说出的话更让人不解。   凤离火鸟上前,提起他的衣领,就是两个巴掌,“原来就是你,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人呢,原来你不是真阳门的人!”   “徐业,你可知道,你的好儿子为什么要不惜代价,得到凤离火珠吗?”凤离火鸟把老道一把扔到徐业跟前。   “哈哈,你真是蠢,徐清风也是蠢蛋!你的宝贝儿子被你这位至交好友下了一种叫泣寒泪的寒毒,每日最阴之时便会发作,寒气噬骨,疼痛难忍。这个老道再假意帮他,告诉他需要凤离火珠才能解毒。”语气阴柔,如冰刀刺入徐业的心口。   “你,你!!!”徐业赤目瞪向老道士,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弟,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她是想挑拨离间!”老道士忍不住后退,嘴上还在挣扎!   “呵,徐清风的尸体还在呢,要不要我拉出来给你们验验。”红唇再吐劲爆。   徐业听罢,虽然半信半疑,但老道实在是可疑。   一旁看戏的双梨拉了拉花籽,附耳嘀嘀咕咕。花籽眼中一亮,举爪,“我们可以作证!这个徐清风的尸体确实还在,封存的好好的呢!”   徐业听罢,冲冠眦裂,便和老道士打了起来,虽然老道士受了重伤,但徐业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落入下风。   凤离火鸟上前,几个回合,可怜老道士又□□趴下了,“我知道了,原来你一直靠着徐清风的尸体压制火毒,呵呵,是我失策!要是当时能杀掉你,取你精血,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呵呵。”老道士懊悔不已,但又能如何,当日他也没料到经火珠温养的火鸟,法力恢复了六成,他哪是对手?   “凤离火鸟,你先是神魂受伤,附与火珠,流落人间。后又因你噬主,降下心罚,千年来被困在这里,不得动弹,你肯定很想去见你的主人祝融吧!我可以帮你!”老道士不死心,转口诱惑着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黑夜,半月有影,阴风煞煞。   凤离火鸟仰天长笑个不停,笑着笑着,泪水顺颊而流,美人泪,可惜没有英雄。   花籽觉得自己没救了,她竟然觉得这画面真特喵的美,都是颜值惹的祸。   那位美丽的鸟姑娘,突然变脸收了泪,目光凌厉的射向息缘道长,又一把把他提溜了起来,扼喉,“你知道的事,还挺多嘛!”   老道士努力张嘴喘息,咔咔的说不出话,奋力挣扎,徒劳无用。   火鸟弯唇低语,声儿太轻,道士瞳孔睁大,死死抓住她的手,火鸟瞬息放开,抽身。只见那老道身上一道焰火燃起,伴随着他的凄烈惨叫,越发凶凶。   “啊...你也会不得好死的!啊...!!”   众人反应不及,老道化身枯骨。华阴和真阳的人,都惊恐的看着凤离火鸟,对她忌惮万分。   凤离火鸟踉跄了一下,神色乏累。花籽上前扶了她一把,火鸟承了她的情,转身对徐业说道,“带上你儿子的尸体滚吧,趁着我现在不想杀人了!”   花籽与双离他们就将尸体的详细位置告知了徐掌门,至于怎么取出来就是他事了。   徐业心中怒悲交加,化作一声叹息,拱了拱手,就要离去,走至不远,回头看了一眼火鸟,“替我与谢姑娘说声抱歉,是我教子无方,我徐家对不住她,但他也是受人所害,请她不要记恨于他。”说完老态更显,颓然而去。   徐业走后,凤离火鸟瘫软在地,华阴的掌门上前呼唤,“老祖……。”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已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若有所思的看向某个方向,迷离。   抓住了花籽的手,道出了另一个故事。   “数万年前,我家主人曾无意中救过凤凰大人,为了感谢他,赠与他一片带有凤凰精血的羽毛,主人求得太上老君,用他的至纯至阳三味珍火与之炼化,便有了我。”   “天地万物乾坤,世事难料,我以为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出生入死,不离不弃。主人与水神共工在不周山的事,想必你也知晓,他们二人素来不合。那共工三番两次挑衅,都被我家主人打败。”   有气无力的喘息,停顿了好一会,“先不说了,给你疗伤吧,等你好了,我们再听。”花籽就要扶她起来,火鸟挡手,“不用了,来不及了。”   她继续说道,“共工知晓以他的法力无法与主人相比,便在不周山布下陷阱,引我主人前往,哪知被识破,便要撞倒不周山与主人同归于尽,我心系主人,怎可让他得逞!”   “我冲身而上,替主人挡下了那危天之力,拼尽修为,将他送至九天之外,我也……天地轰隆,天河之水倒流,塌出了一个大窟窿。”   “无力逃脱,魂飞魄散,所幸得女娲娘娘怜惜,找回了三魂三魄,温养于一颗火珠中,将我交于主人,呵呵……”苦笑。   “主人,他,他,随手便将我丢弃了……”话到这里,绝望,凄苦,不解,唯独没有恨。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花籽三人情窦未开,可亦感受到她最后一句的无可奈何。   问世间情为何物,凤离火鸟也好,谢姑娘也罢,她们都爱的深,爱的切,却无恨。   火鸟抬眼拉了拉华阴掌门,“苦了你们了。”摸出一件小鼎交于她,若有危机,可挡凝婴境高手。   忽的,双手合十,两指并拢,汇向天阳,啊的长声,谢云嫣的魂魄飘浮空中。火鸟全身染血,倒下。   谢姑娘落地,想扶她,却摸不到……   火鸟颤颤巍巍拿出那颗火珠,给到花籽,“请你...帮我...将她...封进这里。”   花籽泪流满面,不忍看她,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好好...活下...去。”凤离火鸟气息渐弱,像是风,随时会走。   花籽的泪,一滴两滴。双梨背过身去,双肩微抽,小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余下华阴众人也跟着嚎啕起来,声声叫道,“老祖,老祖!”   凤离火鸟,殇。   “主人,来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话 花籽:缺个小板凳 小青:缺把瓜子 双梨:缺脑子,以上两位 第二话 众人:缺个手绢儿 改了下祝融与共工的故事,轻拍~   ☆、若兰国·小尾巴   未破晓,夜太凉。人离散,梦难想。   她的艳,她的痴,她的狂,随风散。   “救救她,请你们救救她,你不要走……”谢姑娘见她越飘越远,怎么都够不着,哭喊着。   凤离火鸟朝她挥了挥手,对着花籽做了个谢谢的口型。她本就无力回天,魂魄越来越透明,直至空明。原地躯体亦开始幻裂,成灰。   “谢姑娘,没有用的,我猜……她的神魂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就算徐清风的寒毒也解不了多少的,她这次出手是燃烧了她的精元。”花籽抽抽噎噎,看着上空,对谢云嫣说道。   谢姑娘愣住,是她害了她啊,连泪都哭不出了。   “谢姑娘,你的神魂无碍,我与朋友合力施法将你放进去,你不能在人界久呆。”花籽揉了揉眼睛,抽了下鼻涕,站了起来,查看了她的魂魄后示意双梨。后者红着眼,点了点头。   “谢姑娘,你想去见徐清风吗?”花籽最后问道。谢云嫣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可以送我回大合渭城吗?我想回家。”她期盼的看着二人。   花双二人互看了眼,“嗯...我们这次出来是要去南诏的,我们是不小心掉入密道才到这儿来了,这样吧,等我们在南诏的事办完送你回去,怎么样?”花籽抓了抓头发,商量道。   谢自是满心欢喜,连连道谢。二人合力将谢云嫣的三魂七魄完整的封进火珠。花籽将火主珠给了双梨,“你属火,你拿着吧。”   从储物袋里掏了个罐儿出来,她将骨灰装入其中,收了起来。   天将明。   三人也不久留了,与华阴门的人告别,本就都是陌生之人,自然无话,有些伤,有些痛,不为外人道也。   出了华阴门时,多愁善感的小青蛇还在哭哭唧唧的,花籽没有责骂他,反而摸摸他的脑袋。   哭完了就在花双二人耳边一直唠叨,这个徐清风是如何如何的坏,这个火神祝融是如何如何的无情。他哭,她可以理解,一次唠叨也无事,但是做妖呢,不能没完没了!所以两位大王合起给了他无数个爆栗子!   这一夜,他们身心俱疲,肚子也是空落落的,呱呱叫。穿过荒山野岭,已是日上山头,高高挂起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城门口,他们也不打算进城,就在城外用点吃食。   城外人多混杂,三人挑了个人少的脚店,毕竟他们是妖嘛,要是真不走运,遇到个喜欢混在人群里的高人,岂不是要成过街老鼠了!   不过三人还挺招人眼球的,两小美女,一清新,一美艳,请自动忽略旁边的糙汉子。   落座,随便点了点吃食,话说在这种时候,小青就显现作用了,块头大,长的凶,一般人比比个儿和肌肉,就有贼心没贼胆了。不过也有些,贼胆贼大的傻冒非要往上凑,这不,来了。   “嘿嘿,两位姑娘,从何而来,去往何方啊?”一位发育猥琐的胖子,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文绉绉的,就差把扇儿了!   “靠,你挡道了!”胖子后面传来一声叫唤,不见其人!猥琐胖子一听,面露谄媚,连忙退至一边。   只见一黑炭小个儿,一米二有没有,不知道。“哎呦,我的哥哥哎!”胖子这声,就跟人类那媒婆说亲时一样儿的。   黑炭跳上桌子,微愣,没胖子高!又纵身坐到了胖子肩上,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花籽三人,“你们占我位儿了!”   花籽心中哔了一声,原来以为是来调戏的,结果却是抢座的。   “这本来就是先来后到的,怎么成我们占位了!”花籽伸脖子抬头。   刚待她说完,店里小二便出来了,“您两位没走呢啊!我看你们许久不回,就把你们桌子收了!哎呦,对不住,对不住了!”小二连连赔着不是。   花籽三人同汗,还真是坐了人家位置,默默站起,准备离开。   胖子稳稳走过来,一笑大脸肉嘟嘟的,“两位姑娘与我兄弟二人同坐,岂不快哉!”   花籽与双梨颤了下,油腻!   黑炭伸手就在胖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走!”胖子收声,听话,乖乖走了。看都没看两位姑娘。   留下三人,站在原地一头雾水,那个小二更是莫不着头脑。   只待重新坐下,小二回去将吃食端出,吃到一半,花籽脑中一闪,不对!她停筷,检查了自己身上的钱袋之类的,没有丢,松了口气,双梨见状也检查了一下,也没少,只当是她想多了。   只有小青傻呼呼的,努力填食,只有在刚刚胖子调戏时,怒目圆睁的吓唬一下,可惜没起到任何作用。   花籽拿筷敲了敲他的头,让他也检查一番,结果,可想而知,他的钱袋丢了,里面还有临走时小红塞给他的几块灵石!   花籽怒,敲的更凶了。   蠢蛋!   “灵石怎么能轻易丢在钱袋里!”   “我没有储物袋。”小青委屈巴巴的。他家大王好凶!   花籽噎住,这还是她这大王的错了?!   “估计他们有备而来,早就跑远了,算了,就你那点家当,也没什么!”花籽自我安慰,自顾刨食,而且以后断了他的零花钱。   双梨大王冷艳高绝,抠毛梨,不是白叫的!   所以,我们的小青蛇从此光棍一条,干干净净的怀疑人生。   就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下,吃完了,抹嘴,结账,由于小青没钱了,他的那份由花籽承担。   吃饱喝足,赶路。   照旧。   在入夜时,终于赶到了御兽派境内,只得找地休息。   一夜无话。   早早起来,便去了传送阵所在地。结果到了那儿才发现,需要排队,去南诏的,排到后天了,每人需要三块灵石。   就在他们失望而归时,一道声音传来,“大哥,我兄弟二人家中出事了,急需返回,还请多通融。”花籽怎会认不出这声音,她转头看去,确实是那两个贼人,只见那胖子将守阵人拉到一边,偷偷塞了几块灵石给他,那人捏了捏,“下午过来。”   花籽立马走了过去,拎起黑炭,挽了胖子,“哥哥哎,让我好找,办妥了吗?”守阵人一听,他们一起的,再看花籽后面还跟了两个,瞪向胖子,这么多人!好处给少了!   胖子要哭了,生平第一次做坏事,被逮着了!哭丧着脸,“没有了!”   花籽见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拿了她们三人该给的好处,得到守阵人大大的笑脸和下午就可以走的承诺后,将二人提溜到了一处安静的地儿。   双王不是吃素的,对他们两兄弟一顿暴揍后,两人乖乖如实招供,连他们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扒拉出来了,不过尽是没用的。   二人也是昨天刚到那城门外的,根本没想偷人钱财,实是出意外了才鬼迷心窍了。   当时,用完餐后,他们将饭钱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走到半道胖子肚子痛,就去蹲茅坑了,结果就坏事了。站起来时不小心勾到了茅坑边的芦苇篱笆,一个打滑将包袱掉进茅坑里了。   实在是家中有要事,急着赶回南诏,可这传送阵需要灵石,黑炭哥哥身上的又不够两人的,所以才起了歹心。   花籽问他们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把小青钱袋偷走的,胖子陪笑,说一看两位姐姐就是厉害人,不敢招惹,那个就是傻大个,说着指了下小青。所以一开始胖子调戏时,大家注意力都在胖子那,小个儿就得手了。   这段话引来小青的怒视,不过众人忽略。   胖子指天发誓,他们绝对是第一次这么干。他哭爹喊娘的让饶过他们,黑炭很是高冷,虽然也知道自己不对,却拉不下面,硬声说道,“你们跟我回南诏家中,我把灵石还你们!”   这二人居然也是南诏国洛河一带的人,他们家世代为驱鬼人。   花籽与双梨一听,来神了,不动声色。直言让他们不要耍花招,他们会一路盯着他们的。黑炭脸色微红,反正也看不出,还是带着傲色。   一旁的小青蛇扭扭捏捏,“那你们能把钱袋和银子还给我吗?”眨巴眼,好可怜。   黑胖兄弟十分尴尬,钱昨天住店花了,袋子随手扔了。小青听罢,垂头丧气,这个袋子是山槐爷爷给他的。   押着黑胖兄弟四处转了转,花籽有意无意的打听着洛河水鬼的事,不过在这种事上,两个小子口风倒是很紧,没问出什么。   转间,到了约定时间。   一行五人就去往传送阵地,正好五人一批,交了过路费,就上阵出发了。   小青第一次坐传送阵,很是新奇,阵起时,丢了个脸,摔了个狗吃屎。   唰唰唰...飞快,便到了南诏国。   南诏,四季阴。   所以这里的人善养蛊,用毒,鬼怪满地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取自林宥嘉的《天将明》。   ☆、南诏国·洛河水(一)   一行五人摇摇摆摆进入了南诏境内,许是到了自家地盘,黑胖二人胆壮了,脚下就差俩风火轮。   灰蒙蒙的天,乌云常年遮日。要问黑炭怎么黑的?他一定会骄傲告诉你天生的!整个南诏找不出跟他一个色的,不怕丢。   花籽三人有些不适应,风吹过都有种黏稠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吸附在身上,抖了下身子,心里毛毛的。   胖兄一脸了然,安慰他们,正常人到了这里都会感到不舒服的。这下,他们更是被花籽打上了非正常人的记号。   传送阵传送的地儿离洛河一带很近,兄弟二人麻溜的就把他们带回了家。   走近黑胖兄弟的家,不能称之为家,像个小型门派。确实,他们是驱鬼“世家”,世代靠这手艺养家糊口,后代里不幸有些不孝或资质欠缺的子孙,所以就要从外部引进人才,一来二去,真成了个小门派,光耀门楣,耀武扬威,在这带颇有些名气。   “门派”建立在洛河上游一座山峰上,是他们家发达后精心选址建造的。原来的老宅塞不下那么多的徒子徒孙,老祖宗一拍桌,一咬牙,建个大的!虽然那个时候,他们还有点野道士的味道。   不过老祖宗也是有底气的,那些个送进来学习的徒子徒孙里有不少豪门世家送过来学习的,都是为自家日后做准备用的,至于干什么事,谁管呢?现在捐献点身外之物,也不过是小小事一桩。   在山脚下,看着云雾缭绕里的“驱鬼派”,三人心生羡慕。嗯...这个门派名字就这么直接,业务名称简单易懂。   这段曲折的山路被下了禁制,不得飞行,所以管你谁来,都要乖乖往上爬,不过法力高深的就另当别论,反正花双二人还没够格。一个兴起不过百年的小门派这么大的手笔,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山脉灵气充足,两道树木茂盛,常年不见日,却绿意盎然,连颗小野花野草都生机勃勃,带劲的疯长。山道每个拐口都设立了关卡,都有些人模人样的护卫把守,检查身份,所幸是两位未来继承候选人带进来的,没有过多为难。   双梨心生警惕,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她的那把剑。小青则紧贴花籽,亦步亦趋。花籽兴致勃勃的随意恭维着黑胖兄弟,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连傲娇黑炭都被她叫的要化了,顺带套出了点信息。   黑胖兄弟姓陈,黑为长,名阳。胖为弟,名刚。千万别怀疑,真是一个爹妈生的。别看他们是小门派,接的业务可都是世家贵胄的。二人年纪还小,还是个半吊子,不过在美人面前吹嘘吹嘘还是可以的,洋洋洒洒讲了些不着边的小故事,糊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花籽不识破,小眼冒星,一脸崇拜,直把两位哥哥夸的天花乱坠,世上少有!俩小楞青,扭捏羞涩,瞬间忘了被暴揍的事。   爬呀爬,终于到了“门派”门口,大门虽然宏伟,不过看着很是古朴低调,如果忽略掉两边全副武装的护卫以及暗中监视的。   黑胖兄弟拿出门牌交于领头护卫,护卫放行,可是花籽三人却不行了。几人互相扯皮中,出来了位老态龙钟的管事,对两位少爷毕恭毕敬的,见到两位娇嫩小姑娘,尤为热情,老牙齿都要笑掉了,脸上的褶子开成了朵花,连连将花籽三人友好的邀请进去做客。花籽与双梨好似被这波热情好客给唬住了,一愣一愣的跟人家走了。   进门后,是一大片桃树林,这个季节桃花竟然盛开,妖里妖气的压满枝丫,满地粉瓣,微风过,桃花雨。   老管事领了一条道走在前,模样看着像随时能倒下碰瓷,脚下却生风,一把年纪走了一路都不带喘气儿。弯弯绕绕,地方还挺大,青砖小道两边稀稀拉拉种了些柳树,有柳却无水。十步之内必有各类辟邪之物挂满树梢,一路鲜有人来往。   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终于到正地了。红砖青瓦,大气宏伟的主殿就在前方,跨过白色石桥,走上台阶。老管事笑呵呵的让花籽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儿,容他进去禀报一声,就带着两位继承人进去了。   花籽悄咪咪的大量四周,正气凛然。双梨给她传音,觉得这里有些说不出的怪,花籽同意,两人分享了自己的观察,小青蛇听不到,只见两位大王眉来眼去,不理他,索性蹲一边捉虫。   不一会儿,就出来个人,请了三位进去。进入主殿后,晃瞎了六只妖眼,大殿犹如琼楼金阙,画栋飞甍,抬首,正前方是捉鬼祖师爷钟馗他老人家的金身,魁梧骇人,金光熠熠。殿中六根大柱,飞鸾走凤,四周壁画巧夺天工,实乃罕见。纵是花籽小有见闻,也被这富丽堂皇迷了眼,更何况身后这两只,小青蛇眼珠都要钉在那把金光流转的椅子上了,口水喇沙,恨不能敲上一块带回家。   领路人不动声色,轻声解释,这是那些豪门世家自作主张给他们建造的,实在俗气,当年老祖宗不好拂意,他家门主平日都是在偏殿待客的。   说着便到了偏殿,果然朴实无华,干净敞亮。正首的是位看不出年纪修为的男子,目光如炬,一身正气凛然,像个正派人物。声音雄厚,“哈哈,多谢两位姑娘仗义相救,才使得两个孽子能安然回家。”说着走下主座,来到花籽三人面前拱手相谢。   花籽连连摆手,声称不用谢,应该的。一桩偷窃案,成了见义勇为,很好,各生欢喜。   胖弟一脸坦然站在自家老爹身后,黑兄跨步向前一步,弄出声响,众人低头才露了个脸。   陈门主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解释了黑兄小时候贪玩落水后发了高烧,就不长个儿了,老管事还抹了两把泪,力求证明他家门主没遇上隔壁老王。   大家不尴不尬的聊了一会,门主大人□□理万机了。老管事就带着花籽三人去了客房,临走时两兄弟装模作样的偷偷塞了个钱袋给花籽,还挺多,花籽笑眯眯,给了他们一口小白牙。   估计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客房空的,现在就他们仨,端了丰盛的吃食过来,老管事就退下了,留下了句不要随意走动,后方有关鬼怪的地方,那里藏着暗阵机关。   青蛇与双梨刚要动筷,花籽连忙喝住,小花姑娘掏啊掏,掏出了把银针,嘿笑两声,试了起来,直到所有银针都显示没问题才让动筷。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花籽与双梨躺在了舒服的床上,老管事很贴心,被子还用熏香熏过。小青蛇没那么好运,打地铺。为了安全着想,花籽建议三人不分开。   “我觉得怪怪的。”花籽传音于双梨。   “我也是,但是又很正常。”双梨皱了下好看的眉头。   “敌不动,我不动。先注意吧,但愿是我们想多了。”花籽双手抱头,面向双梨。   “嗯...他们不是驱鬼的嘛,我们可以跟他们打听那只呲牙的事。”双梨也瞪着大眼看着花籽。   “行,明天找黑胖兄弟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咱出钱让他们帮咱们抓那只鬼。”就像是玩木头人一般,互瞪。   “哦……”老双有点不太乐意,对于花钱这事,她觉得还有待商量。   “呼...噗…呼...噗…”刚成年的青蛇心事还没那么多,就这样大剌剌的睡着了。   两个人小眼瞪大眼瞪的也没趣了,花籽打了个哈欠,她先睡,后半夜再换她守,闭眼,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双梨大王也闭上了眼,五识全开,默默的守着。   另一处。   黑漆漆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飘忽。   “怎么样了?”   “很警惕,都睡了。   “三只都是妖,都给我看好了,别让他们看到不该看的。”   “是。”   晨,无日光。   “这破南诏,没个太阳,真特喵的难受。”花猫姑娘一早起床,身上雾糟糟的。   “这个院子好像没有昨天其他地方清爽。”双梨依然传音于她。   花籽若有所思,一脚踢醒贪睡的小青蛇。后者在香甜的梦中惊醒,现出了原形直立立的挂在了他家大王身上,好一会才发觉罪魁祸首就是他家大王,灰溜溜的游了下来,变了回来,蹲墙角去了,也许在画圈圈。   开门,老管家已经恭候多时,洗漱完毕,和黑胖兄弟用了早餐,便向他们打听呲牙水鬼的事。   “两位姑娘打听它做甚?”胖弟疑惑询问。   “唉,实不相瞒,我们兄妹三人来南诏就是来找这只水鬼的。”花籽神色哀伤的向他们避重就轻的讲了老山槐的事。   兄弟二人听完正义感爆棚,拍胸脯保证一定帮她们。   不待吃完就去准备行头,带他们去洛河边。   下山路上,陈阳悄声问花籽,“单单姑娘,怎么没见双双姑娘说过话?”花籽作势瞄了眼双梨,俯身低语,“她小时候贪吃,吃坏嗓子了,不能说话。”   “啊...还以为她不爱说话呢。”小个儿,惊讶而怜惜。   “嘘,她讨厌人家说她。”花籽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下,青葱玉指又点了小个儿的唇。   停了两息,陈阳脸色爆红,垂目,似是害羞。花籽捂嘴笑,眼中冷色。   很快,便到了洛河,不过此河贯通南北护城河,要想找到这么只水鬼,难。   “单单妹儿,你们有没有这个水鬼碰过的东西?我们看看能不能顺着它的气息辩一下他的方位。”这位陈刚胖兄看着不靠谱,还是懂点的嘛。   花籽小眼一转,微抬下巴指向双梨。后者怒视,拍打了下她。   毕竟是干这行的,一看便懂,“不行的,双双妹子法力高深,他的痕迹早被抹光了。”摇摇头,还捧了下妹子。   双梨暗不暗爽,那张冷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她在几人的注视下,翻储物袋,拿出了条帕巾。花籽侧目,双梨当没看到,不理会。   陈家兄弟,便将那块帕巾剪了一块下来,引阳火,施法通灵,念咒一番,那件燃烧的帕巾一分为二。一块直接落下,久久烧不尽。一块飘了起来,像是要找回家的路。   众人连忙跟上,一路追随,直到它停在了洛河北段边上的一处滑坡处,不远处是一个村落。   “奇怪,这块帕巾有两个主人吗?还有一个还在阳间。” 作者有话要说:  花籽:我萌不萌 小青:萌萌萌,在王最萌 双梨:两个傻了   ☆、南诏国·洛河水(二)   陈胖子摸着肉嘟嘟的下巴,沉声对花籽三人道。大家左看右看,决定还是先找出这死了的。   进村,村子里死气沉沉,灰色颓败。   接连敲了好几家门,都没有人开门。就在他们准备失望而返时,一户破落木屋里走出了个病弱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把着篱笆门。   老太太看清了来人,身子发僵,不过太细微,众人没有发现,脚下踉跄,转身就要回去。花籽连忙上前轻拉住她,老太极力挣脱。   “老太,只是来问你些事儿的,您老人家这么大把岁数了,我们不感兴趣的。”陈刚走到老太太跟前,和颜悦色的柔声开口。   老太太颤抖,好似他是洪水猛兽,陈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花籽心中一沉,此时的陈刚整个人像被笼罩在阴影里,阴测测的,待细看时,他那胖脸只有洋溢着满满善意。   “单单妹子,老太我已经安抚好了。”他推了下发呆的花籽,小花回神,看见了开花的猥琐多肉向日葵。   老太太已经不抖了,不过目光闪躲。她扒拉开胖子,让他一边呆去,“老太太,您别怕,我是好人,只是来向您打听点事儿的。”   青葱小脸,透着股懵懂天真,月牙弯弯。老太太仿佛是看到了那个不黯世事的孙女儿,笑靥如花,承欢膝下。她一把死死扣住了花籽的手,用尽全力,抓的像是根救命稻草。   花姑娘心里像塞了满满胸腔的棉花,一片柔软,只想将老太太拥入其中,一只手轻轻抚摸后背,就差哼首安魂曲儿了。   双梨大王重重拧了一下她,才把她母亲式的英雄情怀戳跑了。   老太太的屋子暗黑无光,散发着一种腐蚀的味道。花籽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便问起了正事,“老太太,您村口那边的那个滑坡,您有印象吗?”   老人家想了会儿,才点点头,“那,那个滑坡死过人没有?”花籽继续问道,两人相握的手并没有放开,温情的老母亲组合。这次老太太都没怎么想,含含糊糊的指手画脚,众人这才发现她是个哑巴。   吃力的拉起花籽,没有松手,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一户人家前。咿呀呜呀的,一通神演绎,花籽竟然看懂了……就是这户人家的人在滑坡那死了。   在门口叫唤了几声,老太拦住,又发表手语阔论,“没人了,一家都死绝了。”走路都要人扶的老太太,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儿手舞足蹈的,看样子也是个热爱八卦的老太太。   一众没啥顾虑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去搜索了,房子估计很久都没人住了,塌方了好些地方,打开门阴湿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家人家是个读书人家,笔墨诗集书画都在一处房间里,虽然已经破坏的不成样子,书本墨迹一团一团的了。   转来转去,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老太太神神秘秘把花籽拉到一边,她连蒙带猜,推断出死的是这家独子。心肝宝贝死了后,老两口悲痛欲绝,没过几天也不见了,没人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老太给了个很大的猜想,一家人都是被人杀了的。   花籽不予置评,招呼众人离开这里。将老太太送回家后,两人依依惜别,花籽承诺还会再来看她的,老太太这才松手。   陈家兄弟一直陪着他们,沿着洛河走了走,丝毫没有头绪,不免让人沮丧。   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双梨传音花籽陈阳不见了!这个小个黑炭不出声时,都没有存在感。花籽做无事状,也不点破,一路嘻嘻哈哈的,就在快要到住处时,猝不及防的问了陈刚,“咦...陈阳哥哥去哪儿了?”   大胖子一愣,反应极快,“他东西掉了,回去找了。”花籽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也没继续问,只是抓着他撒娇的喊饿了。虽然明白这个小姑娘心眼多多,胖子还是甘愿拜在裙摆下,哄着让人立刻准备食物。   花籽姑娘作天作地,吃完又嫌饱,非要让胖子带着在门派里逛逛。拙劣演技,不堪入目。不过,不同目标,相同目的的人,当然会自动忽略,上赶着要扑上来的。   每到一处都要让胖弟弟详细讲解,漫无目的,呼啦呼啦的逛了别人愿意给你看的场景,有些奇怪的地方,都被陈刚以门中禁地给敷衍过去,按他的说法,捉鬼驱鬼人家自然会有很多关押鬼怪的地方,很危险。不过这桃花林也不能去,有些怪哉。   一个看似热情好客,一个装作死皮赖脸,花籽他们就这样留了下来。陈家兄弟作为继承人不可能天天跟着她们瞎混,花籽三人获得了表面上的自由活动。   别人指望不上,三个临时野派捉鬼大师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她们陆陆续续的去了那个叫李湾村的地方,又去了相邻的一些村落,线索倒没找着,花籽与那老太太倒是打的火热。   这日,三人又晃晃悠悠来到李湾,本来就剩几户的人家也不避他们了,不过还是躲躲闪闪,有些警惕,值得一提的是,都是哑巴。   今日老太太不在家,不知去哪遛弯了,他们直接来到那“书本网”。   “这里书真是不少啊!”花籽他们这几日来都是过来整理屋子,期盼能找到点线索。   双梨与小青都是老实勤恳之人,默默干活话不多,花籽翻翻弄弄就开始在屋里瞎转悠。   屋子不大,三室,东厢西厢正堂。老两口失踪也是耐人寻味,东西都没少,就连那少的可怜的银两都没带走。   西厢就是那位死者住的地方,一张破旧的书桌台,窄小的床,其余都堆满了书,什么类型的都有。   花籽站在房间里,咬着手指,又翻了翻那些成墨团的书,这个书生貌似写了不少读书笔记,可惜都糊掉了。   转呀转,还没把双梨与小青转晕,自己先晕乎乎了,啪的一下屁股坐地,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花籽自己也傻笑两下。摸屁股,地下的石砖怎么松垮垮的,双梨站了起来,伸出手运气,地上石砖移开,松动的土,继续。   很快便扒出一个木盒,“你们快来,这里有东西!”花籽大叫,双青二人颠颠的围过来了。   “大王,大王,有宝贝!”青蛇眼睛发光,被双梨与花籽共同弹了一个脑嘣儿。   “金丝楠木?”花籽疑惑,这么一个穷苦人家怎么会用得上这么好的盒子。   那么把小锁对她来说,小意思,纤指一捏,咔的一下,锁开了,是一个包扎完好的包袱,打开,是一沓厚厚的书信。   干净整洁,足以看出它的主人对它们的重视。花籽顺手打开最上面的一封,隽秀字迹跃然纸上。   “孟亦兄:   又过一年春,老槐生机已断,如同吾之命运,回天乏术。恳兄切莫再来见吾,此生识汝乃吾之万幸也!阖家不宁,人心鬼魅,皆是披人皮之恶魔也!望君珍重,勿与毒蛇共舞,踏入万劫不复。吾心已断,只恐兄待吾心难断!今日将你我相关皆还与汝,千言万语,来生再会。”   结尾署名,弟,涟之。   一封接一封的翻完,都是这两人的书信来往。书信描绘出了这个涟之生活在一个人间地狱的地方,孟义想方设法想要解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从信上来看,孟义便是死了的书生。”花籽放下书信,“那写这封信的将死之人又是谁?”手托下巴咬指。   双梨咬唇一字一句的又看了起来,传音花籽,“从这顺序来看,一开始是这个涟之向他求救,后来他们在相救方式上发生了些分歧,但是信上说的很隐晦。”   花籽又拿起最上面的信,“最后一封信上写‘勿与毒蛇共舞’,假设他是不是与要害涟之的人达成了某种交易,来救他,但是涟之不同意。”   “但是孟义还是救了他,因为那块帕巾,还有一人在阳间!”双梨随后紧接。   “然后,这个孟义自己深陷囫囵,被对方杀死,或者意外而亡,他有夙愿未了,因为什么充满怨气徘徊人间,成了只呲牙水鬼!”花籽顺着双梨的话,猜想。   “他又为什么跋山涉水来到象石城?为什么要攻打妖寨?杀死山槐?”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首先要确认这个孟义真的就是那只呲牙!”双梨提醒花籽。   “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先且当这个孟义便是那只鬼,我们现在要先找到这个涟之是谁!”只能根据这个盒子里的书信查下去了,花籽提议。   双梨点了点头,小青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他是似懂非懂,大脑袋学她们点点点。   两女整理了下,收起木盒,这个重要线索必须要带走。示意小青抱走时,花籽顿住,摸着盒身,花纹雕刻精致,栩栩如生,她拿起盒子凑近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在她快要看瞎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很小一处标记。   欢呼一声,嘚瑟的指给梨青二人。蛇嘛,眼睛有点不好使,被双梨大王推开,她眯眼凑近,看了半天,收回脑袋,嗯嗯点头,好似懂了,特汪的,不能让那只猫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写的啥!   花籽捣了一下她,挤眉弄眼,一副快夸我的样子,被双梨拒绝了,“小眼就是劳碌,不像我们大眼,只负责好看。”双梨大王一本正经下了定论。   花籽扬着下巴,这跟眼睛有关吗?她显然是嫉妒她人美又聪明!   “这么一个贵重精美的盒子肯定是名家打造的,这些个商家为了防伪,都喜欢在物品上做标记。”花籽嘚啵嘚啵。   “只要打听出这个‘茗’是哪家的,我们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出这个涟之。”指着藏的如此不动声色的刻字,花籽大王提出想法。   “嗯……对方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双梨补充。   两王把信取出后,存放到自己身上,带着盒子和跟班去往洛河城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书信,应该是没有标点的,为了方便阅读想了下还是加上了。   ☆、南诏国·洛河水(三)   洛河城可比象石城热闹多了。   街道边叫卖声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各商家开门做生意,进进出出。不过这城里的阴气隐隐压过人气,你看那人虽在笑,却感觉冷冷的。东北方向,浓浓的怨气,令人毛骨悚然。   晃晃悠悠,闲庭信步。三人像是随意找了个热闹茶馆,点了些茶水稍事休息。   花籽拉住了小二哥,“小哥哥,打听点事呗。”粉唇白牙,甜甜糯糯。   “姑娘,愿意为您效劳。”白巾儿一甩,小二哥殷勤咧笑,脆生生的答,他们本就是这地界擅通消息的人群。   “我呀,想打一个首饰盒,我们那儿的店铺工匠手艺太差了,听说你们洛河有个能工巧匠,专擅此道?”小花姑娘歪头眯眼笑,在托盘上放了锭银子。   “哎哟,姑娘说的是茗轩阁的赵师傅吧?”小二哥手法迅速,一看就是练过的,银子一稍便入袋,概不退还。   “对对对...就是这茗什么的,谢谢啊,小哥哥。”花籽睁眼说瞎话,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问到了,眨巴眼,小哥哥喜笑颜开的退下去了,美姑娘忒大方。   “这茗轩阁多俗啊,满大街都有,早知道挨家问了。”双梨大王觉得那锭银子实在花的冤枉。   花籽哼哼曲儿,喝茶,摇头晃脑,只当没听到。稍时,便出了店,直奔茗轩阁,小尾巴们还在。   茗轩阁很好找,一路有人指着过来的。   进去后,店中无客人,大门一关。废话不多说,直接让小青蛇先震慑住掌柜,撬开嘴,塞了粒药丸,两女山大王霸气登场,拿出木盒,问是谁人定做的。   掌柜的是个凡人,饶是阅人无数,也没见过这架势。小心翼翼的拿过木盒,仔细翻看,又拿出客人录簿本,划呀划,点呀点,翻了几页停住,赔笑小心的指给两大王。   为了维持土匪般的霸气,这次换双梨做主角,她冷眼一斜,拽过录簿,还斯拉坏了一角,掌柜小抖,娘呀,好看的女娃娃好...粗...鲁。   沈家四少爷,沈涟之。   对上了,就是那个什么涟之的。顺利找到了人,好像有点儿太顺利了。   两人不动声色,互换眼神。示意小青松开掌柜,开门,飞快出走。   掌柜的慌慌的在后面叫着,“哎,姑娘,姑娘,解药,解药……”   没过一会儿没声音了,花籽她们头也不回。   “蠢货!让你告诉他们,也没让你这么简单,起疑心了!”店内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啪的直接给掌柜一巴掌。   掌柜的跪地抱着那人的腿,哭声哀求,“风爷,给小的解药吧,是我大意了,风爷……”   风爷一脚踢开,“从哪找的这蠢东西!还□□!人家唬你呢!”后面出来一人告罪,便把掌柜的拖下去了,掌柜朝风爷的后脑勺深深望了一眼,嘴上还求着饶。   “陈家那两个败事玩意,鬼迷心窍,招了这三个来路不明的妖回来,哼,想查鬼,就让见鬼去吧!”风爷冷笑,暗处走出一人,领命退下。   溜溜达达,打听到了沈家是何人家,花双二人有些退缩,从进了南诏就感觉不舒服,人心难测。   一想到老山槐的死,咬咬牙,把小青蛇放在一处客栈里,让他别乱跑,两位大王决定来个夜探沈府。   守在沈府附近,等待天黑。   天色一点一点,变得幽暗无光,隐藏着的丛丛险恶,在等待着伺机而动。两只来自偏远地界的小山头的山大王们,就在别人的狩猎里。   暗夜是罪恶的保护色,是鬼物的乐土!   就在这离沈府十步远的小巷口里,呼呼的夜风夹卷着阴气,发出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吟唱……花籽的心血从胸腔出发四散直奔脑门,疼而麻。旁边的双梨粗喘着气,咚咚的心跳声快要跳出来。   一人抽鞭,一人握剑。鬼物无声,切莫回头。   手心冒汗,嘴唇发干。冷静,冷静,花籽默念,两人侧靠墙根,屏息凝神。   脚下一片湿冷,一条黑色的河水涌了进来,忽的一下就漫过膝盖处,寒气通身,两人无处可躲,“这里有古怪,先回去。”花籽拉着双梨趟着河水想要离开这个巷子里,奔跑着,耳边是呜呜鬼叫,哪知前方无路,乃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   嗓子发干,双梨转身抽剑,剑光在黑夜里闪过,徒劳而无用。暗色与黑水相交融合,扑面而来,弥漫着整个鼻息,腥臭!咕咕灌入胸腔,作恶!脚蹬不着地,溺水,奋力挣扎!   花籽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在这暗河里苦苦游浮,阴暗,恐惧,脑子进水,无法思考,如死亡就在眼前,令人窒息。   双梨呼吸渐浅,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握的手越来越松。花籽脑子轰的炸成了花,不能,不能就这样,要活,不要死!   全身乏力虚软,就要随着这肮脏无比的黑水不知尸落何处,咕咕……意识越来越无,不,不,不,疼……   铃铃铃……耳边突然传来铃声,花籽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啊!”   潮水退!一切都是虚幻!   “呼呼呼……”捂着胸口,大大的喘着气。查看双梨,她昏迷过去了。花籽运气,要赶紧将她叫醒,对方这样弄不死她们,肯定还有后招。   静悄悄的,死寂。   花籽放下双梨,握鞭,人未转,鞭先到!刺啦,吓死猫了!一竖排恶鬼,乌央央的,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她。   全身炸毛!原本安静的恶鬼们忽然亮出獠牙,扑面而上,花籽一鞭六轨,唰唰唰。恶鬼动作敏捷,忽闪忽躲。众鬼围斗她一人,没过几招,稍落下风,身上原来的粉衫,已污迹般般了,杀了一批又来一批,搞批发的呀!   鞭风噼里啪啦,恶鬼呃呃,拧脖咔咔,每一声对花籽来说都是心颤。双梨这个没用的,怎么还没醒来!谁来救救美女,从天而降的英雄呢?来个狗熊也是好的!   无论她的心理戏有多足,她所期盼的都没有!不过万幸,双梨扼住喉咙,咳咳的不停,醒了!   一边与恶鬼打斗的花籽大叫,“快来帮忙!”利落的斩下一只小鬼。“这帮死鬼,不乖乖去投胎,还在这危害人间!本喵今夜就让你们连阎王都见不到!”花籽来了劲,杀杀杀!   双梨连忙挥剑加入战斗,两个人虽然配合略带生疏,但是还是很厉害的!   左右夹击,上跃下跳,掌风凌厉,剑气鞭风齐鸣,不要钱的批发恶鬼们,终于知道她们两个筑基期的不好惹了!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发丝凌乱,衣衫破乱。   就在对方势要把车轮战进行到底的时候,一阵铃铃声响,花籽心中一动。   恶鬼退后两步,像是不甘心般,低吼了两声,急速退去。   双梨与花籽松了口气,但未放松警惕,两人背对注视四周。   这时,从巷口处走出了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一位提灯笼的随从,手里拿着个锁魂铃,就是那白日里铭轩阁的掌柜!   年轻男子,模样清秀,脸色有股病态的白,身子羸弱,披着一件灰白狐毛披风,给花籽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时又说不上来。   “两位姑娘,是来找孟义兄的吗?”微光下的男子有股清冷厌世。   “你...是沈涟之?”花籽很不礼貌的直勾勾盯着他,稍稍迟疑。   “是,鄙人沈复字涟之。”这位沈兄仪态端庄,微微拱手鞠躬。“孟义兄,他……怎么了吗?”沈涟之脸上闪过一丝哀恸。   “你不知道他怎么了吗?!”花籽不答反问,语气很不友好。双梨亦配合冷冷注视。   沈涟之身经百战,“他死了…我知道,只是不只两位为何找他?”   “这个应该要问你吧,你的孟义兄做了什么让你这个将死之人而未死呢?”花籽咄咄逼人,更近一步,对方闪过一丝慌乱,脸色充血,剧烈咳嗽起来,随从连忙上前抚背顺气。   “呵呵,终会有人要问的,他哪里得罪姑娘了吗?”苦笑跃上他的嘴角,大抵是抵不过命运的玩弄,他倚墙喘息。   “用他的命,换来的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闭目,一粒泪珠滑下,这个世间对他来说每活一日便是煎熬,偏偏有人想让你活。“两位,若是与他有仇,他已不在人世,你们若是不甘心,我便替他还债。”   “哼,不在人世?他的肉体不在人世吧!死后化作了厉鬼,为祸人间,残害生灵!”花籽厉声,山槐惨死的模样刻在她的脑海里,不能忘,只能藏。双梨拉了拉她,示意她冷静。   沈链之吃惊的看着花籽,满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他虽然,虽然……但是他及时收手了啊!他向我保证过,不会害他人的命的啊!姑娘!我与孟义兄乃至交好友,他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没杀人,你的这颗心,从何而来!”花籽甩开双梨的手,指向沈涟之的心脏,颤抖!双梨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后退一步。   沈涟之亦退一步,眼神惊恐,捂住心口,“不,不,不,他们跟我说因为孟义兄帮一个将死的槐妖做了件事,为此付出了性命,那个槐妖自愿将心给我的。”   真相就在眼前,还隔着一层纱,有人死死拽着,拨不开。   “将死的妖?呵呵呵,他是从一个活生生的妖身上挖下来,给你的!就凭你这短寿的命相,若不是有福泽在身的妖心给你,你怎会,怎会……”那笑都带着泪,梗着咽喉,话都说不出。   双梨上前抓起沈涟之,以肘扣喉,“说,他是跟谁做的交易,他们是谁,是你们沈家人,对不对!”嘶哑低沉。那名随从上前拉住双梨,被她一掌推开。   花籽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哈哈哈哈哈,你们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孟义兄,你为何要这么做啊?我不值得,不值得……”沈涟之哀哭,他沈家罪孽深重,死后那十八层地狱都不能呆的,洗不清的罪恶。   “姑娘,我劝你,不要再问了,那些人你惹不起,我这条贱命给给你们,就当,就当给那位赔命了,好吗?”最后一句,轻声,求死之心,坚定而决绝。   “我们要你的命,跟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我要知道这背后的人,我要他们一个一个为我的家人偿命!”脸上恨色,咬牙切齿,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猛然爆发。   “也罢,来这世上一遭,不就是要对的起自己的心吗?”沈涟之无力靠墙滑落在地,那位随从不知为何未上前相扶。   花双二人怒视着他,虽然也知道他也是可怜人,可有些东西牵扯其中,那些恨,那些怒,怎能割舍开。   “我沈家立足这南诏洛河,已然千年余载,光知道我父辈这一代,手上沾的人命,估计都能建一座城了!他们豢养恶鬼,养蛊,种蛊毒。抓捕壮丁少女,壮丁做药人,在他们身上养蛊种毒,死后变成厉鬼,锁在人间再为他们所用。”   “少女,呵呵,可以送达官显贵和利益相关的人,可以自己玩,虐待,花样多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完后,没死的,可以继续做药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比男人受的折磨更多些。”   幽静小巷,沈涟之轻声的讲着这些令人发指的弥天罪恶。   “这些人表面上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实则都是些变态恶鬼,他们才是人世毒瘤,人心似鬼,不,不,他们比鬼还恶毒,哈哈,我的身上竟然留着他们的血液,哈哈哈!”沈涟之激动咆哮。   “老天开眼,他前面三个儿子全死了,就剩我一个了!他们当然不会让我死啊!我是他与...”话未尽,沈涟之惊讶看着胸口的匕首,淬了毒的,不解又似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考虑改成灵异文,哈哈哈, 作者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小青:大王怎么还没回来,困~~呼…… 小青:大王怎么还没回来,不能睡,呼…… 花籽+双梨:为什么总是遇见鬼!!!   ☆、南诏国·洛河水(四)   那随从刺杀完沈涟之,对花籽与双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两人一个激灵,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你……!”二人均指向他,下意识的全身紧绷。那人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个满脸皱纹深刻的苍老男人。   “两位姑娘,快走吧!就当今夜什么都没听见,快快离开这里!”没想到对方开口便是劝她们逃走,还以为是个反派。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沈涟之?”花籽猛地抽鞭发问,那人避之不及,生生吃她一鞭后,咬牙抽气。   花籽心虚,还以为对方能躲开,不待她再开口,对方答道,“我是李孟义的父亲。”李诠忍痛捂着伤口,神情哀伤,在黑夜里不是很清楚。   花籽十分惊讶,待她再要询问时,李诠让她与双梨赶紧走,他在她们翻出书信的地方留了东西,“两位姑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有人接应,没有关系的,不需要管我,快走!。”   花双两人半信半疑,但是又不得不走,巷子里的封锁结界被打开了,两人突然想起了小青,开始担心起来。花籽想他也应该是有备而来的,与双梨一起和李诠拱手告辞,顷刻便匆匆而走。   两人走后,暗夜深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拍了拍掌,“很好。”话音清冷。   “云爷,小人已经替您杀了沈四少爷,还请您放我儿去他该去的地方。”李诠见了来人直接跪下,低声哀求。   “放心,答应你的,绝对会替你做到。”云爷朝身后点了点头,后方来了几人就将李诠和沈涟之的尸体一同带走了。   这边花双两位大王来到了寄放小青的客栈,胆战心惊的打开房门,小家伙睡得死死的。舒了一口气,两人也进屋休息。   今夜惊魂,注定无眠。   “你说,是谁要让李孟义的爹杀沈涟之?杀了他做什么?这洛河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花籽趴在桌子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不睡了,与双梨聊天。   双梨同趴在桌上,她也是一头雾水,“这洛河的水还真深,唉!这沈涟之也是个可怜人。”两人相对,一同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们又接着对沈家及其背后的势力谴责了一番。可是这些哪又是她们这两只小妖能做主的,不过想想又难以心安。   两人迷迷糊糊的打了会盹,便到了晨起时。   小青蛇一觉醒来就看见了两位大王,高兴极了,不过大王们都阴沉着脸,气氛沉重,眼底有些青色。   “还是先去把李孟义他爹留的东西拿到手吧。”花籽深吸了口气,想想说道,而后跳起来拍了下小青的脑袋,呼...好歹带了个出气包。   双梨点头同意,也学着花籽上前拧了小青胳膊一下,跳起来什么的太不高冷了。   小青蛇乐乎乎,觉得这一定是种仪式,是两位大王对他的喜爱。   结账离开客栈,小尾巴们竟然都还在,真是阴魂不散。花籽心中有气,他们已经够乱糟糟的,这些人还在这添乱。她带上小青与双梨兵分两路,在城里乱晃,专门走那种人多的地儿,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现出原形,喵呜一声,眨眼不见了。   花籽自认为已经甩掉小尾巴了,偷偷摸摸与双梨在李湾村李孟义家汇合。两大王差不多同时到的,猫身一抖,青蛇掉下来了。小青自己从兜袋里游出来,很想要提醒自家大王,以后停车时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摔下来还是有点疼的。   变回人身,两人迫不及待的进去找李父留下的东西,撬砖扒土,一气呵成。也是个小包袱,父子俩爱好都一样,里面还是封信,真的父子俩,没毛病。   信呢,就不念了,前面主要就是说他儿子为了沈涟之舍身取义的事儿,花籽一边看一边想着人界这么开放了?   后面就是他儿子溺死在村边滑坡,他觉得不对劲,想要找沈涟之问个清楚,结果先遇到了一位叫云爷的人,他告诉李父,李孟义的死跟沈家人密切相关,他们以救治沈涟之为名义让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按这位云爷的话说,李孟义确实是走夜路滑进洛河溺死的,不过是人为还是意外,那就不知道了。   死后夙愿未了,意念不消,魂魄不散,徘徊在沈涟之身边,不肯离去。沈家人便用手段保留了他的执念,将他变成了厉鬼,遣它去找了颗妖心给沈涟之。厉鬼做恶人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可入轮回。那位云爷答应他,杀了沈涟之,他便让他儿子入轮回投胎转世。   最后也是恳请他们不要恨他儿子,他会以命偿命。他儿子是被人蒙了心智,才犯下大错的。句句深责,明知儿子是错,一颗爱子之心还要做着苍白的辩解。   看完信,花籽心中疑惑更深,枫叶国与南诏离了老远,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来取山槐怪的心?这个云爷是谁?这封信显然是他们走后放进去的,李父怎么会知道她们是为了槐妖而来找他儿子的?越想问题越多,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都不够用了!一旁的小青蛇见状,拉了拉她,把脑袋凑到她面前,“会疼的,大王敲我的!”   双梨噗呲一声破了功,连忙板回脸,努力做一个冷艳女子,不过那眼中带笑,是骗不了人的。   花籽哭笑不得,轻敲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小红为什么要让她带上这只蠢蛇了,就是来给她解闷的,虽然一路上气的多。   揣上信,出了李家,他们也不急着回驱鬼派,反正都失踪一夜了,也不在乎多失踪一会,便拐弯去了那位老太太家。   赶巧了,老太太这次在家。见花籽来了,笑的哟,估计见亲闺女都没这么亲热,仿佛全身都有劲儿了,高兴的把她拉进屋里,对其他两位也招了招手,就是待遇没花籽好,也许是她比较讨喜吧,某猫妖暗爽。   说实话,花籽与老太太相互的认知都是错的,她们都将自己都代入了各自老母亲的角色里。   一个面带微笑聆听,一个咿呀呜的比划,聊的很开心。   稍晌,老太太热情的以糖水招待三人,她无比慈祥的看着他们喝下。没过一会儿,三人只觉眼前发晕,天旋地转。花籽惊愕的手指老太太,“你”字还未说完,三个一起倒了下去。   在身体快要与地面接触时,花籽只有一个想法,古人有云,千万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她要加一句,尤其是老太太。   随后,一串小尾巴走了进来,老太太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咧着嘴,来回搓着干瘪的手掌。其中一位尾巴,不屑的扔了一包银子给她,随口道,“干的不错!”老太太笑的露出一口所剩无几的牙,连连点头。   尾巴们准备将花籽三人扛走了,姑娘们是轻轻松松的。轮到小青时,脚下踉跄了一下,扛他的那位心里想什么,就不便说了。   出了李湾村,老太太一路相送。回去时遇到了邻里,停步咿呀比划起来。   “你今天做成生意了?”   “是呀,现在都不好做喽!”   “我这个月还没做成一单,月底又要挨打了!”   “那你赶紧去其他地方也找找,我这也是运气来了。”   …………   老太太唠完嗑,就回了自家关上门,去城里的家了。   别怪我啊,姑娘。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   人在地狱待的久,要么死,要么同化。   冷,还是冷。   花籽是在一个阴暗而又潮湿的地方醒来的,双梨与小青都在。摸索着,晕乎乎的分别摇了摇两个人,双梨逐渐转醒,小青等了一会也醒了过来。   花籽瘫坐在那儿,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手里!双梨迷糊了会,传音,“这是什么地方?血腥味好重!”   花籽拧眉嗅了嗅,打了个喷嚏,“我怎么还闻到了桃花的味道……”说完,下意识的颤了一下,“难道是……”两人相视,她与双梨想到一起去了,摸着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青蛇挤靠在两王中间,他体温低,两个人都有些嫌弃,又不忍心推开。花籽暗想,老母亲的心就应该用在这样单纯的傻孩子身上。   踢踢嗒嗒,有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胖子陈刚肩上坐了黑子陈阳,闲步走了过来。   花籽与心中一咯噔,果然!“陈家哥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花籽装着无辜,问着前方以牢栏为隔的陈家兄弟。   陈阳冷笑一声,“哼,别装了,小妖精。”他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花籽收起无辜,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意味不明。   “好奇会害死猫的!”陈阳再开口,语气阴森,猫字咬的尤其重。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干什么!”花籽脸色微冷,一手与双梨紧握着,将小青推至身后。   “哎哟,我哥哥哎,别吓着我的单单妹子。”胖子陈刚直勾勾的望着花籽,舌尖舔了下嘴角,好似她是一道极美味的食物。   “你!”花籽被盯的毛毛的,手心直出汗。   “哥哥哎,说好的,双双姑娘归你,单单姑娘归我,至于那个汉子,看看兄弟们有没有感兴趣的,用完了,那些人家也可以再添一恶鬼了!”话语轻描淡写,好似早已做惯了的,这不过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你们!你们跟沈家是一伙的!”不是疑问,是肯定!这南诏洛河,到底哪家没沾进这罪恶之网!   “呵呵,你们不该知道的那么多,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了,你的香味,让我都有些急不可耐了。”陈刚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神幽恶,如鬼物般。   “等等!我明明甩掉那些尾巴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的?”花籽伸臂掌心朝前,急急问道,他们一倒下那些尾巴就进来了,好似就在那等着一样。掌心运气,该死的,不知道给他们吃什么了,一点法力都用不起来了。   “被子的熏香好闻吧...”黑兄陈阳冷不叮的说了这一句。   花双二人心下一沉,原来他们早有预谋,不单单是她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牢门如无物般,陈刚就这样走至花籽面前,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怦怦作响。“从那城外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迫切的想要尝一尝你的血液了,它那么清香,诱人。无时无刻不在勾着我的魂魄,他们都在呐喊,在沸腾,在叫嚣!”   陈刚附在花籽耳边,喃喃自语。花籽惊叫了一声,想要推开他,对方巍然不动,她向后倾去,腿软的跌坐在地。双梨上前想要去拉她一把,却被黑兄陈阳拦脚一拌,虽然她反应及时,不免踉跄两下,不等她站稳,对方又一个扫堂腿,快速将她打倒在地,一脚踩入她的胸口,眼神诡异,如恶狼。   那边的花籽奋身上前与胖子陈刚搏斗,女子体弱不敌,再加上失了法力,对方又伪装的太深了。她被逼至墙角,身子卡在角落里,命在对方手里。   这个时候,仍然是指望不上小青的,在双梨与陈阳交手时,他已被顺带了。   刀尖就在花籽脖颈的皮肤上,她清楚的感觉的到痛意,陈阳抬起她的下巴,猥琐而邪恶,花籽整个人在发抖,呼吸急促。一道困连锁就将她全身敷住,对方的刀尖从脖颈移开,锁骨,胸部,腹部,手臂,所到之处颤栗,麻,最后定在了白润的手腕处,陈刚满意而笑,花籽意识清晰,所以感官更加强烈。忽的耳边传来了双梨的惨叫声,她转头要去看,不过视角并不能看清,只见她在抽搐,花籽的心像要炸裂,口中大叫着不,不,不!   陈阳掰过她的脸,狰狞一笑,划拉在她的手腕处开了个口子,暖流喷涌而出,冰凉的之物覆上,吸食起来,钻心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跑……   ☆、南诏国·洛河水(五)   痛,窒息,挣扎。   花籽没有死,还是躺在那个冰冷的的地上。心中暗骂陈家兄弟,有这么对待可以循环利用的食物的吗?她要求不过分,好歹铺点草也行。她试着动动,身体软绵无力,手腕伤口处隐隐作痛,万幸的是两只小伙伴就躺在身边。   可怜的小青蛇成了红紫色的了,由于陈家兄弟的那帮跟班都是颜控,所以他幸运的只是被毒打了一顿,并没有遭受异于常人的待遇。   地牢里静悄悄的,也知道什么时辰了,花籽饿的迷迷糊糊间,有人敲打了下牢门,放了一盘食物在口处,“这两个小姑娘,什么人物啊,昨晚大爷和二爷,后半夜兴奋的不行,西边那边关着的直接被弄死好几个,听说场面惨不忍睹,今早打扫冲出的血水都……”声音顿住了,是他旁边的人捣了下他,“嘘……别说了。”那人立即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番,便不再作声,快步走开了。   花籽睁开了双眼,勉强翻了个身,狼狈的爬向食物,拿起就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有流出来。收拾了下情绪,扶起双梨,让她靠在墙壁,塞了个吃的到她手里,虽然眼中带泪,还是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双梨双眼无神,努力的维持着骄傲,抖着唇角微扬,给了花籽一个“我没事”的表情。花籽又给小青蛇喂了些吃的,这次他没有掉金豆豆,大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奖励。   花籽心中暗定,一定要逃出去,就她和双梨这小身板,在他们还不爱护的情况下,够喝几次的,真是的,也不知道给她们好好养一养,家禽还养肥了再宰呢!   驱鬼派,一处暗室中。   陈家黑胖兄弟二人垂头丧气的跪在一位老者面前,他俨然就是那日将花籽他们带进门的管事。   “老祖宗,是我教子不严,还请您责罚。”陈门主恭敬的站在下首处,面上带着愧色。   “哼!两个小儿胆子还挺大,我看中的猎物都敢抢!”老者如看蝼蚁般看着跪在前方的兄弟二人。   听着老祖宗的话,两人瑟瑟发抖。这两个小东西仗着自己是陈家这一代里唯二的血脉,这几年来做事越发张扬,不知收敛,平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她们两个血脉有些不一般,常人难以控制。她们正好可以做用来炼制九阴丹的炉鼎,以助我大道功成!以后,这南诏还有谁是我陈家的对手?”说完还嘎嘎的笑了两声,而后冰冷的扫视两兄弟,“去领罚吧,那两个小丫头,你们就不要再动了。”   陈家兄弟听到罚字时,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颤,可也不敢违抗,低声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陈门主面有不忍,老祖心中不屑,要不是他这个当爹的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至于恩宠两个小毛孩子,还要帮他处理这些琐事,真是耽误他修炼。   外间惨叫声乍起,一声一声的哀嚎传了进来,陈门主紧握手心。老头冷漠以对,更是向众人传达,他依然牢牢把控着这里,整个驱鬼派依然是他说了算,谁也不能挑战他的权威。   这时,门外有人禀告,说沈家来人,需要门主去接待。老者闭眼不语,陈门主尴尬一拜,低声告退。   进了自己地盘的陈门主这才变了个脸,显露怒色,“蠢货,都是蠢货!”也不知是骂谁。   “陈兄,这是怎么了?”一位身着青色儒衣,面貌平常的青年,缓步走了进来。   陈门主一见是他,立马起身相迎,给屋子里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们都退了下去。   “云兄……唉!”陈门主欲言又止,青年摆衣而坐,轻声浅笑,“陈兄不必紧张,还不信小弟我的本事?”甩手,一道结界便布下。   “这倒也是!哼!这个老不死的!”陈门主松口气后,又显恨色,咬牙切齿的。   “这次一定不能让他练成九阴轮,不然整个南诏都要生灵涂炭啊!”陈门主悲天悯人道。   “陈兄放心,这沈家已经被我收拾的差不多了,那帮心狠手辣的人鬼不分之人,真是可笑,竟然对自己的血脉如此重视。”那位云兄嗤笑。   原来,这位云兄便是出现在沈家巷口的那位云爷,花籽他们走后,便带着杀人凶手李诠回了沈家,一个沈涟之便让沈家家主崩溃,实在是不可思议。当然,李诠也牺牲在了沈家的怒火之中,那位还动用了锁魂链,要将他日日折磨,以解心头丧子之恨。   沈家整个注意力都在沈涟之之死上,云爷正好将自己的人手全部安插进去,只待时机,不过快了。   “人的心再怎么恶如鬼,只要是人,便还是有弱点的。”陈门主叹了口气,有些理解。   “哼,因果轮回,他们犯下滔天罪恶之时,便要想到今日之果,沈家不足为虑,已然在我的掌控之中。”云爷掷地有声,一派正气。   陈门主眼光微闪,心下暗惊,连忙站起来,与他身前一拜,“还请云爷助我,还我驱鬼派,一个清明干净。”云爷上前虚扶,“陈兄这是说的哪的话,你我同为庆王做事,王爷为的不就是还南诏一个清明天下!我等自当是竭力为之。”   陈门主讪笑,连连称是。“既然那两个姑娘是他的药引,不如陈兄将她们……”陈门主做了个咔擦的手势。   云爷心中不屑,面上不显。“陈兄有法子把她们交于我吗?我来处理,这两个丫头,庆王……”云爷点到为止,陈门主一副了解,了解,也不知他了解什么。   “老祖每日亥时便要去后山那块龙脉的所藏之地吸取阴灵之气,那时便可动手。”陈门主低语,眼中带光。   云爷不露声色,点点头。这驱鬼老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窃取龙脉乃大罪!眼前这位不过也是一丘之貉。   为了查清南诏洛河阴鬼聚集,怨气冲天的原因,南诏国主之弟庆王便派他来此,蛰伏数年,终于摸清惨烈真相,这才不得已要与这种人合作。不过,现在首要的是要救出那两个无辜的小姑娘。   云爷陪着这位平日里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无权门主唠了会嗑,安抚了他暴躁的篡权之心。   等待,是最熬人的,花籽他们也正在等待一个重见天日的时机。   三人团坐,互相取暖。花双两王皆失血过多,唇色发白,面色带青。忠蛇小青还是没忍住掉了金豆豆,虎背一耸一耸的在抽泣,责怪自己没保护好大王。他身体壮,那几个人要是再来,一定让他们喝自己的!他暗自下定决心。花籽大王随他去,这次带他出来也是想让他见点世面,不过有点玩大了,但孩子终是要学会长大。   时间悄悄流逝,亥时已到。   那两个孽子被那个老不死的带坏了,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今天被罚了,也被警告过了,肯定是没精力去找那三人的,陈门主对两个儿子是又爱又恨。   在云爷的帮助下,他将地牢守卫换上了自己人。   地牢确实是在那片桃花林下的,桃木辟邪。陈家两兄弟不知怎的就沾染上爱食纯元女子的血,据说可以增长功力。大肆坑蒙拐骗女子,还发展了一些被害人家的家人,这世道还真是人心难测。   陈门主领着云爷打开机关,走进地牢,阴森寒栗,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些女子目光呆滞,了无生气的蜷缩在各个牢笼的角落里,见了他们也没有反应。   一路走到关押花籽他们的房间,这才停步驻足。花籽他们抬头瞧了一眼,是陈门主与一个没见过的青年。   呵,还带客人来吸/血啊!花籽嘲笑的看着二人。小青蛇突然爆发,一个箭步走到门口,抓住门栏,大喊,“喝我的血!喝我的!”   牢里牢外的都被他这架势惊住了,陈门主尴尬的瞟了一眼旁边的云爷,只见对方微惊后,便面无表情。他只得露出了个善意的笑容,“这位小兄弟别激动,两位姑娘,我待犬子向你们赔罪,他是受我家那个走火入魔的老祖宗的蛊惑,才伤害了姑娘,请你们恕罪!”说完还跪地嗑了个头,毕竟以后可能是庆王的人了。   三人惊呆,这,这又是玩哪出?这洛河人真特喵的喜欢父代子过!   久久没得到对方回应,陈门主盯着地面,转了下眼珠,自己站了起来,继续赔笑,“两位姑娘别害怕!我与这位云爷都是来救你们的!”   花双二人互视,一脸不信,相互扶持的站起来,将小青拉至身后,“呵,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时,一直沉默的云爷开了口,“两位姑娘,不必惊慌,陈兄说的是实话,我的人已经包围了这整个驱鬼派,我确实是来救你们的!”清冽之声犹如乐符在跳动,说出来的话那么的如天籁,不是好听,是像救世主。   陈门主惊讶的看着云爷,“什么!你带人……”话未说完,就被那位云爷打晕过去了,这位门主确实是个草包,要不是他是嫡系陈家人,估计也轮不到他做门主。   挥手间,牢门已打开,拿出了三粒药丸,递给他们,花籽迟疑接过,看着他如泉般清澈的眼神,心一横,吃下!另两位看着她这般也都吃了,瞬时身体暖流涌上,内力回转。   “多谢!”话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位云爷也不废话,直接将他们带出地牢从另一处密道送至了山下。   “我知道几位有很多疑问,但这并不是两位姑娘能够解决的。”云爷看出她们的心事。   “可是……”花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姑娘,时间不多了,我就你们送到这里,你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回你们该回的地方。”云爷打断花籽接下来的问话,转头要走。   花籽与双梨上前一步,停了下来,颓然放下。青年脚下顿了顿,还是回头,“一,那位李公子的父亲没有死,与他接头的人啊我,我找了个罪恶深重的替死鬼交给了沈家人,沈涟之本就是必死之人,不可任意改命,死在李孟义父亲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二,沈家有棵老槐,据说当年是与你们迷雾林的那位一起从灵山逃出来的,后来有些往来,被沈家人知道了,那位老槐是被沈家请人弄死的,精元全部强渡给了沈涟之,后来又把主意打到了你们那位身上,就有了你们知道的事儿。”   “关于李孟义,我请了得得道高僧替他往生净魂了。”这位云爷,语速极快,得得叭叭叭的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三人在夜色里吹着冷风,目瞪口呆,脑子一团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互相抱着蹦了起来,乐颠颠的庆祝这劫后余生。   洛河一行对他们来说,虽然不至于九死一生,但也算是惊心动魄。   那些姑娘,逃出地牢时,那些一张张无望又期盼的脸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沈涟之的哀,他的怨,他的恨。   李孟义的傻,他的飞蛾扑火,他的爱……   李父的拳拳爱子之心……   还有那些活在他们口中,或者死在人鬼手上的可怜人,那些受尽折磨化为厉鬼的人……   那些埋藏在洛河城下的残暴,冤孽,噬血的罪恶。沈家及与他们沆瀣一气的世家,陈家兄弟,陈门主,那位老祖的下场,结局都将与他们无关了,却又似有关。   经历,才使人成长。夜风生凉意,三人相扶,踉踉跄跄走着崎岖的新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花籽:这都什么事 小青:这都什么事 双梨:这都什么事   ☆、南诏国·鬼谷(一)   花籽所在的世界,一般会被称之为八荒六合,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更确切的可以分为东西南北境和一方鲜为人知的无尽海。   万物皆可修道,人有人之道,妖有妖之道,同样鬼魔亦然。每个物种都想成就自己的道,更有甚者,妄想称霸整个修真界,不过嘛,这希望渺茫,你这一有个动静,正义大佬们是不会放过你的,道主天罚不是闹着玩的,不过总会有邪魔歪道不死心的,所以这世界安宁,也是需要各方守护的。   东有青龙,南有朱雀,西有白虎,北有玄武。不过这北境与无尽海相连,这位玄武大爷就受点累,多护一方。   近来,无尽海底的道罚牢关着的被道界大佬们收拾的妖魔冥界的大佬们有些异动,这位玄武神龟大人为了找到镇守神将也是煞费苦心。   南诏,鬼谷。   别看这名字有些吓人,其实是座人间仙境,如果忽略天气的话,不过厉害的人总会寻到办法让自家地盘在没有日光下,四季宜人。比如那个驱鬼派不就窃取了龙脉嘛!   茂茂密密的丛林小道里,清风自来,鸟语花香,一位身着黑底金色水纹长袍,腰系玉带的男子漫无目的的穿走其中,墨色长发随意用缎带束了起来,略显不羁。身后跟着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没错,他们正是那日在象石城中的那两位。   “其和,你说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住着如何?”公子哥执扇拨开一枝想跟他打招呼的树枝,随口说道。   “上神…”那名叫其和的书生刚一开口,前面的公子并未转身,一个弹指,一粒小果子便弹到他头上,他连忙改口,“公子!”   “卑下,一切都听公子的。”其和连头都不敢揉,不然就不是一个果子了,“你呀,还是这么拘谨。”公子与他也待了段时间,也是了解他的性情,不太在意,脚下不停的乱晃,也不在意踩死多少奇花异草。   “这个灵七娘,闲情雅致倒是不少。”公子这话不知是贬是夸,其和也不敢随意附合,不合心意要被弹的,只得闭口不言。   公子不见别人应和也自得其乐,他的本身平日里更是难得见到一只活物,所以最会自说自话了。   “南诏这边,你也散布了几日了,有什么收获吗?”抛出了个必答题。   “是,比枫叶国好像好那么一点。”其和回答的小心翼翼,他也看不到公子的表情。   “嗯,也罢,本就没指望这里,这么偏的地界能出什么能人?也不知道菩提老祖怎么算出在东境的。”后面的话有些自言自语了。   唠嗑唠的不太好,公子随后无聊的直接逮了个看守仙草园的药童,准备进去采摘了一些上品罕见的药材,炼点丹药给其和,淬淬体,升升级,打发打发时间。这灵七娘躲着不见他,他要拔光她的心头肉。   “嗯?血髓草?这个不错!”区区小药童哪里拦的住这位爷呀,公子进了药园随手拔起一株就扔给其和。   “呵,这灵老七不会把整个东境的灵气全聚她这来了吧,看看,这些小家伙们长的真好,哟,还有帝休,她怎么不自己来一株,不都全忘了,还巴巴的不愿见旧人。”这位年轻的公子自说自话的功力是如火纯青。   公子爷眼光也是极挑剔的,当然都是取一等一的好仙草,挖一株故作惊奇一下,还不忘指挥其和一同干坏事。不待这位公子爷真的就把谷主的心头肉拔光,来了位几日来一直招待他们的鬼谷当家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肉疼声。   “哎呦,哎哟,大人,手下留情啊!这可都是谷主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平日里严肃正经的徐当家当场破了功,他不就去处理了点谷中琐事,这位爷就干下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公子转身停步,对着来人展露了个无比风光霁月的笑容。“老徐啊,这灵七娘都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悲伤风月呢,看,她不用,你们又不敢动,这不就是浪费吗?还不如给有用之人用用。”指了指一旁塞了满怀的其和,不待徐当家反应,又摘了颗九曲灵芝。   老徐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急得掉出来了。“您,您,别,别……”哎哟喂,我的谷主哎,您就出来把这瘟神送走吧。   “老徐啊,你这金丹丹成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吧,你看你这额上,眼角的皱纹丑的,少了几分道家仙气。”公子随口点了点徐当家平日里最在意的。   姓徐的赶紧收回凸出去的眼珠,恢复原样,不行不行,赶紧要突破,不然迟早这皮肤要松弛,苍老,老化……啊呸,徐摇了摇头,想什么呢!   公子笑咪咪,“我看这园子也有些月光草和滋颜花,我手中恰好也有关于这方面的养颜丹方,你家主子,我看想必她也没什么需要悦己的人了,徐当家要不要试试呢?”公子爷花言巧语,如同勾小姑娘的心事,不过谁说天下间爱美的就都是姑娘家呢!   徐当家恍恍惚惚就被他忽悠的带着又采摘了好些仙草药,完了还要感激人家受累给他炼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貌美如花的徐当家哭笑不得,但愿这位爷满足后,不要再生事端。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这位就不是个安分的,灵七娘不肯出来相见,他也不急,反正最后她会出来求他的。   借了个炼丹室,公子折腾了几日,便开始炼起丹来了,当然也要带上其和,一方面打个下手,一方面也有些培养的目的,学成了他就能当甩手掌柜了,虽然任重而道远。   一夜丹成六成,很久很久没炼了,有些手生了,不过成果还是不错,其和的暗伤修复的不错,更是将他的身体修为上了几个层次。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和都要抱着公子爷的腿哇哇哭了,真是如同他的再生父母。他一个被舍弃之人,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个慈悲心肠的上神,对,没错,他家上神是全修真界最好的上神,不接受反驳。   想他堂堂上神五花八门的懂得还是很多的,在修真界要想生存的好一些,还是要靠自己,所以技能要多学些,上神大人如此告诫其和。   那些养颜丹对上神大人来说没什么挑战性,随手带带而已,不过丹方乃秘传。   果然,拿到养颜丹的徐掌门,喜笑颜开,对公子的怨念少了那么几分,就当他暗自欢喜时,这位爷又干出了让人心累的事。   这日,百无聊赖的公子带着他的跟班其和大人,上山摘果,下河摸鱼,斗鸟戏人,玩得不亦乐乎。   也不知是谷中众人已对他习惯了,防备的没有前几日那么深了,这不,就让他逮着了机会。   晃荡到了一处不显眼的树林后,破去隐藏阵法,方见里面别有洞天,穿过重重迷障,一番水月洞天迎面而来。   公子这才露出满意笑容,那个仙草园与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一大片沼泽地,青翠欲滴,与之相连的是一处碧蓝清澈的湖水,相交辉映,实是美哉!   他们就这样贸贸然的闯了进去,那里在悠闲玩耍的白鹤们哗的一下振翅惊飞,发出急促长吟。   公子见这般,显然很高兴,收扇,摆衣。嚯的一下跃身骑与白鹤身上,那只通体雪白,常年养在这仙灵之地,沾染了灵气,十分聪慧。先是挣扎反抗,被公子爷欺负的快要拔光了毛,一旁想要上前救助的同伴们,一看这架势,还是明哲保身的好。那位快要光身的,一番折腾下终于知道了公子的厉害,乖乖任骑,弱肉强食,谁厉害谁是老大。   “哈哈,这才听话嘛,千万不要学你家主子。”公子顺了顺它脖颈所剩无几的毛,附耳说道。   “其和,你也骑上一只,咱们也做一会闲云。”说完就随意指了一只躲在一处的鹤儿,在无形威压下,被点名的乖巧蹲下,其和犹豫了下,在公子的注视下慢吞吞的爬了上去。   “这灵七娘,睹物思人呐!其和,你说这些情情爱爱的有什么好,自寻烦恼罢了!”公子哥八卦的点出了人家灵七娘的伤口,丝毫不以为然,以她为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懂装懂的又扯了些大道理。   其和煞有其事的猛点头,觉得很对,他没经历过,所以要听又经验的人的。   两人骑着仙鹤儿们,虽然还没成仙呢,给灵七点面子姑且就这么叫吧。   公子显然就是不怕人知道,怕就是没人知道,大大咧咧的就骑着灵七娘寄情的仙鹤们,招摇过市的在鬼谷里瞎晃悠起来。   一边走,一边还与其和唠嗑,“这群小家伙们也是可怜,被拘禁在此地,没有了自由,你说得道成仙有什么好,还不如闲人一个来得快活!”   其和认真的想了下,“公子,不是的,卑下认为成道才应是我辈追求,才能实现自我价值。”   “无趣。”公子也没生气,笑吟吟的瞥了下他。   这边的徐当家可就急坏了,谷主极其在意的地方,怎么就被这祖宗找到了,还把那帮祖宗们骑出来了,平日里掉支毛,谷主她老人家就要掉眼泪,这可如何是好?急的团团转。   没办法了,徐当家只好去闭关崖叫门了,谷主哎,您再不出来,这鬼谷,就要重新叫鬼谷了。   老徐在崖口叫的嗓子都哑了,更是把那位公子爷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直接点明,您要是再不出来,您的那些心肝宝贝们活不过今天了。   等啊,等啊。那位谷主大人终于冲了出来!直接给了老徐一个爆栗子。   灵七娘想当年也是个小美人,现在随着修为的增强,越发清灵,反正不说话都像是仙女。   面上不显,内里怒火冲天,要不是你是那位的师傅,我早把你……额,好像也打不过。   “走!”一挥轻纱长袖,凤目雷霆,两三个呼吸便到了那位公子爷的面前。   公子桃花眼尾俏,流光溢彩,“哟,这不是我们灵七妹妹吗?空山一别,我算算啊,估计有个几万年了吧,还是这么光彩照人,生气勃勃。”   “玄哥哥,你这又是何必呢?”灵七娘看着那张无赖俊俏脸,怒气一下消失,无奈道。   公子扶着仙鹤长颈,伸脖低看灵七娘。“你这赝品连一根毛都比不上我的孽徒,你有什么好在意的?想见他,就去堵他洞府的门,搭个屋守着,你又是何必?”说完凌空跃下,浮走至灵七面前,点了点她的额间。   “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在自言自语……   ☆、南诏国·鬼谷(二)   灵七娘挽眉一笑,只当没听见前面几句,作了个礼。   “玄哥这次来,是为了师傅所定之事吧。”两人并肩,缓步前行。   其和也随之落地,解放了的两只仙鹤儿原地扑腾了两下,飞空长鸣,溜了,连主人都没打招呼。   公子不吭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玄哥有求于我,我必是应答的。”不待玄公子开口,灵七娘抢先道。“不过嘛……”   “嘿,我就知道。这菩提老儿莫不是老了,算不动了,要让你这个徒弟出马。”玄公子打断灵七娘,这师徒俩一路的。   灵七浅笑,风眼灵动,月梨白的轻纱随风浮曳,如画卷一般。不过面前这位极其没有眼色,还在唠唠叨叨的损着他们师徒二人。   “玄哥,还请慎言。”内心咬牙切齿,面上还要装作一片亲和。   “哟,你瞧我这嘴,出了牢狱就兜不住了。”玄公子哪不懂凤七的小心思,这不有求于人,还是要低调些。   两个人打着机锋,一路回了鬼谷住处。   这边,花籽三人逃出生天后,休养调息了一日,左思右想,来都来了,决定还是要去鬼谷走一遭。   四下打探,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三人还是晃荡到了鬼谷外围。   唔,花籽咬手指,看着眼前的一道崖口,据说想要到达鬼谷就要先跳下这座陡峭的悬崖。   双梨捡起颗石子,扔了下去,没有回声,下方黑漆漆,深不见底。   “这可如何是好?”花籽蹲下俯地倾听。   双梨凝神想了会,“要不,直接跳吧!”结果可想而知,得到了花籽大王的大力赞同。   “小青,你就留在地面上吧,万一我俩……总归要有个收尸人,哎,算了,我和双梨大王要是出事了,你也别去了,每年来这里给我俩祭奠就行了。”花籽大王一拍定案,撸了把小青的脑袋,牵了双梨大王的手,来个眼神相会,一点头,跳了下去。   崖上的小青蛇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家大王带着西山大王跳崖“殉情”了!   呼呼,耳边疾风而过,两人顺势而行,穿流而下,真特喵的深啊!   努力飞呀飞呀,哦不,冲啊冲啊,眼睛都被流风刮糊掉了,忽然嘭的一下掉进水沟里,岸边是一条浅滩。噗……两王翻身吐了口水。相互扶持摸索着要上岸时,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不,是个人!啪的一下砸起了个大水花,溅了两王一脸。   在黑暗里,一道委屈的声音响起,“大王,大王,别丢下小青,小青害怕!”   胡乱的站起,大声的瞎囔囔,花籽上前蹬了他一脚,小青人粗腰软,扑通又掉水里了,“不是让你呆在上面的吗?啊!”   小青蛇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也不站起来了,就坐在水里,“我,我看你们不见了,就趴在块石头上往下看,那个石头突然掉了下去,我也掉下来了。”大王,是石头先动的手!   花籽摸黑上前拧起小青的耳朵,“笨!”也怪她,被兴奋冲昏了头,没安顿好他,她,她这不也是想锻炼锻炼他嘛。   拉起青蛇,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想走出这条浅滩。   越往里走,越是暗淡,穿过长长的山洞,不知是风还是什么怪物,总有骇人的飘忽声传到耳边。   三人紧相连,亦步亦趋。花籽给自己打气,她都是见过生死,斗过鬼的妖,不怕,不怕。   岩洞蝙蝠横飞,透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极其幽深。“闭眼!”花籽担心胆小的小青受不住,出声提醒。   墙壁上攀附着各类喜欢黑暗潮湿的生物,成没成精,那就不知了,不过没什么大动静,估计睡觉呢。   两王凝神调息,尽量与这里的生物一个气息。脚下游荡着小青的同类,冰冷滑腻。也不攻击他们,喜欢缠绕双梨。黑色遮住了这位冷艳大王微微狰狞的害怕表情,不过紧紧掐着花籽的手有些出卖了她,花籽忍痛保全她的颜面。   慢慢的挪着,忽然前方有微光透来,让他们十分欣喜,光明就在那里。越走越近,不知是谁起的头,啊的一声,三人狂奔而出。   迎面是一大片芦苇荡,黄白无垠,随风摇摆。   两王无言,这怎么过?淌过去?飞过去?好像也飞不起来,这南诏人是有多恨人飞行啊,到处下禁制飞行。   就在他们决心推下小青蛇试水时,那片广阔无垠的芦苇荡开出了条水路,一位小童站在一片轻舟上,撑杆而来。   见了三人,拱手鞠躬施礼,“三位,我家主人,久等了,请随我来。”说完做了请的姿势,邀请三人上舟,一片小舟居然能承载下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向前漂浮。   过道自开,舟过无痕。这哪里是鬼谷,人间仙境就展现在了三个土包子面前,张大了嘴巴,都够塞个两个蛋。   四人上岸,小童收舟,再次施礼拜别,由在岸口等候的小少年带路。   耳畔轻乐,若即若离,缥缈无踪。大片碧绿与花火,交相辉映。石桥走道两旁郁郁葱葱,烟雾缭绕,如临仙道。每到一处,都让花籽三人浮生若梦。   庄严气派的宫殿就在那朦朦胧胧之中,远看虚无缥缈,走近才知身在其中。一路换了好几位领路人,话都不多,恭敬有礼。三人心中没来由的胆怯,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只得小心紧随其后。   好像看着挺近,走过一道又一道阁楼兰亭,路遇无数琪花瑶草,终于被带到了徐当家跟前。   两厢施礼,“鄙人乃这鬼谷当家人,三位小友,远道而来,辛苦了。”老徐温文尔雅,风流倜傥,虽然年纪也不小了。   花籽姑娘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就是你们这明明像个仙境,干嘛要取一个那样的名字啊!”很好奇,三人都看向徐当家。   老徐朗声笑,又收口,扶了扶眼角,“姑娘有所不知,这地原来确实是一群妖魔鬼怪生活的地界,不过后来我家主子来了这里,把它们都赶到了外间岩洞那里了。”   “我家主子喜静,所以未曾对外开放,为了免于世人打扰,才放出些谣言,若姑娘真心想找鬼谷,我可将姑娘送去。”徐当家笑眯眯,开了个小玩笑。   “啊?...我们过来时没有看到鬼物啊?”三个乡下妖疑惑后毛骨悚然。   “呵呵,主人都交待了,怎么会让客人见到那些东西呢。”边说边走领着三位去了一处话室。   灵七娘此时正在高峰一处亭台内与玄公子焚香茗茶,温壶,温杯,温泡,醒茶,冲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悠然。稍待,纤纤玉手拎壶沏茶与杯,茗香四溢,莞尔一笑,双手奉于玄公子。   公子单手接过,杯中清透带碧,凑往鼻尖轻嗅,“嗯...这茶,还是要美人沏,才好。”赏看了会,微嘁一口,先甘后甜,从唇齿,舌尖,咽喉,再流往心脾全身,温流而过,舒畅。公子微尝三口,放杯于台,“七娘这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一边几位侍女在拨弄琴弦,弹奏古筝,美人轻悠,悦耳动听。   七娘笑吟吟,“玄哥要是喜欢,就留下,与我同做这闲云野鹤,不问世事。”   玄公子手托下巴,远目眺望,“好,再等等。”   灵七娘手握杯盏,若有所思,“师傅说玄哥生死劫与红鸾同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还望多加小心。”   公子雅而不羁,似毫不在意,“你玄哥我是什么人物?再说本身还在无尽海待着,我这缕神念算不得什么,放心吧。”   “我也不可多说,玄哥有数便好。”七娘不再多言,有些是命运,不可违逆。   玄公子闭目赏乐,清风徐来,悠然自得。对面的七娘有些欲言又止,眉眼间带了丝幽意。   “七娘有话可问,可答的我必会应。”玄公子突然开口而未启目。   “他,好吗?”沉默半晌,千言万语只余这一句。   “七娘,这世间必然是要有秩序来维持的,不该有的情,早该当斩断,何必毁人又毁己。”难得正经的玄公子,说出的话亦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这位灵七娘姑娘何曾不明白,但是这情字遇上自是难逃。“谁能甘心!他幡然悔悟了,便能斩下这情丝,与我恩断义绝,可我做不到。”语中带哽,万般都是舍不下的情与意。   玄公子向来也不会是个劝人的主,一时都无言,好在徐当家传音而来,打断了这尴尬的境遇。他也无奈啊,惹下这情债的正是他唯一的宝贝徒弟,师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差了辈份还是小事,无缘才是最难堪的。   “客人到了,去看看吧!”玄公子将其和叫了出来,便要下山。   “玄哥,等一等。”灵七并未起身,闲闲的坐在远处,怨妇模样已然消失,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哦...七娘是反悔了,不愿帮你玄哥了?”公子停步,声冷。   “这倒也不是,我就想玄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灵七端杯浅饮,提出要求。”只要玄哥答应,日后你送过来的人,我必然都帮你全力验证。”七娘心中也是打鼓,这位可不是像看着那么好说话的。   公子勾唇转身带笑,“说来听听。”眼中无波,直视灵七娘。“我想他来见我。”七娘站起,直面迎对。   “不可能!”公子直言,毫不犹疑的拒绝。七娘无畏,“就一面,就见一面!”语气坚定,神色恳求。   公子转念,“玄哥也不是那种心狠的人,他不想见你。再说这事儿要是被你师傅知道了,我也落不到好下场。”话语委婉,还是不想接这活。   “师傅他那里,只有我来应对,绝对不会牵扯到玄哥身上的。”七娘上前拉住公子的衣袖,眼翦带润,“只要玄哥能说动他。”巴巴的看着公子,小女儿姿态十足。   “好吧,我试试,但是不能保证,你先给我把来的这三个看了。”公子决定先用缓兵之计。   “玄哥答应就好,其他的包在我身上。”七娘挽袖掩笑,心中自然留有后手。   凌空飞跃,先行一步,玄公子摇了摇头,自是感觉没那么简单。招呼其和,旋身无影,飘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妖:世人欺我   ☆、南诏国·鬼谷(三)   老徐陪着花籽三人拉家常。   三只小妖虽有心遮掩,但是在高人面前还是宛如被扒皮。徐当家很久没去往外界食一食人间烟火了,也没有恶意,纯粹闲聊,花籽与双梨渐渐放下心防。   就在一片融洽的气氛中,灵七娘腾空出现,缓缓而下,走了进来,老徐连忙起身作辑行礼,“谷主。”   花籽三人都有些呆呆的看着来人,容貌清丽,气质高雅绝尘,顾盼间仙气满满。与她一对比,花籽觉得自己与双梨就是那乡下玩泥巴的小丫头,土到掉渣,渣子还能再碎两把。   在徐当家的提醒下,呆愣的三人连忙与灵七娘见礼,花籽小嘴甜甜,“今日一见谷主,才知仙女是何模样,您长的真真好看!”   灵七娘明眸带笑,见她一派天真娇憨,心中莫名喜欢。   刚入座,玄公子便与其和一前一后也进了话室,花籽定睛一瞧,后面那位不就是他在象石城里见到的书生。   她腾地惊喜站起,朝着那位书生,也就是其和大人,来了个大大的笑脸。   玄公子不知,以为是跟他笑呢,想他果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以至于初次见面的姑娘,虽然是个妖,都对他堂而皇之的献媚。正当他要好好说教这位小猫妖,做妖呢,要矜持,尤其是对陌生男人时,人家穿过他,来到其和面前,“嗨,你也来了啊?”啧,真不矜持,本神兽是不会对你这只小猫妖感兴趣的,虽然你是只小金猫。明知不是对他的,但是玄公子觉得自我感觉一定要好。   其和大人点点头,“只有你一个骗成功了,当然记得。”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见其和不说话,花籽也觉得自己过分热情了,摸鼻退了回去和双梨嘀滴咕咕,小青蛇觉得那个人极其不给他家大王面子,努力的瞪着其和的后脑勺,能起到什么作用,目前还不明。   玄公子甩袍坐于花籽他们对面,其和随之站于他身后,花籽这才注意到这位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是形容他的吧。   不过他眼帘微垂,下巴微抬,感觉有丝倨傲,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小花籽耸耸肩。   双梨传音花籽两个字,好看。简洁明了,后者下意识点了点头。只见对面的公子突然抬了眼,冲着双梨友好的笑了下,两女惊吓,好像做贼被抓了一样。   灵七娘一直在跟徐家当说话,吩咐完后,老徐领命退下,她才发现整个场面气氛有些不对。   两个姑娘都是桃腮带艳,一个低头玩手指,一个强撑冷面,眼神飘忽。   对面的玄公子可就大方多了,一扫刚刚的倨傲冷淡,很是亲和,连带着身后的其和都柔和起来了。画风外的就是她与小青了,一个傻乎乎,一个不明所以。   灵七娘对着花籽招了招手,让她到她跟前来,花籽应答而去,七娘拉着她的小手,越看越喜爱,好想让她化出原形撸两把。   “你来找我,是想去无尽海吗?”灵七娘温和的开口,花籽点点头,“对,我想找那位神龟大人。”   被点名的公子,背脊挺了挺。“无尽海,可不是那么好去的,有很多危险,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灵七娘循循善诱,实在不忍心这么可爱的姑娘被骗去受罪。   “我不怕,我想变得强大!”小小一只猫妖,雄心壮志倒不少,她双眸带光,明亮而又坚定,说完还弯眉笑了一下,眯成了条缝。   老徐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给在坐的每位都上了茶,两个姑娘那还备了些精致又可口的小点心,便又悄然退了下去。   灵七娘但笑不语,花籽拉上双梨,齐齐贴在她跟前,“谷主大人,您只管告诉我们怎么去就行啦!我这个小姐妹可很厉害的!”花籽瞎吹鼓,再配上双梨高深莫测的表情,是有点能唬人。   玄公子噗呲笑了出来,引来了花籽的怒视,两厢对上眼后,小猫妖又怂怂的收回了眼神。   “年轻真好!”灵七娘捏捏花籽的腮帮子,又拉拉双梨的玉手,左看右看,一番感叹。   狗腿子花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谷主大人这么年轻貌美,为什么这么说呢?”歪头佯装疑惑,还卖了个萌。   灵七娘挽袖掩口而笑,虽然知道这话是哄人的,但是世间女子有几个不爱听。   女孩儿们满意了,玄公子一口茶水呛嗓子眼里了,累的其和跟在后面顺气。他就不明白几个人在这自吹自擂有什么用,是修为能提高一个境界?还是灵寿能增个几万年?   这次没人理他了,三个女人欢乐的聊着养颜秘诀,虽然双梨大大不说话,但是可以从她热切的眼神里看出她的热衷。   没有存在感,我们玄爷也要创造存在感,咳咳咳的,又传音灵七娘该办正事了。   七娘淡定的回了个知道,便不再理会他。   三位宛如小姐妹一般亲亲昵昵。   突然,灵七娘出手,在花双二人手上取出一滴血。手法快速,两人丝毫没发觉到疼。   花籽与双梨傻愣住了,她们怎么走到哪,都动不动被人取血呢!顿时眼泪汪汪。   场面一度很尴尬,灵七娘有些傻眼,她这独门手法,一点都不会感觉痛的啊,有闯荡经验的两个女汉子怎么就,就委屈了呢?   她先收起两人的血液,“这是怎么了?取你们的血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能不能去无尽海。”摸摸两个小姑娘的头,缓声解释。   花籽和双梨毕竟还都是两千岁以下的小妖,相当于人类姑娘桃李年华。花籽千岁前虽然四处流浪,但是都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的,后来就直接缩在了迷雾林那旮旯里了。   双梨就别提了,从出生就在象石城的西山上,她爹娘从来不许她出枫叶国,前两年两位老人寿元尽去,传位与她,她才出现在人前。   花籽一个嗝一个嗝的打,断断续续的把她们在洛河的遭遇讲了出来,惹的灵七娘十分心疼。   玄公子眼神微闪,有丝狠厉划过。   七娘撸起两小姑娘的袖子,看到了那处已经快要修复的划痕,看了看,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护身符,在危急时刻可挡化神以下修士一次。   两只小妖欢快的收起眼泪,实在是太丢脸了。“去这个无尽海,还有限制?”花籽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有本《八荒六合秘事》,这本书上施了法术,如果是与无尽海有缘的人,会对此书产生一种宿命感,小花籽,你感受到了什么?”   宿命感?花籽想了想,“我觉得我能解开我的身世!嗯,还能学到本事!”   灵七暗自透看花籽,她的命轮,她竟然无法看清,被什么人刻意遮掩住了。   “双梨呢?”   双梨犹豫了一下,嘶哑的男声响起,“我,当时就觉得好像自己就在那里生活过。”饶是灵七娘与玄公子见多识广,修真界老油条了,也诧异了一下。   玄公子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很正常,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对,却又冥冥中有种感觉,不一般。   七娘站起,凝神施展命宿心法,透过双梨看去她的前世今生,平平常常,忽然发现有个点在躲藏,是什么?她努力去接近,去细看,越来越近,晃的一下,灵七娘被一股力量反噬,她急退!玄公子见灵七不对,上前助她,这才逃离出来,转身吐了口血。   花籽被这一幕吓呆了,眼见双梨要倒下,又去扶着她,双梨晕了过去。   “双梨她没事,只是睡过去了,你不用担心。”灵七抹了一下嘴边的鲜血,安抚花籽。   花籽怯怯的点了点头,这些大神千万不能惹。   灵七娘传叫徐当家,让他安排花籽他们先去休息。   “小花籽,明日我便会给你答复。”说完运气休整。花籽乖乖听话的带着小青,小青背着双梨,跟着徐当家走了。   稍息。   灵七娘睁眼,“看不穿!”   玄公子若有所思,“目前看,两个人都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你这师傅算的到底对不对?”   “师傅的功力,玄哥应该清楚,可这大道三千,万事万物,谁又能真的算的准,看的清?”灵七呼出口气,这双梨绝对不简单。   “你不是取了她们的血吗?验验吧!”玄公子也看不清,只好拿出无尽天罚牢的命运石,递给七娘。   先滴的花籽的,入石无痕。再滴双梨的,同样。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是?   收起命石,按照目前的情形,玄公子分析道,“这两只妖不是我们要找的,却与无尽海有牵连,看来还是要把她们带回去看看了。”   “确实如此。”七娘点点头,“若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或许能看清一二,不过他老人家又入梦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一梦千年,早着呢!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还要被你要挟。”玄公子一想到还要去给她当说客,不由头疼,就他那孽徒如茅坑臭石头般的性格,他有时也吃不消,还是当年年少气盛啊,收了这么个专门来克他的徒弟。   七娘正正经经的施了福礼,“还请哥哥帮帮小妹。”   那位爷摆手就走,修道之人真是麻烦,有因果牵制,许下的诺,必定要兑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上了~~~   ☆、南诏国·鬼谷(四)   徐当家将花籽三人带到客房安置下来,嘱咐有事可吩咐侍女们,就告辞了。   花籽和小青将双梨轻轻放在床上,坐在一边发起呆来,刚刚灵七娘的所做所为有些吓到她,她现在才感觉到这个无尽海没那么简单,有些打退堂鼓。   “大王,刚刚那些甜点,真好吃,我还想吃。”小青蛇发了会呆,意犹未尽的想着那会话室里的小点心。   花籽有些忧愁的情绪就这样被这破孩子给打断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蛇,是蛇!不是猪啊!”伸手想要打他,见他那委屈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只好改在脸蛋上戳了戳。   刚好,这时双梨也醒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儿?”揉了揉头,见着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他们刚刚还在那处话室里的啊?   打闹的两个一看她醒了,高兴的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花籽摸摸她,“你刚刚晕过去了,但是那个灵谷主说你睡着了,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双梨运气感受了下,摇摇头,花籽这才放下心来,跟她讲了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   双梨听完也觉得很奇怪,这件事情透着点诡异。“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们说。”花籽想了想,双梨跟着点点头,小青也跟着点点。   “既来之,则安之。那个谷主既然说明天给我们答复,姑且先等着,我们跟他们素不相识,这些大神们也不至于对我们仨这种小妖下手吧。”两只土大王,分析了一下,只好自我安慰一下了。   花籽陪着双梨说了会话,就让她再休息一下。   一旁的小青还眼巴巴的看着她,花籽捏了捏他的脸蛋,决定死皮赖脸的去问问,还有没有那种小点心了,她家的小馋蛇没见过世面,还想吃。   一个人独自出了门,想去找徐当家说的侍女,结果就见到一位管事正在训话,侍女侍童们如同刚踏入修道门槛的人,正在听一位大拿讲道,那是一个津津有味,认真好学。   花籽觉得不便去打扰人家,决定自力更生。地方太大了,没有人带着,全凭记忆,七拐八拐的,走着走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去了。   穿过一道月亮门,豁然眼前一亮,小桥流水,水榭楼台,云雾缭绕,似梦似幻。   花籽不由自主的就走了上前,踏上小桥,扶栏看着小河里的鱼儿,自由自在,好生羡慕。拎裙拾阶而上,登上水榭,眺望远处,烟云舒卷画图中。   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出来,耳边就响起一道声音,“嘿,小猫!”花籽一惊,这气都忘了吐,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没人?又左右各看了看,连窗檐都找了找,“呲...别找了,我在你上面。”   花籽抬头一看,屋梁上挂着个人,是先前在画室里长的很好看的那个人。   “你,你在那干嘛呀?”小花籽站在他下方,仰着脑袋。   “修炼啊!”玄公子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   “这么厉害?佩服佩服。”花籽是一副我经验少,但别骗我的表情。   这位公子以花籽的功力根本看不穿,总给她深不可测的感觉,善于明哲保身,“欺软怕恶”的小猫妖来说,这样的是能捧则捧,千万别得罪。   玄公子一跃而下,站到了花籽面前,公子下意思的比了比花籽的个子,这只小猫妖才到他的胸口,又矮又小。   花籽感到压力,仰着头看向他,倒退两步,才适应。小哥哥长这么好看,她有点晕。   “小猫,你说的那个洛河在哪里?我带你杀回去怎么样?”公子一开口就这么暴力,她喜欢!花籽感叹,怎么没早点遇上呢!   “唉,您来晚了,被人捷足先登啦!”花籽摇头晃脑的把云爷的事说了一下。   公子遗憾的很,“你们这地界还有没有什么恶霸啊,类似于你遇到的这种?”不死心的又追问。   花籽茫茫然的努力搜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位公子绝对是个好人啊!   “唉,我这颗锄强扶弱的心,无处安放啊!”不要脸的公子,大义凛然的话脱口就来,不费灵力,不费灵石。   满脸不可思议的花籽,无话可说。   公子拍了拍她的肩,“小猫,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   懵逼的花籽,“啊?”   凌厉的眼光射向了她,“怎么?不乐意?”这公子变脸变的真快。   “不敢,不敢,您这么厉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乐意啊,当然乐意,呵呵呵呵...”怂包小猫妖连忙摆摆手,说完为示诚意,尬笑了数声。大不了以后遇着他就绕道,花籽暗搓搓的想。   公子满意的给了她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临走前还打量了她几眼,啧啧两声走了。   花籽扑到窗台,用脑袋砸了数下木台,而后无力的趴在那装死。   过了一会儿,自己清醒过来了,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啊!点心!”哒哒哒的跑下水榭,跑到桥上时,停了下来,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去啊!   神出鬼没的公子又出现了,在小河边钓着鱼,抬头见到了在桥上随风凌乱的小花籽,“哟,小猫,要不要给你点鱼啊,你这种猫妖还吃不吃鱼了?还是要吃肉啊?”话痨的大神们最讨厌了,吸一口气,眯眼微笑,“那个,前辈,我叫花籽,就是那个花的种子,我吃鱼也吃肉。”面对公子,尽量语气自然。   “哦...我没见过你这样低等的小猫妖,一时好奇,别介意。”公子不说话,风度翩翩,优雅迷人。说了话的,不提也罢。   小眯缝就快要挤没了,花籽呵呵笑了两声表示理解。“那个,前辈,你知道怎么找徐当家的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只能求助这位了。   “其和……”公子不动,叫了声,河边树丛里就滑落一个人出来,正是其和。   “公子。”其和大人走至玄公子身后,恭敬的俯身。   “送这只小猫去老徐那。”下巴点了点那桥上的花籽。   其和领命而去,花籽道了声谢谢,就要随其和走,公子懒洋洋的声音又从后方传来,“小猫,下次把眼睛睁开和我说话。”   花籽:“……”   她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加快脚步,溜。   其和不说话,酷爱板脸。花籽觉得他很不可爱,虽然双梨也喜欢板脸,但是她家双梨就很可爱,比如她想唠嗑时,双梨绝对会陪她,就算不说话,也会小脑袋点点点的附和。   就在沉闷的气氛中,其和终于把花籽送到了徐当家所在处,他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小花籽有些受伤,她这么惹人厌?不对,她明明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绝对是对方自己的问题!   花籽找到徐当家,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老徐讶异,“和侍女说下就好了,怎还劳烦姑娘亲自走一趟。”花籽听完感觉这一路走来,她的脑子是被别人占用了,现在出现在徐当家面前的绝对不是她。   “呵呵,就是顺便想出来走走,呵呵。”说完便不打扰老徐了,告了退。   徐当家也没太在意,随手叫了个侍女送送花籽,听的花籽真心觉得徐当家真真是善解人意。   去时慢,归时快。   回到住处,双梨大王正带着小青在修炼。这里灵气充裕,最最适合修炼了。花籽也快快的加入其中,吸取天地精华,吸纳吞吐。   稍晚,小青蛇终于吃上了他想吃的,若不是没有存储的法宝,他好像藏几块起来,带回去给小红尝一尝。说到小红,他好想她啊,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大王什么时候回妖寨呢!不对,大王要去那个什么海!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啊?好烦哦,入睡前,一只小蛇妖的烦恼。   又是一日。   灵七娘早早的就让人给花籽他们传话,去她的寝宫叙话。   花籽与双梨到的时候,灵七娘正在梳妆。   “小花,小梨,来……”七娘朝她俩招招手,示意到她跟前来。   从首饰盒里取出了两副耳饰,一对桃花,一对梨花。分别给了花籽和双梨,两个小姑娘惊喜的接过,又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样式娇俏可爱一点,我想着最适合你俩不过了。”   七娘让她俩当下就试试,两女戴上后都喜欢的不得了,材质精致,花形细腻,很是好看。   花籽贴着七娘,软软糯糯的撒了个娇,用法术变了个小戏法逗七娘一乐。双梨做不到,只是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七娘。   门外的玄公子实在是理解不了她们,无聊的在门外试着其和的功力有没有长进。其和全力以赴,公子轻轻松松的应对,其和丝毫不能碰到他一片衣角。   外间打斗的热热闹闹,里间女孩儿们也是其乐融融。   “双梨,昨日,有些对不住。”灵七娘拉着双梨轻声的解释昨日的她的行为。   双梨摇一摇头,笑着表示谅解,灵七牵起她们,走到外厅,让她们随意坐下。   “昨日太唐突了,但是双梨,也许你自己不清楚,但是你身上绝对有秘密,当然,以我现在的功力,到底没能探出一二来。”灵七坐下后,直接对双梨说道。   双梨咬唇沉思,心里有些乱,自己一直平平凡凡的,突然有人告诉你,你很奇特,身上有秘密,一下子有点不能接受。   灵七接着又对花籽说,“小花籽,你的命轮被人遮掩住了,我也看不清,也许去到无尽海才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谜。出师以来,我第一次遇上像你们俩这样的人,实在让我羞愧。”   灵七一声叹,两只小妖面面相觑,听着有点像是她们非得去无尽海一趟了。   “那,灵姐姐,你也说无尽海十分凶险,我们两个人修为太低,这个……”花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放心吧,我与你们也甚是投缘,怎会让你们去送死呢。”说完,向着门外看去,“玄哥,还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哦啦啦~~   ☆、南诏国·鬼谷(五)   门外的玄公子听到灵七的声音,便停下了对其和的试炼,进了内室。   灵七上前与玄公子见了个礼,将他介绍于花籽与双梨,“昨日还未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同门不同师傅的师兄,玄...玄四郎。”   “玄北,门中排名第四,故而都称我为玄四郎。”公子不疾不徐的接过七娘的话茬。   “我排名第七,所以都称我为七娘。”灵七接着说道。   “这是花籽。”一手挽住花籽,一手挽住双梨,“这是双梨。”三朵金花,各有千秋。   玄北随意的瞟了一下,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其和,“新收的侍从,其和。”   其和并未上前,还是站在玄北身后,对着两位姑娘,拱手施礼。姑娘回礼,就当是大家都认识了。   “这次去无尽海,你们大可放心,会由我师兄与你们一同前往。”灵七说了这话,让花籽和双梨的顾虑稍稍少了些。   好奇心和无尽海对她们有种莫名的吸引,让两只小妖不得不前去探寻自己的宿命。   “放心吧,小猫,一定全须全尾的把你们带回来。”玄北没个正形的躺坐在椅子上,语气慵懒。   七娘笑了笑,“四哥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这人向来不会轻易承诺,说到便会做到。”最后一句话音重了一些。   玄北听着这话心中暗叹,女人啊!真是小心眼。   花籽想了会儿,对着七娘点了点头,又与双梨交神了会,俩人下了决定,去!励志成为妖王的小妖,怎能贪生怕死,不敢经历风雨呢?不想成为妖王的妖,不是好妖!   “一路请多多关照!”花籽拉着双梨走到玄北身前,气势汹汹的一个鞠躬到底。   “嗯。”玄公子只是轻轻的哼了声,拿出一张高阶符纸,递给双梨,“大梨子,把它吞了。”   双梨讶异的盯着他,又看了看符纸,吞,吞了它?花籽也拿过来研究了下,不是吃的做的啊?舔了一口,呸!不甜!   “傻子,这是变声符,用来遮掩双梨的破嗓子的!”公子像没好气的说,他像是个喜欢捉弄别人的人吗?像!   灵七娘捂嘴偷笑,敲了敲花籽的头,“这种是高阶符纸,放到灵水里即可融化。你这...都有你的口水了,还让双梨怎么服用啊!”   花籽小脸爆红,土包子丢人!嗫嚅的看向玄北,“这个...”反倒义气的双梨拿过符纸,“没关系的。”   灵七娘又从双梨手中取过,促狭的看了眼玄北,让人去取杯灵水来,这灵水便是,仙灵植物集天地灵气精华化出的露珠,每晨晓之时,取之。   玄公子也笑了声,“小猫,这次可不能再舔了。”接着重新拿出一张,收过灵七手中的,不知怎的就又放了起来。   灵水送了过来,化符,双梨一咕噜的就喝下了。三息,开口说话,“怎么样?”期待的看着众人。   声音虽然不能说完全与女孩一样,偏了点中音,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双梨,挺好的!”花籽非常捧场的拍拍小手。   双梨羞涩的笑了下,自己也听到了,不想说话的苦恼,终于没了!“多谢,玄公子!”   玄北点点头,“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只能管用三个月。”不是打击她们,借助外力的皆不会长久。   “没关系的,只有一天也好。”不必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   花籽是个乐天派,反正用完了再找他要嘛,实在不行,她就去偷师!高高兴兴的拉着双梨,让她再多说两句。   “四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七娘询问,两只小妖也停下交谈,盯着玄北。   “当然是越快越好,小猫,大梨子,你们还有什么事没完成的?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归期,到时候半路想家要回去,我可不会去哄你们的。”公子叨叨的说着,脑子里仿佛已经见到了她俩哭唧唧的囔着要回家的画面,打了个冷颤。   小花籽气鼓鼓,“才不会呢!”双梨也重重的点头,少看不起人!   “这话可是你俩说的,其和,记下来!”玄北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明早就出发,留给你们点时间。”公子要继续去钓鱼了。   待玄北走后,花籽期期艾艾的贴在灵七身边,七娘莞尔,“怎么了,小花籽。”   “我还带了个伙伴来的,我没出来时,他还在睡。”顿了下,“他太小了,我这次去无尽海就不想带着他了。”花籽想着前路未知,不能让小青蛇犯险,不打算带上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七娘问。   “我想先让他在灵姐姐这儿呆段时间,等我们走远了,您再告诉他,我和双梨去无尽海了。”花籽与七娘商量道,不好意思的挠头,“到时候请七娘派人把他送回枫叶国象石城迷雾林的妖寨里。”   她眨巴眼看着七娘,双手合十,“就这点小事啊?没事的,我师兄把人拐走了,我这做师妹的做点事是应该的。”点了点花籽的额头,七娘大大方方的说道。   “谢谢灵姐姐!你真好!”要不是还不太熟,花籽就要扑到灵七怀里蹭蹭了。   “我们小青可可爱了,只要给他点吃的,他肯定会乖乖听话的。”花籽极力推销着小青蛇。   双梨也在一旁干巴巴的助攻,她实在不太会夸人,而且这个小青蛇的可爱点,她没发现。   “小花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不过你也帮我件事。”七娘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神色凄婉。   花籽最见不得美人儿的愁苦了,“怎么了?灵姐姐。”   灵七娘就向花籽和双梨讲述了她和玄北的弟子的爱情故事,开头是美好的,结局是棒打鸳鸯。   两只小妖听的是如痴如醉,最后也跟着流下了泪,哭的呜里哇啦。   “灵姐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真心相爱的啊,画本里不都是说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就是差了点辈分嘛,我们妖界就没那么讲究。”花籽义愤填膺,恨不得灵七娘就是她们妖界的,立马就能和她心爱的男子在一起了。   “唉,我也是命苦啊。”仿佛都没了活着的乐趣,把花籽和双梨心疼极了。   七娘顺势说出了,她请师兄去当说客的事,她也怕师兄耍赖,所以想请她俩做个监督,若是真能见着了那个人,也请她们帮忙劝劝。   涉世未深的两只小妖拍拍胸脯,“包在我们身上,姐姐你就放心吧!”   七娘感激的给她们又收拾点好东西,反正路上能用的上的,都准备塞给她俩。   一日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她们即将要踏上未知的旅程。有些彷徨,不安和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花籽摸了摸被她打晕了的小青蛇,深吸一口气,和双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外间,七娘,老徐,玄北和其和都在等着了,灵七抱了抱两个小丫头,一人送了个储物镯,里面放了一些法宝和丹药,让她们在路上备着。   花籽掏出一封信,让七娘在小青醒来后给他,七娘接过,让她放心,她会照顾好小青蛇的。   玄北不等她们诉完离别,率先迈开步伐,走了,其和跟上。   花籽与双梨急忙跟上,摆摆手,一步三回头。   “快点!”   玄公子在前面出声打断了这腻腻歪歪的送别。花籽和双梨加快脚步,很快他们便出了鬼谷。   小青蛇迷迷糊糊的醒来,颈肩好疼,像是被谁劈了一下。恍恍惚惚的记起来,是她家大王干的!猛的跳了起来,“大王,大王……”慌慌张张的下了床铺,开始到处找他家大王。   找啊找啊,怎么也找不着,哇的一声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家大王不要他了!   哭了好久,七娘这才过来。让老徐把他扶起来,擦擦眼泪,哄了会儿,将花籽的信交给他。   小青抽抽噎噎的打开,信写的很简单,只是说她们要去大合渭城送谢姑娘的魂魄归去,送完很快就会回来,让他在这里乖乖听灵七娘的话。   看完,小青蛇松了口气,大王不是去那什么海了,没有不要他,他要乖乖听话,她就会很快回来。   七娘见他不再难过,便让老徐带他去吃东西,陪着玩。   老徐:我堂堂当家人,成了带孩子的了。   一行四人,男俊女美。   花籽蹦蹦跳跳的追上玄北,“玄...玄哥哥,这样叫可以吧?”她笑嘻嘻的套个近乎。   玄北公子瞥了瞥她,“随你。”花籽就当他同意了。   “玄哥哥,我现在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   “啊?”   “走哪算哪喽!”   “那,那,我们可以先去大合渭城吗?”   “那,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公子,卑下知道。”   “那你带路吧。”   “哇,其和哥哥,你真棒!”   “呲……” 作者有话要说:  小青:大王,我在这儿等着你归来,看那桃花开~~   ☆、大合国·渭城(一)   玄北公子有现成的飞行法器,由其和操作方向,两只小妖终于不需要迈着小短腿跑了。   公子其实还有更拉风,更厉害的飞行器,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点好,就拿出了个破烂玩意儿,可这就让两个乡下妖眼馋的不得了。   飞行舟上,无所事事的三只,一靠两躺的,在船头唠着嗑。   “你们要去这大合国做什么?”公子这才想起来问她们去渭城的目的,他可真是随性。   可想而知,小猫妖又开始讲故事了。   她眉飞色舞的将风离火鸟和谢云嫣的事吧啦吧啦的说了出来,公子没什么反应,只是说要看看那颗火珠,倒是其和听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显了丝不忍。   双梨从怀中将那颗火珠拿给了玄北,公子接过,“哟,女娲的?”   花籽和双梨都有些惊讶的看着玄北,花籽刚刚并没有说这颗火珠的来历,连祝融的事都避开了。   “干嘛?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凤离火鸟在她刚被炼化出来的时候,我还见过。呵,这才多少万年啊,这祝融也太不爱惜了。”玄公子对两人的大惊小怪显然不屑。   花籽心下暗惊,这位到底是何许人也?   耳畔的风,呼呼刮过,伸手就能摸着云朵,眯眼,睡着了……   两只不谙世事的小妖,香甜的进入梦乡,安安静静的。公子无声的笑了笑,随手取了件披风,轻挥,飘然落入花籽和双梨的身上,他也闭上了眼睛,养神。   花籽醒来时,天色已暗,繁星点点。伸了伸小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双梨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她蹲在其和旁边发着呆。   她也颠颠的跑过去,“其大哥,还有多久能到啊?”   “快了!”其和连头都没有回。   啪!花籽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谁!”她怒目转头,只见玄公子坐在船舷上,也不怕摔下去,手里还把玩这一颗果子,花籽又怂包了。   “小猫,你问了也是白问,他只会跟你说快了。”玄公子说着,手里的果子就射了出去,正中其和的后脑勺。   其和大人是不敢怒也不敢言,更加卖力的操/着飞行舟快速前行。   花籽鼓鼓脸,挪到玄北身前,坐了下来,“玄哥哥,你和灵姐姐是什么门派的呀,感觉很厉害!我可不可以也去拜师啊?”一派天真是她的拿手绝活,流浪的时候这样讨要吃的,会更容易些。   玄北低头凑近她,快要贴上了,小花籽的心突然怦怦响,两腮冒出两朵红晕。“就你这样的,连做个坐骑的资格都没有。”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遍,说了句大实话,不过,这脸红什么?这就被气到了?公子实在不解。   “唉……没办法,谁叫我生来就是只猫呢!”小花籽叹息,她也想自己是个什么神兽之类的,伸伸小猫爪,怜惜了自己一把。   “挺好,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个优点,不怕,再修炼个几万年,差不多就能去看看哪位大仙能收你做宠物了。”公子点点头,她的小爪子看着好软,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也很软?   “我才不要呢!我可是我们妖寨的大王,我还要成为枫叶国的妖大王呢!”花籽小脸一皱,雄赳赳的说道,小小一只,梦想够“大”的。   “我才是枫叶国的妖王!”一直待在其和身边的双梨听到这话立马高声叫道。花籽一听,掉头就和双梨理论起来,两个姑娘,她说她厉害,她说她更厉害,不依不饶的,最后成功的化作原形互挠了起来,看呆了一旁的玄公子。   就这么一个什么枫叶国的妖王有什么好争的,那他们四大神兽为了争第一岂不是天下大乱,但是他们谁也不想争,都想告老还乡。   “咳咳!”公子咳了两声,赏了她们一人一个爆果子,将她俩给定住了,“好了啊!你们一人一天当这个什么国的妖大王,今天就让小猫先当,明天大梨子,就这样了。”跟哄小孩一样的,公子就这么定下了,说好不哄她们的呢?   公子上前将她们的定身解开,拉开花籽的小爪子,摸到了,嗯,是挺软!抱起她丢到了一边。全身都软,冬天抱起来肯定很暖和。   两小姑娘无言以对,好像还挺有道理,“好吧,听玄哥哥的,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轮到你!”花籽选择妥协,但是好朋友也是要讲规矩的。   双梨点头同意,小爪爪们互击,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玄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都还没成为妖王呢,就要提前享受待遇了?   看着两个和好如初的好朋友,公子决定他还是和其和安静的待着吧。   “公子,到了。”就在一片安静祥和里,其和突然出声。   花籽和双梨好奇的趴在舟舷边往下看,黑漆漆的,隐隐有着点点光茫。   “找个距离这座城最近的山头降下来吧。”神念扫过下方,确认没有危险,对其和说道。   “是。”其和捏诀施法降落,晃晃荡荡的,花籽和双梨还没准备好,就都在小舟里打了个滚儿。   顺利降落,公子收起飞行舟就扔给了其和,“给,是你的了!”   花籽个小机灵鬼见着了,跑到玄北身边,“玄哥哥,你喜欢什么呀?你平常有什么爱好吗?喜不喜欢看画本和听小曲儿啊?”   “喜欢你不说话,爱好钓鱼,不喜欢。”公子简单明了。   “为什么呢?我喜欢吃鱼哎,我烤鱼可好吃了!我会讲故事哦,还会唱小曲儿,可好听了!”花籽厚脸皮的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势必要让公子的爱好与他站在同一条线。   玄北自己出了圈地,就已经够聒噪,还遇上一个比自己更厉害的,一个点指就将她变回了原身,一只全身金光灿灿的小金猫,毛发柔顺,四肢短小,玄北搂起她就塞进了怀里,凌空飞起,下山去了。   其和赶紧跟上,双梨大王呆住,她恐飞啊!一跺脚,一狠心,变成了原形,扑到其和的背上了,牢牢抓住。   花籽在玄北怀里捣腾了几下,终于把小猫脑袋在他怀里冒了出来,公子身上香香的,体温宜猫。   花籽贴在他的胸口,山风吹的脑袋上的毛发和小胡须乱飞,她抖了抖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下了山,找了块空地,准备就在此过一夜。   玄公子脚一沾地,就将那只小金猫拽了出来,拎着她的脖颈,“乖乖听话,知道不?只有我可以话很多!”说完就把她扔下去了,但是也满足了她,与她一同被扔下的还有件飞行法器。   喵呜一声变回了人身,和同样从其和背后跳下来的双梨一起去角落里画圈圈了,当然花籽是去显摆的。   其和还是那张脸,也看不出他是否脸红心跳,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人家表面淡定,内心戏十足。   简单休整,一夜转瞬而过,终于迎来了日光。花籽站在一处高地,张开双臂,迎向阳光,似乎要把在南诏的阴郁都洗光。   还没怎么享受就被玄公子扯了衣领,“走吧!”   到了城门口,随着人流,他们进了渭城。这是大合的国都,自是一片繁荣昌盛,人气蓬勃。   主要目的还是需要找到这个谢家,都过去一千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谢家还存不存在。   找了个最热闹繁华的酒楼,几人进去,吃饭是其次,打听消息为首重。   点了些各自爱吃的饭菜,花籽姑娘故技重施,使用美人计向着招呼他们的店小二打听,他们这是不是有个名门世家,姓谢。   不料,小二哥听到谢家两字,脸色都变了,“几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听了!”   “怎么?这谢家是豺狼虎豹啊,还说不得。”公子喝着其和为他倒上的白开水,仪态万方,优雅自然,宛如在饮着灵茶仙水。   这小二眼睛多毒啊,一眼便看出这位公子的不凡,也不敢轻易得罪,支支吾吾的,其和见状,扔了一元宝给他,小二哥接着也没敢收,瞧瞧看了下四下,附嘴于玄北耳边,“就在前几日,这谢家一千七百多口人,一夜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啊!”   公子眉头微皱,两只小妖听力也都不错,皆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小二哥说完就要走,花籽拉住他,问了他谢家在哪个地方,这位小二哥撒腿就跑。   “这可怎么是好?”花籽一脸担忧,这谢姑娘的命有点多舛。   “等下先去看看这谢家什么个情形。”玄北这话让大家找着了主心骨,都不再多言。   草草用完餐,四人就离开了酒楼。   找了处偏僻的巷子,玄北伸出手,“大梨子,把那个谢什么的火珠给我。”   双梨赶紧拿出来双手奉上,公子接过,手点虚空,托着火珠,凝神开眼,一缕念意化作青烟,飘往一处。   “跟上!”公子拽住花籽,双梨拽住其和,其和跟上玄北,一个晃身,追逐青烟而去。   稍时,青烟散,他们也到了想要寻找的地方。   “呕……”花籽和双梨见了眼前的情景,都不由自主的转身呕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花籽:QAQ 公子:==   ☆、大合国·渭城(二)   推开虚掩的厚重大门。   蝇虫嗡嗡,血肉残骸横飞,一汪汪血水干巴巴的凝结在地上或面目全非的残肢上,一股冲天尸骨腐烂,夹杂血腥的恶臭扑面而来。   这庄严肃穆的豪门大宅里,已然成了个富贵乱葬岗,一个都没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朝廷怎么不管?”其和跟在玄北身后,突然出声。   “喏。”公子下巴指了指院落的墙壁。   『收尸者死』   明目张胆,血淋淋的几个大字挥洒在那白漆墙面上,更了几份凶狠与惨烈。   在外狂吐完的花籽和双梨,一前一后捂着口鼻走了进来,“什么人这么残忍?”花籽眼光飘忽,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还是不敢看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   “看样子是人为的,都是刀剑所伤。”玄北蹲下身子翻看了下尸/体。   “这谢家到底得罪谁了?”花籽东张西望,一行人又进了内院,一路到处都是陈尸,小孩,青年,妇人,老人,甚至都有的都可以看出当时的绝望,在挣扎中无力逃脱的死不瞑目。   四人沉默下来,就连见多识广的玄北都阴沉着一张脸,这么一个惊天灭门惨案,竟然没有人敢管。   走了一会,花籽和双梨都有些受不了,就在他们停下说话时,有道黑影闪过,“什么人!”其和一声叫喊,腾的一个飞跃,就追了上去,稍息就将那人带了进来。   “几位大侠饶命啊!”那人是个矮小瘦弱的猴脸男人,被其和提了衣领扔了进来,直接跪在三人面前,假哭的求饶。   “你干什么的?”花籽脆生生的作凶狠状率先开口。   “我,我就是路过的。”猴脸男人支支吾吾的,还不肯说实话。   公子懒得跟他兜圈子,给了其和一个眼神,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他动手的。   其和大人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显然没有经验,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被果敢的双梨大王抢先了,上去就将那人提溜起来,摔了一下,再虎一点的脚踩胸口,啪啪两下,“说实话!”   猴脸男人被扇的有点懵,“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也许就是这声女大王奉承到了双梨,她脚尖移开了些,又重重压下,“我说,我说!”   原来这位是这渭城里有名的游手好闲的帮闲,谁给他钱,他就为谁做事,前几天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给这谢家人收尸,他心黑,昧下了银子却不敢办事,听说来收尸的几波人都被杀了。   但是雇主见他拿钱不办事,就要取他小命,他只好假意应承下来,每天来这里转悠转悠。   公子掏掏耳朵嫌他有些吵,让双梨将他赶紧扔出去,同时给了其和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其和大人低垂下脑袋,上神肯定嫌弃他了。   “算了,将那个谢什么的放出来,让再见她的家人最后一面吧。”玄北想了想,冲着双梨说道。   双梨将火珠取出交给了他,玄公子接过,直接让谢云嫣的魂魄苏醒。   谢姑娘透明的身体飘然于空中,迷迷糊糊的问着花籽和双梨,“两位姑娘,这是哪儿啊?”说完,下意思的看了下四周,惊叫起来!吓得魂魄都变了形。   “谢姑娘,你不要怕,先冷静下来。”花籽连忙出声安慰她。   等着谢云嫣平复下来,花籽语气尽量委婉一点的告诉她,“嗯...谢姑娘,你应该熟悉这里吧,这是你原来的家...嗯...”   谢云嫣顺着她的话,勉强睁眼,确实很熟悉,自己飘啊飘出去,“是的,这是我家...”带着众人还去了她千年前住过的院落,虽然有些变样,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就是那儿。   “怎么会成这样?”一路飘过,沿途都是尸/体,有的一刀毙命,有的死状凄惨。   瑟瑟发抖的魂魄,无处安放,“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是这样!是谁做的?!”简直不敢相信,她梦寐以求的家怎么就成了人间地狱。?   花籽也不知怎么告诉她,因为他们也确实不知道。   “这位谢姑娘,我把你请出来,也是出于你是我们知道的唯一跟这里有命运关联的人。”玄北公子出声打断了谢云嫣的难以置信。   “你们家这座大宅再不做处理就要成了一座鬼宅了!”公子语出惊人,连其他三个都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公子不理会众人继续说道,“有人在这里下了诅咒阵法,这些尸体就是要用来炼尸的,惨死冤魂得不到救赎,被困人界,迟早要出大事。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小花籽瞪大眼睛,“这,这是什么人要做这种事?”   公子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谢姑娘震惊后,楚楚可怜的问着玄公子。   “当然是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公子随口道,又渡步在四周,摸着下巴,在想些什么。   “这……”谢姑娘眼光微闪,略带迟疑。“那还等什么?真的要让他们变成厉鬼,成为别人的傀儡,祸害人间啊?”花籽急不可耐的对谢云嫣说道。   “小猫难得说句明白话,确实,这尸体已经有段时间了,从这里的怨气看,这人快要炼成了,唯今之计,只有将这里毁掉。”公子调侃了花籽一句,正经的提出解决方法。   “那还等什么?你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小花籽急吼吼,其他人连连点头,只有谢云嫣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北敲了花籽的头一下,“急什么?我们这边处理尸体,人家立马就会感应到的。”   “那怎么办啊?”花籽揉脑袋,有些委屈,他会被敲笨的!她终于能体会到小青的心情了。   “等。”玄北就回了她一个字,拿出火珠,直接把发呆的谢云嫣收了起来,扔给了双梨。   “走吧!”玄公子说完,掉头就往外口走,其和当然二话不说紧跟上去,花籽和双梨微愣了下,也赶紧跟上,永远都在追逐公子的脚步,好累人。   “哎,玄哥哥,去哪里啊?”花籽追上玄北,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完美避开了所有死人。   公子不理睬,卖着关子,自顾的向前走。神念一动,认定一个方向,又开始一波他拽你,你拽他的连串行动,唰唰唰的到了一处地方。   花籽十分好奇,学着玄北猫在屋顶上,小声的问他,“这是哪里啊?”另外两个也缩在他们后方,小小倾斜的屋顶顿时有点挤。   公子实在无奈,带了两个半见识少的修真小萌新,耐着性子解释,“刚刚那个尖嘴猴腮的一看就在撒谎,我在他身上下了定位的法术。”说完,便给了花籽一个这下懂了吧的表情。   花籽郁闷,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男人有问题?“那我们要不要再去把他抓来问问?”她点了点头,附耳悄声问道。   呼吸喷散在耳边,玄北觉得痒痒的,“抓他做什么!”把花籽的脑袋往一边推了推,这只小猫妖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花籽挪了点地,不讨人嫌了,公子拿她没办法,又把她往身边拽了拽,“小心点,掉下去被发现了,把你抓起来炼成只猫鬼,我可不管!”   小花籽才不信,哼哼的又往他身边埋了埋,这样有安全感。公子懒得去管她,专注的连听带看的注意下方动静。   这是一个两进小宅院,他们此时趴在内院屋顶上,那个猴脸男人就在下面的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猴脸男人一个人,来来回回的渡步,口中念念有词,这可怎么办?叨也叨去就这一句,没句重点,听的玄北好想下去给他来个搜魂。   突然,房间里出现了个人,带着银色面具的白发男人,猴脸见到了他,十分高兴,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那人阻止了,一个出手就挥向屋顶,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上手。   玄北公子不是吃素的,在他那一攻击未到时,拉着花籽一个闪身,“退!”其和十分听话,立马又拉上了双梨。   带上花籽直接与对方杠了,玄北轻松应对,花籽随着他的动作左右上下飘动,晕!   三两下的功夫,银面男子就已然落入下风,公子虚晃一招,抱着小猫瞬移方位,从天旋转而降,快的只见一道闪影,对方身上就被抓的血痕累累,这当然是花籽大王挠的。随后玄北一脚定乾坤,直接踢碎了他的膝盖骨,银面男子双膝一软,跌坐在地,没有叫一声痛,逃也逃不了,刚想要自杀,就被公子一把扭断了下巴。   那边那个猴脸男人早就被其和与双梨控制起来了,咿呀呜的说不出话。花籽大剌剌的上前取下了银面男子的面具,吓了花籽一跳,那男子的半边脸上满是猩红毒瘤,密密麻麻,有的都在流着红色血脓,花籽觉得以她这一天的见闻,很可能未来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玄哥哥,你把他下巴拧了,他还怎么说话啊?”花籽立马从那人跟前走开,疑惑的问着玄北。   “我也不打算问他!”公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想到这一点。   玄北一解开对猴脸男子的控制,他直接哭喊着扑到银面男身边,护在他身前,“不要伤害我家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花籽:嘻嘻 公子:撸一把   ☆、大合国·渭城(三)   静悄悄的小院落里,两方对峙,明显一方强,一方弱。   “我家少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猴脸男人双目充血,嘶吼一声现出了原形,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花籽后蹦一步,“啊,你是妖!”   那只尖耳猴冲她眦了一下,“你们人类都不配为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这架势,有故事啊!   “嘿,你这可就说错了,人类的锅我们不背,我们俩也是妖哦!”小花籽拉着双梨得意的冲他吐了吐舌头。   惹得那只猴恍惚了一下,他很快恢复过来,“不管你们是什么!伤害少爷的都是坏的!”没想到这还是只如此忠心护主的妖。   “废话那么多!”公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不耐烦了,“你是想让我搜魂呢,还是你自己招!”   公子漫不经心的盯着他,尖耳猴在他的威压下,害怕的直打冷颤,但是还是死死的护着他家少爷。   “我对你家少爷没什么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去谢宅的真正目的就行,实在不行,把幕后黑手招出来也是可以的,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们主仆一个全尸,你看怎么样?”玄北一连串的句子往外嘣,吓唬着那只小妖,“本公子最擅长审讯了,什么抽筋拔骨割皮的,最最在行了。”那架势就是要跟那尖耳猴讨论哪种酷刑最厉害。   尖耳猴面无血色,瑟瑟发抖,强梗着脖子发问,“你先告诉我,你们是哪边的?”   “哪边的?你这什么意思?”花籽跳出来蹲在他旁边,疑惑的问着他。   “你让开。”公子拽起花籽,“反正不是你以为的,赶紧说吧,我这耐心要被你磨光了!”对着尖耳猴下着最后通牒。   “你们能保证不会伤害我家少爷吗?”尖耳猴还在做确认,显然不信任他们。   公子实在不耐烦了,要不是他顾着一些禁制,早就下手了,“其和!”   在一旁看戏的其和,突然被点到名,一个激灵,“公子!”   “引魂,会不会?”玄北发问,其和茫茫然,摇了摇头,公子皱眉,“你那金丹到底怎么修来的!要是我见到你师父,可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了,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也不教!”公子絮絮叨叨的,众人觉着这最后一句怎么听着怪怪的?   尖耳猴和被困制在地的银面男人听到“引魂”两字,瞳孔都惊恐的收缩,那公子更是拼命的想要做着摇头的动作。   “我说,我说!”看着尖耳猴的样子就是知道引魂的,而且对它很惧怕,“我家少爷与这谢家有些渊源,对他们家被灭门有些不忍,想要查清是谁对他们这样痛下杀手,就命我在谢家宅子那蹲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尖耳猴这话,听着像是真的,“渊源?什么渊源?”公子可没那么好忽悠。   “这谢家人都该死!他们死的都不冤!”尖耳猴听着这渊源突然发怒,似乎对这谢家恨之入骨,这就引起了花籽的好奇心。   “为什么呀?”花籽一脸八卦,有故事听!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布炼尸阵的人?”公子可不想听这豪门恩怨,只想解决这杀人炼尸的人,好早日继续上路。   “什么炼尸?”尖耳猴迷惑,看他的样子似乎也真的是不知。   感情这一出出都是无用功,他挥手解开了那银面男人的困制,又让其和上前给他的下巴正回来。   等着那位少爷恢复过来,玄北与他说了一句,“不要再服用断情草了,你看你这脸都烂成什么样了!”   那半脸毒瘤的男人神色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在服用断情草?”   不知何时太阳被一朵灰色的云遮住了,失了日照,一下子冷嗖嗖的,大家都打了个冷颤。   这院子连棵树木都没有,光秃秃的,一下子被灰暗笼罩。   “唉,你们这些人啊,把用在这些什么情爱的精力都用在修炼上,还不早早得道了!”玄北想不通,这情啊爱啊的有什么好,还不如自己多悟条道意呢!   “呵呵,没有经历过的,永远懂不了!”尽管半边脸如此狰狞,可是他的悲意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刻骨铭心,才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不过你这个样子,也没几天好活了。”公子本就随口提的,他的生死与他何干,不过就是个不惜命的。   玄北说完就叫上看戏的三个,“走吧!”花籽朝那主仆两个笑了笑,就立马跟上去。   公子突然停步,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白瓷瓶,扔给了毒瘤男,“这个可解你的火毒!断情草对于执念太深的人是没什么用处的!”   花籽小眼亮晶晶,心底一片柔软,“玄哥哥,你真好!那你可以帮谢云嫣重塑身体吗?”   “你说呢?”公子斜了她一眼,她也太小瞧他了。   不远处的那主仆二人听到谢云嫣三个字,都大惊失色!毒瘤男的心口一阵抽痛,像是被谁捏住了心,“等一下!”他急忙叫住玄北他们。   花籽小耳尖尖,停下了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位姑娘!你们可说的是谢家的谢云嫣?”毒瘤男一字一句的想要确认。   花籽小眼一转,有名堂!“我们是认识一个谢家的谢云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认识的谢云嫣?”她把玄北拽住,停下来回应了毒瘤男。   “她,她千年前嫁给了若兰国真阳门的少主徐清风。”直到这一刻,记忆清晰,他才知道,无论服下再多的忘情草,他都没能忘记她,没能忘记他对她的一往情深,执迷不悔。   花籽看了看双梨,两人同样微张了小口,这,这里面有事儿!兴奋的咽了口口水,“对,就是她,你也认识她?”   “认识,怎么不认识!”不待毒瘤男开口,那只尖耳猴抢声回道,“我家少爷如今这般,都拜她和他们谢家所赐!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咬牙切齿,如果谢云嫣现在在他跟前,他都能撕了她!   知道谢云嫣故事的两个山大王,迷糊的不得了,这,这,不对啊!   “姑娘认识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毒瘤男暗自握紧拳心,面上神色哀伤,他是自取其辱,死不悔改。   “这个,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花籽苦恼的挠头,挠着挠着,爪子被玄北一巴掌拍开,“头发要挠秃了!”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   “少爷,她都害的你这么惨了,你为什么还记挂着她,还想要替她查她家被灭门的事,我看是老天看眼了,终于有人来收拾他们家了!”尖耳猴不能忍,直接吼了出来。   花籽站在原地听的津津有味,她就喜欢这种自己爆料的,“小猴子,这个谢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么恨她。我认识的谢姑娘,可是个温婉可人,知书达礼的好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花籽抛砖引玉,想要从尖耳猴嘴里套话。   毒瘤男神色迷惘,也没有去阻止尖耳猴,“哼,这个恶毒的女人,最擅长伪装,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在尖耳猴的话语中,谢云嫣是一个攻于心计,心肠歹毒的坏女人。可花籽与双梨接触的谢云嫣却是完全相反的,她善良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谢云嫣呢?   尖耳猴还在控诉这谢姑娘的种种罪行,不过颠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说不到重点,花籽姑娘只好自己整理画重点。   谢云嫣与这位毁容的少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家少爷对谢是百般疼爱,就差掏出一颗心给她了,怎知这位谢姑娘不珍惜,反过来加害于他家少爷,害的他家少爷被逐出家门,无容身之处。   至于这如何加害的,为什么?这个小猴子就是没说,真急人!   “小尖,别说了!”毒瘤男子突然沉声打断尖耳猴的控诉。   接着给他们四个行了个礼,“在下姓杨,名锦,乃是大合护国公府的后入,不过早就被驱逐出了杨家,死后都不能入宗祠。”苦笑两声,前尘往事多愁苦。   “姑娘,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吗?你们想要做什么?”杨锦眼神哀求的看向花籽,勾起了她的同情心。   虽然讲故事是她的强项,但是也要分地点,人物的,这次她没有添油加醋,直直白白的把她的所见平述给杨锦。   听完,那只猴子是目瞪口呆,杨锦是一声叹息。“是我害了她,这凤离火珠原是我杨家之物 ,却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下轮到花籽和双梨目瞪口呆,玄北和其和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挠秃了不好撸了   ☆、大合国·渭城(四)   那块灰色的云朵不知何时自己爬走了,太阳他老人家悄咪咪的睁开了眼,散出了温和的日光。   院子里的众人一片无声,大家都不知怎么打破这僵局,花籽不知该信谢云嫣还是眼前这个杨锦的,在情感上她是更倾向于谢姑娘的,毕竟那是她真实的所见所闻。   半脸毒瘤的杨锦在忠扑小尖的搀扶下进了房中,留下让花籽他们稍等片刻的话。   花籽悄悄拉了双梨,传音与她,“你怎么看?”双梨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回她,“谢,谢姑娘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花籽撅撅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黑胖兄弟,李家湾的老太太……”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给双梨说出让她们吃亏的人物。   双梨一把摸出火珠,扔给了花籽,花籽没有防备,一个跳脚接过,如烫手山芋般又扔到了玄北身上,公子正蹲在屋檐下咬着一根不知从哪掐来的狗尾巴草听戏呢,被这飞来一物砸的莫名其妙,刚刚不是在数坏人吗?怎么就玩起了砸人游戏。   接住扔来的东西,拿出一看,这不是那个附着谢云嫣魂魄的火珠?“你们这是做什么?”玄北一脸无奈,作势就要重新扔给双梨。   双梨倒退一步,果断拒绝,“不要!”   “怎么了吗?”那位杨锦少爷一出来,就见这奇怪的场面,出声问了一句。   玄北抛了抛手中的火珠,也不怕把谢云嫣的魂颠晕了。“喏,这就是那位谢姑娘的魂魄,要不要把她放出来,你们见见,诉诉情衷?”公子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杨锦愣了一下,小尖倒是现先跳脚了,“不见!不见!让她赶紧去死!”   “小尖!住口!”杨锦一个喝止,那只尖耳猴不甘的缩脖子闭了口。   杨锦从怀中取了两块龙凤呈祥玉佩,一块已经破碎了,被人粘粘起来的,上面有个锦字。“这是我当年与她的定情信物,她毁掉婚约时,便要把这块玉佩还于我,我当时不愿意收,她便摔了它,切断了与我的一切。”杨锦娓娓道来,声浅语哀。   公子哼了声,花籽拐了拐他,“嗯……这事其实吧,是你们两个人是事,我们只是受这谢姑娘之托将她送回她家。”   “刚刚我玄哥哥的提议就很好啊,要不你们见一见,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花籽接着又同杨锦提议。   “不了,恐怕她也不愿意见我吧!”他完好的侧脸,落寞无比,“我能看一看那颗锁了她魂魄的珠子吗?”   玄北把火珠扔给了双梨,“你们自己做主。”   双梨又看了看花籽,花籽耸耸肩。她就拿在手上,举高高,“看吧!”   花籽传音双梨,“佩服,佩服!”双梨得意,“过奖,过奖!”这时,公子声音插/了进来,“呵呵。”   ……   杨锦露了个惨笑,“我如今是个被弃的废人了,不值得你们如此防备的。”   双梨见她这般,也觉得有些可怜,就把手往前递了递,“那你走近点看吧。   杨锦听话的挪了一小步,就在这时,尖耳猴突然往前窜了过来,对准双梨撒了一把迷沙粉,他飞快的夺走了火珠,和杨锦一同逃之夭夭!   双梨眼中进沙,捂眼叫唤。花籽傻眼,也顾不上去追,赶紧去看双梨的眼睛,“你怎么样了?”双梨摇头示意没事。   其和刚要起身去追,被玄北一把拦住,“别追了。   说完就去扒看双梨的眼睛,“没事,只不过是迷沙。”掌心输出神力,敷于她的双眼,稍刻移开,“睁眼看看。”   这让在一旁的小花籽很是心生羡慕。   睁眼,一片清晰,“好了。”双梨心中欣喜,为了维持山大王的霸气,十分矜持的对玄北说了声谢谢。   公子无所谓的点点头,这要是小猫妖,早扑上来喵喵喵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拿走火珠做什么?”花籽大王没有存在感也要创造存在感,举爪提问。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玄北身上,“都看我干什么?”莫名其妙,又不是他拿走的。   “玄哥哥,你不是在那个小尖身上定了位嘛,我们不就可以顺着找过去。”花籽突然想起这遭,一拍掌,小眼水汪汪看着玄北。   “小猫聪明了一回,没有人能在本子眼前取走东西的,除非本公子故意的。”公子神色骄傲,“他们刚刚说的话,漏洞百出,都没讲到什么重点。”   脑子不够用的三人,花籽,双梨,其和相互看了看对方,都是一个意思,他们都信了,哪里的漏洞百出?双梨只是出于谨慎,才没把火珠交到杨锦手中。   玄北叹了口气,“他跟谢云嫣的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他确实在服忘情草,说起对她的感情也不像作伪,我是指对谢家惨遭灭门的事。”   他也懒得跟这几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儿女情长听八卦故事的两妖一人掰次。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四人组追着尖耳猴的踪迹,到了一处荒山。   一踏进此地界,玄北嗅便到了不一般的气息,告诫众人,这里有古怪,让他们要多加小心。   花籽紧贴着他,他走哪,她跟哪,寸步不离,简直就是个黏人喵。   公子嘴角翘翘,还是本上神有魅力,这么快就俘获了一只小猫妖的芳心。   其实呢,花籽只是想着跟着厉害点的大神,遇到危险不用怕 ,关键时刻能保小命。   荒山黄土飞扬,枯黄藤枝随地攀附,鲜有鲜活生命力,垂垂老矣,一派死相。   四人步伐缓慢,小心走在其中,残破颓败的落叶铺满干裂路面,枯桠的树梢,乌鸦嘎嘎扑腾叫唤,在寂静无声里添了丝恐意。   花籽紧张屏息,脚下咯吱咯吱,迎风捎来前方气息,血腥味!她扣住玄北的手臂,“有血!”公子点头,示意她,他已经知道了,没有拉开花籽的手,反而拍了拍,任由她紧紧扣住,小手凉凉的。   众人加快脚步,顺着血腥味找到了源头,也就是那只尖耳猴的踪迹。   那只尖耳猴四肢姿势扭曲,歪躺在一棵老树下,睁着大大的眼睛,喉咙处正咕咕的冒着血夜,红色顺着脖颈而下,晕染了整个衣衫和身下枯草,身上凌破不堪,数十道血口纵横交错,血/肉翻卷,伤痕累累,那颗火珠随意的被丢弃在一旁。   两个姑娘捂眼,其和上前探了他的鼻息,退回来摇了摇头,“死了!”   公子拨开花籽的手,走近捡起火珠,剑眉微皱,“谢云嫣的魂魄不在里面了。”   花籽和双梨一听,围上前。花籽拿过火珠看了看,摇了两把,真的感应不到了谢云嫣的气息。   接着又递给了双梨,“会不会是杨锦做的?”她迟疑问道。   “有这个可能性。”公子挑眉,运念神意,左手食指与中指并列,点过眉间,闭目凝神,天眼开!回溯现!   面面里,杨锦和尖耳猴急匆匆的逃到此地,他们停了下来,尖耳猴龇牙咧嘴的欣喜邀功,伸手将火珠递给了杨锦,怎知杨锦一摸到火珠的同时,一个挥剑封喉将尖耳猴杀死了,尖耳瞪目,不明白为什么,直直倒下。   来的极其突然,杨锦面目莫名沉色,掏出了一招魂幡和一黑色瓷瓶,一通念咒,就将谢云嫣的魂魄招入了瓷瓶里。   做完这一切后,杨锦仰天长啸,树梢乌鸦腾空而起,哗然而散。勾唇,邪恶一笑,将尖耳扶起放在树下,看了会,突然出手将他的四肢扭断后,狠狠的一剑又一剑的割着他身上的皮肉,杂乱无章,仿佛为了发泄某种怨恨,残忍至极,血花冒溅,喷洒在他的脸上,衣领上,衣衫上,他浑然不觉,那半脸毒瘤更添怖色。   不久,他便飘然而去,独留那只残破不堪的尖耳,躺在那里,孤零零,至死不明。   玄北调息,睁眼。   一睁开,六只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他,“……”   花籽舔唇,“玄哥哥,你这招是不是紫天通眼?是跟神龟大人学的吗?”热切的看着玄北,只要他答是,她便扑上去,撒泼打滚也要学。   玄北对着她的脑门一个弹指,“紫天通眼是仙品神通,我会用在这里吗?这只是普通的开眼回溯法,而且也需要死者之灵在未散尽时,方可有用。”   花籽捂着脑门,可怜巴巴,“哦……”公子见着她这小模样,“其实吧,你也不是不可以学,看什么看,你们都可以学!”刚对花籽说上这句,双梨和其和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似在说“不要偏心!”   他偏什么了,小猫软啊,他都摸了她好几把了,这个总得有些补偿吧,不然人家要说他这个上神的不是了!   花籽拍掌,给了玄北一个甜甜不失可爱的笑容,小猫牙齐整整。   “玄哥哥,你看到了什么?”花籽开心围着玄北转完圈后,这才想到正事。   玄北慢吞吞的将他所见到的画面说了出来,详细到当时的气流,杨锦的细微表情,尖耳猴的被杀时的抽搐,死后的凄惨,十分引人入胜,入临其境,小猫妖随着他的话一惊一咋的,他也很想趁机把她变回原形摸两把,只不过,人家两小姑娘害怕,只会抱团。   那么,杨锦为什么要杀尖耳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你为什么都这么高冷,都没什么评论~~~~ 本卷就快结束啦~~~ 我会努力越写越好哒~~~~   ☆、大合国·渭城(五)   追踪并未完全断了,玄北通过回溯的情形,看到了杨锦逃走的方向,他们顺着那个方向一直探寻,果然,一路上血迹斑斑。   他在拖着剑行走,为什么?花籽不解,难道是故意引他们前来?   她把心中想法与其他三人一说,公子自是早已料到,双梨和其和面面相觑,皱眉沉思。   就在这荒野之地,大家都停了下来,花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一阵咕噜咕噜声传来,她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尴尬一笑。   残存的霞光,微微的洒在她侧着的小脸上,金灿灿,几根头发不乖的垂在耳边,乱乱的,玄北非常想上前替她捋顺,要是她能让他在她猫身的肚子上挠两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玄北看天色暗了下来,再找寻下去也无济于事,决定先回城中休整,明日一早再来,这一天下来也把两个孩子饿着了。   花籽欢呼雀跃,撒欢的跑在最前。   片刻,便回了内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花籽迫不及待的先点了食物,找了张桌子乖巧坐好,等待上菜。   倚靠在柜台边,看着其和订房间住宿的玄北,漫不经心的伸出修长白暂的手向掌柜的指了指花籽,“这个姑娘值多少银子?够不够抵我们的住宿和吃饭钱?”   掌柜惊呆了下,下意识的向花籽看去,五官眉目清秀,肌肤如雪,虽然个头不高,但身形还算妙曼,应,应该能值个好价钱!   正在朝花籽走去的双梨愣住停下,看了眼呆住的花籽,又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玄北,退了回去。   花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像一阵风闪到玄北跟前,刚想要来个抱大腿,被他不动声色的压住了,只好一把圈住他的腰,好细。   “哥,哥,我会吃饭,我会唱曲儿,我会讲故事!别卖了我啊,我家里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崽子啊!”一把鼻涕一把口水的往他胸口蹭。   玄北用力的扒拉开,刚想要说什么,花籽放大招,“我会暖/床,冬天抱我睡可暖和了!”他眼光微闪,想要抠开那只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改揉了揉,“好吧,不卖你了。”   店内的看客和掌柜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哔——了一下,很是可惜。   吃饱喝足的花籽和双梨乖乖的进了房间。   花籽进门直直趴在了床铺上,怎么也不想动了。双梨顺势也躺在她身边,戳了戳她,“那会,玄公子是说笑的,逗你玩的吧?”   花籽手托脑袋,侧了下身,眨巴眼,“我知道啊,这叫配合他演出的我,他视而可见,记忆尤新,过目不忘!我这还不是为了讨了他的欢心嘛!”   双梨板脸装冷漠,紧抿翘起的嘴角,挠了挠她的痒痒,“小机灵鬼!”   花籽被挠的哈哈笑,左躲又闪,两只大王闹在了一起。   这边玄北坐在床铺上,其和坐在地上,正听着他唠叨。   “你说你,好歹也金丹后期了,像样的法术一个都拿不出手,引魂这么简单粗暴恶毒的手法你都不会,还闯荡修真界?出了东境,随便一个孩子都把你干掉,都没人敢替你收尸,一切凭本事说话,修真界就是这么残酷……”此处省略一万字修真界生存法则。   玄北不说话就是一枚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说话就是个喋喋不休的风度翩翩佳公子。   “你的炼丹术练的怎么样了?”在这长篇大论的教诲里突然冒出了这句。   其和心中一咯噔,此时此刻的他非常希望公子当他不存在,心底一横,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就闭眼打起坐来,不回答公子的问话。   玄北也是说累了,口有点干,看其和那样就知道装的,给点面子,不说破。   隔壁俩孩子挺闹腾的,他唇角勾笑,摇摇头,闭目静气凝神。   夜,幽暗深邃,静寂无边,起风了……   荒山,地下洞府。   暗夜滋生恶灵,惨死的生灵被困于阵,肆意凌虐,尸身怨气浓郁齐聚,只待寻一日重生,誓要为祸世间,让世人尝我之痛,尝我之苦,尝我之恨!   炼尸阵中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邪修,面目隐在暗处,无迹可寻。   怨灵围绕着他挣扎嘶吼,一缕一缕黑气紧紧缠绕,他纹丝不动,双手放于膝处,口念咒语。   那暗处壁角隐隐有一团东西,细看,是一个人!他的脸似鬼似人,更确切的说,早已人鬼不分,此物正是杨锦。   杨锦正小心翼翼,如对待爱人般捧着一只黑色瓷瓶,神色癫狂似疯魔,“阿嫣,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你看,那些阻挠我们的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一个不留!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要让他们永生永世被困在无尽黑暗里,受尽折磨!尝一尝我所遭受的蚀骨惨痛!”   血泪顺流而下,半脸毒瘤遇泪咝咝炸裂,血脓迸溅,杨锦捂脸嗷嗷叫!   一手紧紧将装有谢云嫣的瓷瓶握在怀中,“师父,救救我,救救我,让我和阿嫣永远在一起!”他努力的爬向炼尸阵中的男子,却被对方阵中恶灵反噬,扑倒在地,众恶蜂拥而上,吸着他的阳气,他整个身体被黑丝缠绕,更有甚者通过毒瘤进入他的血肉!   即便如此,杨锦都未放开他紧握的瓷瓶。   黑袍男子睁开了眼,“好了。”恶灵应声而退!   杨锦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等这件事了了,我便会让你和谢云嫣重获新生。”黑袍起身飘落至杨锦身旁,居高临下爱怜的看着他。   “乖徒儿,师父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晨光斑驳的透过纸窗,照耀进房间,两只小妖还在呼呼大睡,隔间那两位是不需要睡觉的,如今正在开晨会,例行孜孜不倦的教诲。   其和坐的板板正正,他还是没能逃脱昨日的考问,此刻正在被训。   “本上神从未见过像你这种如此资质愚钝的人,我看那两只妖都比你聪明!话说回来,资质差不要紧,勤能补拙,可是你的勤呢?”玄北一派气定神闲,喝了口茶水,数落着他,当然是其和沏的。   其和不吭声,这几日自己是有些懈怠了,难怪他家上神要生气,上神与他本就只是一丝因缘,不过怜惜他的遭遇这才带在身边历练。   说来说去的上神也觉着无趣,索性就去叫那两只小妖起床。   上神抽出一张符纸,符纸变成了一个小人,顺着门缝就悄悄的进了花籽和双梨的房间,玄北倚门轻笑一声,转身走开。   小纸人嗒嗒的跑到了两只小妖身上,蹦蹦跳跳的,她们都没有反应,小纸人就去挠花籽的鼻尖,被花籽迷迷糊糊的挥手拍开。   小纸人转圈噘嘴想了想,哒哒的跑到她的耳边,大声叫道,“失火啦!失火啦!快跑啊!”   花籽一个激灵惊醒,一把拽起双梨,唰的一下冲出了房间,到了客栈堂厅,“哪呢!哪失火了!”   此刻的她衣衫略微不整,披头散发,嘴边还有一丝晶莹剔透的痕迹。   不过此时初晨,堂厅还没有人。双梨傻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楼上传来公子的笑声,他趴在栏杆上,虽然没有龇牙咧嘴那么夸张,可是灿烂的笑容实在是很欠花籽的扁。   小纸人还在他的肩上活泼的跳跃着,叫着,“失火啦!”   它这一叫,整个客栈的人都跑出来了,花籽一看不妙,赶紧又拽了双梨唰的一下又回了房间。   花籽抓头挠耳的在房间里奔走,“啊!好丢脸!他怎么可以这样!”   双梨翘着腿,靠在床边看着她抓狂,打了个哈欠,这两个好幼稚啊,可是她也不敢说实话。   外面吵吵闹闹的,纷纷在指责是谁在捣乱,玄北无辜的声音响起,“我家妹妹,她从小就有这梦游说梦话的习惯,大家请见谅。”   公子气质隽雅,仪态大方,众人叨叨几句也都退去了,临走时都嘱咐一句让他管好他妹妹。   气的花籽想要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双梨上前拉住她,“冷静!冷静!”   就在这时,那只使坏的小纸人,偷偷的扒进来了。   它飘到花籽跟前,两手合十,一个鞠躬,“姐姐,我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怪阿谷?”摇头晃脑的可怜巴巴。   花籽一下子不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但是面上还是要装装的,鼓鼓腮帮子,“哼,你是哪里来的坏东西,敢耍本大王,信不信我打你啊!”说着对着小纸挥了挥小拳头。   小纸围着她转圈,卖萌,还荒腔走板的唱小曲儿,这调调好熟悉啊,怎么那么像自己唱的。   “阿谷是不是很像你?就是照着你做的。”门外公子低声笑语。   门内的花籽整个人像镀上了一层粉色。   双梨只想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周没有榜单,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更新哒 还是恢复了日更,还请小伙伴们不要抛弃我~~   ☆、大合国·渭城(六)   整理好衣衫,特地梳妆打扮一番的花籽,扭扭捏捏的出了房门。   一打开门,便见到了笑吟吟的玄北和那只调皮捣蛋的小纸人。   玄北伸出手,小纸人阿谷翩然跃于他的掌心,他往前递了递,“送给你。”   花籽抿嘴低垂着眼睑,轻轻接过,阿谷欢喜拍掌,乖乖的钻进花籽的怀里,呼呼睡去。   玄北捏了捏她红红的耳尖,“那说好了,以后可要帮我暖被窝。”说完不理会恼羞成怒的花籽转身走了,他离抱猫撸猫的日子不远啦。   双梨等他俩下楼后,搓着手臂,有点嫌腻的出来了,他们这样怎么那么像她爹娘的相处日常?   其和垂丧也出来了,见到了双梨挺了挺背,扮酷的擦肩而过,这让双梨大王觉得这里只有她一个是正常的。   四人直接没有去昨日的荒山,先去了成了炼尸阵的谢宅,尸气越来越重,怨灵之气即将生成。   再不出手,大事不妙,玄北让花籽三人退后,他将要施法压制这尸阵,不是不可以直接破坏,但是不除根源,这里将永无宁日。   一个飞身,置于整个谢宅的上空,玄北意念通眼,找出了阵法的守阵点,一缕神意直指其中,阵法瞬间被破坏,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败坏,腐朽。   忽然又停止了,那炼/尸人显然发现了有人在破坏他的阵法,一时两厢隔空斗法。   不过那都是无形的,以花籽和双梨现在的修为也只能隐约看到有两股雾气在碰撞,看不出那其中的波涛暗涌,神念灵气迸发拼斗。   玄北不想与他久做纠缠,一个翻手御气,在荒山地下洞府的黑袍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公子见好就收,一个拂袖抽了一缕气息,淡然退后飘落。   “走,去会会他的老巢。”他将那缕气息散空,用神念感知气息方位。   就在他们走后,一群道人悄悄隐身掩息的尾随了上去。   跟随着那气息,他们顺利到了荒山一处背阴地。荒草丛生,四周树木枯萎凋零,毫无生命力,有的都被砍断,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根,一片颓败之气。那股气息在地面上盘旋乱转,钻来钻去,毫无头绪,忽然就找到了入口,一溜烟儿不见了。   花籽跑到气息消失的地方,用脚胡乱踩着,试图找到进去的洞口。   玄北一把把她拽住,数落她,“小心一点!你这万一踩空落入陷阱怎么办?”   花籽吐了下舌头,乖乖跟在他身后,不敢说她曾经掉落过的事迹。   虽然那恶灵之气被什么东西刻意遮挡了,玄北还是能感觉到它们在地底的躁动,他的神念扫过平地,一览无遗,“就在那里!”   黑幽幽的洞口布了道幻阵,但是也逃不过上神的眼睛,他带着两只半的新人,弹指对着正西方的那棵枯干的树根射入一道流光,如水面起了涟漪,黑洞浮现。   四人自动成串,玄北在前,其和断后,进入了洞口。   幽暗森然的长长通道,坑洼不平,花籽和双梨的裙子很快都泥泞不堪,走的有些艰难。   玄北停下由牵改扶,带着她飞快的踏过一道又一道。双梨很是羡慕,看了眼其和,“你要我扶你吗?”其和木然的回视她,直接把她推着走。   黑袍男子正在调息修复,他已经感应到了有人闯入地洞了。   手掌运力,便将角落里昏迷的杨锦浮空,托于他的身前,他抱起杨锦,手指轻点眉眼轮廓,隐藏在黑色里的眼睛,充满了哀伤。   “我让你不能和爱人相伴,到头来,我也守不住你,命运因果轮回,果然。”也许是他的心态不稳,周围的怨灵们开始叫嚣,想要突破牢笼,去往人间作天作地。   黑袍男放下杨锦,眼中恶光毕现,他开始张嘴吸食那些恶灵,随着他的动作,那些不见天日的东西鬼哭鬼嚎的,强大的灵力吹乱了他的长袍,露出了那张同杨锦一样半边毒瘤的脸,他在右,杨锦在左。   随着吸食越多,那张脸越发恐怖,瘤肉迸裂,血珠弥漫。   杨锦感受到了洞内气流动荡,迷糊的醒了过来。语气十分疑惑,“师父,你在做什么?”   那边的花籽他们在玄北的带领下,一路顺通的到了黑袍所在的地方。   玄北已经感觉到了不好,急匆前去,原来地洞里豢养的恶灵们已经被黑袍吸食的差不多了。   他的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鬼气里,散发着恶与毒的气息,让人心生恐惧。   “就是你,破坏了我的炼尸阵?”已然被恶灵操控的黑袍作死的问着玄北,获得新生的恶灵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感觉自己怼天怼地,无所不能。   玄北扭了扭脖颈,把花籽推到了身后,“一个刚刚新生的东西,就敢跟本公子叫嚣,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存在这个世上,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尊重前辈!”他一步一个威压走向黑袍。   “师父,怎么回事?”杨锦畏惧的叫着黑袍。   “闭嘴!废物!你那师父就是太过儿女情长,养着你这个小情人,这才功力大退!”那怨灵一看玄北不好惹,改对准杨锦,如看蝼蚁般的看着杨锦,说出了惊人的话。   杨锦惊恐的后退数步,“你,你不是师父!你胡说!我师父呢?”   怨灵蔑视着他,“要不是他这前年来替你分担那火毒,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能活到现在?”   玄北很尴尬,这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这反派废话真多,但是大家也都想听八卦。   怨灵举起杨锦,掐着他的脖子,“他刚刚还想试图通过吸纳我们的恶气来增高修为,好替你疗伤,让你和你的相好在一起,他真是博爱啊!可惜,最后是我们胜利了!”   猛的就将杨锦摔落在地,他怀中的瓷瓶顺势掉落,砸在地面,啪的破碎了!   “不!不!不!”杨锦扑向瓷瓶,紧紧握住碎片,手心鲜血直冒。   谢云嫣的魂魄浮现在众人眼前。   杨锦跌跌撞撞的站起,想要拥抱她,扑了个空。谢云嫣吓的魂儿乱窜,“你!怎么是你!”   “阿嫣,阿嫣,你不要怕,我没死!”杨锦手舞足蹈,十分兴奋的对着谢云嫣,他终于见到了他此生最爱的姑娘,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刀山火海毫不惧怕,受尽人生屈辱在所不惜。   “你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谢云嫣飘在空中一直退后,像是很害怕他。   “阿嫣,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伤害我的人,他们都死了!伤害你的,我也杀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小尖!我杀了它,还鞭了尸!”杨锦神色热切疯狂,语句颠乱。   他说的话愈加的让谢云嫣害怕他,“师父说他找到法子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了,我后来去了真阳门,但是他们说你死了,我很难过,可是师父说,他有法子复活你,我就一直苟且偷生的活着,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谢云嫣无路可退,转头瞧见了正在看戏的花籽,赶紧飘到她身边。   “你别,别过来!花籽姑娘,你们帮帮我!”谢缩成了一团,十分可怜,招人怜惜。   花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场大戏啊,她就不能只当观众吗?   “这个,杨,杨公子啊,你别激动,谢姑娘现在有点怕你,保持点距离,对,就站那别动了,就在那说。”她指挥着杨锦站到安全距离。   那边的恶灵被玄北压制着,一时除了爆料还不能做出什么大事。   “你如果一开始就跟我说想得到凤离火珠,我肯定会给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你们谢家不需要对我下毒手的。”他似悲似恍,迷惘而又深情的看着谢云嫣。   “不,不,我一点都不爱你,我爱的是风郎!他想要凤离火珠,我当然要替他拿到!我没有错,你说你会为了我做任何事,我也一样是为了风郎,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谢云嫣抱着头,一直摇,更是爆出了另一个与花籽他们知道的不符的事儿。   “我跟你一样,赌输了!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谢家也付出了,被你灭了门!因果轮回,我们都逃不掉的!”如果她还有实身,一定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杨锦还想要做着反驳,被恶灵打断,“够了!你们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你们谁都不能离开,我要用你们来滋养我的血肉和灵魂!”说完舌尖勾了下唇角,花籽瘆得慌,他以为他们是吃素的吗!   玄北抽扇,这玩意很久没使出来了,其和贴后,花籽握鞭,双梨抽剑!   不再废言 ,   剑拔弩张!   双方开打!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又想改文名了~~~   ☆、大合国·渭城(七)   玄北伸手挡了下其和,退后压阵,他有意想锻炼下花籽和双梨。   花籽冲前,踏空而上,挥鞭虚空一晃,六道   轨迹迸发直面黑袍。   双梨闪侧,剑光凛凛,与花籽纵身齐上,白灿剑芒如影随行。   黑袍已被恶灵腐化,神志狂妄膨胀,丝毫未将她们看在眼里,赤目怒睁,浓烈的黑气布满全身,伸出双臂,掌心向上,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召唤出无数的小鬼,与花籽、双梨的鞭轨、剑气碰撞相斗。   花籽凌步翻转,真气护体,手鞭甩的游刃有余,杀的小鬼嗷嗷叫。   她势如破竹,执鞭迎面直奔黑袍,跃起三连翻转,鞭风与人同至黑袍头顶,黑袍退,以臂抵挡,双臂化气,花籽一个急速飞转避开了他的攻击,黑袍再发力,黑气更加浓郁,飞身与花籽打斗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花籽全力以赴,还打的不分上下。   每一次的运气流转中,她觉得自己有了些成长。   双梨看他们绞的实在激烈,花籽渐渐有些处在了下风,立马加入其中,二打一。   不过这黑袍甚是厉害,双梨加入了,他的功力又跟着提高了。   花籽和双梨越往后越难以近到他的身,只能在外圈攻击,那黑气尤为厉害,一不小心沾到,嘶啦就被灼出一处伤。   数十个回合,越打越烈,其和想出手帮忙,还是被玄北拦住,“还没到时机。”   没有出手帮忙就算了,他还一边点评这花籽和双梨两人的出手招式哪里用的烂透了,哪里可圈可点。   听的花籽只冒火,手中招式越发凌厉。她与双梨配合越来越默契,她俩眼神交汇,来回快速互换,招式动作不停,频繁扰乱对方。   最后,两女子大爆发,加言语羞辱,终于把那只被恶灵控制的黑袍给干/趴下了!   女大王们衣衫破乱,血斑点点的脚踩着黑袍,乏力的互相击了掌。   花籽掉头向角落里的玄北看去,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最想看到他的表情。   可惜,玄北公子还是那样,嘴角勾笑,眼中无波,不带感情。   两人眼神要对上时,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玄北避开了她,和身旁的其和在耳语。花籽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表现的很自得。   玄北带着其和走上前来,其和施法控制了黑袍,一把将他丢到了边上,一会再做处理。   就在花籽她们与黑袍在打斗时,杨锦悄悄的摸到了谢云嫣的身旁,痴痴的看着她,眼神迷离,不说话。   谢云嫣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见他,她是为了所爱,他是为了她,她不喜欢这种愧疚感,她是爱情至上的人,她从未后悔爱过徐清风,但是她不敢面对她曾伤害过的人。   玄北神念开启,捏诀化阵,很快找到了炼尸阵的阵眼,三两下就破除了。   瞬间就能感应到谢宅里的尸体成了一堆白骨,引天火,玄北把他们烧的一干二净。   那些怨灵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都暴躁了起来,玄北不急不慢的转身盘坐悬空,念起往生净魂道文,稍时,那些躁动安静了下来。   怨灵们越来越清明,虔诚的漂浮于玄北面前,一道又一道的浮光飘离而去,走时都向着他深深一拜,超度完最后一个时,玄北睁眼,调息。   最后的那位也向他深深一拜,“去吧,早入轮回,来生切莫再为恶。”语气一副慈悲为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佛门子弟。   “各位看戏的,都看了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已然恢复站立的玄北突然说道。   话音刚落,四周里走出一溜串的灰麻袍道人,把其余一众都吓了一跳。   领头道人还拍了两下掌,“这位道友好生厉害。”   玄北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们用了隐身符和掩息术,本公子就发现不了吗?你们从谢家一路尾随过来,也是辛苦了。”   那位道长不为所动,淡定平和。“你身上的气息沾染了恶果,又一直潜伏在谢家,让我来猜一猜!是你带人灭了谢家的门?为什么呢?”玄和自顾自的猜想,不理会那道人开始不自然的脸色。   他原地走了两步,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指,“小猫当时有提到加害真阳门的少门主的就是一个道人,叫什么来着?”   花籽听到点名,一个激灵举爪,“叫息缘道长!”   那道人一听这息缘的名头,脸色瞬间变的阴晦起来。   “别急嘛。”玄北按住他,“这个息缘道长跟你是同门?可是杀这个息缘的,是凤离火鸟啊,你们为什么要杀谢家人呢?”公子摸着下巴,疑惑不解。   道人手提拂尘,恶狠狠的盯着谢云嫣,“我那徒儿长命灯灭时,我千方百计寻迹才找到华阴门,这才知道我徒儿是被那凤离火鸟所杀。”   花籽越看越觉得这个道士跟息缘长的很像,动了动身挡在了谢云嫣魂儿前面,又带着她躲到了玄北身后,伸出个脑袋继续听老道士说故事。   “听说那只鸟也死了,我心中自然是恨意难消,只要把准头对准源头了,我在谢家周围埋伏了一段时间,谢云嫣一直都未现身,索性我便先杀了她全家泄恨!”这个老道,六根不净,心浮气躁,残暴过之心重,成不了大器,玄北暗下定论。   “你这个理由找的好,我看未必吧?”他听完老道的话,还是觉得还有其他的东西,他没有说出来。   “这位道友,年纪轻轻,修为如此高深,不知师承何人?”老道避开了玄北的问题,反倒问起他来了。   公子轻笑,如淡墨水韵,啪的打开玉扇,薄唇微张,“你猜!”   花籽险些滑倒,双梨和其和的表情她不知道,但是她看清了老道的满脸黑线。   “呵呵。”老道实是看不穿他的修为,不敢轻易招惹,刚准备先来个自报家门,好认识一下,别是哪个名门大派的亲传弟子出山游历。   “别呵呵了,还是快回答我问题吧!”玄北打断了老道。   “他们想得到火珠!”那个老道还在苦思冥想怎么打发玄北时,谢云嫣的声音响起了。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她,因为她飘躲在花籽身后,所以大家都看向花籽。   花籽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蹦,谢云嫣便浮现在众人面前。   谢云嫣魂儿抖抖的,这时杨锦就出来了,又把他保护起来,“阿嫣,别怕,有我。”   “住嘴!”那老道很生气,牛鼻子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公子一个犀利眼神,他就又闭了嘴,其实越是法力高的人越是不会轻易与人交手。   “杨锦,你应该认识那个息缘道长,他就是陈息。”谢云嫣这次终于鼓起勇气对着杨锦。   “什么!”杨锦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他!”他睁大了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又像确认了什么。   “就是他!当年我父亲不知哪里知晓了你家那颗火珠里有凤离火鸟的魂魄精元,与他合谋想要谋取它。陈息先是化作书院的书生与你结识,成了至交好友。”   杨锦一直在摇头。   “从你这找不到突破口,他便利用风郎,使我爱上了他,为了他犯了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后面大家都知道了,凤离火鸟认主的事是我骗风郎的,我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爱我,可惜,这段爱太禁不起考验了。”谢云嫣细语呢喃,魂儿摇摆就要消失的感觉。   “我被杀后,凤离火鸟复活的太快,出乎了陈息和我父亲的意料,他们连手也不是她的对手,他们以为我和凤离火鸟的属性不相融,迟早能取到她的精血,哈哈哈,最后都失了算!报应也随之而来,我谢家满门被灭!这就是因果!不过代价付出的太大了而已!”她话音越说越大,似是发泄,最后又有些凄婉。   “我不也只不过是枚棋子,我杨家长房十二口人命都是你们的铺路石,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你,越是恨你,到头来,最爱的还是你……”杨锦轻泣,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不值得的,我不值得!”谢云嫣飘飘忽忽,颠来倒去只余这句。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你谢家蛊惑我徒儿,这才使他产生歪念,走上了绝路!”老道很是不屑,恨声道,他的徒儿没有错,都是那些坏人带坏了他!   “所以,你就杀了谢家一千七百多人?”玄北低沉开口。   “那又怎样!我的徒儿死了!他们都该死!”老道脸上闪过一丝疯狂。   总有人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他没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你这是什么歪理!你徒儿那是该死!他一个人死了,你却要谢家一千七百多条人命陪葬,你这人心肠怎么如此歹毒!”花籽气急败坏,躲在玄北身后,指着那老道臭骂。   “小丫头,我们人的事,你少插手!不然我就收了你这只妖!”老道恶声恶气对着花籽威胁道。   花籽有玄北护身,根本不怕他,在跟黑袍战斗中,她的修为又进了一丢丢,她现在有些膨胀啦!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管教!”玄北一个挥袖直接打上老道,对方稍有防备,还是被打断了后槽牙。   “师父!你是不是也知道陈息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为什么?为什么?”杨锦突然跑到被控制住的黑袍身前,抓着他,一句一句的问着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多评论哈~~~么么哒~   ☆、大合国·渭城(八)   黑袍神志混沌,在恶灵与原神间苦苦挣扎,暂时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其实杨锦也明白了,他不想相信罢了,千年来,除了想见到谢云嫣之外,师父黑袍是他全部的信仰。   那,那只尖耳猴呢?   人本不就是这样吗?一面爱着一个人,一面伤害着另一个,深情而又残忍。   老道稳身吐出一口血牙,面目阴寒,“小子,我敬重你,不要不识抬举!”   “本公子被你这种人抬举会少活三百年的!”公子不咸不淡的怼了回去。   老道怒色上涌,捏紧拂尘,一个不慎就想要挥上那张俊脸。   “昨日种下的因,你今日就要食它的果!”不愧是上神,讲起大道理都是一个样的,花籽最近听着这因果论耳朵都要长茧子了,背着玄北做了个鬼脸。   “哼!哪有那么多的因果!我不怕,也不惧!挡我道者,我皆杀之!”这时的老道原形毕露,杀意顿现!   围散在周围的灰麻道士全都聚拢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哪里像是一心向道的道人!   “其和,这些小家伙们就交给你带着小猫和大梨子收拾了。”玄北一面玩味的看着那老道,一面吩咐着早就安耐不住想动手的其和。   “是!公子!”其和恭敬应答。   花籽和双梨也都汇聚到其和身边,背对背,形成三角状,一言不发,直接上!   那边大混斗,玄北这边就是一对一的简单化,玄北根本没将这道士看在眼里,不过,样子总要做做的。   看着他悠然的样子,老道本能的警惕,决定先下手为强,拂尘直指玄北的命门。   玄北轻松闪躲,执扇击打,看似轻轻一敲,实含无尽法意,那把拂尘瞬息被打断,白毛乱飘。   老道握着半截手柄,有些傻眼!这什么操作??   玄北可不会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张开扇面直接射向老道,扇面折缝尖锐利器咔的冒头,老道避之不及,灰衣直接变血衣!   老道抽闪,抽出腰间软剑,哗哗作响,与那扇子斗法,玄北一个收手扇子翻转回到了他的手里。   以为公子这就收手了吗?想的美!他只是想玩玩这老道而已,一边戏耍,一边观看两只半萌新的战斗水平。   其和已是金丹后期,当然厉害,所以他压阵,还是由花籽和双梨主打。   对方人多,但不势重。配合十分默契的花双大王,鞭剑合一,威力不小也不大,但是足够对付这些小鱼虾。   鞭风鸣鸣,剑意阵阵,小鱼虾们啊啊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看着那边的战斗一面倒,玄北放下心来,专心戏耍老道。   每次都给他添点伤,却不要他的命,急煞他也!   吹胡子瞪眼,老道收了软剑,手掌中出现了一只小鼎,正是那日凤离火鸟送于华阴掌门的那只鼎!   花籽注意到了,询问双梨,双梨点头。“玄哥哥,那只鼎是凤离火鸟给华阴掌门的!”她冲着玄北叫道。   玄北眯眼,“你杀了她们?”   “哈哈哈哈哈,几个女人罢了!蠢的很,明明有法宝却不会用!”老道显然很得意。   “你真的是该死!”玄北语气坚定的宣判,仿佛他马上就要死了。   “谁死还不一定!”老道逞口舌之快,觉得自己有神鼎在手,很有信心,他又不是想赢,只是给他机会逃走而已。   “那你就试试啊!我很好奇,你到底杀了多少人?你身上的罪业很重啊,死后阎王会把你送到罪恶池流放三千年的!”玄北很好心的告诉了老道,他以后的人生。   神鼎名叫御婴鼎,寓意抵御元婴期修士。   事事无绝对,那只鼎的封印是被人为破坏的,直接损坏了它的法力。   老道有模有样,专心致志的操纵着御婴鼎,不理会玄北的恐吓。   玄北怎会放过他呢,“哟,这小脾气,还不说?就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你们这类人应该很喜欢炫耀杀了多少人啊?你怎么是个异类?别丢残暴恶人的名号啊!”他身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呱呱呱的,老道很想给他封上,不过技不如人,神鼎在手也近不了人家的身,更别提伤他了,倒是自己又添了伤!   几个回合下来,老道体力灵力差不多就要耗尽了,玄北放了个小招,神光一晃,他就晕了过去,没错,没死。   玄北拿出一个形似塔状的法器将老道收了进去。   他怎么可能动手杀他,沾上因果就不妙了,自然是由东境的守护者来宣判他。   解决了这个,接下来就是要解决黑袍了。   玄北走至黑袍身边,伸出右手放于他的头顶,神意进入他的识海中,助他的原神一臂之力,几番争斗,终于胜利!   恶灵们喷炸而出,还没喘气呢,就被一旁的玄北给收了!又是一波暗无天日的日子!   黑袍喘息苏醒,神色黯淡,估计是知道了自己被养的恶灵坑了他一把了。   安静,一片沉默。   大家都不吱声,花籽他们都团聚到了玄北身边。   缓过神来的黑袍充满爱意的看着杨锦,“我都是为了你好,她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杨锦粗声打断,“你凭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你当年收我为徒,是不是也是打着那颗凤离火珠珠的主意?呵呵,今日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那个最最愚蠢的人!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锦儿,师父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看着杨锦的痛,他的心何尝不痛呢!   只不过,都是用错了方式,去爱着自认为爱对了的人。   “没有想过,你却做了!你答应我的,都没有做到!”双眼通红,话音哽咽,还在指责着黑袍。   “锦儿,你放心,师父答应你的,绝对会替你做到!”黑袍听到这里,喜上眉梢,唉,被虐体质。   他巡视了众人一番,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突然地洞晃荡,石柱轰塌,花籽他们丝毫未预料到,被弄的措手不及,玄北忙着去搀扶花籽和双梨,那黑袍见势,化作一道迷烟,瞬间消失,被带走的还有杨锦和谢云嫣的魂魄。   玄北把花籽和双梨点化成了原形,直接将双梨扔给了其和,自己又把小猫揣怀里了。   意念一转,一息便出了那个地洞,其和随后,他们一出来那座地洞便被夷为平地。   玄北拍拍小猫,花籽便跳了出来,化作人形,“玄哥哥,我自己可以出来的!”她表示不满。   “我乐意!”玄北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边的其和出声问着他家公子,“我们还追吗?”双梨从他的背上蹦了下来,留下来几道爪痕,你该剪爪指甲了!   “去哪里追?他用了独门秘法,气息全掩,算了,反正事情解决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玄北想了想说道,人家私人恩怨,他们也不好插手。   这谢家扯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花籽和双梨看了对方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衣衫都快成抹布了,各自嫌弃了一把,躲到一处处理仪容去了。   留下两个臭男人,不是,是玉面俏公子,留在一堆破乱石堆里两两相对。   其和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好怕公子突然又要考试!   玄北心中思绪乱飘,这呆头是不是看出我对小猫图谋不轨了!   “公……”   “你……”   两人同时开口。   ……   公子干咳一下清嗓,“你说吧。”正色庄容,他是个很正经的上神。   “公子,我会好好跟着您学的!”其和才是真正的一本正经的下着保证。   “哦,这事啊,你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别人是替你做不了主的,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懂吧?”哎哟,他就知道这个呆头怎么会发现!他明明隐藏的那么好!   其和惊喜,“公子是说,要收我为徒了?”   “啊?这个?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公子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哦……”   泄气……聊不下去了。   姑娘们整理仪容,当然要细致,衣衫很容易换,但是要考虑换那件,还要想配哪种妆容好看,在俏公子们面前可不能丢人。   打扮好后,两只大王,互相吹捧了一番,手拉手就出来了。   “花籽,我觉得玄公子对你挺特别的。”难得双梨大王说这么长的句子。   “是吗?”心中小窃喜,表面上还是要表示淡定,“他那是喜欢猫,恰好我的本体是猫。”   “是吗?”双梨同样回了这句,眉梢挑挑。   “是啦!”花籽推了她一把,率先跑开了,是害羞还是其他只有她知道。   这边两个直男,对于两位女生特地精心装扮的妆容,没有任何表示。   “走吧!”玄北一见到她们出现,直接来了这句。   小花籽手指扭啊扭,好失望……   恹恹的问玄北,“我们下面去哪里啊?”   “带你们去见见大人物!”   “谁啊?”   “到时候见到不就知道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啊!”   “小猫你真吵!”   “唔唔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卷一就结束啦~~~   ☆、大合国·渭城(九)   玄北带着三只小尾巴一路欢快的到了东海附近,当然,不是去见东海龙王的。   他要见的那位十分不拘小节,靠着老龙王就在东海边上一处峭崖下随意砸了个洞府住了下来,这一住就住到如今。   洞府四周下了禁制,玄北轻描淡写的炸了几处,以给那位提个示,有找茬的来了。   花籽瞠目结舌的看着玄北的行为,这个一言不合,哦不,还没言呢,就动手,这样好吗?这位是越来越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以后她要是惹他生气了,是不是随时都要被灭?默默的退了一步,自己这小身板肯定是经不住的。   就在公子开开心心的炸着玩儿时,传来了一声愤怒悠长的龙吟。   随着朦胧的一片烟雾而来的,是一位【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长有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霸气。   花籽,双梨和其和惊吓的连忙行礼拜见,来者正是这东方守护神——青龙大人。   在这浩荡的威压雷霆下,他们十分惧怕惶恐,不敢与之对视,寒噤不已。   玄北不为所动,面带微笑,也学着他们给青龙拜了个礼,“青龙大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那青龙刚想说他要耍什么花样的时候,玄北接着来了一句,“我奉我家主人玄武大人之命来见青龙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青龙大人也不是个脑子拎不清的,立马懂了,早看穿了他的身份,立马幻化出人身,直接上前对着玄北就开始攻击起来。   两位的战斗,花籽他们只见着一道一道闪光划过,灵气浮动剧烈,地动山摇的。   花籽惊奇,玄哥哥竟然能与青龙大人交手!   玄北打着打着觉着有点不妙,赶紧传音与青龙,“大哥,不打了!我现在假装受伤,你就收手!”   怎料这边玄北准备假装不敌时,那青龙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哼,谁让你炸我禁制的!”传完音还假惺惺的扶起玄北,“许久不见了,功力倒退了!要时刻勤勉,不要丢了‘你家大人’的脸面!”   玄北面上一派恭敬,“多谢‘大人’指点,我必定‘铭记于心’,时刻不忘。”咬字很重。   飘逸俊美带着一股邪气的青龙大人重重的拍了他的肩,笑眯眯的,一副长辈对小辈的样儿。   玄北不跟他一般见识,指了一边做鹌鹑状的花籽三个,“小猫,大梨子,大鹌鹑。”   青龙大人双眼一亮,美人儿!自动忽略了其和那只大鹌鹑。   “两位姑娘好,在下不才,正是这东境守护者青左是也!敢问姑娘们芳名?”咬文嚼字,故作文人风流。   玄北一瞧他这风/骚样,搂过花籽,“这是我的小猫。”   指着双梨,“大梨子是我妹子。”   公子撒起谎来面不改色,青龙这家伙,在女人这方面不是有点渣,是很渣!他这是为了解救她们,不能让她们误入歧途,落入龙口。   被搂住的花籽,一脸羞涩,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倚在公子胸口,一手在他腰后掐了一把。   他们一副神仙眷侣的般配样,青龙大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摇摇头,感叹现在的姑娘的眼睛都不好使了。   他虽然好色,但是素来是有原则的好色,朋友妻不欺,朋友亲友不欺。   可惜了,可惜了。“来吧。”姿态潇洒的甩了甩衣袍下摆,回老窝去了。   玄北破开通道,带着三人进去了。有点像坐传送阵,不过比它拉风。   青龙一回到洞府,一大波各色各样的美女们就围了上去,“大人,出了什么事,刚刚人家好怕怕!”好一个娇弱女子,若柳扶风,摇着水蛇腰直接缠上去了。   一群莺莺燕燕,或艳丽,妩媚,或高雅,清冷的都不甘示弱,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宠,花籽不由感叹这青龙大人好福气。   青龙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应付着美人儿们,也未与她们介绍玄北等人,安抚几句让她们退了下去。   简单寒暄几句,青龙就叫来了一仙婢,让她带着花籽三人去往清碧瑶。   花籽看着玄北未动身,玄北点了点头,“好好玩一玩,有助你们提高修为。”   花籽这才喜笑颜开的带着双梨头也不回的跟着那美婢走了。   等他们都走后,青龙大人收起了慵懒邪魅,“我知玄弟前来是为何事,这事我本也义不容辞,不过,你来晚了一步。”   他面容严肃,“收到你来东境的消息,我便将那神木从极东深海取了回来,一直在等你现身,昨日我已有感应你要来,便拿出了神木,不料被人盗走了!”   “什么人能在你手中拿走如此重要之物?”玄北惊讶,这可如何是好,这神青木对他来说很重要。   “唉,也是哥哥的不是,前几日刚收了个小美人……哪知她,唉!查到她时,人都死透了!”青龙有些不好意思,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神木乃是他化神借附之物,内含无穷神法,现在他自己都感应不到了它的踪迹。   玄北捏了捏鼻梁,有些无语。   青龙觍着脸,“偷神木之人手段道行很深,连我都无法窥探。不过,我感应到了神木最后消失的地方。”   “在哪里?”   “魄罗河秘境。”   “怎么会是那里?”玄北皱紧眉头。   青龙摊摊手,“不知,但是我总觉得跟那位有关。”他指了指地下。   玄北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但是现在不找到那个关键人物,谁也没有办法控制他。   “看来还是要走一趟这魄罗河了。”玄北闭目凝神,掐指算了算。   “唉,哥哥我不就是和这敖广的小女儿睡了一觉,他竟然跑到天帝那告了我一状,害得我被罚在这里思过,离不开这破地方。”青龙终于逮着了个好兄弟,诉了一把苦水。   “……”玄北根本不想理他,并瞪了他一眼,送他一个字,“该!”   青龙假意唉声叹气,“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了她的小女儿,哪知这位龙女太厉害,我这日日夜夜要耕耘。”   玄北听了这话,脑子一白,这,这是人类说的秀恩爱??他这是想虐他这只母胎单身龟?   不待他反击,青龙大人口无遮拦,“你家那只小猫妖滋味如何?”   正在饮着琼浆玉液的玄北一口喷在了青龙的脸上。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不行?”青龙抹了一把脸,眼中带着揶揄,猜测道。   玄北公子在心里给青龙大人又重重的记上了一笔。   “你看我家小猫脸色多好,都是我的功劳。”不露声色,反击。   “呵呵……”   以上,两个自吹自擂的幼稚男人的对话。   清碧池里的花籽和双梨舒服的泡着,其和在另外一处。池中仙灵之气缠绕与在仙境,正是提升修为的好时机,在跟黑袍战斗的时候,花籽隐隐就觉得自己要突破了。   头顶热气不断涌出,一条细流在全身经络血脉游走,排泄出了许多残垢,净化了身体。   好像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地,有些疼,咬牙忍着,不断的前进。   在短暂的不自然的气氛下,玄北打破了尴尬,“对了,这次来,还有件事要交给你。   说着拿出了封灵塔,放出了那老道,随之便将他的所作所为告知青龙。   即使玄北不说,青龙也感知到了他的罪孽之气。   “玄弟,此人非我东境之人。”青龙开眼推算。   “怎么会?”玄北再次凝神掐算,手指快闪三息,“怪,怪,怪。”   他连说三怪后,又道,“西境雷鸣道人的门人。”   “嗯,有人替他遮掩了来历。”青龙收回在老道身上的神识。   “这些事越发的古怪,看来他图谋不小!”玄北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青龙点点头,“前路万险,万事须小心。”   花籽泣声尖叫,周遭碧水早就如黑水一般了,腾空而起,仰面迎天,神光异彩,若脱胎换骨。   稍后双梨也醒了过来,接受了碧水的清洗,整个人越发的空灵。   青龙对着玄北说,“你家这只小金猫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玄北没有吭声,但是也已经感觉到了,但是总是说不清道不明,还有她对他莫名的吸引力。   两女静静落地,走至青龙面前,“多谢青龙大人赐福。”   “免礼了吧,今后应多加勤勉,早日修成正果才不枉费你们千年修来的福分。”上神们慰勉的话千篇一律。   两位小妖自是恭敬应答,“是,谨遵上神教诲。”   那边的其和稍慢了一些,这会儿也已出来了,同花籽他们一样感谢了青龙大人。   “你资质一般,本应早就绝了成道之路,乃是你与玄弟有一丝因缘,这才有了一丝希望,还望你不忘初心。”青龙对其和劝诫了一句。   “谨遵上神教诲,其和当永生不忘公子的大恩大德。”深深的对着两位上神拜了下去,感激不已。   玄北摆摆手,“好了,别婆婆妈妈的!”接着又对青龙作了个辑,“再会。”   领着花籽他们又离开了青龙的洞府,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去了一处仙田,指挥了两妖一人,“给我捡贵重的采!”   “哪些是贵重的?”花籽举手提问。   “你看着顺眼的!”玄北想了想给出了这个说法。   “这样不太好吧?”花籽和双梨假假的说道。   公子斜了一眼她们,两女乖乖的去做了。   大肆采摘了一些仙花果,贵重药材类,四人飘然而去。   他们一离开,青龙就感应到了,立即跳脚大骂玄北这个没良心的!   公子脸皮厚,丝毫没有觉得做错什么,不过就是在他的小本本上给青龙划掉了一笔。   新的旅程即将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青龙的描述【】内摘自百度百科== 本卷结束啦! 后续继续努力~~~   ☆、魄罗河·幻月城(一)   “玄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南境!”   花籽在离开渭城时就已经在专门的驿站传了书信给秦如,先斩后奏的告诉他,他要离开东境了,让他替自己照顾好妖寨里的小妖们。   双梨也写了封信,也许不知归期,有太多话想交待,写了好几页。   两个不负责任的大王,狠了下心跟着玄北走了。   鬼谷里被灵七娘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的小青蛇,也终于知道了真相,嚎啕大哭起来,犹如被抛弃的孩子,他其实最担心的是回了妖债会被小红揍!   在东海附近有一个大型的传送阵,可以到达南境的幻月城。   在传送阵那里花籽遇着了一个熟人。   排队等候传送的非常多,人,妖,看不出身份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花籽到了地方,一看乌央央的都是头,在人群里上蹿下跳,终于让她发现了个认识的人。   自来熟的厚着脸皮拍了拍对方的肩,“嘿,你也在这里啊?”顺带附上一张童叟无欺的笑脸。   那人早就所觉有人靠近,不动声色,刚想出手,结果是个姑娘的声音,转脸一瞧,还真是认识的。   那人正是解救花籽和双梨与水火之中的云爷。   云爷目光神色瞬间转变,恢复了一派淡然,“原来是姑娘。”   花籽跳起向玄北他们招手,“这里,这里。”引来四周的侧目,她吐吐舌尖。   玄北带着双梨和其和,不急不慢的缓步走过去,那边的花籽和云爷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了,主要花籽在找话题套近乎。   “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花籽瞧了瞧云爷身后站着的十来个护卫。   “去幻月城办点事,姑娘呢?”云爷浅笑安然。   花籽一听,得类!“哎呀,正是太巧了!我们也去那儿!”小掌拍的起劲,也不知云爷的笑容下有没有鄙视她,这不是废话吗?   “那真是太巧了。”云爷平平淡淡说了句,花籽有些不好意思。   玄北他们此时正好到了,两位主事人,互看了眼,云爷心生警惕,此人修为完全看不穿,玄北满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玄哥哥,这就是云爷,我原先说的帮助我和双梨逃出那个驱鬼派的人。”花籽向玄北道出云爷的身份。   双梨也难得亲切的跟云爷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那个捷足先登的家伙,玄北面上不显,“哦……那就要多谢这位云爷救了我家小猫。”嘴上说谢谢,未见任何动作。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云爷平平回了句,显然不想和玄北打交道。   可是我们玄北大人不想这么放过他,十分娴熟的跟他拉起家常来,“这位云爷何方人士啊?供职于何处?有无娶妻生子?”这话问的显然有些不礼貌。   云爷常年在外为庆王办事执行任务,也算是小有道行,内心极其不耐烦,面上也是一片淡然。   “回前辈的话,在下齐云,南诏国都人士,未立业何谈成家。”不咸不淡,既不得罪他,也不恭维,自成一番傲骨。   玄北心中有数,此人有几把刷子。   “前辈称不上,不过都是这修道的芸芸众生里的一位,还是称我道友吧。”忽然话锋一转,法力微泄,“既然你称了我句前辈,那就让我们插个队吧。”   齐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恭敬不如从命,前辈能与我一同乃是我之幸也。”   玄北满意的点点头,忽略了他没改的称呼。   齐云他们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一次传送,塞个花籽他们四人完全不是问题。   很快便上了传送阵,一波人井然有序的进入阵法中。   花籽同云爷闲聊了起来,也不是故意想打听人家的事,实在是气氛太尴尬了。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没有关系。姑娘还记得那个驱鬼派的老祖吗?”齐云没有在意,反而主动和花籽聊了起来。   花籽点头,双梨听到驱鬼派老祖的名号也挪到了云爷身边。   “他是被人下了鬼蛊,做了傀儡,洛河很多人家都被下了这种蛊,他的是一只鬼王。”齐云说了个她们没想到的消息。   随后又讲起了她们走后的事,花籽和双梨听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看着齐云。   玄北心里有股无名火蹭蹭的冒了出来,他踱步到他们旁边,自认为毫无痕迹的把手搭在了花籽的肩上,同她们一起听着齐云说话。   花籽鼻尖和耳尖微微红,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没有推开他。   原来在她们走后,齐云带人杀上了山,解救了地牢里的姑娘们,等他找上那个老祖,与他大战了一场,本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时,没想到对方突然黑化,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结果他技高一筹,把对方杀掉了,驱鬼派老祖身死后从体内爬出了一只鬼王蛊,他便知事情不简单。   果然,搜索了整个洛河城发现了很多体内有鬼蛊的人,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参与了残害城中百姓的事。   处理完驱鬼派和城中世家,度化了那些冤魂之后回了国都,经南诏国师推演,这鬼蛊来自南境一个叫魄罗河的地方。   玄北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们遇到的事情,花籽她们遇到的,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牵扯着他们,这根线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就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   齐云讲完后,玄北摸了摸花籽的头,态度十分亲昵,“相遇即是缘,我看我家小猫很感兴趣,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同你一起去找那个魄罗河吧,多几个人也是份助力,你说呢?”   他对着花籽眨眨眼,一副看我对你好吧的神情。   花籽纳闷,她什么时候感兴趣了?   齐云微愣,很快恢复,“当然,有前辈在是再好不过了,我此行必定事半功倍。”   “那就这么说定了!”玄北颔首,带着闷闷不乐的花籽转到另一边了。   “玄哥哥,我没有要去那个魄罗河!我们不是要去无尽海吗?”花籽传音于玄北,提出疑问。   玄北面不改色,“去玩玩也好,给你们涨点见识!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都不懂的!以后本公子做的决定,不许反驳!”   他这话是说给三个人的,大家鼻观口口观心的点头同意,不敢反抗他的恶霸行为。   传送阵中就这样静默下来,勤奋如其和,安然的在修炼。   时间在流走,突然传送阵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幻月城是南境一座独立的城市,由南境七大门派共同管理。   这里大小修士满地走,甚至可以见到魔修,邪修,鬼修,是一座容纳各方的特殊地界。   不过要想在这里生存,就要守七大门派的规矩。   不得滋事惹事,不得以大欺小,不得无故伤人,不得滥杀无辜,等等一百零八条守训。   这守训就挂在城门口,密密麻麻的字看的花籽头晕眼花。   所有生灵要想获得在幻月城中居住,甚至得到七大门派的庇护,这上面的条例是一条不能犯,非常严格,所以获得居住和庇护的非常少。   玄北看的倒是饶有兴致,这城主定下的规矩还不错,值得推广。   交了保证金——也就是十枚灵石,方可进城,还有一块记刻石,记刻石是用来记录他们在城里的言行的,如果他们在出城时没有犯下什么错,临走时保证金会如数奉还。   这玩意只能针对一般低能修士,对于花籽他们一行人用处不大,不过里面肯定还有其他手段监视。   进了城两拨人并没有分开,城中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片融合。   玄北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座城表面平和,实则十分压抑,不自由,时刻感觉被监视。   齐云显然也注意到了,附在守卫耳边让他们多加警惕小心。   一群人晃晃悠悠的逛了起来,花籽一路像是在找什么,眯着小眯眼东张西望。   “干嘛呢?”玄和在前方走着,一眨眼花籽就不见了,停在了后面,他只得出声叫她,真是不省心。   花籽听到叫唤,“玄哥哥,我在找万宝商会,这里怎么没有啊?”   她小跑跑到玄北身边,很是疑惑,“这万宝商会在修真界很有名头的!”   玄北一只手推着她的脑袋往前走,“很有名这里就要有吗?有名的大商会一般都很有脾气,这城中规矩这么多,他们受得了吗?”   花籽想想,觉得他说的也对,便放下疑问,继续跟着乱晃。   灵药符纸丹药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花籽看到卖丹药摊位上有瓶化骨丹,就上前询问价格,“老伯,这化骨丹怎么卖的?”   怎料那老伯并不理睬她,只顾叫卖。   双梨拉住她,一脸严肃惊异,“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就跟看不见我们一样?”   她的话音一落,花籽毛骨悚然,确实!这里的人都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那个推车的小贩就像没看到前方有人一般,只往前冲。   玄北和齐云转头,“还不快来!”两人的眼睛泛红,诡异勾唇,口伸长舌,向着花籽和双梨勾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 给你们唱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 给点评论吧~   ☆、魄罗河·幻月城(二)   花籽和双梨炸毛放声尖叫!   那两条长长的舌头卷上了两小姑娘的脖子,花籽用手拼命扒拉那滑腻的触感,奋力挣扎,完全使不了法力。周遭依然人声鼎沸,吆喝声不绝于耳,可是她的心上冰冰凉的,无论她怎样提醒自己这是幻觉,那种死亡之感依然清晰的让她窒息。   心头像针扎般刺痛,躺地翻身打了个滚,牵扯住那只怪物,摸出了灵七娘给的一件宝物,含糊的费力喊出,“双梨!接着!”   是一只摇魂铃,可以招自己或别人魂,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俩一人一只。   花籽一手与那怪物缠斗,一手贴符,嘴巴摇铃。   当然是往自己头上贴,双梨学着她,顷刻幻境消失,两女狼狈的躺在地上,单手扼脖。   只见周围围着玄北,其和,还有齐云等一众,犹如看杂耍猴戏。   其和暗里指了指玄北,意思是他不让大家救她俩的,不过小动作还是被眼力很好的玄北发现了。   当然少不了一顿敲头,“如果连这种小把戏也破不了,还混什么修真界,直接回家吃鱼啃骨头好了!”   花籽觉得道理她都懂,但是她依然有些小失落,嘴上还上甜甜的说,“玄哥说的是!”   玄北目视着她,确定没事,转移了话题,“这座城,不简单!如果不是他们针对了你俩,我还不想招惹是非。”他看了看空如透明的结界屏障。   转头又对着齐云说,“你看到了吗?这城里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玄北这一说,大家这才发觉,还真是!   “前辈,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齐云皱眉思索了一下。   “不急,不急!”玄北手指微动,稍息又将花籽和双梨变成了一猫一狗,突然那仿佛隔了两个世界的隔阂消失了。   吵吵嚷嚷,“让一让!要不要带点丹药啊,上等的!我这颗玉灵芝很不错,祖传的!……”   他们现在才真正进入了这座城。   拎起小猫抱在怀里,指挥其和负责双梨,带着大家大摇大摆的前行。   齐云上前稍落玄北一步,“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玄北一手顺毛,一手挠着猫下巴,“这城里下了女子不能进入的禁制,那规矩太长了,我们那会也没看完,直接进来了,我刚刚又回去看了一眼,确实有,执意要进来会被杀!”玄北漫不经心的解释,一颗心思在小猫身上,刚刚没救她,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记仇,这会儿多顺顺毛。   “还是前辈有心。”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位绝不简单,根本看不穿,如无波深潭,一切情绪外放却不真实。   公子睥睨而视,轻笑,这算什么?   被监视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一直尾随着他们。玄北抱着小猫,四处乱晃。   他们进这幻月城,是因为进入魄罗河需要通过幻月城的放送,每三年开放一次。巧了,他们这次来的时间正好是魄罗河即将开放的时候。   能够进入魄罗河也是要有条件的,将在前来报名的人选中,只选一百名修士。   至于怎么选,当然是比斗了,修真界以实力说话。   先去报名处登记,每人需要交二十枚下等灵石。   花籽和双梨可以作为妖兽带进去,但是在他们赢得比斗进入魄罗河的资格时需要交五枚下等灵石。   花籽瞬间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好不值钱,喵喵喵的抗议。   玄北安抚的摸着她的小耳朵,掏出了棵荆芥,花籽双眼迷离,小爪爪一把把它抓了过来,一种不言而喻的开心,玩耍起来。   玄北就这样静静的看她把玩荆芥,眸光里的星星点点闪耀,如果有镜子,他一定会发现,眼眸柔情似水。   鬼谷里正在入定的灵七娘突然睁眼,她感觉到了玄北的红鸾星动了!   玄北一行人停了下来,前方一群妖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领头的是一只癞/蛤/蟆,修了人身也是满脸痘痘的歪瓜裂枣。   “我家城主大人有请几位,跟我走一趟吧!”一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样子,恐怕平时没少在这幻月城为非作歹。   “敢问城主为何要见我们?”齐云出面与这位蛤/蟆精交谈,得来一个蔑视的表情。   “哪来的废话!这是你们的荣幸!带走!”暴躁的蛤/蟆嚣张跋扈,显然一点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其和要动,被玄北拦下,懒洋洋的对蛤/蟆精说,“稍安勿躁,我们跟你走就是了,发什么脾气?你看你这满脸的痘痘就是这脾气太暴躁的缘故,是不是最近觉得功力长进大不如从前了?我这里有无副作用的丹药便能让像你这样的功力长进两层!”   他直接忽悠起来了,也许是直接说到了蛤/蟆精的心坎里,两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你啊,现在这功法路子根本不对,你主火,怎么能练木系功法呢!谁教你的?这妖铁定没安好心!你我今日有缘,我这有一本火海经,赠送于你了!”说的豪气万丈,掏出一本功法,上面本无字迹,拿给蛤/蟆时便出现了火海经三字。   玄北一副知心前辈的孜孜不倦的教诲着误入歧途的后辈。   蛤/蟆被说的是一愣一愣的,直接被带偏了弯,对他是推崇备至,只是他也只是负责叫人跑腿的角色,实在是不知道城主为何要让人抓他们。   玄北丝毫不在意,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这让一贯作风跋扈的蛤/蟆不好意思起来,承诺他以后在这幻月城里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前脚义薄云天的蛤/蟆,后脚就把他们送进了大牢,一窝人一间牢房还关不住。   一大佬,两小佬,一猫一狗,一牢房。   玄北很新奇,东摸摸西摸摸,这里比起无尽海的神罚牢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前辈,现在怎么办?”齐云觉得玄北乖乖跟他们走,肯定有他的目的。   花籽也从他的怀里冒出小脑袋,她睡的好香甜,疑惑的看着周围。   一看又是牢房,吓得直接又缩回去了,她去牢房有阴影!   玄北边拍拍花籽哄着她,边回答齐云,“等着!”   内敛低调的齐云便不再出声,他向来会和上位者打交道,揣摩人心是他的拿手绝活。   玄北逗猫,其和撩狗,其余人都打坐休整就,静观其变。   妖气袭来,一股来自大妖的威压,花籽和双梨本能的瑟瑟发抖。   玄北伸手就把这道威压给破了,还反击的扔了波威压回去。   “你是谁?”一道尖锐吼声,破牢而入,他难以辨别玄北的气息,没有妖气,也没有人气,非妖非人,更不像鬼魔,有一股浩然正气。   “你这小小一只幻影妖,还不够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抱着小猫,给她安神,回怼了幻影妖。   “你不要以为你故弄玄虚,我就怕了你!交出那那只母妖!我便放过你们!”幻影妖猖狂的很,也许是长久靠着那三脚猫的幻术控制了幻月城,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玄北没好气,他很久不在人界行走,现在的小妖们这么不要脸了?还不会尊老爱幼!他下次见到妖皇,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那你来试试!还不速速现身,让我们瞻仰瞻仰你的丑样!”玄北与他斗着嘴,简直就像儿戏。   “你们没见过幻影妖吧?等下见识见识,到时候可不许笑!”又与其和,齐云说着,调侃了那只大妖一把。   “你欺妖太甚!你放我进去,我要跟你决斗!”哟呵,还是只刚烈的妖。   这边刚说完,玄北便放开了威压和结界,那只被吸附在牢顶的幻影妖就啪的一下掉落了下来,牢顶破了个大口子。   地上模模糊糊的一团东西,五光十/色的,乍明乍暗。有多个光影吸食日月精华,在长生道观沾到了人类供奉的香火气,修的灵识,不过这类妖无法筑成人身,但可借住人身。   玄北不动,刚想站起的幻影直接又被他用神念放倒了,不是大妖弱,是玄北太厉害,要是他本身在,一个意念便能让这家伙灰飞烟灭。   刚成年的幻影妖哪里来的法力控制这幻月城,为什么这个城里没有女子,这幻影妖显然对母性妖类有兴趣,这背后一定有隐秘。   玄北控住那只幻影,摔来摔去,放出小猫和双梨,让她们去收拾这只大妖。   玄北手把手的教花籽,这种妖的弱点在哪里,怎样攻击才有效,怎样一击致命。   被折磨的幻影很绝望,“要杀要剐,快一点!”他一点不想成为别人的教材。   可惜,没有谁去如他的愿,花籽一本正经,连小胡须都很认真的听讲。   幻影无心,命门在影,五道光,十道色,红为本,黑为辅。   抓住这两道,一举击杀,便会要了他的老命,难就难在他的变幻上。   玄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直接将幻影妖的老底直接掏出来了,大家也玩腻了他。   此妖手上沾染了数十条人和妖命,玄北看玩的差不多了,刚要收了他,那只幻影自杀了!   瞬息从幻灭的妖影里爬出了一只鬼蛊,眨眼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 收藏、评论哦~ 么么哒 预收文求一波收藏~   ☆、魄罗河·幻月城(三)   齐云目光如炬,“鬼蛊!”   玄北面上一副“果然”的神情,“看来使用这鬼蛊的人野心不小!”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轻微的索索声,那只圆滚如球满脸痘痘的癞蛤/蟆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高人,我来救你们出去了!”   他神神秘秘的从嘴里吐出了把钥匙,打开了牢门,将玄北他们放了出来。   虽然众人不需要他来救,玄北但是看在他的一片好意上,也没有点破,他觉得自己看妖太表面了,你看人家虽然有点儿横行霸道,但是还是知恩图报的嘛!   “辛苦你了!”玄北率先走了出去,拍了拍蛤/蟆精的肩,他决定替换那本功法上的内容。   花籽也伸出猫爪捯捯了他两下,表示很欣慰,没给他们妖丢脸!   后面走出来的每一位都来了一遭,蛤/蟆精的脸都绿了,要不是看在玄北高人的面子上,早就一口毒气喷死他们了。   出来的众人也未放松警惕,毕竟刚刚他们把人家城主逼得自杀了。   奇怪的是一个城的城主死了,好像城中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他们都还不知道?齐云实在不解,悄悄问着玄北。   “小蛤,你把我们放出来,就不怕你家城主责怪你?”玄北听完齐云的话,点点头,转头问了句蛤/蟆精。   “你们不知道吧?这任城主大人死了!”他只是语气略微加重,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更没有开心与失落。   “我们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怎么会知道?”玄北面色不改,“怎么就死了呢?还想瞻仰瞻仰他老人家呢!”那口气很是遗憾。   “其实吧,没什么的,我们这城主三天两头的换,习惯就好!”这蛤/蟆说的话让一众有些出乎意料。   “噢……你们这城主怎么死的?”玄北问道。   “嗐,这事本来不能说的。”他还神神秘秘的,“但是我只告诉高人你一个人!”   玄北没有觉得多荣幸,他这声音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就在刚刚不久这任城主被自己豢养的娈/童杀死在卧室里,死状凄惨的画面。   齐云微愣,那么刚刚袭击他们的是谁?   他看了眼玄北,对方一脸淡定的听着蛤/蟆精说话,还时不时的随声附和,做着一个合格听众的本分。   也许是被玄北的态度感染,蛤/蟆精滔滔不绝的由这任城主讲到前任,前前任,基本这幻月城城主是一月一换,死法都很奇特,共同点是都以豢养娈/童为乐。   玄北怀里的小猫咪皱着小胡子听的十分认真,其和没沉住气,“这种人怎能会放任他们做城主?”他脖子上挂着的双梨也竖了竖狗爪,表示同样的气愤加疑问。   “这个……这个嘛……”说到这里蛤/蟆精就开始支吾了。   玄北拍拍他,“没关系,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哎,你们这城主怎么选的?”   蛤/蟆精一听,这道题可以答,“是七大门派派在幻月城的长老会选的。”   “七大门派的长老会?”玄北勾唇,露出玩味的表情。   “对,就是他们把控着魄罗河秘境,你们这次想去魄罗河就要通过他们组织的比斗。”蛤/蟆精接着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魄罗河?”玄北突然发问,盯着蛤/蟆精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蛤/蟆精慌乱了一下,很快恢复,“外地来的,不都是想进魄罗河?”   玄北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齐云倒是有很多话想问,“七大门派是指四大风三小云吗?”   “对,对!正是!”蛤/蟆点头。   看着玄北的疑问,齐云解释了一下,这南境修真门大大小小不下数百个,但是真正出名又有实力的当属这七个,四大风是这七个中前四,分别是天风门,地风门,玄风门,黄风门。后三派是指青云派,霄云派,归云派。   其实这七大门派原来是一家,叫七星观,相传七星观观祖道消身殒后,观内七师兄弟谁也不服谁,大打出手,搅得南境不得安宁,朱雀大人降下惩戒,这才消停,后来就分裂成了七大门派,一直延续至今。   玄北没吭声,这七星观的那个老头,哪里是道消身殒,是被他关押在了无尽海的神罚牢里了。   这帮小辈闹得不可开交,这各家名字还是他和朱雀随便起的,不可说,不可说。   其和更是不自在,总觉着大家都在看他一样,其实是他自己多想了,玄北早就把他出身青云派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玄北掏了半天,最后吝啬的给了蛤/蟆一粒欢颜丹,便与他告别。   蛤/蟆精久久的留在原处,凝神望着他们的背影。   “前辈,那只幻影妖是何物?”其云沉声问着玄北,他们此时也是漫无目的的在一处偏僻巷口,巷口有点窄,这一大波人,显得很挤。   “嘘……”玄北布下结界,“难为这些家伙了,一直跟着,就想得到我们家小猫。”   “还有双梨。”其和没忍住出声,为双梨不平,上神偏心。   “……”玄北饶有兴致的瞟了他一眼。   其和闭了嘴,上神的眼神有毒!   结界外是一只中年幻影妖带着一帮穿着幻月城统一的护卫服的打手。   “奇怪,怎么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他们四处张望,十分奇怪。   那只中年幻影妖,经验老道,四处探看,发出比那只刚成年的幻影妖更难听的破鸭嗓声音,“气息还在。”   他四下飘着他那模糊的七色/光乱荡,显然是在探测有没有结界,可是上神的结界是它好感知到是吗!   “奇怪,明明就在这里。不抓住那两只母妖,路长老今晚就要发作,谁都没好日子过!”护卫里领头的人类不解,接着说到这个路长老,整个人寒栗起来。   跟着的所有护卫都不由自主的恐惧了起来,“好了!”那只幻影妖看不清脸色,不过也显然很顾忌这位路长老。   “再去别的地方找!要是让路长老来出手,整个幻月城的护卫队都要完!李长老也真是,偏偏今天把城主杀了!”护卫队队长嘟嘟嚷嚷的抱怨,有些气恼,这城主虽然是个摆设,好歹还能背锅,结果他自己先嗝屁了。   幻影妖没有接话,带着一众离开,又去别处进行搜索了。   玄北没有撤掉结界,众人依旧卡在小巷里。   “听出什么了吗?”他把花籽放了出来,暂时恢复了人身,问着齐云和其和。   “他们口中的这个路长老会不会就是长老会里的?”齐云思索了一下,先出声。   玄北赞赏的点头,其和深深觉得自己地位不保,绞尽脑汁想了一个,“这只幻影和那只是一起的!”   公子给了他一个这不废话的眼神。   “这个路长老讨厌母性妖类,或者是女人!”花籽也提出一点。   “这些人很怕这个路长老!”双梨接着花籽的话茬。   “现在看来,这任城主是那个叫李长老的杀的,很有可能以往死的城主都是他杀的!”齐云再次下推论。   他们一人一句两句的越发显得其和的笨拙。   其和:完了,完了,听到青云派,脑子都没带了。   虽然大家说的都有理,但是只有花籽得到了奖励,一把流云扇,金光流溢,可破迷幻阵,斩幻影。   玄北就这么偏心的理所当然,正大光明。花籽姑娘在一片艳羡中直接把扇子收了起来,这是玄哥哥送她的第二件物品。   玄北让大家原地休整,今夜就在这度过了。   “玄哥哥,有你在,为什么我们还要窝在这里,直接杀到那个路长老面前不就好了!”花籽抱着腿蹲在玄北身旁。   “你玄哥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玄北揉揉她的脑袋,人身真是麻烦,要是是本体早就抱过来哄了。   他本就是一缕意念而已,而且受天道限制,很多事,不是他想就可以做。   “哦……”花籽似懂非懂,也不再问,闭目修炼起来,上次在碧瑶池的突破还没来得及巩固,他们妖要想成道,需要比人类付出更多的代价。   玄北遥望北空,与本身意念交融。   无尽海波澜壮阔的海底,灵兽上古大妖随处可见,只是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一处辉煌宫殿。   玄武大人冰冷无情,传说是最长寿的神兽,至今无人知晓年岁,只是开启灵智稍晚,所以在四大神兽里排名最末,可不代表他的实力最弱。   他问他,“你动心了?”   他回他,“是。”   他问他,“你可知后果?”   他回他,“我知,只是这不是我能控制。”   “你终将会被毁灭,何必贪念一时之情。”   “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是你吗?”   “你不是吗?”   “我不是。”   身躯一晃,意念回归,看了眼身旁看似擅会巧言令色,实则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傻猫妖。   如果只因不能永恒,就要放弃当下,他还做不到,暂且顺其自然吧。   忽然整个幻月上空血色弥漫,哀嚎响彻云霄,玄北一众惊异而起,是谁在大开杀戒?   杀意徒然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要来了 剁手吧~   ☆、魄罗河·幻月城(四)   白发飘飘的白衣青年踏空而来,挥手间打裂了玄北的结界,来人似乎修为颇高。   “怎么那么像话本里的女鬼!”在紧张的氛围里,花籽来了这么一句。   “嗯,像!”双梨附和,来自偏远地带的两只小妖大王没有见识,没见过鬼修。   “那是鬼修。”齐云解释了一句。   两只小妖点点头,这就是鬼修?都成修士了,也不知道给自己收拾收拾,这鬼修都不知道爱美的?   玄北及时将结界补上了,任白发鬼修在外面发狂,也无可奈何。   “我出去会会他,你们在这里别动。”玄北说着就扒开了结界,飞了出去。   与那鬼修面对面,“小鬼,你这发色不错!”玄北一上来也不管与人家熟不熟先调侃一道。   鬼修遇白显然已经走火入魔,真气混乱,面色青灰,唇色暗紫。“女人!女人都得死!”   反复重复这句,不停的击打结界被反噬也毫无所觉,那血都要吐一坛子了。   按玄北的观察,此鬼多半有病!   果不其然,没等他出手,自己就力竭晕过去了。   这时从暗处窜出一个侏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鬼修遇白带跑了。   个子太小,拉都没拉着。   玄北由着他们去,反正也跑不了,慢慢来,他一个一个的收拾。   他一回地面结界里,众人围了上去,“怎么样?”   “走了!”很随意的打发了他们一句。   天上的情形他们看的不是很清楚,还以为会有高手的巅峰对决可看,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什么事都没有,失望!   “不过,我看那只鬼修八成有恐女症。”他接着八卦道。   “嗯……也是只有故事的鬼修啊!”花籽摸着小胡须,不对,做着摸小胡须的动作,感叹了一句。   “他是不是就是那些人说的路长老?”齐云在看着玄北询问了一句。   “那只鬼修走火入魔了,那会儿估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玄北倚靠在墙壁上,调整了个舒服的站姿回了齐云一句。   突然安静了下来,夜空将破晓。   “公子,我知道那个路长老的事。”一片安宁里,突兀的声音响起,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其和。   笨!就不能传音!   玄北扶额,给了他一个眼神。   其和走至他身旁,“卑下一开始也没想到,刚刚那鬼修出现时,我才想到的,七大门派里的黄风门里就有一位鬼修,恰好姓路。”   这下更引的大家的注意,花籽迅速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个小板凳,坐到了玄北身边,托腮紧盯着其和。   双梨也挪了过来,连齐云都不能幸免,一群爱听故事的妖和人。   其和努力的咽了口口水,清了下嗓子,鉴于他有故事讲,众人允许他这么多戏。   “公子是知道的,我出身青云派。”玄北公子一脸茫然,其和也茫然,两厢对望,其和败下阵来。   “咳,这个不重要,青云与黄风排名接近,一直不对头。听说这位路姓道友是当时黄风门的首席大弟子,在整个七大门派中都赫赫有名。”有一丝向往的表情。   “后来听说他和天风门的一位女修结成了道侣,艳羡了好多修士,这个当然不包括我。”   “再后来就听说他死了,再出现就是一名鬼修,而且黄风门还接纳了他。”其和停了下来,他的故事讲完了。   “没有了吗?”花籽努力睁大了小眯眼问他。   “没有了。”其和摇头。   花籽默默的收起小板凳,如果他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她是一个子都不会给他的。   不过众人还是从这个破碎的故事里听出了一些东西。   “今日不是有比斗?先进了魄罗河,之后再来处理这个路长老的事。”公子最后吩咐道,事情需分轻重缓急,一样一样来。   说完给双梨和双梨掩了气息,让人看不出性别。   日出辉光照满大地,铺上了一层暖色,初阳如少女般的温柔,洒向心田。   小队伍整整齐齐,井然有序的往比试地点前进。   场地是在长老会的一处楼台上,分了十处擂台,每个人抽签分擂台,每个擂台选出前十,可进入魄罗河。   魄罗河在南境一直被誉为神仙秘境的,确实每次进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获得宝物的,这样就更加让一众修道之士趋之若鹜。   但是更多的是没能活着出来。   这种小儿科对玄北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从他上台,就没输过,有鲁莽大汉看他白白净净的,心生轻怠的,最后都很惨。   来一个,太弱了。   太弱了。   唉,现在修真界怎么堕落成这样了,一个比一个不中用,还赶不上我家小猫厉害!   最后公子实在懒得应付了,直接问了长老会的裁判,“我可以让我的妖兽代替我吗?”   长老会派来的三个长老叽哩哇啦的讨论了一大通,在与玄北同擂台的修士们期盼的眼光中同意了。   花籽是以原形跳上擂台与一众比斗的,大伙儿一看是只猫,都哄笑起来,被打击的信心一下子都起来了。   花籽有些紧张,她一向与人为善,很少主动挑事,战斗经验缺少,他知道玄北有意让她锻炼。   “不要怂,就是冲!”在玄北的鼓励下,她给自己鼓气。   就算她做再凶狠的表情,她也是只小猫,有点凶萌凶萌的。   不过,她用她的实力证明了小看她的下场。   率先登上来与她对决的是与她一般的妖修,一只兔妖。   两妖碰撞,不一样的火花!   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打的是难舍难分,妖气争锋相对,花籽全身贯注,丝毫不放松。   猫爪都抓坏了一个,不过对方也没捞到好处,兔耳朵被她咬了一口。   两只妖都是久成人形,走位都是人类的站立走法,有点莫名好笑。   缠斗如影,扑闪的光影晃眼,动作太快,普通人肉眼都看不清,花籽发挥了她体轻手重的优势,很快就把那只兔子揍的爹娘都不认识了。   “好!”玄北拍拍她的脑袋,在下巴出挠了两下。   接着是各种妖,人,鬼修登场。   花籽也不是每场都赢的很顺利,也有被别人揍的险些要掉下擂台,可是一到万险时,又会满血复活,仿佛力量又涨了一层。   最后一场打的尤为吃力,金色的毛发,被血液凝结了,脏兮兮,乱糟糟,身上有数十道口子,两只小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花籽沉着应对,努力寻找对方的弱点,加以攻击,她要强大起来,她要努力追随他的步伐,她不要当累赘。   不可以输,你可以的。   身心感受到了她的意念,整个人爆发了无尽的力量,打的越来越顺心,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心境的提升。   心神归一,万物无敌!   啪啪!歘歘!   赢了!   结束后她一下子跳到了玄北的身上,“喵……”。   玄北喂了她颗修复的丹药,摸摸脑袋,有些心疼。   但有些事必须要让她独自去成长。   其和,齐云也都顺利赢下了比试,不过齐云的护卫就没那么好运,基本都被淘汰下来了。   不过,这次有玄北在,齐云倒也放下不少心,只是这位公子有点太爱管闲事。   一百位,每位都有一块灵牌,若是遇到危险,及时捏碎它会有人将你带出来,若是来不及,那也只能怪命不好了。   浩浩荡荡的来到秘境的通口处,平淡无奇的一处山林。   长老会的长老结阵开启通道,光影粼粼,微微波动。   性子急的一位修士,还没等长老会的人嘱咐完,就直接跳进去了。   众人一看都急不可耐的一个接一个的。   玄北三人一猫一狗,晃悠悠的,丝毫不急。   待他们全部进去后,准备将通道关闭。   “进去了吗?”   “进去了。”   蛤/蟆精出现在通道口处,问了一句,也跟着进去了。   通道缓缓关闭。   城主府。   清醒过来的鬼修路遇白,生无可恋的躺在床铺上。   “师兄,蝼蚁尚且苟且偷生,你又何必自我折磨,活的自在逍遥,才是大道!”侏儒站在椅子上劝解着他。   “呵,逍遥自在?我们不过都是别人是工具罢了!”鬼修冷笑。   “师兄切莫妄言,须知忍为上。”侏儒一派平和。   路遇白恨意滔天,从一个恶魔手里跳到另一个手里罢了。   “你的忍都用在杀人上面了,少添点罪孽,将来能少遭点罪。”路遇白讽了侏儒一句。   侏儒丝毫未生气,眼睛精光闪闪,很是兴奋。   路遇白瞪了他一眼,侏儒收敛了一点。   “让幻影来见我。”他运气盘坐了一会,对守在一边的侏儒说道。   “好。”侏儒领命退下。   侏儒退出路遇白的房间,出门遇到了一位长相眉眼与路遇白有些相似的护卫。   “你就是下一任城主了,今晚到我房间里来。”   护卫心如死灰,惨然晕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   ☆、魄罗河·秘境(一)   玄北紧紧抱着花籽,随着气流缓缓落入一处浅洼草地。   齐云一人,其和带着双梨随后,他们仔细观察着掉落的地方,是一处空旷幽暗的山谷。   他们顺着光亮,很快便走了出来,浮现在眼前的是隐藏在一堆乱石后面的巨大湖泊,黑光粼粼,暗藏杀机。   旁边的乱草地里已经有两三个半截残破肢体凌乱的半躺在湖边。   在场的都还算有几分能耐,早已嗅到了不一样的危险气息,像是快要成道的大妖。   属于妖类的本能,花籽和双梨都十分胆怯,寒毛炸起。   “别怕,有我在。”玄北不停的安抚着她。   双梨也非常想躲进玄北的怀里,她也怕,为什么她旁边只有其和这个呆瓜,不知道要保护女孩子吗!哆哆嗦嗦的双梨直接从其和的背上跑进了他怀里,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其和对于这种操作表示无能为力。   呼呼,呼呼。   平静的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这种声音,“他,他是不是睡着了?”花籽传音与众人。   大家询问的看着玄北,“吃饱了,当然要睡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收敛气息,围着这片湖水穿梭,秉神寻找出路,生怕打扰到那只打呼噜的湖底大妖。   远处山峦重叠,云雾缭绕,瀑水挂流,似近似远,仿佛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达不了。   凌空漂浮的三人,停了下来,“公子,这湖有古怪。”其和出声。   “嗯。”玄北轻声应了一下,以神念扫视湖底。   底下周边一片平静,鱼虾嬉戏玩耍,不过在中心位置有一片漩涡水流,滚滚翻腾。   玄北飞去那片流域,再次探看,拨开水面,突然湖底水花浪腾而起,那只大妖怒目冲出。   公子定睛一瞧,嗤笑,“原来是只八百年的水虺!”   “来者何人,竟敢搅乱本蛟王的休息!”那只水虺有点暴怒,显然有起床气。   五百年的水虺成蛟,千年的蛟可化龙。   “呵,你一个才八百年的连人身都没有修成低等畜生,还敢在本公子面前称王!”玄北说话似利剑,直捅那只水虺的心窝。   “无名小辈,你休要猖狂!我成龙之日已不远!”如果细看,都可以发现那水虺的口水喷洒在空气里,他非常生气!   “那还是等你走蛟成了再说吧!”玄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跟它打嘴仗,“把你主子叫出来!”   小小一只蛟当然不会有那恐怖气息。   “我家主人岂是你等可以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北一巴掌拍飞,血撒满湖,没死,就是受点伤,两只爪子断了,光秃的尾巴伤痕累累,作死的飘在湖面上了。   齐云被玄北的果决“残暴”弄傻眼了,一直温润如玉的面庞起了裂痕,其他三个已经见怪不怪了。   公子只当没看见齐云的失态,“它吃了不少人,就当给个教训!”说完扔了两颗避水珠给其和与齐云。   把花籽从怀里抱出来,点出她的人身,是个男装花籽,穿着公子的衣衫有些不伦不类。   玄北上前给她卷起袖子,又调整一番,花籽便成了一个矮个的娘娘腔俏公子。   双梨同样也被要求换男装,矮个冷艳小白脸。   都带上了避水珠,跟着玄北进入湖底漩涡,顺着水流顺利到达了深底,别有一番洞天。   一座金光闪闪的水下宫殿,到处都是珠光宝气的,通处都以夜明珠照明。   脚下铺的都是亮晶晶的水晶石,太奢侈了!以灵石堆积的各种形态的假山随处可见。   没见过世面的两个小妖两眼发光,恨不能抠下一块带走,就像当初在驱鬼派的小青一般。   其和面上不显,内心咆哮,有些眼热。   齐云公子低下眉眼,看不出神情。   “像是他的品味。”玄北带着孩子们一路欣赏,水下小妖不知为何不敢阻挠,也许是看到了那只水虺的下场。   “玄哥哥知道是谁?”花籽一听他话,奇怪的问道。   玄北轻笑,“老相识了。”   花籽撇嘴,“老相好吧。”   啪,脑袋被敲了一下,“瞎想什么!”   大摇大摆的走进人家主殿里,坐上了玲珑剔透的玉石打造的龙形椅。   “故人来见,怎还躲着!”十分惬意的歪坐着,还招呼花籽过来一同享受一把。   越是临近大妖老巢,她的身体的惧怕越发突出,她还是低调点吧,省的到时被打的惨。   玄北话音刚落,就从一片水藻里游出来条龙!脑袋又大又长,双翼垂在两边,耳目鼻贼小,牙齿尖尖,有点不好看。   虽然也算见识过更厉害的龙君了——青龙。花籽还是扑到了双梨身上,花籽抱住了一旁的柱子。   两个人类虽然也是一脸忐忑,但是没有那两只小妖来的夸张。   不过这条龙画风有点不一样,有点猥琐谄媚,畏畏缩缩的。   “不知大人您老光临,有失远迎。”口吐人言,还搓着两只前爪,有点滑稽,实在有损龙的威严。   “瞧你说的,不过你也出息,被放出来后就躲这里了?”玄北轻飘飘的瞧了他一眼。   “这不是怕被笑话。”应龙大人苦兮兮,其实他本不应该怕玄北,他已经刑满释放了,最近也没做什么天道不容的事,不过他就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呵,脸皮厚点没事,把应龙君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才安心。”玄北显然在试探他。   应龙竟然出现在神木消失的秘境里,两者有什么关联,那件事他是否也参与其中了。   应龙陪笑,“小龙就是出来放放风。”   “你当年斩蚩尤又杀夸父,遂将你关入神罚牢,还不是望你洗心革面,好好做一只龙。”玄北提及旧事,应龙尴尬,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给点面儿啊!   “难怪南境近年来多雨,原来你来了。”玄北调笑了他一句,话锋一转,“见过他了吗?”   “谁?!这个…您过来有什么事吗?”应龙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支吾其词,转移话题。   “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老实回答本公子。”玄北像换了个人,冷若冰霜,眼神犀利暗沉。   “见,见了……就见了一次!就一次!”应龙化作人形,只见一位精悍黑长发肤白男子,飞到玄北座前,十分激动。   “哼!你应该知道后果!”显然在应龙面前的不是玄北,而是玄武大人,他整个人威压极重,气势如虹。   “好歹也是狱友,他来,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应龙缩脖子,他就是怕他,所以才在温和些的白虎大人的地盘盘踞了下来,他已经很低调了,他怎么会知道那个恶魔还会找上他。   “你什么时候见他的?”   “就是三日前。”   玄武握拳,这样一来就对了,神木确实是被他拿走的,他最后见的是应龙,所以青龙才算到气息消失是在魄罗河秘境。   “他找你做什么?”   “问我二阳火在何处。”   “你告诉他了?”   “小龙怎么会知道……”   “不过小龙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拿到了二阴水。”应龙小心的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二阴水?不是失传很久了?”玄武大人皱起好看的眉头,疑惑道。   “小龙听说朱雀大人地界上有个叫雷鸣道人的重新炼制出了二阴水。”   “雷鸣道人?”那个杀死渭城谢家满门的那个老道,息缘的师父,不就是他的门人?   “是,此人曾拜在祝融门下。”   祝融?凤离火鸟?息缘?灰衣老道?雷鸣道人?二阳火?二阴水?神木?   这些都在玄武的脑海里快速变幻着,有些东西仿佛就要浮出水面,却又看不清。   他凝神,手指快速运转,众人屏息凝视,不敢出声。   这样的玄北哥哥让花籽感觉很陌生,虽然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动作,她却觉得与他从不相识。   蓦然睁眼!   眸光虽厉,却不如刚刚那般强势,唇角轻佻,“辛苦你了,应龙君。”   玄北回来了。   “您客气了。”应龙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再进神罚牢了。   “我看应龙君这里这么多宝贝,只有你一个人欣赏,是不是未免也太可惜了。”玄北疏懒的斜歪在玉椅上。   应龙大人这会觉得还是玄武大人比较好,至少他从不贪图别人的宝贝!   “龙血,龙珠啥的,随便来点吧!”就跟在人界点菜般,说的十分轻巧。   “第一次见这些小辈,总要给些见面礼吧!”不要脸!我收的小妖你就给打残了!   应龙大人的心都在滴血。   听的花籽众人眼睛发光,贼亮!跟着玄哥/上神/前辈,果然有肉吃!   结果就是应龙大人割肉般给了两滴龙血,允许他们在龙宫看中的随便拿。   这可把这帮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人五人六的家伙们本性暴露无遗。   夜明珠抠掉,灵石搬空,水晶挖走……   满载而归,留下欲哭无泪的应龙大人。   不过等他们走后,飘下一张神意符通。   还算有良心,应龙大人看着空空的龙宫和已经活过来缩在角落里的蛟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滚回来了~ 谢谢还在看的你们~   ☆、魄罗河·秘境(二)   小财迷们心满意足,步履欢快的回到了水面上。   应龙大人给他们开了个后门,打开了结界,花籽他们直接被送到了秘境内部中。   萧条,死气沉沉。   巍峨山峰,肃穆峥峥,对应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   干涸杂乱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与白骨,铮铮惨烈。   其和上前探看,“这些人不就是同我们一起进来的。”   玄北凝望,此地充斥着邪恶之气,那气势汹汹,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继续走。”他肃着脸,沉声带走众人前往那被破坏的不像样子的宫殿地基。   花籽的敏锐直觉,已经预感到不对劲,“玄哥,这不像秘境,倒是像乱葬岗。”   这话引得其他人都点头回应,大家都紧靠在一起,走的谨慎小心。   “这些白骨之灵早就被吞噬光了,这些刚死的血肉还温热着,显然刚死还没来得及成为食物。”玄北一下指着那漫山遍野的白骨,一下指着成堆的尸身。   “这里不对劲。”齐云沉思。   突然一股煞气迎风而来,大家猝不及防,玄北以袖挡之,煞气略退。   被煞气打到的花籽转身吐了口血,其他人亦然。   玄北急忙拿出瓶丹药取出一颗塞进她的嘴中,又将瓶子直接抛给其和。   其和先分发给了双梨和齐云,最后再自己服用。   “你怎么样?”玄北担心的半抱着花籽。   花籽虚弱,抹了把嘴角的血,“没事。”玄北把她扶正替她疗伤。   上空在打斗,十分激烈,灵气乱动,法力白芒四射。   得以喘息的玄北一众,抬头仰望。其中一个他们还都认识,就是那只蛤/蟆精!   与蛤/蟆精对决的是一长相极其丑恶的巨大邪物,黑黝黝的。   在体型上两边就不对等,蛤/蟆精一片孤勇之心,仍然顽强抗衡,不幸的是很快被对方蹂/躏的像块抹布飘了下来,重重砸在花籽面前,吓得假装虚弱躲在玄北怀里的花籽像兔子一样蹦起来了。   “你竟敢偷袭我!愚蠢的小妖!”邪物张口喷出一道冥火就要将那蛤/蟆烧死!   玄北随手一道水波就将那冥火浇灭,“待宰的蝼蚁,你是何人?竟然想破本君的好事!”那邪物撑着巨大丑陋的身躯,漂浮在虚空,张狂的质问玄北。   “小小一邪物,没有资格知道本公子的名讳!”玄北丝毫未将它看在眼里。   邪物显然不服,在它眼里他们就只是它即将享用的食物,它脑子不是很灵光,被玄北说了一句就要发狂,张牙舞爪就向着他扑了过来。   公子带着花籽轻飘旋转,躲避开来,与之面对面,这一看,花籽才看清它的容貌,狰狞的鬼面兽脸的融合,以她的审美,这玩意儿实在是太丑了!   “杀了它!”就在这时,蛤/蟆精飘虚的声音响起。   “看来外面那只鬼修已经背叛了主人了!引来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和妖来对付我!”反派废话就是要多!   玄北自己爱唠嗑,可不爱听别人啰嗦,抛着小花籽直接助她上去攻击还在废话的邪物。   “小人!竟敢偷袭!”丑邪物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说着就反击起来。   花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取出本命六轨鞭,硬着头皮上,与它打了起来。   邪物一口冥火连续不断的喷出,小花籽一个不慎,身上烧了起来,吓的她现出了原形,奇怪的是小金猫的毛发反倒毫毛未伤,似乎一点都不惧怕那冥火。   花籽一瞧,她还有这本事!胆子大了起来,猫爪毕现,不要怂,就是挠!   哎哟,这家伙的皮肉这么硬!   邪物也不是就会喷火,使出了其他绝技与花籽互殴起来,这小小一只,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吊在它身上挠痒痒的花籽塞进嘴里,花籽也张开小利牙就在它那短舌头上咬了一口,邪物就将她吐了出去!   没有摔在地上,被玄北接住了,有点嫌弃,取了净水洒在她身上,给她洗澡。   花籽下来,其和,齐云,双梨一涌而上,法力不够,车轮战来凑!   大战了几百回合,各有伤势,邪物也已然有些惫态。   就在双梨他们隐隐要站上风时,那邪物又开始张开嘴吧,背后阴风凝聚成一轮黑洞,额间暗红煞气跳闪。   呜呜呜……   那堆尸体悬空,不好!邪物要吸食那些尸体的魂灵来增强自己的法力!   玄北凌空,劈下一道神力,直接斩断飘往它口中的魂灵。   好事又被他打断了,邪物很生气!   秘境天地轰隆隆,电闪雷鸣,衬的那家伙越发的恐怖。   玄北跃空而上,接连几掌,雷光直击,邪物无力反抗,灵气愈发凌乱。   皮开肉绽,周身黑气黑血不断涌出,煞气流转。   直接用捆灵鞭将它束缚起来,任凭它声嘶力竭的骂骂咧咧。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玄北把邪物扔在了蛤/蟆精面前。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肯定能对付它。”那只抹布般的蛤/蟆精虚弱的说道。   玄北黑线,感情他这是被人家算计在其中。   “你们可以进它的洞府去看,现在也可以扒开它的身体,里面有很多鬼蛊。”他一说完,齐云惊奇上前,“鬼蛊是它造出来的?”   “幻月城用秘境吸引人来给他喂食,这只鬼蜮妖每月会自行产出鬼蛊,提供给幻月城。”   “幻月城便会用鬼蛊控制各大势力,为他们所用。”   蛤/蟆精缓缓说出幻月城的□□。   “南诏洛河城也是你们做的?”齐云皱眉紧盯着蛤/蟆。   “对,洛河水阴气重,最适合制造惨死的怨灵。”蛤/蟆脸都不红的直接承认。   “就为了这个?你们要那么多怨灵做什么?”齐云握住手心,继续问。   “还不是要供着这位爷和他的主子。”蛤/蟆说的轻飘飘,仿佛置身事外。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件事?”花籽想了想,蛤/蟆是幻月城的妖,为什么要拆自家的台?   “因为我不想他一错再错下去了。”蛤/蟆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有点违和,他这长相明明做坏妖才是正道。   “他?”玄北有些玩味。   “你一个夺舍而生的妖,看来前世还是个有故事的妖。”他直接指出蛤/蟆百般隐藏的秘密。   蛤/蟆精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呵,你的身体显然与你的神魂还不能融合的融洽。”玄北好心的给他解释。   花籽的眼睛瞪到有史以来最大,其他人也是十分惊惧。   夺舍重生这种事向来存在传说中,没有真的见哪位大拿真的做成功过。   “我也是没有办法。”蛤/蟆苦笑。   “我千辛万苦,忍辱负重的逃回来了,没想到他却成了助纣为虐的那个人!”   “都是你,是你的这些鬼蛊害我的我们生不如死!”他忽然目光一转,投向鬼蜮,泪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恨不能扒鬼蜮妖的皮,抽它的筋!   “他是谁?你是什么意思?”花籽急的不得了,越听越糊涂。   玄北没有理她,拿出一个金色小琉璃,瓶身纹着一株妖丽的曼珠沙华,递给其和,“去把里面的鬼蛊收了。”   说完撕开结界,把他送入鬼蜮妖的洞府,“我和他一起去吧。”双梨看着玄北,走向其和。   玄北点点头,“若有危险及时叫我。”其和恭敬应答,便带着双梨走了进去。   他接着踢了一脚在一旁装死的鬼蜮,“你家主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本公子从来没见过你,新收的?”   鬼蜮闭眼不理睬,玄北也不生气,“小猫,看好了,我来教你引魂!”   花籽一听,来了精神,求学如渴的盯着玄北。   蛤/蟆精显然知晓这引魂之法,心头一颤。   齐云不明所以,他只听过搜魂。   “本来我想着搜魂好了,不过想想,搜魂太便宜你了。”玄北一步一步走向鬼蜮。   鬼蜮妖感觉到了大神的威压,瑟瑟发抖,他自从跟了主人,还没害怕过谁,可是这个年轻公子展示出来的冰山一角就足以令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现在还要引魂!   他惊恐的睁着死鱼泡眼,“不要!你还没问我呢,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没兴趣听你说,我只想要你的记忆!”玄北有些不耐烦,聒噪!   “我给你,给你,你别引魂!”鬼蜮做着最后的挣扎。   牵着花籽的手,两人掌心相连,他以念力传送法术于她,指引着她将手放于鬼蜮妖的头顶,神念贯穿,进入它的识海,开始翻找起来。   那只鬼蜮妖因为他们在它的脑海里乱逛,疼的抱头满地打滚。   他引导着她,很快便找到了鬼蜮妖的记忆之念,凝神查看,直接取了出来,这里就跟搜魂一样。   鬼蜮妖已经茫呆呆的了,“这里正好有他杀死的魂灵,不需要去地府抽取了。”玄北直接将冤魂以法力输送到鬼蜮的识海里,重新唤醒了他的本识,两厢碰撞争斗,你死我活。   以心法渡法,教着花籽口诀,学着如何引魂。”   鬼蜮妖整个看上去十分瘆人,惊恐,狂妄,邪恶,愤怒,怨恨,变幻不停,身体一点一点的渗着黑血,破裂着血肉。   它将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困在这一方天地,带着与这些怨灵的缠斗直至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两天泡在医院…… 见谅,见谅哈~   ☆、魄罗河·秘境(三)   随后玄北将其他魂灵渡化,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去,至于那些与鬼蜮妖争斗的战魂们,那也是它们的归宿,但是他的因果就要玄北来偿还。   不过这种因果不是很大,抽取的也都是恶灵。   玄北打开鬼蜮妖的记忆,他自己先看了一下,画面有些残忍,果然如同他的猜想,是他!   奇怪的是在它的记忆里竟然见到了花籽,那里是她说的妖寨吗?他再仔细的看着,确实是她,还有那只蠢蛇。   鬼蜮妖好像在监视着他们,玄北翻找的更细致了,又在一处竟然发现了双梨。   记忆是残缺的,已然被他做过手脚,一些关键线索被抹去了。对方后面的踪迹难以追踪,接下来只能去雷鸣道人那里碰运气了。   花籽好奇,扒在玄北身边,要看那鬼蜮的记忆。   翻看了一些,惊讶的捂住嘴巴,怎么会有她和双梨,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那只呲牙不是专门去杀山槐的,是来杀她的!它一开始等的就是她!   花籽毛骨悚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玄北抓住她有些凉意的手,安抚道,“没事,我会查清楚的。”   花籽,双梨的命格实在是不一般,现在与他的牵连也露出了蛛丝马迹,到底他为什么要监视她们俩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齐云也上前看了一下,当初对李孟义为什么去杀山槐,只是他的猜想,看来如今这两个姑娘也不简单,或许他们就是用鬼蛊控制对方去杀花姑娘。   应该是有人让李孟义以杀了花籽为代价给沈涟之续命,怎料李孟义失败了,临时起意杀了山槐怪,挖了他的心给沈涟之。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猜测,不过离真相不远就是了。   花籽平定好心情,见其和与双梨还没有回来,“玄哥,我们下去找双梨他们吧,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实在有些不放心,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心神不宁。   玄北点头,他也正有此意,“你呢?是在这上面,还是随我们一道?”问着愣在一旁陷入沉思的齐云。   “啊?当然是与前辈一道。”齐云回神,这地方神神秘秘的,他一个人也不敢留。   “还请这位公子也带上我。”蛤/蟆精喊道,他也不想跟这个被引魂了的鬼蜮妖待在这里。   玄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掏出了个小纸人,那个小纸人力大无穷,背起蛤/蟆就跑。   花籽摸摸自己怀里的纸人,实在庆幸。   撕开结界,玄北带着大家走入其中。   残垣下方是另有洞天,蜿蜒曲折的通道纵横交错,虚无缥缈。   每一条,都有它应去的地方,玄北只好百里传音给其和,问着他们走了哪条。   其和很快回应,他们走的是最中间那条道。   随即,玄北领着花籽走上了中间通道,齐云和纸人紧紧跟上,飞快的去与其和和双梨汇合。   这边的其和,双梨也停了下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条道这么长,这么远,走了好久都出不去。   玄北很快带着花籽找到他们了,“笨蛋!”不待其和要诉苦,公子直接来了一句。   其和委屈不解,“这是错的路。”玄北边说边顺势敲了他一脑袋,好久没敲了。   “啊?那玄哥你干嘛带着我们也走这条道?”花籽疑惑不懂,带妖玩呢!   一副你们看我的,站在通道中央,闭目,念意穿透,扫视全观,睁眼,指尖带光扫过在场各人,哗的一下,他们都到了第三十三条通道。   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他们想要找的地方。   一池黑漆漆的血水里爬着密密麻麻的鬼蛊,花籽和双梨两个女孩儿看的直犯恶心,全身鸡皮疙瘩竖起。   在场的只有玄北公子一人神色淡定,还拎起了一只给它洗个澡,观看起来。   有点像人界普通百姓家里的蟑螂,背上多了两只黑黝黝的鬼眼,无脚。   “长的丑的制造的邪物也这么丑。”说完嫌弃的扔了下去。   受到惊扰的小家伙们躁动了起来,黑压压的就往玄北这儿爬,气势汹汹!   “啊!”花籽作势直接跳上了玄北的身,表示她很害怕。   他对其和说了句,“还不快收了!”拍拍花籽,让她矜持点。   其和拿出琉璃瓶,瓶口向下,不知里面是何物,那群鬼蛊像疯了一样飞进瓶子里,三息,外面的鬼蛊都被吸光了。   塞紧瓶口,其和递给玄北,“公子。”玄北接过就放了起来。   没有了鬼蛊的池子里,就是一汪血水,荡漾着暗红,呈现出了当时那些无辜的被骗者们的惨烈。   玄北直接将这口池子毁去,封印了起来。   接着又撕开了一道结界,一条一望无垠的黑暗长河浮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花籽问。   “魄罗河。”玄北答。   “那个应龙大人待的不是魄罗河啊?”花籽一直以为那个就是魄罗河。   玄北实在是不知怎么回答她,就那小破湖,叫湖是抬举了,直接一小沟差不多,也难为应龙了,找了这么个地方藏身。   “这条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花籽好奇,虽然此河水上黑色,但感觉不到任何邪气,平静无波,仿佛能洗净灵魂,整个人都能得到升华。   “寻找忘却的往生,洗净肮脏的灵魂。”他打了个响指,小纸人驼着蛤/蟆过来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往生。”玄北一把拉起受伤的蛤/蟆精,使用离魂术,将他推入魄罗河。   任何物种都不会对魄罗河感到害怕,魂魄渐渐融入其中,一幕幕过往呈现。   “她……她!”其和惊叫!画面里的是个女子,穿着天风门的亲传弟子服饰。   那个与她相拥的男子不就是那晚在巷子里袭击他们的。   “原来如此。”魂魄离体太久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玄北不再继续往下看,把她的魂魄直接又放回蛤/蟆精身体里,还给她吃了颗安魂的丹药。   稍息,蛤/蟆精转醒,众人皆沉默,等待她自己开口。   “我是天风门的弟子,我姓丁名琴。”丁琴顶着蛤/蟆精的脸,有着小女儿的娇态,缓缓说道。   “那你跟那个路长老?”花籽小声的问。   “我与他曾经是道侣。”不等大家提问,她继续说道,“我们很相爱,承诺一起修成正道,可是好景不长。我被本门一位长老囚禁,成了他的禁脔。”   她恨,恨那位长老,是他毁了她的一切!   “遇白以为是我背叛了他,杀了我和那位长老,随后自刎了!死后不入轮回,被一位大人物救助,成了鬼修。”   “而我一直不甘心的徘徊人界,我恨,恨意使我面目全非。”   “我恨他不信我,我恨那个长老!所以我化成厉鬼杀了他的家人和在凡世的族人!我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成了罪人!”   丁琴一字一句,从甜蜜到凄婉,从怨恨到自责。   “但是我不后悔!如果重来,我一样会杀了他们!我要他们也尝尽我受的百般欺辱!”   丁琴说这句时,神色有些癫狂,像的回忆起被囚禁的日子,心中恨意蔓涨,缠满心窝。   花籽的心跟着丁琴忽上忽下,拽了玄北的袖子,紧紧的捏住。   “大人物?呵!”玄北冷笑一声。   丁琴忍不住发抖,“他做错了太多,我真的是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   “怎么,你是希望我们能把他带到魄罗河洗一下,重新做个好鬼?”花籽想了一下,蹲在丁琴面前,问着她。   丁琴沉默不语,停了好一会儿,涩涩的开口,“我知道他做下的事,罪不可赦,但是,但是只要能改,就能够重新开始不是吗?”   “从你们进幻月城,我就注意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才引那只幻影妖过去找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发现这里的秘密。”   花籽现在有些明白了,看向玄北,玄北凝望着她,她不好意思的躲闪了一下。   “先出了这秘境再说吧,估计都在等着我们出去呢!”玄北把手伸给花籽,拉她起来,自顾往前走,却没有松开花籽的手。   其和跟上,双梨叹了口气,齐云若有所思,小纸人又背起蛤/蟆,也就是丁琴。   出去很快,路过应龙君住的那条湖,传了个音给他,“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快活自在的应龙哆嗦了一下,又放松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出了神罚牢,他再也没干过坏事了,他是只改过自新的好龙。   幻月城给他们的灵符,就是个幌子,回程途中,花籽捏着玩那张灵符,碎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来救他们。   秘境通口竟然还被封死了,这些人还真是明目张胆,那些比斗的假把式搞的有模有样。不过,竟然每次还都有大把的傻子过来寻宝,最后命丧于此,魂灵都被吃掉,入不了轮回。   果然不出所料,玄北强行打开了秘境入口,外面重兵把守。   带头的是那个侏儒李长老,上百只幻影妖在他们头顶盘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幻月城·面目(一)   “原来是出了你这只内奸。”李长老的样貌看上去如同十岁孩童一般,不过眼神却是十分阴毒。他看了眼蛤/蟆精,而后邪笑一声。   “让路遇白来见我!”蛤/蟆精冷色,丝毫不惧李长老,在她眼中李娄寅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师兄的名字!”李娄寅心中感到一丝不妙,怒声直斥丁琴。   “你又算什么东西!”   蛤/蟆精道。   …………   丁琴与李娄寅就这样互相对骂了起来,如泼妇般,这让玄北小分队颇感好笑。   花籽是个热爱看戏的,玄北也不急。   双梨悄悄打了个哈欠,瞟了瞟其和,后者看似面无表情,站的中规中矩,实则眼神飘忽。   齐云公子一派好脾气模样,额角青筋微起,手指不停的摸着袖口。   原本盘旋在空的幻影们都有些懒洋洋的享受日光浴了。   “好了!”   众人精神一震!正主来了!   “师兄!”李娄寅瞧见了路遇白,直接成了个乖孩子,丝毫不见刚刚的跳脚模样。   “六癞,是幻月城亏待了你,还是我路遇白亏待了你,你要联合外人来杀害鬼蜮大人。”路遇白语气阴柔,步伐轻盈的飘然而至。   “你不应该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蛤/蟆精泪眼婆娑,目光深情执拗。   路遇白疑惑的看着他,眉头深锁。   李娄寅不悦,“师兄!别听他胡言乱语,他定是被这帮人下了什么迷魂术!”   突然被点名的花籽一拨人妖都满面迷茫,纷纷摇头。   “跟我们可没关系!他是谁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们。”花籽站在一旁摆摆手。   “路遇白,你猜我是谁?”蛤/蟆突然走近他,路遇白一个激灵后退一步,头疼欲裂。   “是你!啊!”路遇白突然发疯似的向蛤/蟆精进攻。   这是恐女症犯了?花籽莫名。   玄北掏了两把瓜子出来,分了些花籽。   李娄寅也加入了其中,这时的蛤/蟆精一点都不像受伤的妖,一面游刃有余的躲闪着路遇白,一面攻击着李娄寅。   “见着了吗?他这一招一式显然就是受过正统门派教导的,你有什么发现没?”玄北让花籽分了个小板凳给他,坐在那边嗑嚓嗑嚓,边问着花籽。   花籽就一野路子出身,怎么看的懂,摇头。   看向双梨,双梨摇。   看向其和,“公子,这只蛤\蟆的招式好像天风门的天风诀。”   齐云不待玄北看向他,主动说道,“看他目前这状态,在秘境时,他是装的。”   玄北点点头,“我也很奇怪,魄罗河的往生水应该不会错,奇怪,奇怪……”手指不停的互相揉搓。   蛤/蟆精完全压制住了路遇白,吊打李娄寅。   噗的一声,李娄寅吐出一口鲜血,捂住胸口,倒地不起。   “就这种货色,你竟然跟他厮混这么久!”蛤/蟆那张丑脸上的神色冷峻,竟然添了几分气质。   “哈哈哈哈哈!那我该和谁在一起?”路遇白嗤声连笑,说不出的恨意浮然而上。   “是你赐给我的这一切!如今却要来告诉我不要执迷不悟!”   满头白发,恨意肆虐!   “确实是当初的我犯下的恶,所以我来劝你放下。”   蛤/蟆精一副立地成佛的模样。   恶毒之脸行渡恶之事,怎么看怎么别扭。   “哈哈,原来你是为了解开你我之因果而来的!”路遇白突然恍悟,怒目,恨视而对。   “你不要妄想了!除非我死!不然我定要取你的心头血,在你的心上再砍下九百八十八剑,锁你阴灵,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祭奠我的过往!”   花籽小心脏都要被他这话吼出来了,仿佛有人要挖她的心锁她的灵,脑子里嗡嗡的,心口疼痛无比。   “疼……玄……”花籽抓住胸口,抖声去拉玄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路遇白身上,谁都没有发现花籽的异常,直到她这声叫唤。   玄北惊色,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花籽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全身冰冷,却汗如雨下,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玄北立刻封住了她心脉周遭的穴位,将她扶起,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她。   双梨急忙过来帮忙,其和与齐云也围了上来。   渐渐花籽也不叫痛,仿佛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   玄北的心跟着揪痛,漫天的愤怒直指蛤/蟆精,一把将他捞了过来。   蛤/蟆精翻滚在地,嗷嗷惨叫,丝毫不见刚刚的淡定。   强大的威压,与身体的折磨使他狼狈不堪,“你倒是跟他学了好本事,都能将意念化咒再转嫁与旁人。”玄北一步一步走近蛤/蟆精,低身看着他,神色阴冷。   “啊!你杀了他……就可以……解开……她……身上……的咒……”他难忍疼痛,指着路遇白,断断续续喘息说着。   “你果然是想要他死!你不是丁琴,对吗?”玄北突然说道。   抱着花籽的双梨一开始听到蛤/蟆精的话就要上前去取路遇白的命,又听到玄北的话停顿了一下,还是扑了过去。   路遇白又岂会坐以待毙,自是与双梨动起手来。   其和想去帮忙,又没有玄北的指令,两厢为难。   “你是谁呢?你才是真正的路遇白对吗?”玄北大胆猜测。   在一旁没有插手的齐云的下巴要掉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都被他骗了!”假路遇白一边躲闪着双梨一边叫道。   “我不管你们的恩怨,我只想救我的妹妹!”双梨不管,只要能救花籽,她管不了其他。   躺在地上打滚的真路遇白终于被玄北折磨够了,停了下来,“果然逃不过上神的眼!可是你杀了我毫无意义,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救你心爱的那只爱宠。”   露出本来面目的路遇白自私残忍。   “他让你这么做的?”此时的玄北看不出喜怒。   “主人早就猜到上神会来,故而让我在这里等候上神。”路遇白轻声。   “呵呵,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既除了你最大的隐患,又完成了你主人交待的杀了花籽的命令,我猜,杀了他,意念咒也解不开吧!”   双梨一个收手剑式,抽回了长剑,焦急的看着玄北,“那怎么办?”   路遇白原本有些得意,什么上神,还不是照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中,听了玄北的话,得色渐消,“你……”   “你用一个鬼蜮妖来取得我们信任,再用丁琴的故事引得我们同情,果然好算计。”玄北没有理会双梨,依然在揭破路遇白。   “哼!你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这只小猫妖必死无疑!”   路遇白脸色阵白阵红,还是咬牙叫嚣道。   “所以,你是丁琴?”玄北看向假路遇白,问道。   “谁信我是丁琴?”丁琴露出个惨凄的笑容。   “师兄,不,丁琴道友,我信你的!”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的李娄寅突然叫道。   丁琴一脸厌恶的扭开头去,到头来留在自己身边的竟是这种人,自己真是不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双梨看着奄奄一息的花籽,看着玄北,看着众生,脑子里乱乱的。   别说她,其和,齐云都觉得脑子不够用,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曾与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成了道侣,现在想想实在是怪自己瞎了眼。他故意接近我,不过就是为了天风门的天风诀,利用完我,将我献给了他的师父,他们师徒二人,将我囚禁,对我百般□□,肆意玩弄……折磨……”泪水一点一点的滴落,曾经发誓再也不会流一滴泪的她,还是没有控制住。   双梨无语……其和呆愣……齐云扶额……   “我不堪□□,以两千年寿元起咒,杀了他和他师父,当时我晕了过去,我原以为我也死了,醒来后我就占据了他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腐化了,我便修习了鬼术,成了一名鬼修。”   丁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是我……是我把你的魂魄注入了他的身体里,我,一直偷偷仰慕着你,关注着你……我起先不知道师父和师兄……后来我赶过去时,你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我便把你……”李娄寅解开了当日之谜,也一直隐瞒至今,因为他当初的懦弱,造成了他心爱姑娘的惨境……   “是你!”丁琴先激动,又沉默下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傻她笨,我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路遇白十分不屑,那会说的话不过就是要引丁琴上钩,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好一个咎由自取!”玄北施法将他提起,自己抓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禁锢住了路遇白,让小纸人替自己动手,啪啪啪,小纸人毫不心慈手软,主人让怎么打,就怎么打,脸要搧成猪头,身上随便捶。   “丁姑娘,你现在就开始做你想做的吧,取他的心头血,还是砍下九百八十八剑,随便你。”玄北看着也累了,看了眼全身颤抖的丁琴,对着她说道。   丁琴微愣,不自觉的就来到了路遇白身前,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如今深恨的男人,拿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不,不!”路遇白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害怕,朝玄北嘶吼,“你不想救那只猫妖了吗!只有我能解!”   玄北轻笑,“小猫,装的够久了!该起来了!”   花籽悄悄睁开一只眼,腾的一下爬了起来,洋洋得意,“啊!装的好辛苦,玄哥哥,我演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 么么哒~   ☆、幻月城·面目(二)   双梨的眼泪差点掉出来,挥着小拳头,上去就捶了花籽胸口两拳。   原本得意的花籽惨遭双梨的友情毒手,挠挠脑袋,连连对着双梨赔不是。   其和与齐云松了口气,也对这玄北和花籽的恶趣味,表示头疼不已。   “我当时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玄哥哥渡给我真气时,不知道怎么就好了,他传音给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花籽拉住双梨的手,摇啊摇,小声的和她解释。   双梨眼眶微红,故作生气,不理花籽,又用眼尾眯了眯她,确定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路遇白一脸不可置信,高声吼道。   “呵。”玄北嗤笑,鄙视的看着他,“就你这下三滥的招数,还敢在本公子面前戏耍!”   “不,不,主人说,你不过就算一……”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玄北拂袖搧了一掌,口不能言。   花籽翻了个小白眼,玄哥哥这欲盖弥彰的样子,真是太到位了,越发让众人觉着他有问题。   “丁琴,你还不动手吗?”玄北提醒着拥有路遇白皮囊的丁琴。   “丁琴,你为什么会恐惧女子?还杀了她们……”花籽距离丁琴远远的,握紧双梨的手,怂怂的对她喊了一句。   丁琴看着被禁锢了的路遇白,握着剑柄的手强烈的颤抖着,那股恨意冲天而上,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听得花籽的话,她放在剑柄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叱叱!路遇白的心口血花喷溅而出,丁琴脸上,身上被沾的到处都是,斑斑点点,她的脸看上去那么可怖。   一百剑,两百剑……五百……七百……九百……九百八……九百八十八……   剑剑入骨,血肉模糊,狰狞毒辣。   花籽不忍,头抵在双梨的肩窝处,捂住耳朵。双梨侧过脸,也不愿意去看这场面。   李娄寅倒是神色熠熠,兴奋昂然。   玄北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路遇白发不出声音,惨烈的从喉咙里发出嘶哑低吼,竟然还没有死!   人心之贪婪,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便与恶魔交易,终有一日,自己也会成魔。   这路遇白的魔气平日收敛的滴水不漏,但是此时是命悬一线之时,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爆发了出来。   仰天长啸一声,化身恶魔挣脱了禁锢,丁琴一下子就被他的魔气震飞。   他惨不忍睹的心口,鲜血淋漓,黑气开始缠绕,整个身子被魔气包裹着。   玄北睁眼,犀利的目光看向他,“终于现出原身了吗?”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如同主人所说的一样,不可小视,竟然利用这个蠢货把我逼了出来。”他的声音似男似女,无法分辨。   “他……他是个什么东西!”花籽暗暗的拿出了自己的六轨鞭。   双梨也抽出了剑,其和心中暗抖,惊叫,“他,他是黄风派的掌门!”   “什么!”花籽与双梨二女同声叫起。   “孽畜!”玄北一把折扇显现在手,眸色暗沉,跃然而上,展臂飞起。   那魔物直面迎接,“看看同为一念之身,我们谁更厉害!”   李娄寅扶起丁琴,“这,怎么会?”神色恐惧,甚至瑟瑟发抖。   “我早说过,不过就是掉入另一个恶魔手里,没想到,他真的是个魔。”丁琴惨笑,她用着路遇白的身份活了下来,又被黄风门的掌门拉进了幻月城这个恶魔窟,她何尝不也害了很多无辜者!   “掌门他竟然……”李娄寅呆若木鸡,自己也难逃干系,与魔鬼共舞,必将遭受天道惩罚。   玄北与那只魔打的不可开交,旁人也不敢贸然插手,他们也不是这只魔的对手。   生平难得一见魔,真是涨见识了。   花籽一点都不错眼的盯着玄北,心中暗急,十分害怕玄北吃亏。   一咬牙一跺脚,怕什么!   抽起小鞭子就上!   双梨一见花籽上了,还等什么,自己也接着跟上了!   这边的其和一见两个姑娘都上了,自己本来没上手就是要留在这里保护她俩的,现在还等什么,上呀!   齐云本来觉得自己怎么说就是一打酱油的,但是好歹还有些正义心肠,人与魔不可共存!   操起家伙事儿,上!   低空盘旋的幻影妖们,哗啦都散开了,他们智商不够,还是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傻愣愣的退至一边了。   丁琴与李娄寅更别提了,他们本是与黄风门掌门蛇鼠一窝的,可怎知这家伙竟然是个魔,这就玩大了,难怪这么丧心病狂。   “哼!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就是这样的吗?打不过就以多欺少!”那魔对玄北嘲讽道,随便躲过花籽的一鞭子。   “那又怎么样,我可从未说过我是什么正派人!”玄北可不接受它的激将法,人多怎么了,又没吃你们魔的粮食,炼你们魔的功法!   说着他把火急火燎的花籽往后拉拉,“人家就想要你的小命,你还在这往前冲!”教训了一番,留着小花籽闷闷的在边缘徘徊。   人多力量大,更何况还有玄北在其中,这只魔很快便落入下风。   双梨经过这阵子的修炼,功力也增进了不少,剑意越发的凌厉,其和那更是脱胎换骨。   腥风血雨,呼天而来,引得灵气乱荡,地断崩塌,这就是一场大乱斗。   胆小怕事的小幻影妖们一见情形不对,赶紧逃之夭夭。   玄北并没有使出全力,留给小辈们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将来万一运气不好,遇上了个在外作恶的魔,也能与之抗衡一二。   这只自信满满的魔最后还是被众人齐心合力的给拿下了。   “你们不要得意,我主人即将归来!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将改写新的时代,属于我们魔的时代!你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就在它即将要被玄北收进封灵塔时,拼尽最后一口气吼出了这几句危言耸听的话。   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稍息调理气息。   李娄寅悄悄的就要带着丁琴跑路,被花籽一鞭子给卷住拖了回来。   “你们往哪去啊?”娇俏的脆声问道。   “几位大人们,我们二人也是被蒙蔽的,我们并不知道掌门是邪魔啊!”李娄寅急色辩解。   “哼,说的你们好像很清白似的!”花籽手上用力捆的更紧了。   “我们这些小人物,这红尘中苦苦挣扎,不去做坏人,就活不下去,那为什么不去做呢!”丁琴抬眼直视花籽,嘶声力竭,命运的玩弄与不公,使这个本是天之骄女,堕入肮脏的人间地狱。   花籽哑口无言,无力反驳,如果是她自己同样的境地她会如何选择呢?她也许也会选择保全自己吧。   “不管你们是如何走上这条路,既有前因也必有后果,你们在这幻月城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死不足惜。”玄北制止了丁琴的狡辩,世间万物都要遵循规则,犯错了就必须得到惩戒。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黄风门的人,由不得你们来宣判!”小小个儿的李娄寅挡在丁琴面前。   “公子,这毕竟……”其和走近玄北,低声说道,这两人毕竟有自己的宗门。   公子斜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杀他们了?绑起来,咱们先回幻月城,再去会会这七大门派。”   停了下,“顺便见见你在青云派的师父。”   其和着急慌张,“公子,这,不……”   玄北选择无视。   “齐公子,你是与我们就此一别,还是?”玄北捏了捏陷入沉思的花籽的耳垂,转头问了句齐云。   齐云拧眉思索了片刻,与众人行了个告别礼,“前辈,我就不和你们回幻月城了,鬼蛊事已了结,我该回去复命了。”   “此次一别,恐余生难再相见,望诸位珍重。”众人   一一与之拜别。   齐云向天空放了信号烟花,就在远处等待他的手下护卫来与他汇合。   押着李娄寅和丁琴,花籽他们就此前往幻月城的长老会。   花籽和双梨一脚暴力的踹开了长老会的大门,空空荡荡,人去楼空。   两女面面相觑,又转头看玄北,“这……”花籽傻眼,这溜的也太快了。   “去把那个可怜的城主叫来。”玄北出声,其和应答,唰的一下不见踪影了。   “玄哥,这幻月城以后怎么办?”花籽杞人忧天,焦起了幻月城居住民的心思。   “你这小心思应该放在该放的上面。”玄北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本正经说道。   “什么地方是该放的?”小眯眼带着疑问歪头看着玄北。   玄北回视,浅笑慢语,“我的身上。”   …………   眨巴眼,花籽脸红。   双梨:我应该和其和一起去找那位倒霉的城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喽,来喽…… 你们真的不吱声吗……   ☆、幻月城·面目(三)   嫌那两人太碍眼,玄北索性也把他们放封灵塔待会,还省的他还要费心看管。   进门来到长长的游廊里,走道两边一片萧索,枯草丛生,树木凋零。廊檐顶棚破落,木栏腐朽。   上次来这里比试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花籽走走晃晃,试图找出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玄哥哥,那只魔是什么魔?”乡下妖没见过魔,很好奇。   “恶念魔,由恶念生成,可以通过众生恶念来控制对方。”玄北停下给花籽解释,郑重的看着她,“所以千万不要存有恶念,小心被钻了空子,你的心境有些浮躁,还须多加稳固。”   花籽也觉得自己这一路,心境一直在提升,却总是如悬浮在空中一般,一点都不踏实。   看花籽沉思的点点头,玄北也不再多言,修行这种事,还是需要自己多加努力。   花籽拉了双梨到一边嘀咕,“你的心境有没有不稳?我这心里乱乱的。”   双梨摇摇头,她很好,并没有感到不适,“是不是那个恶念魔想杀你,吓着了。”说完摸摸她的额头。   花籽叹了口气,确实有一点,她有些想不通,她根本不认识那只鬼蜮妖和恶念魔,他们为什么要杀她,会不会跟她的身世有关?玄北哥哥是什么人?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塞满了她的脑袋,令她有些混乱,搅得她有些暴躁,难以平静。   “别怕,我会保护你。”双梨拍拍胸口,她是个很有义气的山大王。   玄北倚靠在一根木柱子上,静静的看着她们俩相互打气,眼中笑意满满。   嘭!一声响!   玄北身后的那根柱子突然断裂,吓了两只小妖一跳。他原本要向后倾倒的身子,一个稳步悠了一圈,转了回来。   还好,没丢人。   柱子断裂后,地面破了个洞。   花籽惊奇的跑到洞口,趴在边缘往下看,黑黑的,空洞洞的。   玄北拉着她的领子就将她提溜到一边,“小心掉下去。”   双梨扶着花籽,偷偷伸了脖子瞄了一眼,地下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到好熟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不由自主的跳了下去!   花籽瞬息惊恐,“双梨!”   没有拉着她,反而被她带了下去。   玄北无声的看了下自己没抓住的手,他感觉到下方一定有强大的生物。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跟着跳了下去。   其和捆了那可怜的城主,把他带到了长老会里。   奇怪,人呢?   “公子!”   “花籽姑娘!”   “双梨姑娘!”   …………   无人回应。   捏了个寻踪诀,吓!他完全感知不到了他们的气息,仿佛消失在这个世上。   其和慌乱的不得了,急得满头乱转,怎能可能!公子是神兽,谁能杀了公子!   惧意奔涌而来。   “公子!”不死心,也许是公子吓他,给他开玩笑,其和满院子的乱找。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泪哗哗的流,带着哭腔,“公子!不要丢下其和!”   “其和会听话练功的,不要丢下其和……”身子瘫软跪地。   忽然像是有谁在叫他,循声而去,走上游廊,很快便看到了那个大窟窿洞。   “公子!是你吗?你们在里面吗?”其和蹲在口边,手作喇叭状,朝着低下叫道。   没有回音,也没有回应。   这个洞深不见底,如同深渊。   他给这个长老会下了个结界,不去管在一旁吓得生无可恋的倒霉城主。握了握拳心,公子对他有如再造之恩,他不能背弃公子!鼓起勇气,闭眼,跳!   像个无底洞,还真是,他顺着气流,掉啊掉,一直着不到地,苦恼。   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往下落,一片无尽的黑暗里,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其和惊恐的一拳打向那张脸!   拳头打了个空,“你活腻了是吗!”玄北的声音响起。   一听到声音,其和立马哇哇大哭起来,要去抱玄北,“公子!不要丢下其和!”   玄北嫌弃的用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额间,“没出息!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下来吗!”   其和连忙抹眼泪,委委屈屈的,“上面听不清公子在说什么。”   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这个也是个孩子,平时装的很酷,到了关键也不顶用,他这心要操到什么时候。   “噗呲……”花籽在一旁没忍住,没想到其和还有这一面,捣捣双梨,“其和大哥哭的好像我家小青。”   双梨努力的抿嘴,咳了一声,取出块绢帕,在暗里拍了拍其和,递给了他。   其和接过,擦拭了一把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了句,“谢谢。”他觉得还是双梨姑娘心好,公子和花籽姑娘是一路的。   “公子,这是哪里?”整理好自己,其和问玄北。   “不知道,古怪的很。”玄北也无法探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无尽黑暗,空洞无垠。   “我们刚刚摸索着走了一大圈,还是找不着出路,这里灵气都没办法引火。”花籽在一旁说着他们下来后的发现。   玄北牵着花籽,花籽牵着双梨,双梨带着其和,四人小小心翼翼的寻找出入。   “双梨,你还能感应到你说的那股气息吗?”花籽出声询问着双梨。   她被双梨带下来的时候,双梨告诉她,是有股神秘的气息在底下吸引着她下来,她觉得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这会感觉不到了。”黑色中,双梨摇了摇头。   玄北一边用神识感应着周围,一边用意念想试试还能不能与本体联系,结果根本无法联络,证明他们现在脱离了原来的空间。   花籽闭眼,努力的让心静下来,去感知,衣衫一角微微摆动,发丝被吹的乱乱的,温柔的触感抚上她的脸庞,“我感觉到有风。”   “有雨。”双梨感觉水哗啦啦的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湿湿冷冷的,越来越黏黏糊糊。   “热。”其和与她俩的不一样,他感觉自己被炎炎烈日照耀着,整个人要被烤熟,不自主的舔了下干干的嘴唇。   玄北自然不能免除,他快要冻死了!他这里在下雪,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刺骨的寒冷,这次总算见识到了。   “玄哥哥,你的手好冰,你感觉到了什么?”花籽感到玄北与自己交握的手,越来越冰。   “雪。”牙齿在打颤,好不容易抖出了这个字。   花籽停了下来,“我们不能再走了。”双梨的手也是凉凉的。   刚停下来,她就被一股大风刮倒了,猝不及防,踉跄的翻滚在地。   玄北强忍着冷意要去扶她,双梨也去将她拉起来,但是这股风实在可恨,刮的她歪歪斜斜,七荤八素的。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花籽努力站稳身子,说话风就往嘴里进。   “不,要,停。”咬牙切齿的玄北说出这三个字。   他们都在与自己各自的境遇做着抗衡争斗。   呼呼的风,开始狠狠的割着花籽的脸,她感觉自己都要毁容了,好想回家,她想妖寨,想小青,想小红,想那里的每一只小妖。   玄北现在完全就是带着大家瞎走,他也不知道方向,头发,眉眼都落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冰就像透过某个空隙深深的爬进了他的骨头,血液里,冷的疼。   双梨和其和也好不到哪去,一个被大雨淋成落汤鸡,不停的打喷嚏,已经昏昏沉沉。一个觉得自己要晒成人干子了。   他们努力的挣扎着,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幻觉,但是太真实了,真实的所有感觉都那么的清晰。   玄北索性不走了,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家开始抱团取暖。   意识在不断的减弱,努力硬撑着睁着眼睛,但是实在太痛苦了,最先倒下的是其和,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冒烟了,随后双梨花籽,最后玄北。   他倒下之前在想,反正死也是和他的小猫死在一起了。   静寂一片,幽幽暗界。   不知过了多久,玄北悠悠转醒,动了动四肢,刺骨冰寒的感觉已经消失。他发现还是在原地,只不过,远方好像有一点亮光在闪烁。   “小猫,醒醒。”   “大梨子,其和。”   分别将他们叫醒。   花籽皱着眉头,脑子晕晕的,不过风好像停了,双梨和其和一同醒来,都发现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惊喜,“我们还活着。”   三只高兴的抱了抱。   “你们看。”玄北打断了他们这劫后余生的庆祝,指着远处那点亮光。   “那是什么?”花籽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确实有亮光,没有看错。   “我们追过去看看。”玄北提议,花籽三只附议。   玄北抓过花籽检查了一番,放下心来,就领着他们去追寻那个光点。   他们越是要接近那个点,它就仿佛长了脚,就又跑远了。   他们锲而不舍的日夜追逐,年年日日,终有一日,终于接近了,光亮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的写啊写… 感谢还在看的小天使…… 么么哒……   ☆、幻月城·面目(四)   玄北心一横,伸出长臂,对着光亮一抓,毛绒绒的。   那个家伙对着玄北喷了一口火,玄北及时闪退,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圆滚滚的小毛球,那光亮原来是它的两只金色的眼睛。   它挣脱了玄北,往双梨身上一跳,姿态亲昵的蹭了蹭她,然后很急切的飞到前方,上下蹦跳的回头看着双梨。   花籽看它的样子,小声对双梨说,“它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它。”   小毛球听到花籽的话,金色的眼睛更亮了一下,就在她身边打转,这次会发出了细微的咿呀声,可以见得花籽可能说对了。   双梨把它捧在手心中,郑重的与它说了句,“那你慢点飞。”   小毛球可能有些不太乐意,抖了抖毛,冲向某个方向,速度太快,大伙儿赶紧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等花籽他们赶上它时,它这才想起双梨的话,减慢了速度。   在小毛球的带领下,他们在无尽黑洞里飘荡了不知多少春秋,终于见到了微弱的光晕,淡淡的。   精疲力尽。   花籽哼哼唧唧的拉着玄北的衣袖努力的飞,玄北的样子看起来就是粗糙了一些,其和都已经胡子拉碴,头发花白。   有些奇怪,这里只有其和一直在衰老,玄北,花籽和双梨都没有什么变化。   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其和是人的缘故。   越来越接近那微弱的光源。   是一件巨大的水晶棺。   众人惊讶,小毛球飞旋在水晶棺上方,哭哭唧唧。   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男人,黑衣黑发,极其俊美冷艳,唇色诡异的艳红,身体保存的完好无损,只是没有生气,好似在沉睡。   双梨瞬间被他吸引了过去,手颤抖的摸着水晶棺,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摸到了他的脸,冰冷的触感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把手缩了回来。   玄北表面平静,心中大惊,这水晶棺看似是水晶棺,其实是万年寒玉石所制。   “这个人是谁?”花籽忍不住出声道。   “我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自己认识他。”双梨抱着脑袋,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喊着自己,疼的厉害。   小毛球又飞回双梨身边,对着她喷了一口清风,双梨冷静了下来。   这家伙又会喷火,又会喷风的,他们糟的那场罪是不是就是它干的,众人心中都在暗想。   “大梨子,你看看能不能跟这只毛球沟通一下,我们怎么才能出去。”玄北也试着去触碰那寒玉棺,结果被里面的封印弹了回来。   小毛球可怜巴巴的盯着双梨,啵的一下从毛团里拔出了短小的两肢,咿咿呀呀的指着寒玉棺,又指了指她,伸出一个小指,做了个咬的动作。   花籽看的很认真,“它是不是想叫你把手指咬破滴血入棺?”   双梨在小毛球满怀期待的眼神里,半信半疑的,她又看了看玄北,这万一放出个大魔头出去可怎么办?   玄北摇了摇头,“我的法术在这里已经无法推演,这地方我也不清楚,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也有顾虑,但是他们先下也没有任何办法,“我们现在只能赌一把,唤醒他,看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双梨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格,直接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入棺中。   众人期盼的盯着寒玉棺,尤其那只小毛球,金色的眼睛透亮,像是要把棺材射穿。   十息过去了,没有动静   。   二十息,还是没有。   …………   花籽垂了双肩,失望。   “会不会我们地方错了?”她又提出种可能,“双梨,要不,你再滴一滴进他的眉间?”   双梨点点头,又挤出一滴,滴入那人的眉间,血液入体不见。   花籽欢呼一声,大家眼巴巴的看着那人,聚精会神的等待他的苏醒。   结果,还是失望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小毛球爬到了双梨的手指上,舔了一口她手上的余血。   双梨感觉到的时候,那只毛球已经吸食完了,它的嘴巴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心满意足的小毛球,摇摇晃晃,啵的一声,长大了一圈。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小毛球突然能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被它吓了一跳。   “主人?”双梨疑惑的看着它。   “是的,你是我的主人。”小毛球欢快的转了个圈。   “那他是谁?”双梨指了指寒玉棺里的男人。   “那也是主人啊。”小毛球有些不解,主人为什么要问自己是谁。   双梨再怎么冷艳,这会儿也是瞠目结舌,这都什么跟什么!   玄北不动声色,在鬼谷时,灵七娘曾说过双梨的神魂的问题。   “你怎么会有两个主人呢?”花籽对小毛球说。   “嗯?”小毛球自己也不懂。   小毛球有点急,它好像忘了什么事,急得开始转悠起来。   突然啪的一下挥挥小手,“主人在沉睡时,曾经跟我说让我在此等一千五百年,到时候他就会归来。”   花籽与双梨吃惊的互看了一眼,双梨掉入黑洞时正好一千五百岁!   小毛球还在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一千五百年,小毛等的好苦啊!不过主人还是回来了!小毛很开心!”   小毛球围在双梨身边转圈圈。   “等等!你,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的主,人?”双梨把小毛球拎起来,转的她头晕。   “你就是主人!”小毛球很固执,一口咬定。   花籽瞧了瞧两边,长的也不像。   “好了,好了!”花籽出声调和两个瞪眼的小朋友,小毛球似乎是认为双梨在跟它玩,瞪着眼睛还笑嘻嘻的。   “那个,小毛啊,你看我们呢,其实就是意外到了这里的,你家主人在外面还有亲人的,你看看我们怎么能出去?”花籽一脸亲和的摸了摸小毛球,这下终于知道玄哥哥为什么总喜欢摸她的毛了。   “主人可以带我们出去。”小毛一脸认真的看着双梨。   双梨:……   小毛点了点双梨,将她引至寒玉棺,让她把手放在一处凹槽里,咻的一下,寒玉棺变的很小,直接钻到双梨的身体里去了。   小毛一脸你看,你就是我住人的模样。   花籽一愣一愣的,玄北摸摸下巴,没有存在感的其和都惊叹一声。   双梨也被这波操作唬住了,开始怀疑人生了,难道她父母是哪位异界大佬?   她瞬间能辨别这个黑洞的方向,感知到了出口的方向。   “小毛,你……”双梨出口问着小毛球,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排它。   “哇!小毛已经一千五百年没有出去了!好开心哦!”小毛欢天喜地了。   “额。”双梨懂了,她从此多了个小跟班。   “那就走吧。”玄北看了眼双梨,又看了眼小毛球,神色未明。   大家在双梨的指引下往一个方向飞。   花籽很好奇小毛。   “小毛,你的名字谁起的呀?”   “主人呀,好听吧!”   “……”   “小毛,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为了躲避坏人。”   “坏人是谁?”   “坏人就是坏人啊!”   “……”   “小毛,你主人是什么人啊?”   “主人就是主人啊!”   “……”   聊不下去了,花籽无奈的看了眼双梨,她尽力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自己就没有感应到什么吗?”花籽好奇的传音给双梨。   “没有。”双梨也很苦恼,这东西钻进了她身体里,她好似可以将它取出来,与它有共鸣,但是其他讯息都无法感知。   “也许等你温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玄北突然插话进来。   双梨还是比较信任玄北的,点了点头。   飞啊飞啊。   终于看到了出口。   还是那个长老会的游廊里,一出来,众人都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毛球很兴奋,到处转转,摸摸。   大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里,突然听到呜呜呜的声音,寻找声源,才发现廊檐边草丛里蜷缩着一个人。   其和脑子嗡的一下想起来,自己当时走的急,把那个倒霉的城主给忘了。   急忙向玄北解释了一下,大家揶揄的看向他,这才发现,其和恢复了原貌,还如当年一般模样。   奇怪,这城主也就是一般修士,那么多年过去,早就应该化为白骨了,怎么会还好好的。   大家继续打量四周,还是如他们掉进去时一般无二。   难道黑洞里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那只到处乱飞的小毛球还在眼前,双梨还是能感应到寒玉棺的存在。   其和打开了城主的束缚,问他,   “我们走了多久了?”   倒霉城主畏畏缩缩,很害怕,“十,几个,时辰。”   众人一惊,他们明明感觉就像过完了漫长的一生,这里才十二个时辰,怎能不心惊。   “算了,现在也于事无补,反正都出来了,这事先放一放,把这幻月城的事解决掉。”玄北闭眼推算了一把,什么也算不出。   刚说完没多久,那个洞口自己封闭起来了。   双梨心中一动,一把开关玉珏出现在她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更…… 写写写……   ☆、幻月城·面目(五)   众人听话的围在了那倒霉城主身边,看猴似的围观他。城主是又怕又饿又累,在他眼里,这几个俊男美女都是坏人。   “说说吧,你的前几任是怎么死的?”花籽老气横秋的摆着普问着他。   这位城主神色闪躲,有些惊慌失措,“我……我不知道……”低着头,慌乱的摇着头,不敢看他们。   “哎,你别怕,我们呢,都是行侠仗义的正义修士,专门来此地惩奸除恶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我,呃,我们玄公子,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小花籽拉大旗,胡编乱造,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慷慨激昂。   玄北任她说,笑眯眯的,一脸纵容。   双梨咳了一声,示意她低调,低调。   那城主不知是好骗,还是被花籽那话给感染了,考虑了一会。瞧了瞧她,再瞧了瞧玄北,显然更愿意相信后者,对着玄北道,“还请这位公子救救我们!”   “你且说来听听。”玄北示意他接着说。   “我是幻月城土生土长的人,我家世世代代长居这里,原本的幻月城乃是南境修真者们的乐土,只从七大门派派遣长老会霸占了这里后……”   他愤愤不平,又是哀伤的讲述了那穷凶极恶的长老会在这座乐土里犯下的种种恶迹,惹的城民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有些人家更是家破人亡,女子被杀光,男子都抓去做护卫,供长老会某些特殊癖好者玩乐。   这跟洛河城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   女子?二阴水?   玄北突然想到了秘境那湖里应龙说的话,那么丁琴的恐女症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其他?   他打开封灵塔,将丁李二人放了出来。   那个城主一见到他俩,吓得连连惊叫,就要尿裤子了!   “丁琴,虽说当初那个姓路的对不起你,但是你做下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也是死不足惜!”玄北冷声与丁琴道。   “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我们有什么错的!不过就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李娄寅不服,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花籽一个小鞭子打了过来,“哼!不要为自己做下的龌蹉的事找理由!你为了活,就可以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命吗!”她虽然也不是个多高尚的妖,为了自保也会伤人,但是她有底线,不会去杀无辜者。   “什么龌蹉!你这只小妖不要信口雌黄!”李娄寅挣扎着向花籽叫嚣,看了眼旁边的丁琴,生怕她有什么误会。   “你……你对那些被你们选中做城主的守卫,那个!就是那个!”花籽有点急又有点羞涩,救助的看向玄北,这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出口。   双梨也在一旁鄙视的冷眼瞧着他,那眼眸里像是能射出个冰刀,小毛球不知怎么还长出两条腿出来了,正好奇的站在她的肩上看着所有人。   “我?”李娄寅也有点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人虽然是他杀的,但是他还是个有节操的人,没有龙阳之好!   他看丁琴也是很嫌恶的看着他,连忙解释,“没有!我,我喜欢女的!你要相信我!”   花籽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又看向那个城主,“我,我,李长老对我,还没有……我也是听护卫队里的人说的。”他缩着脖子,期期艾艾的说道。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对他们那个了!”李娄寅也是难以启齿,朝着倒霉城主吼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杀人!”玄北突然厉声道,又将话头指向丁琴,“你又为什么杀害城中女子!”他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丁琴和李娄寅,像是要将他们的魂魄看穿。   两人都有些胆战心惊,李娄寅为了在丁琴面前洗清他的那个特殊癖好的罪名,直接说了出来,反正那头魔已经死了,“掌门说只要我杀死七七四十九个男人,用他们的精血可以恢复她的原身。”他的目光爱意连连的看着丁琴,让一众都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杀四十九个男人?丁琴是女儿身,用男人的精血怎么恢复?难不成还做男人啊?我看你就是喜欢男人!”花籽气鼓鼓,不相信他说的话,双梨在一旁附和的点头,小毛球也学着她点头。   玄北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李娄寅脸色涨红,“掌门说她阴气太重,需要取阳火糅合重塑原身!”他又急又气,怎么没人相信他呢!   丁琴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那么你呢?”玄北接续问丁琴。   丁琴哀色,顶着路遇白的脸叹息,“跟他差不多,黄风的掌门说可以帮我重塑原身,取女子阴元与精血,但是他说我需要掩人耳目,所以……”   玄北踱步走近丁琴,问,“你是不是完成了?”   丁琴点点头,“是,就在你们进入幻月城前十日。”   “他没给你重塑?”花籽咬着手指疑惑的问。   “掌门请了一位功力深厚的道士来,炼制出了一种神水,说是还需要一种阳火,以火炼水,方可帮我重塑。”   玄北凝目,心中微动,“道士?知道是谁吗?”   丁琴作回忆状,“好像是西境的什么雷道人。”她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雷鸣道人?”花籽先玄北叫了出来,这不就是应龙大人与玄哥哥提的制出二阴水的那位?那么丁琴所说的神水就是二阴水!   她小嘴微张,吃惊,走到玄北身边。   玄北抬手给她下巴合上,他已然心中有数,怒气渐升,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这一桩桩的事,他从没有亲自动手,玩弄世人与掌心,把他也玩的团团转,还无可奈何,好样的,玄北冷笑。   现在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阻止他拿到二阳火,这雷鸣道人也绝非等闲。   玄北提起李娄寅,“你这里的七七四十九个完成了吗选的这些男人都有哪些要求?”   “他是最后一个,需要是幻月城居民,背后有幻月印记。”李娄寅指了指倒霉城主,如实回答。   “为什么?什么是幻月印记?”花籽说着就要去扒那个城主的衣服,一点都不矜持,被玄北拉了回来,敲了她一下。   “其和,你去。”玄北把花籽固定住,也不许她看。   倒是双梨默默的跟到其和身后,看着他扒掉城主的衣物,露出了个形似月亮的标记。   双梨觉得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小毛球叫了出来,“主人也有!”   这下花籽可不管玄北了,怎么也要过去看,玄北先她一步,让其和把对方衣服穿好,就留下那么一个标记。   “你这哪来的”花籽好奇。   “这……这个,我一出生就有,只要是幻月城居民都有……”城主怯怯的回答。   这一切越来越扑朔迷离。   “双梨,你有吗”花籽悄悄的问了句双梨。   双梨摇摇头,她没有,但是小毛球却说它主人有,又说她是它主人,看来它认错人了。   现在也理不出头绪,好在二阳火他们还没拿到,帮那个人的恶念魔已经被他们收拾了,他也一定感应到了,肯定会回来拿这些男子的阳灵和精血。   “带我们去你们存放阳灵和精血的地方!”拎起李娄寅,就要让他带路。   “我,我不知道……”李娄寅脚不着地的瞎扑腾,急忙出声。   玄北扶额,拿出封灵塔,拖出那只半死不活的恶灵魔,对着它就是一顿瞎揍,那只魔就是不肯招,又把它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结果都没有找到。   众人急,玄北只好再次推演,费了一番心力,算完疲惫不堪,只能得出模糊的西境。   小毛球飞到玄北身边,左看右看,“这是天机推演术吗?主人说能够使用它的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你很厉害吗?”   玄北盘坐调息,看了眼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虽然也带毛,但是没有花籽可爱,“那当然,本公子在修真界还是排的上名号的。”   花籽担心的蹲在玄北身边,“没事吧?”小脸皱皱的,一脸担忧。   玄北摸摸她的头,“没事,我休息一会将这幻月城布下结界,请这南境的守护者派人来这里坐镇。”   花籽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点点头,默默站在他身后。   其和也守护在玄北身边,双梨则带着小毛球看着李娄寅和丁琴,还有那个倒霉的城主。   玄北闭目,发散意念,布下强大的防御结界,禁止一切魔物进入,单单是这些根本无法防住那个家伙,只得与本体联络,通知朱雀接手这里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他早已精疲力尽,强打气精神,又把李娄寅和丁琴收了起来,留下那个无辜的城主呆傻在原地,带着花籽他们飘然而去。   ☆、七门派·青云(一)   出了幻月城,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头,玄北就让大家在此地休整,他登上最高处吸取盈月精华,休养调息。   花籽不敢吭声,就远远的跟着给他护法。   其和看了眼,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玄北的花籽,劝道,“花姑娘,你回去歇息吧,公子这儿有我守着呢。”   花籽摇摇头,固执的不动,继续做一塑美丽的雕像。   其和也不再劝,六识全开,闭目念功。   花籽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这几天太乱,一直没有好好理清思绪。   那只恶念魔称玄哥哥是上神,应龙大人也很怕玄哥哥,他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北境那位她惊了一下,拍拍自己脑袋,怎么可能,他跟青龙上神说的是那位的人……   他为什么要去带自己和双梨去无尽海,双梨……那个黑洞里的男人……小毛球……主人,想的脑壳疼,花籽又敲了敲自己几下。   “再敲下去,你就是个傻猫了!”突然玄北的声音在花籽头顶响起。   花籽身子抖了一下,睁眼,“啊!玄哥哥,你什么时候下来的?”隔壁的其和也是睁着眼睛点头。   “指望你给我护法有高手来,你们找没命了!”   他这话是对着其和说的,让后者十分惭愧,跟着上神有段时间了,自己感觉自己越来越没用。   花籽听着这话虽然不是对自己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垂丧。   玄北转头看她这般,反而是和颜悦色,“你现在修为还不够,以后等修为跟上了,就好了。”伸手拨了拨她的刘海。   其和有点儿愤愤不平,公子偏心偏到海里去了,但是面上还是酷酷的,他怎么可以跟一只小猫妖争宠,丢人!   花籽有些吓住,玄哥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她缩了一下,满脸惊疑。   玄北手顿住,这凡人的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啊!他刚刚偷偷翻看了花籽用来解闷的话本。   贵族小姐与书生。   千年狐妖与书生。   他觉得自己比那些文弱酸腐的书生强多了,怎么花籽没有脸红心跳,反而躲开了呢   哼!果然是凡尘之物,不可信!   “你那里有只虫子。”公子淡定转开视线。   “啊!”花籽一蹦就要跳上玄北的身上,她最怕虫子了!   玄北连忙接住,抱着她,轻哄安抚。   稍息冷静下来的小花籽发现自己在玄北的怀里,脸红着偷笑两声。   公子想,嗯,这话本还是有点用,原来这招上这样用的。   其和:公子真幼稚,这两人真是没眼看了。   双梨被花籽的叫声吸引过来的,然后又瞧见了花籽在玄北怀里……   愣住,又瞧着其和,其和望天。   “主人,他们是爱侣吗?”小毛球的声音在这暧昧的氛围里响起。   “啊?”双梨愣。   “主人说,爱侣才可以抱在一起生娃娃。”小毛球很天真,偏着脑袋问。   那边原本还想吃点玄北豆腐的花籽连忙挣开,这次真的是闹了个大红脸。   “生,生娃娃?”这次连双梨都被这言论红了脸,她还是只单纯的小妖。   “咳,咳……”玄北咳嗽两声,很严肃的对小毛球说,“你主人说的对。”   小毛球开心的转圈圈,“主人是不会骗小毛的!对吧,主人”它扑闪着那金色的大眼问着双梨。   双梨努力平息窘迫感,冷着脸正色道,“对。”那个男人要是醒了,她一定要告诉他不要乱说话!双梨眼神有点飘,一直瞟着花籽和玄北,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了!   玄北正式拉了花籽的手,“以后小猫,就是我的了!”   其和深深的看了眼花籽,躬身答,“是。”   花籽扭捏,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们结成道侣还是只是单纯就是护着她   目前这种情况,好像不论哪种,她都不亏,不过要是第二种,她心里酸酸的。   双梨拽过花籽,虽然他也畏惧玄北,但是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她感觉有点这对花籽不好。   花籽轻轻拍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   玄北没有过多解释,有些话他自己也说不出口,他们好像还在凡人所说的有好感阶段小猫为什么没有回应自己?   她会不会嫌弃自己不完整。   他觉得自己是认真的,只要本身不灭,他就不会死,他可以求本身给他一丝生机。   在玄北的强制下,其和不情不愿的带着他们去了青云派。   青云派属于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   不过好歹也是七大门派下三云中首位,门生南境遍地爬。   其和已经被青云舍弃了,玄北带着他上门,怎么说也是有挑衅和砸场子的嫌疑。   玄北其实是想解开其和的心结,此结不解,有碍于他将来的成道路。   站在青云山的山脚下,看着巍峨庄肃的青云派,花籽哇哇的羡慕,虽然她这一路走来,也见识了不少,但是还没见过正宗的修道门派。   这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双梨,将来咱们回去了,也找一个大山头,把你们西山和我们迷雾林的小妖们都放在一起,也组个什么妖修门派!”眼红人家气派的小花籽,大言不惭,雄心壮志。   双梨也被花籽描绘的情景忽悠住了,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到时候,我们还是一妖一天做妖王。”   花籽想了想,拍拍手,“好!”   说完,两妖相视一笑,仿佛那情景就在眼前。   玄北摇摇头,两个没出息的小妖,不过他岂不是将来要跟她一起窝在枫叶国那个小地方了   嗯……想的有点多。   “主人,你是幻月的王啊!”小毛球不懂,它的主人可是伟大的幻月之王,为什么要当妖王?   “什么东西?”花籽怀疑自己听错了,在小毛球和双梨脸上来回看着。   小毛球一脸认真,双梨一脸莫名。   双梨耸耸肩,她现在已经对小毛球的话产生免疫了,它吹太多有什么用,她也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虽然那什么幻月王听起来不错。   她突然一定,看着花籽,又看着玄北,“幻月?”   玄北莫名点头,花籽若有所思。   其和惊讶,“这个幻月,不会就是幻月城吧!”   这个幻月城还有秘密!玄北认定。   “怎么去这青云派啊?”花籽问。   “其和你说呢?”玄北问。   “卑下,不知……”   “那我们攻打上去怎么样!”   “不好!”一人两妖异口同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这个渣作者是个感情戏渣渣…… 轻拍……   ☆、七门派·青云(二)   在花籽他们强烈的反对下,玄北没有再次使用暴力登门,直接让其和递了拜贴,用的是朱雀大人的名头。   接了这响当当的名号,他们如愿的被奉为上宾由专门待客的一位邱长老请了进来,青云派的掌门其道恒亲自出来拜见。   那其道恒原本是乐呵呵的与玄北等人见礼,这目光就这么一扫就发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人——其和。   他刹那色变!   玄北眉目轻挑,故意问道,“其掌门,这是怎么了”   其道恒心中大乱,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又是白虎大人亲自派来的使者,不可怠慢,强颜欢笑,“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您身边的这位小兄弟有几分面熟。”   玄北自顾自的走到了上位,摆了衣摆,坐了下来,然后对花籽他们说,“你们也找个位儿,坐下吧!”   他看着面色沉了下去的其道恒,反客为主道,“其掌门也坐吧,干站着做什么”   按捺下怒气的其掌门,默默呼出口气,“道友客气了。”   其道恒还算有几分修养,命人上茶,也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位邱长老见掌门都不吭声,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花籽拽了拽玄北,眨眨眼,示意他,一会要她们怎么做。   玄北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瞧好。   “咳……嗯……”邱长老在其道恒的眼色下,清了下嗓子开口道,“几位道友这次前来是所为何事”   狐假虎威的小花籽代替玄北朝那位邱长老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没事儿就不能来你们这巡视巡视了难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他们就是来找茬的!所以话里话外都带刺,扎在其道恒的心里。   “这位妖修道友,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邱长老目光一沉,直直的盯住花籽。   花籽不甘示弱,回瞪了回去。   这时,上茶的进来了,给每一位都端了杯甘露茶。   玄北装着仙风道骨的模样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呸!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出来的话瞬间把那份仙气破坏了。   “其和,把本公子的仙茶拿出来,唉,还是喝不惯这小门小派里的糟粕货。”玄北吐出那口茶,漫不经心的对着其和说道。   本来这其道恒见玄北这番做作模样,心生不满,但是他一听他叫其和的名字时,心下暴跳如雷,拿在手上的杯盏直接手一抖,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你怎么……”其道恒失态的不管不顾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其和,那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玄北不为所动,花籽与双梨诠释着看戏群众的角色。   其和狠狠咬着牙关,紧握拳头,直面迎上其道恒,“大伯,一别经年,您可安好。”   那邱长老更是大惊失色,不是说少门主死了吗刚刚他就觉得有点像,没敢往已经故去的少门主那里想,“少……少门主”   其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微微点头,“邱长老。”   “这……这怎么,可能?”其道恒不敢相信,他亲手杀死的侄儿竟然又出现在他眼前,三百年过去了,他的容貌褪去了稚嫩,他都没能认出来了。   “小侄在这里感谢大伯当年手下留情,小侄这才堪堪保住一条贱命。”其和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脖子的青筋因强忍着怒意而暴起。   “小门小派就是没规矩,伯父为了抢夺掌门人的位置残杀侄儿的丑闻都能有,实在是为你们人修感到耻辱。”花籽啧啧两声,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在一旁煽风点火。   双梨可怜的看了眼在悲愤中的其和,小毛球从她怀里露出个小脑袋,好奇的左顾右盼。   “休要胡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假冒我死去的侄儿在这里兴风作浪!”其道恒脸色阴郁,高声指责,“来人啊!把他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妖一并拿下!”   哗啦啦的外面来了一大波门人将花籽一众团团围住。   花籽不忿,“你这个小人,说不过就要动手!你以为朗朗乾坤下的真相是你能掩盖的住的吗!”她声色俱厉。   “哼!黄口小妖!一派胡言!我青云派岂能容你们在这里信口雌黄的撒野!”其道恒声色内荏,吐沫星子都要扑上花籽的脸。   花籽嫌恶的躲了开来,这人一看就是虚张声势,绝对不是好人!   “大伯,无论你今天如何巧言善辩,你也躲不掉残害侄儿的罪名!我只要活着便是我父之子,这是你无法掩盖的事实!”其和死死的看着其道恒,痛心疾首。   花籽对他简直就是刮目相看,她从来不知道其和这么能说!   不过她想错了,是玄北传音给其和,一字一句教他说的,不然这闷葫芦能说出这一串串的话   “你说你是,就是了!不要听他的,把他们给我拿下!”其道恒不管不顾了,那架势就是他一定要让其和今日彻彻底底的死去!   “掌门不好吧他们毕竟是朱雀大人的使者!”邱长老有些犹豫。   “哼!谁知道这帮来路不明的是什么东西!正好,冒充朱雀大人的使者罪加一等!”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做反应,他率先动起手来。   劲风袭来,直击其和命门,其和侧身后闪,稳步后迎面直上,二人就此开始对决。   邱长老乃是门派里修为最低的一位长老,素日里就是招待客人,处理庶物。   简单来讲,他是个有一丢丢厉害的草包。   花籽进攻招式稳扎稳打,运鞭,踢腿,出招,每一次过招她都沉着应对,就算被伤着也不会叫痛,她长大了,变得更加勇敢。   终有一天,她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独挡一面。   花籽应付邱长老还算是能够应对,不说绰绰有余,棋胜一招还是有的,数十个回合便将邱长老束手就擒。   剩下的双梨应付着,当然不是我们双梨一个妖,还有那只小毛球。   小毛球厉害的不得了,能口吐四季,一口夏火就能喷的一个青云门人要死要活,不够酸爽还可以来个冰火两重天,实在是厉害。当然,这不是在它的主地盘黑洞里,不然更厉害,要不当时的玄北都给镇住了呢。   就这一个大殿里,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以花籽一方压倒性的胜利结束战斗,除了其和叔侄俩的斗争。   玄北公子悠哉悠哉的,捧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刚刚还嫌弃人家的茶水,这会儿倒是喝的起劲儿。   这其道恒能做上这掌门之位,又是其和的长辈,道行肯定还是在其和之上。   没遇到玄北之前的其和为了想报仇吃了太多的有副作用的丹药,期盼能快速增加修为,没想到适得其反,好在遇上了玄北。   在玄北的帮助下其和的修为才得已增长,还修复了他的内伤,但是还远远没能达到与其道恒抗衡的地步,所以其和才不乐意现在就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眼看其和就要落入下风,花籽和双梨想要帮忙,被其和制止,“这是我和他的恩怨!”   其和倒退一步,抹了嘴角的血迹,作势汹汹就上去了,他一定要打败他!为了父亲,为了年幼时的自己。   事实往往都是事与愿违,他被打的很惨,其道恒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青云派的,他也很疑惑那个为首的公子为什么不来救他,任由自己对他下狠手,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其和必须死!   啪啪啪,噗噗噗。   其和倒地奄奄一息。   花籽和双梨再也沉不住气了,上去阻拦了其道恒的攻势。   其和艰难的再次爬了起来,他不认输,他还可以,他是不会再输给这个狼子野心的叔父的!心中深藏的恨意突然熊熊燃起。   眦目怒睁,战意盎然。   花籽拉了双梨退了一步,还是把战场留给其和。   “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就不想做门主,我把你像父亲一样尊重,爱戴!到头来,将那个幼小的其和残忍杀害的是你!   其和一步一步带着血走向其道恒。   其道恒有些恍惚,像是看见了其和的父亲其道远,他当年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带着必胜的决心与战意。   “为什么因为你们父子不配!”其道恒握紧手中的剑,寸步不移,他在等,等那个一击必杀的时机,和杀死其道远一样的时机。   靠近,靠近,三步,二步,一步!杀!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的路过的小可爱,加个收呗~ 那个,那个(很不好意思捂脸)蠢作者把名字又换回来了,我是个纠结小达人~求小可爱们继续支持啊~ 么么哒……   ☆、七门派·青云(三)   剑光陡闪,凛冽寒光现,去!   “叮……”   其道恒手中的剑叮的一下轻晃,突然偏移,脱手而去,就在这时,其和的剑直面而来!   “啪!”   其和额头被砸了一下,停住,那狰狞的面容还未来的及收敛,“公子……”   “先别急,会让你们彻底解决私人恩怨的。”   玄北托着杯盏,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   “刚刚表现不错,有进步。”   接着又点评了其和一句。   其和稍稍冷静的收起怒容,收手。   其道恒可不会善罢甘休,趁他收,要他命!   玄北撒下一道禁捆术,把其道恒束缚在原地,任他挣扎都没有用。   “老实点!”正义感渐起的花籽对着其道恒嚷嚷了一句,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其掌门,本公子来贵派也不是要存心跟你过不去的,只是有几件小事需要其掌门给我解惑而已。”玄北把玩着盏盖,无视其道恒的怒色,自顾自的说着,一派柔和,心思深不见底。   其道恒也算是个小有成就的修道人士,很快便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只要有一丝机会,便能活。   “我与道友萍水相逢,怎会替你解惑?”其道恒压下耻辱的怒火,平声道。   玄北也不跟他废言,直接说道,“咱们就开门见山,七星观老祖最近可见过?”   七大门派前身就是七星观,这老祖被镇压在神罚牢两千年,前阵子刚刑满释放,他向来与那人交好,从这幻月城一事来看,估计也难逃干系。   其道恒再老奸巨猾,听到七星观老祖这五个字难免惊慌失措,心中疑虑重重,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世人有几人知他们的老祖还活着的事。   “老祖早已道消身殒了,不知道友何来这一问?”其道恒强撑着,反问玄北。   玄北嗤笑一声,“你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在本公子眼前耍花样,公子我劝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死就是你最好的结果。”前言不屑,后言低柔威胁,他的眼神让其道恒觉得自己如同没有生命的蝼蚁。   “这位道友说笑,世人皆知两千年前我家老祖在沧崖山仙逝。”其道恒惨白的笑了两下,紧咬这句不放。   玄北轻呵一声,指示其和,“先挑个手筋脉吧。”   其和听话,阴沉的走到其道恒身边,掏出把匕首就摁住了他的右手,其道恒只觉一下钻心的疼!他觉得其和应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做的拖泥带水的,这样更加增加他的痛感。   “说吧。”   其道恒听着耳边玄北的声音响起,想着老祖那张令人恐惧的面容,硬挺着没有出声。   “愣着做什么,继续啊!”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左手,右脚,左脚……   疼……   他惨惨的叫着,他知道自己完了……   门派内的都是死人了吗?没有人来救他!   是其和在放他的血吗他已经感觉到了血液在流失,那种感觉,一点一点……   谁,是谁在拨他的皮肉,啊!他扛不住了,他的肉体,他的骨头!   啊啊啊!疼啊!痛!   不,不,不,不要挖他的心!   “老祖在天风门,我就远远见了一眼!”脑子已经麻木掉了,全身只有剧烈的剜心痛感,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四肢筋脉断尽,软软的瘫在地上。   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对老祖的忠诚。   一声响指声突然响起。   其道恒感觉身子木木的,但是好似所有的疼都消失不见了。   迷迷糊糊的举起了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完好无损。   这……懵懵的,刚刚是幻觉?但是太真实了……   他努力的抬头朝玄北望去,那位如谪仙般的公子,嘴角一抹讽色,墨黑眸色无涟漪,静的高深莫测,心生畏惧。   花籽觉得玄北厉害极了,小小一幻境,竟然让青云的掌门毫无所觉,就那样走了进去,经历一番生死挣扎。   “玄哥哥,这是什么手法,我也要学!”勤奋好学的妖才是能当妖王的妖。   “好,回头教你。”玄北点头,小小一手法,不值一提,不过这种法术使用的精湛与否跟自身修为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他用很好,若是花籽用,可能效果就没那么明显了。   后续玄北陆续问了一些关于七星老祖的事,其道恒都如实回答,如果他想藏什么心思,不知道这位公子又会使出什么招数。   他告诉玄北,他确实随着其他六位掌门一同觐见了七星老祖,但是他本身是下三门的,根本接触不到机密要事,只是被招过去拜见了一番。   玄北见他不似作伪,暂且相信了。   接下来还是要让其和和他解决他们的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确实有点短小哈…… 白天我尽量再更一章……   ☆、七门派·青云(四)   整个大殿内被花籽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邱长老有些心疼,是心疼门人,还是心疼这大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勉身过来,想当个和事佬,“掌门,少门主,许是当年你们有些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话未完,就被其和打断。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   “邱长老,你且退下,若是我有个万一……门内还需你操持。”其道恒伸手制止了邱长老的想要到他身边的动作。   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个重要决断,缓缓开口。   “其和,这本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与青云派一众无关,当年你父是我杀的,你……也是我下的手。”   退在一边的邱长老之前已经猜想到了一些,没想到的是上任掌门也是他杀的……他素来有些胆小怕事,听到这□□,如若其道恒今日不死,他是不是会被灭口……   邱长老陷入了恐慌中,一众门人清醒的,纷纷躺在地上装死。   “为什么?”其和恨声道,父亲一直待他不薄,门内大小事都与他相商,很是尊重他。   从小就教导其和要敬重他这个叔叔,怎料父亲最终却死在自己最看重的弟弟手上。   其道恒深深凝视与他,目光复杂,内心哀叹挣扎,真真是逃不过命运的作弄。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不该回来!”   其和满面的不可置信,他的这位叔叔到如今丝毫没有悔改。   “我不该回来?不该回来拆穿你的罪行吗!天理昭昭,你所做的事难道就不该被世人所知吗!”   其道恒面对其和对他的掷地有声的痛斥,依然不为所动,面上平静无波澜。   花籽仔仔细细的认真辨别着两人脸上的神态,按她与其和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和应该不会骗人,这其道恒也已经承认他犯下的罪行。   但是这其道恒未免也太理直气壮了吧?从最初的震惊,气愤,到现时的镇定。花籽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心中透着几分疑虑。   她偷偷看了眼玄北,只见他轻轻松松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哎,偷瞄被逮住了!她赶紧看向别处,眼珠子乱转,转着转着又回到了原点。   玄北一直在远处等着她,给了她一个如沐春风的安抚笑容,似乎在告诉她,别急。   “我与你父的恩怨,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但是我当年也是真心待你的。”其道恒被困住,动弹不得。   不然花籽总觉得他会慈爱的走到其和面前,拥着其和入怀,痛声流涕。   花籽摇了摇头,把自己这个想法从脑中挥走。   其道恒这是要用念旧情的同情招数花籽急,看不懂,就像画本里的故事,她好想知道结局般急切。   玄北不知道花籽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看她的小表情一会纠结,一会恍然,一会懊恼的。   晃晃脑袋,拧拧眉,噘着嘴,目不转睛的在其和与其道恒之间来回扫视。   小模样生动极了,嗯,这个宝贝是他的。   这边的其和的忍耐已经达到极致,“休要跟我提往日!”   就是因为往日的疼爱历历在目,才会更加让人怨恨,不解!这种情感不断的折磨着他,刚开始时,他日夜不能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同父亲一般疼爱他的叔父竟然是杀父仇人,最终也将毒手伸向了他!   “不提也罢,你速速与这几位道友下山离开吧!”其道恒见其和的样子,也知道说不清了,不过见他身边的年轻公子深不可测,他也放心了一二,出言劝其离开。   “凭什么!”其和握着的剑越发震动,手心被他指甲抠出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花籽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其道恒怎么像换了个人她的思绪在发散,难道他也跟谢云嫣一般,身体里住着两灵魂或者他杀其和父亲和其和也是被什么魔给控制了?   她好兴奋,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火速拉着双梨,悄悄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她听,这句句在理,双梨也被她带歪了,越发的看其道恒像!   小毛球睁着大眼,听着花籽说话,看着双梨不断点头,纠结了一番,还是出言打断,“可是这个人的神魂很完整啊?”   花籽一愣,尬笑,“我也就是猜猜!”   其道恒像是很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不想开口。   其和只想上前,一剑了结了他,从此他也与他恩怨两了,可是,公子一直让他等一等,还要等什么,他不明白,有些哀怨的看着玄北。   玄北对上其和的眼神,淡淡瞥视,其和怂的缩了回去。   摸出了扇子,公子摇了摇,“其掌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实话与你说,我们确实是白虎大人的使者,我等奉命前来探查当年青云派的其道远掌门死因,顺便去看看七星观老祖出了神罚牢后的生活。”   玄北说的轻描淡写,其道恒却是听的汗如雨下,心慌意乱。   他果真不是普通人,连老祖被关过神罚牢的事都知道,听他的语气,丝毫不将老祖放在眼里,或许,他们真的就是白虎大人的使者……   花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神罚牢了,心中莫名有丝牵引,总是想要去往那里一探究竟。   小毛球头头趴在双梨耳边,“主人,神罚牢很恐怖的!里面关了好多好多坏东西!”   “你见过?”花籽与双梨同声开口。   小毛球摇摇头,“是主人跟我说的呀!”   双梨:我这个主人不知道!   花籽:……就你主人知道的多。   其道恒抖声,“人是我杀的!道友大可将我压至白虎大人那里审判!”   玄北睥睨,“噢……”语音上调。   “也可以,到时搜魂一番,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他也有些不耐烦了,耗在这里净听些没用的话,还不如去天风门找七星老祖聊聊天天的好。   搜魂?   搜完他就是个白痴了。   “既然这位道友有能力保护他,我也不妨直说了。”其道恒吭吭唧唧的,到现在才肯说实话,其实也不怪他,在他心里,对七星老祖的畏惧远大于在座的每一位。   即使他现在知道玄北对七星老祖的态度,但是依然没有减轻他对老祖的恐惧。   事实是当年七星老祖犯错了,受到惩戒,被押入神罚牢,这老祖在狱中生活百般不是滋味,便想了个办法,找一个与他灵根,修炼之道相似的人,夺舍!   最终选到了其道远的身上,不知怎的消息被天风门的一位长老传了出来,这其道远也是个刚烈的性子,不想做傀儡,也不想连累一众,便与弟弟其道恒相商,让老祖觉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自相残杀。   结果其道远死了,他还有个儿子啊,其道恒没有办法,便让人告诉其和,他爹是被他这个叔叔杀的。   小其和果然来了,其道恒就把他杀了,当然不是真杀,不然哪还有活蹦乱跳的其和,出现在他眼前。   难怪那七星老祖有段时间在狱里很反常,后来又安分了,态度良好,才被提前释放。   不对,玄北转念一想,他想要夺舍哪有那么容易,势必需要别人帮忙,还有在神罚牢里的消息是如何传递出来的?   玄北心中惊异,只有那个他了,他们果然早有勾结,看来神罚牢早就沦为他的后备营了,不能忍!   “我们七门派,都在老祖的监视之中,所以我……”其道恒解释。   “放心吧,我布下的结界,你们老祖是破不了的。”玄北安抚一句。   其和傻呆呆,自己以为的杀父仇人,暗害自己的叔父,竟然是为了救他   他好想哭,好想大叫,他这么多年吃的苦,忍的痛算什么   玄北拍拍其和的肩,“你没恨错,确实是他杀了你父亲。”转头对着其道恒,眼中带着一丝讽喻,“其道远恐怕与你商量的是假死吧你动了贪心,真的就将他杀死了!”   其和闻声,立刻紧盯着其道恒。   后者脸色煞白,回视其和,点点头,承认。   “不过,他对你也算有心。”玄北又出一言。   其和的心像在爬高山,登顶落下,再爬,再落。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张的看着玄北,希望他能给他拿主意。   花籽一下子对这其道恒的感觉也是起起落落,但总得来说,他算是个小人,不过尚还有一丝人性。   “其大哥,我们妖呢,就是有恩必报,但有仇更是要报!不知你们人是怎么样的”花籽俏声对着其和说,“要不这样,你刺他一剑,算是为父报仇,如若他不死,也算你了了对他的恩情,你看如何”   玄北赞同的看了眼花籽,双梨点头。   其和想了想,这一剑是要他生还是死,就在他这一念之间。   其道恒显然还是不太想死,眼中带着哀求。   呲!一剑入心的声音!   花籽一瞧,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心怀仁慈,剑在胸口偏了一寸。   其和没有拔剑,眼泪滴落,起身,没有再看痛苦着的其道恒。   “我与你从此不再是叔侄关系了,我们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走到玄北跟前,跪趴下,“多谢公子成全其和。”   他感觉锁在自己心上的枷锁瞬间崩离。   “嗯。”玄北轻应,收起结界,招呼花籽他们一同消失不见了。   留着殿内的一众,恍如隔世。   邱长老上前,抽出其道恒胸口的剑,又补了数剑,剑剑中心。   “你们该知道有些话不该说。”   “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这一卷也即将进入尾声……   ☆、七门派·天风(一)   玄北裹带着花籽他们一路到了青云山下。   一出来,其和就没忍住的呜咽了起来,很是伤心。   “莫要伤心,如今你的因果已了。从此修真界海阔天空,任你闯。”   难得玄北对其和好言一句,只是这话听得其和酷容失色。   刚刚还在哭唧唧的他,茫茫然的看着玄北,恍了一下,如个小娘子般跪地拉扯住玄北的衣衫。   “公子这是何意不要其和了吗?”   花籽不忍直视,这还是他认识的其和吗不会是刚刚被人掉包了吧!   她见玄北嫌恶的拂开其和的手,这一幕花籽觉得真真是似曾相识……   “我只是说你可以自由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不想离开公子!”   耍无赖的其和不放弃,又紧紧的抱住公子的大腿。   双梨没眼看,冷冷的无语望天,小毛球很好奇,旋啊旋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好玩,去抱了玄北的另一只腿,可惜它的手短,只能抱个小边。   花籽捂嘴乐呵呵,趁着玄北还没暴走前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毛球抱起,塞进一旁假装看风景的双梨怀里。   玄北暗自扶额。   花籽娇俏俏,眸中带笑,促狭的望了眼玄北,“其和大哥,玄哥哥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继续跟着他,也可以自己去闯荡,看你的选择。”   其和挂着泪珠的脸疑惑的抬头,花籽小脸笑吟吟,公子的无奈。   他,丢人了,是吗?   迅速站起抹了泪,变脸般的快速恢复冷酷,默默退在玄北身后,如往常一般无二,就是失了剑,手上没东西抱,有点怪异别扭。   花籽的小眯眼没缝了,嘴唇抿的紧紧的,倒在双梨身上东倒西歪的,心里是哈哈大笑,只是为了其和的面子,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玄北看不过眼,将她扶正,教育了几句,就把她当小孩子一样。   她不嬉闹了,收敛好笑容,努力一本正经,玄北这才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姑娘。”   只见他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宝剑,此剑一出,气势如虹。   他将宝剑递于其和,“这把剑乃我年轻时外出历练,偶然所得。此剑名为如虹剑。”   其和郑重双手接过。   “宝剑赠英雄,期望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正正的修士。大道三千,一路万险,需有一颗坚韧之心勇往直前。最后还望保持本心,不忘初心。”玄北严厉的对着其和说了几句告诫之语。   其和应声,“是!此生其和定不负公子所望!”   花籽的心里也升气腾腾的热意,她也要做一只正直勇敢的妖,惩恶扬善,一身浩然正气立于世间。   双梨的小妖心也是热血沸腾,她是面冷心热,虽然她常常面上破功。   “现在去天风门,还是黄风门?”   “小猫有长进,以前都是问去哪儿?”   玄北调笑了花籽一句,“去天风门,带你们去见见七星老祖。”   花籽挽着双梨,逗了两下小毛球,也没有看玄北,点点头。   “玄哥哥的认识的熟人真多,还都是大人物。”   这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好似说的人根本没过脑子,但是听者却有意了。   只是这时机还未到,他不便过多解释。   玄北随便说了两句去天风门要注意的话,就把花籽的话搪塞过去了。   青云与天风离的还挺远。   跨过数个国家,才到了天风门的地界上。   中途转了传送阵,又在天上飞了会。   天风门。   天风门毕竟是南境七门派之首,光是这占地就是数个青云派。   山下有专门属于天风门的一座小城,人口繁杂,来来往往都是天风门的弟子,门人,还有些想加入天风门的修士,寻找机缘的散修。   小城也算的上繁华,在玄北眼里也就一般。   花籽一路瞧着,这就是南境第一大门派下属的城镇,果然有几分派头,拉着双梨评头论足的,有些没有见识过的,还惊叹连连,十足十的土包子进城。   双梨虽然也不懂,但是她会装作懂的,她不想和花籽这个乡下妖走在一起。   玄北自从对花籽宣告主权后,对她就是多加放纵,宠溺。   不过她这样子,连小毛球都看不过去了,直呼,“主人!这些我们幻月都有!一点都不稀奇!”   小花籽扔下了正在把玩的八卦罗盘,气呼呼的瞪着小毛球,“那你说!你们这个幻月国去哪了!”   不知是她的模样太凶,还是说到了它的痛处,小毛球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下可就引来了路人的注目,现在的小毛球就跟一般灵宠一样的了。   哭的那叫一个惨烈,就像他们在虐童。   双梨的冰锥子给了花籽一下,手忙脚乱的哄着小毛球。花籽缩了缩肩,赶忙掏出颗她珍藏已久的糖葫芦,献宝似的忐忑的递给这位祖宗。   她以为小毛球也会看不上这东西呢,结果小毛球很稀奇的接过,舔了口,笑了起来。   花籽松了口气,心中徘腹,它也是土包子!   “这天风门比青云派更难进吧”花籽自己也扔了颗糖葫芦进嘴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问着玄北。   玄北摸着下巴,手指微微掐了把。   “去他们守山门口随便找个弟子,就说青云派的掌门被邱长老杀了,我们来通风报信的,要求见他们掌门。”   他一说完,众人愣,邱长老杀了其道恒   其和一阵恍惚,接着松了口气,心中叹息一声。   花籽和双梨继续化作原形,一个塞玄北怀里,一个带着小毛球爬在其和背上。   果然用这招,他们就被请进了天风门,但是人家大门派的掌门岂是那么好见得   还需要一一探查身份,一开始只是外事的管事来见。   一道一道,都天黑了,才见到那天风门的一位长老。   花籽感叹,要是他们是来求救的,早死的凉透透的了。   这长老和凡界做官的一个德行,打着一副官腔,随意的安抚他们,只是说已派人去调查了,请他们安心在天风门住几日,若是一旦查实,他们天风门一定会帮他们主持公道的。   只是这话还没说尽,玄北直接一个大爆栗子,把对方砸晕了过去!   简单,粗暴,直接。   花籽喵喵两声,跳了出来,跑到他面前,用前爪探了探,确实晕死过去了。   “喵喵……”   “汪汪……”   “嘤嘤……”   “说人话!”   “现在怎么办?”花籽与双梨同时开口。   小毛球终于能有机会开口了,“主人,你的本体怎么会是这个不应该是像虎吗”   小猫盯着双梨那黑花小奶狗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哪里能像老虎,不过奇怪,小奶狗能成精   双梨拍了下小毛球,她没生成虎不是她的错!   玄北听到虎字,心中一动,暂且按下不表。   拿出那长老的门内传音符,破除禁术,开始对着里面说话。   “掌门!掌门,快来救我!”   模仿起了那个官腔长老的说话声。   稍时,一波高手修士就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只是被玄北布下了结界,都闯不进来。   玄北也很无奈,要不是带着这些小家伙们,不然这小小一天风门还不带怕的。   奶妈不好当。   外面有人在叫喊,“阁下是何意为何要对我天风门图谋不轨!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放了我派史长老!”   “叫你们掌门来!不然我家公子将你们天风门夷为平地!”这话是玄北让其和说的,其和说的硬邦邦,干绷绷。   外面的人好歹也都是筑基金丹之流,这邪门结界怎么也破不开,心中就已警惕,对方还说此狂言,也不敢不重视,赶紧使人叫掌门去了。   天风门掌门这脸被打了,也装不了清高了,但是还是要自己给自己留点颜面,面上一副小事耳的样子,不急不慢的过来了,摆足了谱。   不过,到了地儿就被打脸,对方直接将史长老扔了出来,把他抓了进去!   花籽觉得玄北这波操作很溜,竖了竖大拇指。   天风掌门洛阳已然结婴后期,隐隐有大乘之相,就这样被拖了进来,很是没有面子,沉了下脸,缓缓站起,拂了拂灰尘。   慢条斯理的打量着这一屋子的三个妖宠,两个年轻男人。   一眼便知道正上坐着的玄北是领头人,花籽觉得这个掌门是不是看上她家玄哥哥了,一直盯着看,眼中还有光亮闪过。   玄北风雅的握着玉扇,摇摇摆摆,面如冠玉,嘴角上扬,带着轻笑。   洛阳有些迟疑,这位公子好像那位大人,但是神情性情都不对。   “敢问道友名号。”他定了定神,恭敬问道。   “请你们家老祖来吧,你没想错,是我。”玄北直接开口。   洛阳急急的想拜礼,被玄北阻止了,“不用来那些虚的,我也算是给你们老祖留点面子了,你也应该懂。”   “这……”   “嗯”   花籽密切观察着这位掌门的一举一动,心中更加怀疑玄北的身份,隐隐有感知,但是不敢去猜。   洛阳惹不起这位,只好使用本门法宝召唤老祖,道,有故人来见。   听的这掌门如此重视,七星老祖心中有数,没有推辞,便来了。   “你这些年倒是进步不少。”玄北拉了句家常。   “不敢。”   洛掌门惶恐。   “你师父教的好。”   玄北夸了一句。   “小子谨遵师父教诲,修道之人唯有勤勉,时刻不忘。”洛阳战战兢兢的回话。   “哈哈哈,上神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我好焚香沏茗相迎!”   七星老祖的声音老远的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喽……   ☆、七门派·天风(二)   花籽听这声音就觉得这个老祖肯定不是什么正派人。   七星老祖破空施然而入,面容精明老练,灰白长须垂于胸,精瘦有力,身着一席银色绣金长袍,乍看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细看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   人还未落下,那眼神就在这两只小妖身上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花籽卧在玄北的双膝上,回瞪了那七星老祖一眼,还喵喵了两声,向玄北告状,这老家伙色眯眯的!   老祖没理会这下等猫妖的示威,摸摸胡须,潦草的给玄北行了个礼,“上神。”   玄北面色无波,心中微动,现在就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看来他已经做了不少事。   七星老祖苍夷自行抬头,朝着玄北露出了个自认为坦坦荡荡的笑容,还配了他刻意的爽朗笑声。   花籽举了前爪,捂住了耳朵,他笑的怎么这么刺耳,还有点儿奸诈的味道。   转头见玄北面不改色,面容带笑,笑里明晃晃的显出几分鄙夷,就这样大剌剌的直视苍夷,丝毫不避讳于他。   苍夷觉得有些没面子,依然笑呵呵,眼珠暗转,一抹阴狠飒然而过。只当没看见玄北的眼神,直接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花籽还没有反应过来,玄北一个起身就将她抛给其和,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掀向苍夷,打的他措手不及,歪了一下。   苍夷毕竟不是一般人物,瞬间便反应过来,及时应对,堪堪稳住。   玄北并未放过他,连续用了六成功力使了三式绝学,苍夷虽招招勉力接住,却也招式混乱,脚下不稳,连连颓退。   “上神这是何意为何不发一言就要小老儿的命!”   苍夷冲着还在对他下狠手的玄北大声质问,心中却是惧意渐生,事情败露了   花籽站在其和的肩膀上,拍手叫好!引得洛阳掌门连连侧目,这洛掌门本应该要上去帮忙的,但是迟迟不见他动身。   一则他畏惧玄北,二则其和在拦着,所以他便顺手推舟的留在了原地。   玄北不理不睬,继续收拾着他。   啪……!   房间里的梁柱断裂,苍夷顺着断柱滑落在地,连吐几口血水,这次也不装什么无辜了,寒光迸射,那模样感觉像要把玄北冻死也是好的。   花籽一见玄北停手,扑的一下,跳上他的肩,朝着苍夷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喵喵叫。   转头又招呼小毛球,让它用火喷苍夷。好在这个举动让玄北拦了下来,把她摘了下来,抱在怀里撸了一把。   花籽被玄北捧在怀里,对方缓步又退回座位上,“这只是给你目无尊卑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摆了个潇洒不羁的坐姿,玄北终于舍得对苍夷说一句话了,不过这话显然就是对他刚刚潦草的行礼行为的反击。   花籽觉得不排除玄北就是想找理由揍他一顿。   这时只听洛阳掌门出来圆场,“老祖日日在山中闭关,早已久不见外客,许是见了上神过于惊奇,这才多有得罪,还请上神见谅。”说着一揖到底,姿态谦卑。   “噢……久不见外客是吗”   玄北促狭的撇了眼苍夷,面对着洛阳笑声说道。   “呵呵……”   洛掌门神色略微躲闪,露了一丝尴尬,但恢复的极快,若不是一直看着他,花籽也很难捕捉到,但是这躲闪之意未免太刻意,有意的?   花籽悄悄传音说给玄北听,玄北挠了挠她的下巴,并没有去注意洛阳,直接对苍夷说道: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在幻月城乃至其他地方做的事,我已都知道了,你这神罚牢我看你估计是还想进一次是吧?”   那苍夷一听神罚牢,整个人身轻颤了一下。   “上神,小老儿不明白上神说的。”他自己扶着残柱,自己站了起来,面露疑色,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那几个长老杀的还是有些迟了,他哪里能预见自己苦心布局经营的幻月城一下子就被他们给灭了。   “别装了……替他守着幻月城的那个傻鬼蜮妖和蠢恶念魔什么都招了,说是你狼子野心妄想控制整个南境,找他主人求助,他们才来协助你杀害了那么多无辜者,是不是这样?”   花籽一听玄北这胡编瞎造的话,瞪圆了眼看着他,佩服。   “放屁!”   “胡说八道!”   苍夷听完直接爆了粗话,“他们纯属诬陷!上神怎能听信那些恶魔说的话呢!”   光亮微微倾泄进来,花籽清晰的看到了苍夷因激动而喷洒的口水的弧度。   他还在喊冤,没人相信。   连洛掌门都不信。   只见玄北神色渐渐凝重,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直勾勾的瞧着苍夷。   “你好大的胆子!勾结外界魔物作乱南境黎民、修士,此罪可当诛!”   “当年你便是修炼邪功,走上弯路,屠害未央城全城无辜者之性命助你成邪道!念你初犯,遂斩你两千年修为后关入神罚牢惩戒两千年。如今你竟不知悔改,还是犯下此等罪孽!搅得南境腥风血雨!”   冷酷无情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在耳边响起,花籽的心嘭嘭的响,又来了。   苍夷面色发白,骗子!他是骗子!他说自己配合他做的事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他向自己保证的,万一事情败露也绝不会牵扯到他身上,可是如今却把罪名全都推到他身上了!   不甘心,不想,不要,再也不要进那暗无天日的神罚牢!   双腿虚软了下来,跌坐在地,冷汗连连,自有一番傲骨,没有求饶。   “上神何必诈小老儿……”存着侥幸,苍夷试探一句。   一股凉意深深的透在他的身上,如临幽暗深渊,刺骨冰心,周身凶恶海妖盘踞,张着一张张血盆大口,无尽海……底……   全身颤抖,抱紧。   “不,不,不!”   “上神!等等!”   “不是我!是他!是他指使我的!”   “在神罚牢内的一众,都受过他的恩惠,他要求我们出去后或者是在人界的门人要帮他做一件事。”   “让我做的,就是控制幻月城,而且要让他的手下隐身那里,不被白虎大人察觉……”   “我没有参与……上神……”   苍夷说的断断续续,因为他此刻半个神魂已经进入到玄武大人制造的无尽神意里,重温了下神罚牢外口的感觉。   花籽看着苍夷的挣扎,牙齿有点打颤,偷偷的跳了下去,他不是她的玄哥哥,她离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远一点。   小毛球也是抖抖的,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不要被发现,它感觉他比主人还厉害的样子。   双梨默默的爬到花籽旁边,两只小妖抱团取暖,太,太冷了。   只有其和心中畏惧又兴奋,这是真正的上神的气场吗太,太强大了。   玄武大人的主意念占据了这具一念之身,所以这里的玄北不是真正的玄北,但却也不是玄武。   他收起了无尽神意,但是重重的威压还是笼罩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洛阳掌门也不能幸免,跪拜在一处。   “你此次纵容手下在幻月城以及由它衍生的一切孽恶,将由你来承担,此乃你南境之事,我已通知白虎,他来后自会处理这一切,由他来决定对你降下什么处罚。”   “你可有意见。”最后一句,简单的平述。   苍夷心如死灰,苍白无力的努力想要站直,徒劳无功。有心却无力反抗,自己真真是被他害惨了,他在心中谨记再也不要与魔共舞,否则等待的就是深渊。   宣判完苍夷,玄武目光看向洛阳。   “起来说话。”   声音平平冷冷的。   洛阳深吸了口气,起身低头,半弯着腰,“谢上神。”   “你也不易,身在混沌,却能保持一颗不屈之心。”谁也没料到,竟然是句赞赏。   洛阳的头低的更深,心中不免酸涩,“谢上神!”有种要落泪的感觉怎么办,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虽没做到是非分明,但也努力让自己不要同流合污。   玄武微微颔首。   “其和。”   其和一个激灵,“卑下在。”   “你应该感谢洛掌门,当年便是他通知的你父。”   玄武冷意微消,对其和提点了一句。   其和先讶异,转而连忙作揖诚恳拜谢。   玄武点点头,原来他与他的因缘在这里,此拜才真算解了束缚他的因果之力。   拜完,其和觉得全身舒适,轻松,枷锁完全脱开而去,心中惊喜,连忙跪拜在玄武跟前,泪撒地面,“多谢上神!其和此生无以为报……”   “起来吧,也算是有缘。”玄武对着其和的脑袋说了句。   接着又对洛阳勉励了两句,“须知大道险行,切不可失了本心。”   洛阳惶恐聆听再三拜谢。 作者有话要说:  吭哧吭哧 更新啦…… 小可爱们…… 么么哒……   ☆、七门派·天风(三)   目光微转,看向缩成球的小毛球,伸手,小毛球就被吸了过来。它蜷缩着自己,也不挣扎,任玄武打量。     玄武细细观察了紧绷成团的小毛球片刻,又将它还给了双梨,他暂且也看不出来小毛球的来历,估计是哪位大能缔造出来的灵物。   花籽躲在双梨身后,默不吭声,又透过双梨悄悄的瞄着玄武。   只见他看完小毛球后,从封灵塔里将丁琴(路遇白身)和李娄寅放了出来,二人因被关在封灵塔一段时间,灵力尽失,神魂受损,如今昏迷不醒。   “洛掌门,此二人乃黄风门门下弟子,参与了幻月城的杀戮之事,现如今黄风门掌门已逝,你为四上门之首,理应由你来处决。”玄武说完,直接将他二人所有前因都直接灌输给了洛阳。   稍息阅完,洛阳震惊,“丁琴!”   他看着地上的路遇白的身体,不由惊呼,她原是他门内很有资质的一位女弟子,失踪了很久,后来长命石碎了,他还惋惜过一段时日。   “谨遵上神吩咐。”   没想到啊!洛阳叹息着摇摇头,造化弄人!   “不过,这……丁琴也算个可怜人,情有可原,罚处可否能轻些?”   洛阳稍稍迟疑一下,开口为丁琴求情。   玄武轻点,“我已把人交给你了,待会朱雀上神来了,你自可与他协商。若是惩戒过轻,后续不肯改过自新,你也是要担责的,你可知?”   花籽听着听着,有一瞬间觉得他就是玄北,因为他们一样的絮絮叨叨。   她的目光紧随玄武,有一朵叫做自卑的花儿霎然绽放。从刚刚起,他一眼都未瞧过她,爪爪按着胸口,有点儿抽抽的闷疼。   洛阳微微思索,还是点了点头,“卑下知晓。”   玄武似乎很喜欢他,欣慰的点点头。   “你们都出去吧,我将这里封锁住。”玄武说完将结界撕开一道口子,对在场的一众说道。   其和最听他家上神的话,第一个走了出去,顺手把双梨和小毛球带了出去。   随后洛阳拖着丁琴和李娄寅也走了。   还是金猫状的花籽,缓缓的往外走,就在一只爪子踏在口处时,回头看了眼处于阴影里的玄武,对方的眼中没有一丝柔情。   他,真的不是她的玄北哥哥。   玄武懂花籽眼里的情,可是他不是他,他只是他的一念而已,一个念头怎么能控制本体神念呢?   他到底是贪心了,沾染了情爱。   这果,却要他去偿。   等待花籽走远,玄武居高临下的看着死死禁锢在残柱旁的苍夷。   “如果你还能见到他,替我转告他,不是我要他死,是他自己。”说完加固了结界封锁。   “他要的二阳火的精血是不是在你这里?”玄武突然问了一句。   苍夷心中一跳,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打算打死也不说那东西的所在之处,就算对他用酷刑他也不会招的,他要急死他!   目瞪口呆。   他为什么没有问   哎,别走啊!   ……   出来的是玄北。   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样,桃目眼尾微佻柔和,嘴角上扬,自带一抹笑。   花籽一眼就知道他的玄北哥哥回来了。   满心的欢喜连跑带跳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深吸了两个气,真好。   “小猫……”玄北也抱着花籽,揉了揉她的猫脑袋,安抚式的摸了两把,有些欲言又止。   他只是玄武大人的一丝意念生成的,所以他一直以来在花籽面前总是有丝自卑,他不是独立的,受制于本体。   “喵喵……”花籽阻止了玄北的话,她不想知道,也不要听。   无语望天的一众就这样看着上神大人和他的猫宠亲亲我我,腻腻歪歪。   双梨,“汪……”   玄北咳嗽一声,走至洛阳,“那个,洛掌门啊,稍后朱雀上神就会过来,你在这边守着协助他处理一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洛阳自然答是,恭敬的送走了玄北。   花籽他们并没有离开天风门,她和双梨恢复人身,玄北带着他们去了七星老祖的老巢。   苍夷还是在原来七星观的七星岩洞里。原来的七星观就在天风门后山岭里。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今天才发现,用手机发的章节,问号都不见了== 修改了一部分…… 有点短小哈,明天补一章~   ☆、七门派·天风(四)   七星岩洞顾名思义,有七颗星。   相传苍夷天生资质愚钝,某一夜在一处道观后山上借酒消愁,装疯卖傻的对着那老天爷一番破口大骂后,眼前一阵眩晕,竟然看到了北斗七星异常闪耀,稍后七星连珠,让他窥得一丝天机,悟得七星冥想法,一举成名。遂,创立了七星观。   路上,玄北将七星老祖的成名史当故事讲给了花籽他们听。   一阵火/药爆破声突然响彻于空。   花籽跟着玄北快速来到了七星岩洞的门口前,众人被眼前的情景给惊讶住了。   谁,抢先了他们一步。   岩洞的石门前俨然已是一片废墟,门口原来的阵法被用暴力破坏的支离破碎。   花籽抬眼看向玄北,“玄哥哥,这?”   玄北收敛了笑脸,挥了下手,对身后的花籽他们说,“走,进去看看。”   众人掩住气息随着玄北进了岩洞。   沿着前人留下的痕迹,他们一路顺利的到了内洞,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柱巨大的紫光瑶柱。花籽顺着瑶柱向上看去,有七颗闪光熠熠的水晶明珠,以北斗七星连珠的形态分布在瑶柱顶端,每一颗水晶内都有一颗金色的星星。   再往下看,瑶柱是浸插在一潭黑漆漆的不明液体里,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但水也不是热的。   花籽还在入神的研究着这瑶柱,耳畔响起玄北略带嘲讽的声音,“呵,仿得还像模像样的。”她转头看向他,“玄哥哥,你说他仿这个做什么?”   “画虎画皮难画骨。”玄北冷笑一声,便不再管这个,径直走向一边去了。   “……?”花籽挠了挠脑袋,什么意思?她没有读过什么书!   她退后几步,拉住一旁在研究岩洞画壁的双梨,“玄哥哥的话,什么意思?”   双梨睁着她好看的大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瞧看她,倒是小毛球一副主人你的朋友怎么这么笨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给这两只乡下妖解释了起来。   “那个叫七星什么的不就是因为参悟了北斗七星故而得了一丝天机,小毛猜他肯定是到了瓶颈了,所以想要再次参悟,但是哪有那么多的七星连珠,然后就搞了个这么个东西出来。但是用主人的话就是完全在做无用功,就跟上神说的一样。”   小毛球这段话说的是老气横秋,一点都不符合它可爱的样子。   两个大王领教的点点头,有点儿明白了。   咔……   只听一道开门声响起,原来是在一边默默无闻的其和无意中打开了一道暗门。   “公子?”其和叫了声玄北。   玄北点点头,人往暗门处走,倒退着再次看了眼这个岩洞,率先进了暗门。   最后,其和进了去,那道暗门就关上了。   门内还是一间小的暗室,四周墙壁上嵌着各式壁柜,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好奇心太重的花籽上前去拿起一瓶,就要拔了瓶塞,打算闻一闻是个什么东西,还没完全付诸行动,就被玄北拍了下脑袋,“你是不要命了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敢开!”   玄北语气非常严厉,他觉得平日里到底是对她太放纵了,这点常识都不懂!   花籽悻悻然,垂着脑袋不吭声,她知道自己是犯了错,但是不可以温柔一点吗?   暗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双梨瞧着花籽那委屈的样,暗叹口气,出声,“花籽,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花籽依言走了过去,拿起双梨说的一件比柜面上都稍大一点的一件形态比较特殊的瓷瓶,双曲圆胖瓶身,开口朝下,通体亮黑,却布满星点,就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双梨没有敢妄动它,花籽倒是跟她不一样,这种没有装东西的总能碰了吧?在双梨还来不及阻止之下,随意的将瓶口倒了一下。   吱呀……   出现了以下令人尴尬的一幕。   花籽、双梨、玄北和其和以及小毛球都随声看向了自动打开的一排柜门。   五双眼睛与刚踏出柜门口的四目就这样赤果果的对上了。   砰!柜门关上了。   黑袍?杨锦!   花籽惊!   在场的除了玄北的表情有些不明外,包括对面的都是一脸惊讶之色。   双方一触即发!瞬间都亮出了武器!   “你们怎么在这里?”花籽喝道。   “怎么是你们?”   杨锦的话和花籽的同时响起。   “我看你还是先回答我们吧!”花籽瞧看双方人数上的差异,根本不怕,上次是被他们侥幸逃脱。   玄北这次直接将此暗室布下了结界,他倒要看看这次他们往哪里逃!   “几位。”黑袍开口,“你们要杀的人应该是我,跟我徒儿无关,放了他,我跟你们走。”说着就将杨锦护在身后。   “你们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们跟苍夷有什么关系?”玄北气势微张,一步一步的问着黑袍和杨锦。   黑袍定定的站在那儿,眼光暗沉,坚持的将背挺的直直的,保持了他的骄傲,却又给人感觉已经无欲无求一般。   等了稍久,他才缓缓的启唇,吐出了出人意料的话。   “我曾经是黄风门的一名长老。”   花籽:啊?又是黄风门。   “我千年前接到掌门派遣的任务,去往东境帮助息缘道长的人接近一个叫杨锦的人。因为任务比较重要,需要我亲自前往。后面的故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他的脸隐在黑色的袍帽里,看不清神情。   停顿了下,又接看说了起来,花籽是一刻眼神都不离的紧盯着他。   “我对杨……我的徒儿有私心。我欠他和谢云嫣一条命,所以我想圆他的梦,让谢云嫣重新复活。”   说到这里,在场的除了其和还是一脸茫然外,大家都一副了然的神色。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能够复活谢云嫣的东西?”花籽想了片刻,有些不对。   “东西现在在你手上?”玄北接看问了一句。   “是,诸位拿到它也毫无用处,不如让谢云嫣……”   黑袍的话还未完,便让玄北打断,“你知道谢云嫣用了它有什么后果吗?”   这话把黑袍给问住了,他们好像只是知道有一样东西能够复活谢云嫣,至于其他根本无瑕去想,因为时日不多了,离了火珠的谢云嫣一日比一日虚弱。   杨锦相当激动,“有什么后果?”   玄北细细打量这二人,想知道他们与他是否有关联,也太凑巧了。   他,是不是就在他们身边?   “你们还是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们这里有可以让人复活的东西?”玄北再次问出这介关键的问题。   黑袍迟疑了一下,“青云的邱长老。”   这个答案再次让众人大惊,怎么会?   “怎么可能?”其和没有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花籽也点了点头,双梨也是疑惑,这个邱长老他们还见过,感觉不像个大坏人啊!   玄北不露声色,“他主动找上你的?”   黑袍摇了摇头,“自从从渭城回来后,我带着徒儿一直躲在黄风门里,前些日子听说掌门在幻月城遇难了,我便出去找了邱长老,因为他一直与掌门私交甚好。”   玄北凝神掐指,片刻。   他真真是好算计,好本事!竟然都瞒过了他,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去青云时,那个邱长老就是他了,杀死其道恒,是不是意味着对他的挑衅?   “谢云嫣本就应该要去她应该去的地方,本来若她是无辜的被害者,我倒是会帮她重还人间,但是这一圈下来,她早已牵连其中,早已洗不清了。若是强求只会招来更可怕的惩戒,你们可懂?”玄北这次没有看向黑袍,最后的话是对杨锦说的。   花籽又花痴起来,玄北一本正经说起正事来真是太让人折服了。   杨锦身子一软,跌坐在地,面容从彷徨、慌乱到狰狞,狂燥。   “不!不!我不管什么惩戒,我要她活过来!活过来!”   让谢云嫣活过来,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不达目的,誓不会罢休!   短暂的痴狂后,他抱着黑袍的大腿,号啕大哭起来,“师父,师父……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黑袍叹息,哀伤。   “为师答应你的一定会替你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黑袍自己的心也是千疮百孔,却依然还在尽力满足杨锦的要求,耐心的安抚着他。   “我猜邱长老一定让你拿到精血后与他汇合,他到时助你帮谢云嫣重塑身体?”玄北再猜测。   “既然你全都知道,又何必再问?”黑袍冷眉以对。   “那我就告诉你,你们被骗了!”玄北抱臂,倚在一处,懒洋洋道。   花籽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刚刚清晰的脑子,又有些乱,只得专心的只着玄北说话。   “那人只是想得到你手上的东西而已,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把东西给他,他便不会付出任何代价!他是不是从未亲口说出一定会帮你重塑谢云嫣?”玄北在黑袍打算反驳时,先一步开口。   黑袍愣,确实,那人只是说让先把东西拿过去。   这,他们真的是被欺骗了?   双梨和其和听的是目瞪口呆,小毛球倒是津津有味,小眼冒精光,对于它以前的主人是怎么培养它的,从中可窥一二。   玄北乘胜追击,“就算这个邱长老真心想帮你们,谢云嫣依然不出一日便会被杀死,抽干她的血,因为你拿的血,对于有些势力来说至关重要。”   杨锦一脸不可置信,继续扯着黑袍的大腿,不让玄北他们得逞。   玄北心中早已有些不耐烦,要不要他们手上拿着那精血,他早就动手了,现在好说歹说,还是这副样子,这是要逼他动手!   不对!以黑袍的实力怎么就这么轻易就打开了苍夷布下的结界阵法?   他突然凌目向杨锦扫去,心中一突!危机乍响!   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明天我就会将这一卷完结~ 啦啦啦……   ☆、南境·终章   二话不说,玄北便带着五成的试探,直接向杨锦冲去,速度之快,半眨眼之间。   黑袍完全未有反应,但是杨锦却完美的躲避开了,虽然他故意做出了狼狈之态。   花籽张着嘴巴,惊呼出声。   黑袍立即将杨锦再次护住,厉声责问玄北,“你什么意思?”   花籽看不懂,玄哥哥这做法未免也太落入下乘!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黑袍原以为对方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个欺负弱者的偷袭者!不由有些怒色!   他自己也不想一想,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玄北这一试探,自然已是心中有数,冷冷的盯着杨锦。有那么一瞬,让花籽感觉他又不是他的玄北哥哥了。   杨锦躲躲闪闪的把脸藏进黑袍的后背,“师父,我怕。”   这一番做作,黑袍很受用,可把玄北恶心坏了。   “呵,你可真是长了不小的本事了!”玄北强压下郁躁之气,发动嘲讽。   花籽皱起眉头,不明白玄北哥哥为什么药对杨锦下手,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这个杨锦绝对有问题!   她赶紧悄悄的把这个发现与双梨分享,双梨附议,小毛球这次也乖乖的,缩在双梨怀里,只有个小脑袋稍稍冒了个尖,但是感觉它很紧张的样子,惹的花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花双二妖同其和一道讨论时,前方与黑袍杨锦对峙的玄北突然高声下命令,“其和,把这个黑袍拿下!”   瞬间,其和动!   “小猫大梨子你们一起上!”   花籽与双梨立马拿出武器就加入战斗,黑袍一面要护着杨锦,一面要抵挡花籽他们,有些吃力。   双剑寒芒荡漾,鞭风刺刺响,一人两妖齐心合力。黑袍徒手挡,黑气袭于对面,无果,只得急急后退!   你方退,我方进,在这小小一逼仄的暗室里,只把黑袍逼的无路可退。   一直目光紧追杨锦的玄北,哼声,他倒要看看他何时出手。   杨锦还是躲闪,黑袍倒也情深,一人挡三,也要将杨锦护住。   花籽很奇怪,他们三个怎么就近不了杨锦是近身,无论他们从何角度进击,他一定会躲入他们攻不到的死角。   这个杨锦确实很有问题。   几道回合下来,花籽他们也终于控制住了黑袍,但是杨锦却没有,滑溜溜的。   “搜他的身,看精血在不在他身上”监视着杨锦的玄北对着花籽他们说了一句。   依言,三人急忙搜索起来。   “别搜了,在我这!”杨锦一扫刚刚懦弱的样子,一股邪气外泄,站在一处与他们对顶的角落里,摇了摇自己手上的瓷瓶。   黑袍身子一颤,满眼的不可置信,自身都难保,意欲挣脱束缚去质问,“你是谁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   被灵魔占据了的杨锦不屑的看了眼他,放佛在看傻缺,懒得回答他。   黑袍嘶叫,挣扎,没人搭理他。   花籽只敲瞧了杨锦一眼,就把目光定在玄北身上,只见他刚刚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松了口气。   “原来又是送上门的一只废物!”扭了扭脖子的玄北,直接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了,刚刚他是自己吓自己,他怎么可能亲自来!   双梨怀里的小毛球也把脑袋伸出来了,用两只手拍拍自己,“吓死小毛了!原来是个假的!”   玄北特意看了小毛球一眼,这个小东西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那个家伙给了自己一缕气息这个假冒的灵魔,让他也上当了。   “装什么上神,你也不过是个……”这话玄北怎能让它在花籽面前说玄北暗骂,他的这帮手下还真是一个样,都喜欢揭他的短!   所以这位的话当然也不会让它说完,玄北疾风如影,直接上去就与它打了起来。   对方显然比那只恶念魔更厉害。   玄北身形如翼,周身杀意沛然,无所掩。玉扇跃空,自折出尖刺,横面直击杨锦而去。   那方杨锦浑不怕,邪目一凛,凌厉杀招现,直面杠上。   然,玄北势如天威赫,浩气荡然。   数道铮铮之声,若影幻形,交缠不分。稍时,强弱渐明。   邪不胜正。   杨锦不欲久留,试图破界而逃,怎料这结界如此刚硬,直接如撞了个精铁门般,嘭的一声,给弹了回来,直接掉落到了玄北的脚边。   有点儿尴尬。   他暗自自叹倒霉,原来以为是个很简单的任务,看来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索性往地上一趟,对玄北说,“你动手利落点。”   他这架势直接看愣了围观的小群众,也就是花籽双梨他们。   还有这么爽快的魔   玄北扶额,“那你先现出原身!”   躺地上的那位,“不行啊,这家伙太脆弱,神魂已经死了,我完全取代他了,唉,我才有人身几天,还没好好玩呢,就要死了,太倒霉了!”   这个这么消极的魔,哪里来的?   …………   感情是这家伙作死的与杨锦融合了,难怪有一丢丢的弱。   玄北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了,看了眼已经快要崩溃的黑袍。   为他默哀……   “你主人在哪?”玄北问。   “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能放过我?”他眼睛一亮,坐了起来,面露喜色问着玄北。   “不可以。”   “那算了,我对我主人忠贞不二。”他垂丧着脑袋,蔫了吧唧的又躺了回去。   花籽噗呲,捂了嘴巴,走到玄北跟前,传音给他。   玄北抚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不杀你,但是你要被关起来,但是我们每隔几日就会把你放出来,给你放放风怎么样?”花籽跟那只魔打着商量道。   那只魔一下子跳了起来,“成交!”   “我上次见主人是在那个雷鸣老道家里,现在主人应该还在那里吧,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去。”灵魔直接说了出来,最后还吐槽了他家主人一把。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那只魔拍了拍手,“把我关哪儿啊?”   玄北拿出封灵塔,就要把他忘里面放,看在他这么爽快的份上,就放危害最小的一层吧。   进去前,那只魔又囔囔了一句,让他们一定要遵守承诺,按时把他放出来一下。   那瓶精血自然也是交到了玄北手上。   花籽指了指黑袍,“他怎么办?”   玄北沉吟,“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随后,他就带着花籽,双梨和其和出了七星岩洞。   伤心欲绝的黑袍,魂不守舍的走出了暗室,来到瑶柱池前,心如死灰的盯着那冒泡的黑水,突然一下子栽了进去,无影无踪了。水面依然冒泡,但是七星的天狼星尤为闪亮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原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写完啦…… 下面就是卷三喽……   ☆、西境·天茫山(一)   清风徐来,软而柔的拂过郁丛,天明净蓝。   花籽出了七星岩洞就有些郁郁寡欢的,见着玄北出来了,带头走在最前面,也没同她说话。   莫名怒火起的她随手掐了根草,在手里狠狠的揪着,眼神也狠狠的瞪着他的后脑勺。   双梨瞧了瞧她,瞧了瞧玄北,摇摇头,“揍他去。”   她这是不怕事儿大的,瞎出主意,正好还被其和给逮着了,掉过头来,给予了一记眼神警告。   其和的忠心护主赢来了两个姑娘的一人一句无声的怼:   “多管闲事!”   “要你管!”   花籽可不怕其和,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她把对玄北的怒,牵扯到了他的“狗腿子”——其和身上了。   其和气咻咻,敢怒不敢言,他和花籽打架,公子肯定揍的是他。   前面的玄北突然停在了下山和去天风门的路分岔路口。   后面专心搞小动作的三人组,踉跄了两步赶紧刹住。   “公子,怎么了?”没有花籽的踊跃提问,其和只好顶替她。   玄北没有回答他的话,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一遍,“刚刚你们仨在后面做什么了?”   他们仨各怀心事,同时摇头,一致回到,“没做什么!”   玄北轻笑,点了点头,点名,“小猫,过来!”   花籽心不甘情不愿的,当她是兽宠啊,叫她过去就过去她多没面子!不过,身体还是不听使唤的,还是走向了玄北。   其和接到玄北的指令,把双梨拉至一边,有点心虚的对着双梨吭声,“嗯……你家小毛……长的好奇怪……”   双梨直接一记寒冰眼射向了他。   其和:公子,我尽力了……   花籽鼓着张小脸,低头看小草。   “小猫,过来给我咬一口。”头顶传来玄北一本正经的声音。   花籽一个激灵,抬头,小眼努力睁的大大的,“猫肉不好吃!”   玄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带着光,抬了她的下巴,快速的对着她的下嘴唇,轻轻的咬了一下,松开,“好吃。”   花籽觉得自己要炸了!   红彤彤的脸蛋,像被煮熟了,无意识的一手捂了嘴巴,一手可劲儿的扇风,眼光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放……   呼哧呼哧的喘息。   始作俑者笑的那叫一个……赏心悦目,他怎么笑都是那么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还生气吗?”   花籽不吭声,重新拿出一根小草在那揪着。   “还生气那我让你也咬一口。”   花籽一听,赶紧捂住嘴巴,狠狠的摇着小脑袋,一口回绝的干净利落,“不要!”   过了一息,从玄北揶揄的眼光里才反应过来,被他逗了,焉儿吧唧的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还是更在乎你的态度。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谢谢你,让我觉得存在很有意义。   不远处,腾云驾雾来了一位俊仙人。   他没有下来,只是隔空扔了一件东西到玄北的怀里,“谢了!”   玄北笑笑,“应该是我说谢了。”   两厢对视而笑,“再会,保重。”   那俊仙人又踏上云雾飞走了……   花籽指着那盒子,好奇极了,“是什么?”   那盒子一看就是古木所制,火红色暗纹雕刻了一只朱鸟,栩栩如生。   “那就是朱雀上神啊!”小毛球这时从双梨的怀里冒了出来,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   她主人双梨,花籽,其和先是一愣,后又坦然,公子既然跟那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现在能见到朱雀大人亦是常态,没什么好吃惊的。   不过,这小毛……知道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些……   这朱雀大人,可真忙,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也不像青龙大人那样,给后辈们点好东西……   玄北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片朱色的羽毛。待众人看完,玄北就将盒子合上了。   “好了,咱们跟南境告个别。”   玄北站在高处俯瞰下方,悠悠说了这么一句。   花籽举了举爪子,“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双梨也跟着道,“我也要。”   玄北同意。   花籽在传信驿站,再次写了封信给秦如,她告诉他,她现在要前往西境了,一切都很好,无需挂念。又接着给小妖们写了封信,让他转交。   她和双梨差不多时间写完,呼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和玄北踏上了前往西境的路。   西境。   苍茫天山欲逍遥。   辽阔的草原,马儿跑。   花籽像只欢快的兔子,蹦跳在这碧绿草原上,如脆铃般的嬉笑声传遍原野,招呼着玄北和双梨他们,跳累了就往地上一趟,舒舒服服。   蓝天,白云,爱人,朋友。   一生足矣。   说起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源于他们从南境出发来西境时,花籽想起来了件事。   就是在鬼谷时,她答应灵七娘的事。   当然也是玄北不想做的事。   但是,他还是被拖过来了。   这灵七娘还专门留了个地图给花籽,告诉她对方在西境哪里。   在花籽的叫唤声中,玄北躺到了花籽身旁。   “玄哥哥,这儿可真美。”   “嗯,以后……你要是想来,我……我可以让我那孽徒带你来。”   “我才不要,我要跟我的孩儿们待在一起。”还有你。   玄北侧了身子,面朝花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小一只,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耳朵小……”   眼睛还顺着脖子往下看了一眼,没再吱声,不过不言而喻。   花籽:气!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不过嘛,我就喜欢小的……”   花籽:更气!   “哇哦……”   小毛从双梨的怀里跑了出来,也在草丛中打着滚,玩得不亦乐乎。   “主人,主人,这是天茫山吗?丹鹤仙人不是就住在这里?”小毛球兴高采烈的问着双梨。   双梨哪知道看向玄北。   花籽坐起,“小毛,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你主人肯定很厉害!”   小毛没有眉毛,不然肯定眉飞色舞,“那是当然!我的主人是修真界最厉害的……之一。”还好没太离谱的吹嘘。   “噢……好厉害!”花籽和双梨敷衍的鼓了鼓掌。   “那你主人有什么名号?”花籽趁机打听。   “他是幻月的王!”骄傲如小毛,昂首挺胸。   …………   没听说过,疑惑的看向玄北。   他摇了摇头,他只听过上古时期有位黑月仙人,但是很久已不在此界了,不知道去哪个世界云游了。   不知道会不会跟这位幻月王有什么联系。   日沉西山,晚霞晖映。   花籽爬着那一道一道高山通天铁索栈道,爬的是气喘吁吁。   “玄哥哥,你这做师父的来看他这徒弟,他就不能开个后门直接让我们飞上去得了!”   后面的双梨,前面的其和,都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玄北气息平和,丝毫不乱,懒洋洋的看着这一个个没形象的张着口喘气的。   “瞧瞧,平时让你们多用功,就是不听,现在知道被别人压制的感觉了吧?”   他这带着艰巨任务来的,他那倔徒弟别把他赶出来才是真的。   他要是提前招呼一声,准是被客气的吃闭门羹。   就这样吭哧吭哧爬了三天三夜的花籽他们,终于来到了天茫山丹鹤仙人的洞府。   门口光秃秃,冷冷清清。高顶云雾缭绕,寒气逼人。   玄北轻咳一声,眼神示意花籽敲门,花籽突然有点怂,使劲的摇头。   他又把目光在双梨和其和间扫了下,最后还是命令式的让其和去敲门。   不明所以的其和,挠了下额头,只好去门口,敲了敲厚重的石门。   咚咚两下敲击声,扑的一下,那门上的灰尘簌簌的往下落,洒了其和一身。   ……   其和:这就是公子和花籽不愿意开门的原因吗?   其和连着敲了三次,石门久久未开。   “他是不是不在家?”花籽想了想,问玄北。   “他无事不会乱出天茫山的。”   玄北掐指算了一把,他分明在里面,难道是猜出来他来是当说客的所以闭而不见?   这样正好。   “喏,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见他,是他不见我,回头你跟灵七说清楚。”玄北调头就要走,被花籽一把抓住。   花籽给双梨打眼色,双梨点头,继续去敲那石门。   “玄哥哥,我们再等一会吧爬都爬上来了!”花籽撒娇,甩着他的手臂两下,抱着蹭了蹭。   玄北叹息,停下了脚步,算是勉强同意。   “就等一个时辰!”   “好咧。”   花籽和双梨蹲在一石头上咬耳朵,“你说这丹鹤仙人和灵姐姐的事 真的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吗我觉得玄哥哥在这事上好像很不认可。”   双梨凝眉思索了一下,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她真的是一只单身狗,不懂!   一个时辰,眼见着就要过去了,花籽放弃了,最后不死心的又去敲了三下。   等了少时,毫无动静。   “走吧……”无精打采的花籽,对着那石门叹了口气,灵姐姐,我也尽力了。   一阵厚重的闷磨声响起,众人回头,花籽惊喜,那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从中走出了个小童,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几位客人来访,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更喽…… 依旧修问号……   ☆、西境·天茫山(二)   小童说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花籽勾了勾玄北的衣裳,玄北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回来,有气无力的对小童说,“告诉你家仙人,他师父来了。”   小童一听,立马开启了飞毛腿,脚下就像踩了风火轮,直奔仙人洞内而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对着洞内叫道:   “仙人,快醒醒!”   “仙人快跑!您偷食上神玉红果的事被发现了!”   “仙人,大事不好!上神带人杀上门来了!”   原地留了目瞪口呆的一众。   这个小童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喊,让玄北这个做师父的清楚的知道了他这个徒弟偷了他的东西。   “额,玄哥哥,我们帮你去教训你徒弟,怎么能偷师父东西呢!要教训教训他!”   花籽说着就拖了双梨,一路小跑跨进了那开着的石门。   仙人洞府入口处是一座小型流水假山,灰扑扑的假山蔓藤缠绕,点点绿意。流水里养了几尾骨瘦如柴的七彩神仙鱼,花籽认定,定是那小童偷懒没有好好喂养,还不如索性让她吃了。   顺着淅淅的流水小道,一路往深处走。   半道上,便遇上了那位小童带着位玉面俏仙人,冷冷淡淡的,带着八分疏离,一分执拗,一分绝情。   狭路相逢,尊者胜。   当然尊者指的是玄北。   慢吞吞的玄北还是晃荡了过来,两师徒相见没有两眼泪汪汪,而是火花四射。   一言不发,便动起手来!   花籽诧异,这两师徒什么毛病!赶紧拉着双梨躲到了一边,这可别殃及她们这无辜的池鱼。   其和也不太懂,难道这是什么规矩不成乖乖退让空处给他们。   厉如掠风的两道幻影疾速交缠,无声之气如涛海波澜,锋芒万丈,意气迸发。   小道旁的流水瞬息变得急湍起来,洞壁上的石块,簌簌的掉落。花籽看的太入神,避之不及,被砸中了脑袋,直接起了个犄角。   一声痛呼,突兀响起。   心系她的玄北,匆匆结束与丹鹤仙人的切磋,当然是暴力的将对方猛揍了一顿。   叫你偷东西!打一下,心里默念一句。   揍完,直奔花籽而去,心疼的小心摸了摸摸那个包,吹了吹,搂了下哭丧着脸的花籽,轻哄了几声,决定要给丹鹤在他的小本本上重重的记上一笔,来日再算。   丹鹤仙人虽然被揍了,但是依然仙风道骨,简傲绝俗。   “师父。”丹鹤仙人长作一揖。   “嗯。”玄北轻睥,应了一声。   畏畏缩缩的小童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急急的跑到丹鹤仙人的腿边,躲在他身后,又悄悄伸了个脑袋,好奇的张望。   丹鹤仙人越过其和与双梨,领了玄北往前走。   花籽逗弄着那小童,“嘿,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我们叫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答?”   小童歪头,不好意思的挠挠,“睡,睡觉。”   花籽囧,“……你们睡多久了?”   小童苦思冥想,“两百年三百年反正就是仙人偷了上神的玉红果,吃完就一直睡到了你们过来。”   小毛球伸了脑袋出来,“玉红果哇!那可是仙草!好吃吗?”一脸垂涎欲滴的看向小童。   小童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就吃了仙人剩下的果核……”   被双梨敲了脑袋的小毛又缩了回去,很遗憾。   花籽摸摸下巴,看来这个百离果是个好东西。手肘捣了捣双梨的胸口,“小毛,这玉红果,吃了有什么作用?”   “这玉红果是仙草玉红草结的果,据说吃了这个果实会醉三百年……三百年后修为会在睡梦中会长上一层,修为到了瓶颈或难以突破时,吃上一颗就会增进。”小毛如一本活的修真录,口口是道。   连平常最冷静的双梨听的都是一脸向往之色,何况花籽了,但是这种果实之珍贵,不是他们这类小妖能肖想的。   花籽他们在后边嘀嘀咕咕,那两个相互冷漠的师徒,沉默极了。   流觞曲水,壁上幽光闪跃,前方影影绰绰有一丛芦,芦苇花籽揉了下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一片洞内芦苇荡。   难道这丹鹤仙人,时常变回原身飞荡在这片芦苇荡里?   花籽瞧瞧这矜骄的背影,抖抖脑袋,不过这芦苇荡有几分眼熟。   果然,丹鹤仙人一挥袖,那芦苇自动开道,另有一番景致浮现眼前。   这不是和鬼谷有异曲同工之妙?   碧绿汪汪的湿草地接连一片,飞越而过,这才来到仙人的居住的地方。   花籽想着难怪刚刚隔了那么久才开门,规规矩矩的跟在玄北身后,她以后是不是就是师娘了啊?   捂脸,想的真多,她自己鄙视了自己一把。   丹鹤仙人随意点了点,几个草蒲落地,作了个请的姿势请花籽,双梨和其和入座。   上首位自然请了玄北,玄北也不客气,直接入座,随后丹鹤仙人让那小童准备茶水,小童领命告退。   “师父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丹鹤仙人拂尘落座,语气中带了两分恭敬询问道。   “路过,路过……”玄北清咳两声,不知从何说起。   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花籽小脸扭成一团,捂着犄角对双梨挤眉弄眼,双梨转过脸,只当没看到,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提提踏踏走进来的小童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花籽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举起茶杯,对着玄北与丹鹤仙人举了一下,“你们师徒二人好久没见了吧?不如以茶代酒,走一个?”   可以想象,气氛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静默。   花籽使劲朝玄北递眼色,玄北只好端了茶杯向丹鹤仙人的方向碰了一下。   好徒弟是不会让师父为难的,但是这位不是好徒弟。   玄北隔空拍了他的桌子,两厢开始角力,桌杯嘭嘭响。   稍晌,丹鹤仙人还是屈服在了他家师父的暴力之下。举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以示欢迎玄北他们的到来。   花籽拍拍手,“这就对了嘛!凡人有句话说的好,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俩。   丹鹤仙人觉着这位小师娘事儿真多!她肯定记恨着刚刚害她长了个小犄角的仇,才这样让他表演着这种幼稚的戏码。   瞄了眼他英勇伟岸的师父,他,竟然真的,就一口喝了!真当自己喝酒呢喝完还晾了晾杯底!   师父他老人家以后的日子堪忧!   不过他这样做,以后玄武师父可怎么办?   丹鹤仙人以一种高傲的认命姿态,举起茶杯,一口闷了起来。   “丹鹤啊,师父前些日子……见到了……灵…七…娘……”玄北说的断断续续,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名字说出来。   噗……   丹鹤仙人的茶水一半卡在嗓子眼里,一半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更喽……   ☆、西境·天茫山(三)   呛得满面通红的丹鹤仙人捂着嘴,费力的咳嗽着,小童赶忙上前抚顺着他的背。   玄北略有几分不自在后,迟迟不再开口,花籽使着劲儿的在下方搞小动作人,催促着他。待丹鹤仙人平息下来后,他索性将话讲开,告诉了丹鹤,灵七娘拜托他的事。   丹鹤仙人听完沉默不语,低着眉眼,像是陷入了沉思,久久叹息一声。   “到底是我误了她。”   唏嘘的有些过于素淡,止口于此,便不再多言。瞬息,又还是那个凌然出尘的仙人。   一股无名的火从花籽的心中怒起,灵七娘夜夜难忘,到头来只得他一个“误”字,轻描淡写,甚至一句问好都没有.   脑子一抽,她拍案而起,指着丹鹤仙人的鼻子,“你,你,你……”   太激动了,你了半天,骂他的话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双梨在旁边直白的递话,“负心汉!小人!无情无义!”   花籽一听,“对!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枉我灵姐姐对你一片痴心,一直念着你,等你这么久!”   丹鹤仙人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打动或产生情绪。   花籽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见他此番模样,顿时哑口无言。她有些哭笑不得,深深的怀疑灵七娘跟她说他们相爱的事是假的。   这时,玄北出来打圆场。   “丹鹤,看在你俩往日的情分上,你就满足她这这个小小的心愿吧?”他特地将小小一词咬得重一点。   丹鹤仙人以一种难以描述的孤傲的仪态,斜了他师父一眼。花籽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玄北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父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你看你那时涉事未深,师父怕你年少无知被她哄骗了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师父也看出来了,她对你用情至深。”   停顿了一下,柔情的看了眼花籽,继续说。   “师父现在醒悟了,感情这种事,自己喜欢就好,不用在意他人。再说咱们这派,跟他们也离的远,不过就是天道大同下的同门,不怕!那些辈分什么的都是虚的!”   玄北说的有点心虚,因为他也是当初的反对者之一。   他说的口有些干,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水,饮了起来,大有一番丹鹤不答应他,他就一直讲下去的架式。   丹鹤仙人大道小成,心意坚定,毅然摇摇头,不愿再见灵七娘,他认为这样对彼此都好。前尘太难堪,分开时也言明,往后不必再相见。他知晓她难以放下,更不愿再去给她希望。   他心中笃定,开口道,“请师父无需再费口舌,当年情丝早已斩断,再见也只是徒增烦恼,一切都已成枉然。我如今也已走上了忘情道,请她忘了我这负心的人吧!”说完起身,对着玄北作揖。   “师父若是来看望徒儿的,就在此处多留几日,徒儿自当款待。若只是来当说客,那就别怪徒儿不尊师了!徒儿告退,师父请便。”   小童子还乖巧的留了下来供玄北等人差遣。   丹鹤仙人一走,大家面面相觑。   花籽皱着张小脸,“唉,玄哥哥……”接着又把脑袋放在了双梨的肩上,双梨摸头。   “你我也是尽力了,我本就不愿掺和他俩这破事,拒绝了也好,意料之中的事。”丹鹤刚刚最后说的话是毫不客气,不过玄北倒也不生气,只是感觉在这徒弟面前有些丢脸。   花籽抓抓头发,苦着脸,“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灵姐姐了。”   双梨点头,都怪那个故事太凄美。   玄北无奈的看着这俩姑娘,想了想,凝神掐指算了起来。   片刻后,睁眼,一阵无言,脸色复杂。   花籽焦急的瞧着他。   “我这徒儿啊!情根虽断,心未断呐!我道他为何要偷玉红呢。”他前句沉叹,后句恍然。   “心未断?”花籽不懂。   双梨同样茫然,其和不提也罢。   “他还爱着她!”   “你怎么知道?”   “他的情缘因果没断十净。”   “哦。”   花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玄北回着花籽,渐渐脸色凝重,这事拖下去,对丹鹤和灵七娘二人道业有碍,两权相害取其轻,唯今之计,势必要伤害一个。   反正他是做师父的,徒儿再不满也不能将他怎么样,直接传信灵七娘,让她速速来天茫山。   玄北抵着眉心,他也很忙的,那个家伙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他和小猫的感情都还没好好谈,却要先来解决徒弟的感情问题。   他头有点疼!   身在鬼谷的灵七娘收到玄北的传信,第一反应就是丹鹤肯见她了,顿时喜极而泣的满面泪流。   数千多年了,他终于愿意见她了!匆匆交待了老徐一番,就踏上了那个以往她怎么都不敢去的地方。   在灵七娘到来前的这段时间,花籽他们自然还需留在丹鹤仙人的仙人洞。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玄北开始教导花籽,双梨和其和。   小毛作为旁听生,同其他人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玄北先讲解修真界,从入世大拿讲到出世的远古大能,在人界混得比较好的,他是一句带过。再开个小的道讲坛,给他们解读道意。紧接着就是教一些基础功法,小神通,还进行了一对一的针对性指点。   可谓是在他们这个境界能教的尽量都教,一人两妖功力是突飞猛进,尤其是其和,解除亲情因果枷锁后,领悟力大为涨进。   丹鹤仙人是玄北不找他,他也不会过来请安,两厢这两日倒是相安无事。   一日,午后。   花籽一个人坐在丹鹤仙人的绿草地上,揪草玩耍。有一下没一下的发着呆,想着这段时间遇上的一些事,很多事是她揪光头发也想不通的,这个谜团她解不了,暂时不去想。   但是,她在乎的玄哥哥,她不得不去琢磨,猜测。玄哥哥和那个北方的那位上神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有时候他就会变成那位上神?他们也是两个神魂共享一具身体吗?为什么玄哥哥从来不对她解释呢?   小脑袋快要想破了!抱着脑袋在草地里打了个滚,滚呀滚,突然有东西阻挡了她滚的路径,一双脚抬眼,玄哥哥?   她刚刚傻缺的样子是不是都被他看了去?   玄北蹲下,拿开花籽捂脸的手,嘴角上扬,“做什么呢?”   “玩……”花籽扮可爱。   “……”玄北轻叩了两下她的脑袋,就在花籽身旁坐了下来,将她的脑袋放置于他的膝上。   花籽仰着小脸,转了下眼珠,想了下,问玄北。   “玄哥哥,你说丹鹤仙人他为什么不肯见灵姐姐?”   玄北低头,点了点她的鼻子,“大概他比灵七娘更爱吧。”   原来的他不懂,如今才窥得一两分。   一头雾水的花籽,晃了两下,表示不懂。   玄北手指顺着她的五官轻轻来回划动,“你不需要懂。”也期望你永远都不会懂。   花籽皱皱鼻子,轻哼,“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我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他向她保证。   花籽撇撇嘴角,你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咧。   玄北星轻笑,眸闪动,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下头,轻柔的对着花籽的红唇吻了上去。唇齿相依,交融,花籽仰了仰脑袋,玄北帮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抱起,从躺到坐,紧紧相拥,一切都那么美好。   好像碧绿青草地里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粉色小花儿,摇摇摆摆,欣然滋长,同爱一样。   打破这一宁静的,当然是灵七娘的到来。   丹鹤仙人听闻灵七娘就在门外时,勃然大怒!全无当初的沉着自傲,失态连连。   他恨色的看着玄北,为什么要来逼他?   “我的徒弟是那个让修真界都惊羡的丹鹤仙人,而不是现在这个藏头藏尾的胆小鬼!”玄北睥睨迎视。   丹鹤仙人眼眸开阖间痛色闪过,“让人惊羡的丹鹤不是被你们一棒子打死了。”慢声轻语,却像刀子一般割在玄北心上。   他何曾不爱惜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   丹鹤他生来便是为修忘情道而生的,千防万防,没算到灵七娘身上。   他们都是会活很久的神兽,情爱什么的,那时的他以为不过尔尔,漫长求道岁月会洗净爱恨的痕迹。   如今初识情爱的他觉得当初的他们是否是错的?   他们没想到灵七娘如此痴情,修了忘情道的丹鹤也难断心魔。   花籽拉了玄北的手,“丹鹤仙人,现在灵姐姐已经来了,你把话跟她说清楚,让她彻彻底底的死心,不好吗?”   丹鹤怔然,是她重要还是大道重要是时间太久了吗?他竟然无法抉择了!   见?还是不见?   她,容颜是否还如当初的夏花般绚烂?   她,笑语是否还如瑶境的夜莺般清脆?   心,竟然抽抽的疼着,唤醒着那尘封已久的伤疤与欢愉。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更喽~ 作者已经要被这个输入法搞崩溃了 换个输入法,看行不行……   ☆、西境·天茫山(四)   天茫山,丹鹤仙人洞府外。   清风徐徐,一袭乌丝迎风摆动。浮光掠影下的灵七娘,一身水蓝色的瑶裙,裙摆丝纱随风波动起涟漪,一如当年初见丹鹤时的模样。   岁月情未薄,更添了几分成熟娇媚,只是那眉间锁了一道郁结,实难解开消散,如同一直爱着他的那颗心。   丹鹤仙人隔着长长,长长的道,透过厚重的石门,遥望着那个他此生想见又害怕见的女人,他年少时的信仰。   漫漫不语,情深难忘。   花籽看着丹鹤仙人深邃的眼睛里有水光,突然一下子就懂了玄北说的心难断是什么意思。   玄北拍了拍丹鹤仙人的肩,“去吧……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丹鹤仙人的心一阵悸动,他知道自己心已乱,相见是在所难免的。   他动了。   洞府外的石门缓缓打开,灵七娘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就要见他了?   喉咙突然一下哽咽住,一阵水雾浮于眼帘,握了下拳心,脚尖轻点,踏了进去。   他是夜晚的月光,他是阴霾里的日光。   她走了好久,好久,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无悲无喜。   沉默,漫长的沉默。   花籽眼泪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突突的往下落,偷偷的抹了把,看了旁边的双梨也是眼眶有些红。   她扯了扯出神的玄北,把小脸靠在他的手臂上,玄北搂了搂她,暗下里发誓他绝不会去伤害她。   “与君一别数千载,再见时,君未老,我却红颜难复,呵……”莞尔一笑,灵七娘率先开口。   丹鹤仙人唇齿微动,想说什么,却未道出。   她就在那里,活生生的,不是梦,不是幻,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触碰。   她朱唇轻启,有丝怨,有丝哀,“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来赴约,为什么要回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做到她可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他懂,她问的。   “你我情缘已了,问这些不过是徒增烦恼。”丹鹤仙人终于找回了声音与一丝理智。   灵七娘有无数的责问,无数的怨念,此刻却舍不得,也不愿去说,贪恋的望着他,他每寸肌肤,轮廓,眉眼……   她张口微抖,有些卑微,眼眶早已湿润,“你可以不爱我,我会一直爱着你。”   丹鹤仙人的心,麻麻的疼,身形挺的直直的,“那是你的事。”   往日恩爱还深深的刻在灵七娘的脑海里,与眼前的这个冷冰冰的绝情人,怎么也对应不起来,她的骄傲,她的不甘,都无所适从。   “给我个理由,只要让我死心的理由。”灵七娘决然的对上丹鹤的眼,丹鹤躲避了去。   丹鹤仙人沉默片晌,在衣衫里的手紧紧抠着,心一横。   “你不过是我无情道上的垫脚石而已。”   灵七娘的心像是被利剑穿了个心,疼……   恍然,原来是这样啊?少年丹鹤的那句“成道哪有你重要?”徘徊于耳旁。   当年死乞白赖的要跟她在一起的是他,是不是当初的他就是想用她做垫脚石……   泪珠成串,伤痛欲绝,那株娇兰颤颤郁郁,脚下虚晃,就要倒下,花籽赶紧窜了过去,扶住灵七娘。   花籽脑子乱乱的,丹鹤仙人不是修的忘情道?她疑惑的看向玄北,后者朝她摇摇头,她想要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灵七娘的泪水浸透了花籽的衣衫,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哭着,哭着噗嗤笑了出来。   因为,巍然不动的丹鹤仙人被玄北打了,虽然颇有做戏之嫌。   “在大道面前,我们不过都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丹鹤仙人没有还手,衣衫微乱,嘴角破了个口子,微微低沉着声音,掩盖哽咽,对灵七娘劝了一句。   灵七娘竖眉冷对,口里的那道口子越裂越大,划拉一下,就那样撕开来了!   她的疼,她的痛,一瞬间都涌上脑海。   “啊!……”她一把推开了花籽,抱着头,在原地仰头痛呼,一霎之间,白了头。   看呆了倒在旁边的花籽,赶忙去扶花籽的玄被北长长的叹息一声,“七娘,何苦呢?”   花籽捂嘴抽泣,呢喃,“灵姐姐……”   双梨抱着小毛球,揪着它的毛发,宛如那是丹鹤仙人,小毛觉着气氛有点怪异,不敢吭声。   “是你失诺了,丹鹤。”   灵七娘闭眼,慢慢吐出一口气。   “七娘,我不要成道,我只要和你结成道侣。”   “七娘,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天道都不可以!”   “七娘,今夜无尽海的瑶境见,我们去异界,去个没有你师父,也没有我师父的地方,我们在一起……”   “七娘……”   “七娘……”   …………   往事历历在目,物是人非,回不去了,到底是她妄想了。   缓缓站起的灵七娘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丹鹤,吐出了一口心头血,就如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倒了下去。   玄北连忙跃了过去,抱起灵七娘,“七娘!”   花籽害怕的摇了摇了她,“灵姐姐……”双梨也围了过去,叫着灵七娘。   举足无措的丹鹤仙人,想要跨前去,颓然停下,又是他搞砸了吗?   最不想伤害她的他,最终还是伤害了她。   舌尖一股咸腥,奔涌上来,气息紊乱,心头乱糟糟的,恐惧,悲伤通通袭了上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七……娘……”七字含在口中,最后缓缓放下,又维持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玄北给灵七娘疏通心脉,喂了颗护心丹。   等了稍许,灵七娘苏醒了过来,没有去看丹鹤仙人,目光无神,穿过时空遥望着当初那个傻傻的为爱不顾一切的年轻男女。   “也许,是我前世欠你的,这一世来还你,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更不会阻挡你成就你的无情大道,但,爱着你这件事,从此也与你无关了……”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刺,重重的扎在丹鹤仙人的心头,无路可逃,鲜血淋漓。   “我愿你一生顺遂。”   丹鹤仙人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宁愿背负她的恨,他不要她的爱。   爱太沉,太重。   “愿我成就大道?你一直爱着我,不就有因果牵扯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爱我?”丹鹤仙人突然咄咄逼人。   花籽的眼泪气的都不流了,叉着腰想跟他干架,玄北这边把她死死的摁住了,那边双梨就要往上冲,实在是一团乱,他赶紧叫了傻站在一旁的其和来帮忙。   花籽朝双梨叫道,“放小毛喷他!”   那小毛还没等双梨吩咐,自己就上去了,对着丹鹤仙人就是一阵冰水喷,丹鹤仙人猝不及防的被喷成了落汤鹤。   落汤鹤就任由它胡闹,倔强的站在哪儿,仿佛让所有人觉得他没有错。   花籽和双梨是恨的牙痒痒,磨的咯吱咯吱的,随时要冲上去咬一口。   摇摇坠坠的灵七娘捂着支离破碎的心,扬起一抹凄婉的笑容,“大道无情,果然无情!”   突然厉色,“我便成全你!”说着掌心就要往心脉劈去!   “不!”   数道声音一同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喽 有小可爱在看吗?   ☆、西境·天茫山(五)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流光闪过,丹鹤仙人来到了灵七娘的身边,握住了那只要劈向自己心脉的手。他再也没能忍住,一把将灵七娘抱住,泪光点点。   丹鹤仙人与灵七娘两厢交颈痛哭,实在是令人怜惜。   他抱着,贴着她的发,“七娘,爱你自己就是替我爱你。”   灵七娘恢复一点热度的心再次凉凉的,“我不在乎……”   “七娘,我在乎。”   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放开了她,灵七娘泪眼婆娑,死死的拽住他的手,丹鹤仙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根根的掰开她的紧紧禁锢的手。   “七娘,一切因果早就注定了,我们的挣扎都是徒劳无用的。”   丹鹤仙人背朝着灵七娘,不愿自己再心软,暗里调息,再次绝决的回应了她。   花籽走了两步,蹲下身子,轻抱了下灵七娘。   “灵姐姐……”   “丹鹤,无尽海的瑶境台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一道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响起。   花籽惊色,立马转头去看向玄北。   是他!   “师,父……”丹鹤仙人显然对玄武是敬重里多了份畏惧。   “嗯。”玄武上神轻应。   丹鹤仙人犹豫再三,几次张口,也未回答上神的话。   花籽感觉玄北,不,这个上神应该是抓住了重点,见丹鹤仙人那个样子,很明显,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急色的盯着玄武上神,期盼着他能解开谜题,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玄武上神冷漠以对,随手挥袖,灵七娘就晕在了花籽的怀里。   花籽哑然看着上神。   “现在可以说了。”玄武上神冷声道。   丹鹤颓然,一切骄傲,一切坚持,一瞬间碎裂。   “那夜,我早早就到了瑶境台,还没有等来七娘,却先等来了菩提老祖。他,让我做了个梦,我看到了我和七娘的后千年。   我们相爱了,去了很多地方游历,但是……我们终究因为成道,而自相残杀,她最终死在我的手里……我在梦里痛苦至极,翻然悔悟。   突然天道裂开一道口子,传我忘情道,我斩断情丝,心无旁骛的苦修,一梦终醒,我已忘情初成……”   这个菩提老祖好卑鄙!   听完的花籽,双梨她们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至于其和,他只是有点不敢想。   “哼,主人还说这菩提老祖素来慈悲为怀呢!怎么这么坏!”小毛有些气愤,主人肯定被骗了,气鼓鼓的看着双梨,显然是嫌弃她的眼光。   双梨有些不明,弹了下它的小脑袋,什么眼神?并不知道自己背了个锅。   玄武大人那张面瘫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   “那天,菩提一直和我在一起。”   上神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诧异。尤其是丹鹤仙人,他直愣愣看着自家师父,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了出来。   “你觉得你们的计划能瞒得住我们谁?谁会真心想把你们往绝路上推?疼爱七娘的菩提?还是我?”   玄武上神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丹鹤仙人的心上。   他不信任他们,出了事,自己一个人逃跑躲避了起来,导致了现在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刚开始那几年,他日夜心痛,也恨过他们,怨过他们……   “师父……”丹鹤仙人语带哽咽,慌张的不知所措,像极了他初拜在玄武上神门上,做错了事,害怕的样子。   玄武上神眼光凌厉,微微一敛,锋茫毕现。   “他真真是好大的胆子,原来那个时候就在算计我了。”   “师父……是说,他?”丹鹤迟疑,“那夜我见的菩提老祖是他?他……给我种下了心魔,让我修了忘情道?!”   不痴不傻的丹鹤仙人如今才是真正的幡然醒悟,经过玄武的几句提点,终于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为时已晚,造化弄人。   他冲到灵七娘的身边,从花籽手中接过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号啕大哭,像个孩子,犯了错的孩子。   一句一声。   “七娘……七娘……”   花籽蹲久,麻软的站起,忍不住出声问道,“他是谁?”   这句话显然问出了另外一妖一人的心声。   “还不是你们知道的时候。”   玄武上神轻飘飘的看了眼花籽,长得也不怎么样,修为资质一般,种类也一般,就这么小小一只,玄北看中了她什么?连带他都被弄的心态不稳,在人群里总是忍不住要多瞧瞧她一眼。   花籽缩缩脖子,不再敢出声,这位上神好可怕,还是她家玄北哥哥好。   “木已成舟,现如今,你俩也就罢了吧……”   玄武上神步履轻逸,有些心疼他这唯一的爱徒,可恨他不知用了什么遮掩法子,逃过了他和菩提的神识,对丹鹤做下了这事。   他和菩提也都有些责任,丹鹤避走下凡时就应该要想到出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却没有做,是不是当时对于他们分开也是松了口气?   “师父……真的……就没有法子解吗?”丹鹤仙人期盼的仰着头望着玄武,得来的是对方的摇头,心下无力,凄凉,不是早就清楚了结果不是吗?   再次搂紧了怀中昏迷的灵七娘,亲吻了下她的眉心,舍不得松开。   “如果丹鹤仙人和灵姐姐在一起会怎么样?”花籽不是很懂,悄悄问他们中比较有学问的小毛。   “修忘情之人,久久不忘,会有心魔逼自己杀死所爱之人。”小毛唏嘘,这天道定的道也太残酷了一些。   花籽点头,“那无情道呢?”   小毛做可怜状,“就是过情劫,方成大道。”   好可怕的道!不知道她家玄北哥哥修的是什么道?千万别是这种乱七八糟的道!   玄武一心二用,一边注意着丹鹤与灵七娘,一边听着花籽同小毛的嘀嘀咕咕。   自己反应过来自己是偷听的上神,耳根突然红了一下,但是依然面不改色,给人感觉还是相当风光霁月的。   花籽和小毛讨教完偷偷瞄着他时,就时这种感觉。   “你既然做了选择,那就勇敢的去承受它。”玄武上神心中微叹。   “是,师父。”   丹鹤仙人最后又看了眼怀里的灵七娘,满眼柔情,泪滴滑过胗颊,顺势滴入她的眉间,轻轻的又印上决别一吻。   他将缓缓的将七娘移交给花籽,不舍的痛拉扯着他的整颗心,真的要再也不见了。   花籽看着他的样子,也难受的不得了,再一次感到修真界的残酷。   “就没有办法了吗?就不能不修那个什么道了吗?”她巴巴的看着玄武上神,她讨厌他,要是玄北哥哥在就好了!   玄武上神的声音冷酷无情,“自己选的道,就要自己承受结果,任何物种都要遵循。”   花籽扭过头去,道理她都懂,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   丹鹤仙人长叹一口气,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招来了小童,让他下去准备一番,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仙人,你要去哪里?”花籽抱着灵七娘,急忙问道。   丹鹤仙人思绪恍然,仿佛没听见她的询问,怔怔地望着灵七娘,最后再贪恋的多看她一眼。   “去他该去的地方。”玄武大人好心的解释了一句相当没说的句。   花籽心里翻个白眼,谁问你了,但是她不敢说出来,扶着灵七娘,有点累,靠着双梨站一会。   片刻小童就出来了,叫了他数声,丹鹤仙人方如大梦初醒。   “师父,徒儿回去了。”   “去吧,为师等你。”   一道炫光闪过,丹鹤仙人与那小童,已不见踪影。   玄武上神隔空轻点灵七娘,等了三息,她开始苏醒,张眼就要寻找丹鹤仙人的身影,只是怎么也不见。   “不要找了,他已经走了。”玄武出声。   灵七娘闻声识人,睁大眼睛看着玄武,一眼便认出了他。   “还劳烦您来这一趟。”   有气无力的心如死灰。   灵七娘突然发觉连眼睛都流不出了,靠在花籽的肩上,嘲讽的凄苦一笑,“罢了,罢了……”   花籽张了下口,又闭上,没有替丹鹤仙人说任何话,大家仿佛非常有默契,谁也没说出多余的话。   玄武上神飘至灵七娘的身边,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   “有些事,强求不来,能忘则忘,不能忘……也莫要过于强求。”   “对他断情,也许真的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玄武上神伸手拍了拍灵七娘,便不再多语,情之道,实不能为外人道也。此道需自己参悟,有人能轻易放下,有人终其一生都做不到。   看着玄武用着玄北的手摸着灵七娘头,花籽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又唾弃自己小气。   灵七娘强打起精神,强力的克制自己去问玄武,丹鹤仙人的行踪。她起身与玄武走至另一边谈话。   “你们走后,各地又送了来一些人,但是都不是……”   玄武上神若有所思,沉吟,“嗯,谢谢。”   灵七娘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是你的还是单指玄北的红鸾星动了,师父曾经说过,你的红鸾会和死劫一起来。”   上神掐指微算,什么也算不出。   “我会注意的。”   他眼尾一扫,那只小猫儿,扒在不远处,耳朵伸的长长的。   嘀嗒……   什么东西像滴进了他平静的海面,微微起了一层涟漪,波光闪闪。   神色一闪。   “哟,七娘。”玄北回来了。   耳朵尖尖的花籽狂奔而来,一下子就抱住了玄北,哇哇的假哭起来,一点儿都不矜持!   玄北笑嘻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举高高的哄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 照例问一句,有没有小可爱……   ☆、天茫山·小尾巴   花籽和玄北若无旁人的抱抱,举高高,让灵七娘实在是太碍眼,她眼神故作黯淡,哀凄凄的看着他俩。花籽赶紧放开玄北,对着灵七娘露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责怪自己实在太不注意了,灵姐姐还在伤心中,她还这样……愧疚的嗫嚅,“对不起……灵姐姐。”   玄北拉住花籽的手不放,刚刚“他”肯定吓小猫了,她才这样的,每次“他”出现过后,小猫都会有些异常。   灵七娘收起哀伤的神色,摸了摸花籽的脑袋,挤出了个笑容,“逗你呢。”花籽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心疼极了。   “灵姐姐,你要坚强点,好好的,丹鹤仙人他……”   花籽很努力的想去劝慰灵七娘,但是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的苍白词穷。,最后的话又说不出口。   灵七娘惨然一笑,只要他不在她面前,她又能冷静下来,遇上他,她好似从来没有冷静过,总是那么的失态。   她的骄傲,尊严统统被他践踏在脚下,他全然不在意,他不需要她的爱,她对他来说早已是负担,是恶果!她还在等什么呢?   她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花籽挣脱开玄北的牵着她的手,又去抱了抱灵七娘。   “灵姐姐,虽然我比你们小好多,好多岁,但是我知道,我们这一生,还有很多事要做,并不是只有情爱,我虽然不知道玄哥哥他们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的安宁。我从前在话本上看到一句大爱无疆。”   她的话说得不是很好,但是玄北觉得小猫说那句大爱无疆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有光。   大爱无疆!   灵七娘看着眼前小小一只的小猫妖,心里莫名的很有触动,是啊!她还在这里拘泥着这些情情爱爱,师父,师兄都在为了真个修真界的安宁奔波着,尽着自己的职责,只有她,逃避着,一心只是想着自己的那点小情小爱。   可是心,骗不了自己,它很痛,它在告诉自己,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但是从今日起,她要把这份感情封锁起来了。   玄北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帝休的果实。   “七娘,要服用吗?起码能让你好受点。”   灵七娘看了眼那只忘忧果,缓缓伸手,就在快要拿到它时,指间颤颤,猛地收了回来。   哪怕是痛,也是他带给她的,她一刻都不想忘。   “不用了,谢谢玄哥。”   花籽见灵七娘这般,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玄北收回了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定,也不勉强,“也罢,对自己好一点就好。”   灵七娘行了个福礼。   “七娘明白,谢谢玄哥,谢谢你让我见到他。”   往后,我会好好的,一个人。   静默了一会儿,玄北见她已经平息下来,不管她是否真的会忘掉,起码此刻的她已经明白,无论怎样的取闹,对方都不会再来见她了。   “如小猫所说,我们这一生都还很漫长,每一位都有自己的职责,或许身不由己,但是却不得不去做,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话。”   玄北宠溺的先看了眼花籽,接着又极其认真的对灵七娘说了一番话,转念一想,他们要活很久,她家小猫只是一只低等猫妖,看来以后要对她严加管教,要让她勤奋修行,早日得道,他们才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花籽只觉心中一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完全没有料到某人将她接下来的时间已经分配好了。她还朝玄北身边躲了躲,后者对着她温柔一笑,她又安心下来。   空了的仙人洞,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那只瘦小的的鱼儿,小道流水。又要说再见了,或许,他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灵七娘表示她再待一会儿,花籽和双梨分别与她拥抱道别,在一片依依不舍中,他们离开了天茫山。   路过那片草原,花籽有些舍不得,在玄北说以后还会带她来的许诺下,她才乖乖离开了。   静悄悄,空荡荡。   灵七娘如魅影般在丹鹤仙人的洞府内,一个人孤独的飘来飘去,似是想要寻找什么,却又毫无章绪。   跨过芦苇荡,草地,来到丹鹤仙人的寝居,那里像是有股魔力在吸引着她前去,她无意识的穿了过去,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基本没有什么多余华丽的装饰。   她一步一步走到书桌那里,什么都没有,恍恍惚惚的打翻了桌面上的梅花砚,嘶啦一声,背后有道暗格被打开。   一副女子的画像哗的一下打开在她的面前,是她!   灵七的心狠狠地抖颤着,原来他,他一直爱着她!他是爱她的啊!   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   书桌上的白纸上,突然满满地浮现灵七娘的名字,是丹鹤的字。   灵七娘的心一下子死灰复燃,她要去找他,找到他,不管不顾的,只想找到他!   她浑浑然间,脑子一顿,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去,眉间一闪,一阵恍然,清醒过来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所见的一切都是梦一场。   路上。   坐在飞船里惬意地迎着风的花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玄哥哥,你还记得在七星岩洞捉到的那只魔吗?是不是要把它放出来放放风了?”   正在抱着花籽迎风惬意的玄北听了她的话,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慢吞吞地拿出了封灵塔,把那只魔放了出来。   “哎哟!终于能出来了。”翻滚在地的灵魔大叫一声,接着又嚷嚷,“我还以为你们不会信守承诺了呢!”   “你以为我们是你们魔啊?”花籽不屑地对灵魔说。   “嘿嘿,我也是被关的久了!”那只顶着杨锦的脸的魔挠挠头。   “你们遇到了我的魔族的魔了吗?”灵魔紧接着又问了句。   众人面面相觑,玄北心中一突,“此话怎讲?”   “不久前我感应到了魔气。”灵魔如实道。   不久前?那应该是在丹鹤仙人的洞府那里。   “我的封灵塔是接触不到外界的气息的,你是怎么感应到魔气的?”玄北提出质疑。   灵魔不好意思的再次摸摸头,“我们魔有特殊的感应同类的方法。”   花籽心中有些不安,“灵姐姐还在那里,我们回去吧?”   玄北快速掐指一算,结果是灵七娘没有任何生命凶险,他放下心来。   “没事,我现在再设法联络她,确认一下。”   玄北盘坐在船地,闭目凝神,进入通神境。   “七娘,你可在?”   等了稍息。   “在,玄哥,怎么了?”   “你没事吧?”   “没有啊!玄哥怎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无事,你没事就好。”   说完,玄北便退出了通神。   一睁眼,就是花籽和双梨担忧的脸庞。他微笑摇头,两女放下心来。   花籽气呼呼的瞪了眼灵魔,后者也很委屈,他说的是实话好吗!   虽然灵七娘说她没事,玄北心中总有一分不安,但又说不出来,又看了眼那只灵魔,一脸无辜的样子,又不似作伪。   但是,这只魔,是不是有点傻?他会不会是故意接近他们的?他有什么目的?   他一副审视的姿态看了眼灵魔,又叫来其和,让他好好盯住他。   灵七娘与玄北会完话后,头微微有些疼,她也没太在意,以为刚刚那会陷入自己的幻境导致的。   她向丹鹤的床边走去,躺了上去,闭目,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上,无比的舒心。渐渐地,她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暗红眸光一闪而过,嘴角邪恶的翘起。   “上神?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 过渡章哈~ 有没有小可爱~   ☆、不周山·路遇   那只灵魔幽默风趣加有点憨傻,很快就与花籽双梨她们混熟了,很受两女的欢迎,就连小毛都没逃过他的魔爪。   玄北递了无数个眼色给正在同灵魔聊的火热的花籽,都被她漠视掉了。他手指捏得咔咔响,直接走到花籽身后,拎着她的后衣领,拖至一边进行惩罚。   对着灵魔甩了一句话。   “你要是再这么活跃,我就结束你的放风时间。”   灵魔抖了个哆嗦,听话的远离了双梨一百米,缩在了看起来很酷,但是没什么危险的其和旁边,他不是怕这个上神,他……只是害怕失去自由。   他是一只崇尚自由的魔。   船尾。   承受了玄北爱的惩罚后的花籽,有气无力的趴在船舷看着下方的景色。她无聊的摸着那围绕在船身的一团团云雾,纤手轻轻一触,点点消散。   花籽托着腮,眼神无焦,脑海早已神游,无意间一瞟,赶忙叫着旁边同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玄北。   “玄哥哥,你快看,那是什么地方嚯,好冷!”话都没有说完,只觉一阵冷意袭来,也不是真的冷,只是观感带来的感触。   玄北顺着她的叫唤,往下方看去。   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围绕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漫天大雪纷飞,肆意飘零,皑皑白雪铺盖着整个一片,给这萧索的地界裹上了一层素妆。   美,冷素的美。   “玄哥哥,好美啊!双梨,小毛,快来看……”花籽好开心,她很少见到下雪的景致,连忙呼朋唤友,虽然就那么几个。   双梨听到花籽的呼唤就走了过来,也朝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一幅晶莹剔透的雪山世界映入眼帘,难得的露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看着花籽和小毛叽叽喳喳的欢天喜地,玄北知道,这个地方他是不得不去了,吩咐其和一声,准备降落。   玄北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件厚重的大毛麾给花籽披了上去。   “冷着呢。”   说着板过她的身子,整理了下麾帽,给她戴上,又把带子系好。   花籽柔情的用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玄北,对上了他宠溺的笑容,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哐当,飞船停靠在一处山头。众人下了飞船,来到了这个冰雪地界。   双梨没有人给她披,自己从储物袋里翻了件出来,自己披上,顺便把小毛裹的严严实实的。   其和,灵魔,他们不怕冻,不需要管的。   踩上雪地,咯吱咯吱的,花籽有点儿兴奋,立马松开了玄北的手,欢快的在地上捧起一捧雪,哗啦一下撒向天,嘴里还发出嗷嗷的叫声,要不是太冷,估计她想化作原身在这雪里打滚了。   玄北勾唇一笑,摇摇头,还真真是个孩子。   不一会儿,花籽和双梨就已经打起雪仗来了,玩的是不亦乐乎。   两只小妖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到了那座主山峰,花籽张大了嘴巴,这里,她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   “玄哥哥,这里是?我怎么感觉我来过这里,但是想不起来了。”花籽回头问着玄北。   “这里近来发生了点变化。”玄北说着,对着一块巨石碑隔空挥了一掌,劲风过那石碑上的雪簌簌的落下,露出了龙飞凤舞的刻字——不周山。   花籽惊喜叫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这里,我上次来还没有这么厚的雪!”   惊喜过后,花籽又伤感了起来,她想起了凤离火鸟,她就是身陨于此的。   “双梨……”花籽叫着双梨告诉她,这就是凤离火鸟救主的故事发生的地方,双梨也添了几分悲色。   小毛探出脑袋来,“这就是不周山啊?火神和水神在这里打架的地方啊?”小毛不愧是修真界小百事通。   灵魔有点怵怵的,这毕竟是神之地,无形的威压着他这个魔,紧紧的贴着其和这个大腿。   玄北把突然有点多愁善感的花籽圈到了自己怀里,揉搓了一番,带着他们越过石碑,越上而去。   本来这不周山是通天巨石,被火水二神这两个败家玩意在这打架之后,就断了一大半,只留下现在这柱高山了。   杳杳路段长。   花籽他们淋着风雪,飞过雪海之山,来到了不周山的山脚深处。   突然,玄北停顿下了脚步,打开神识,扫视着周遭内里,“有神的气息。”   灵魔一听,唆的一下跑到玄北身边要求进封灵塔,他觉得不是所有神都像这位好说话的,他害怕。玄北巴不得,二话不说的取出封灵塔就把他放进去了。   “哪位道友来此?”   就在花籽他们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一道浑厚之音。   玄北一听声音,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火神大人好雅致,跑到这儿躲清闲来了。”   花籽翘首以盼,刚刚出声的那人就是火神祝融他在此地做什么   “呵呵,原来是上神!不过上神擅离职守来这不周山做甚?”   祝融人未至,声先至。这话里还似乎对玄北有些不敬。   玄北倒也未怒,不急不慢的,“火神来这儿是惭悔来了?”   花籽一听,玄哥哥他这是绵里藏针。   一道火光扑闪而来,所到之处,冰雪消融,露出黑黑的土地。   那团火光里包裹着一尊人身,额间那株火印尤为显眼,俊朗面容上布着几分阴晦,此时正向玄北走来。   “上神。”   “火神。”   两厢见礼,倒也没有像刚刚一样针锋相对。   “上神是为何事而来?”祝融这次规规矩矩的问了一句,不经意般还扫了眼其他人。   “无事,只是路过而已,带着他们过来见识一番。”玄北随口给了理由,他们确实是被景致吸引而来的。   祝融也没有多加追问,点点头,“这些是上神新收的门人?”这话纯属为了不尬气氛,随便问的。   玄北点点头,“算是吧。”   祝融一直感觉到了那个被上神牵着的小猫妖从自己出现就一直在好奇的偷看自己。对,就是好奇,祝融无比确认,像极了凤离刚出世时的样子。   “这不周山怎么成这样子了是你弄的?”   “是。”   玄北也是随口问了句,没想到还真是他,他一个火神,搞的这里下雪做什么想体验冰火两重天   还有,小猫这贼溜溜的盯着祝融干什么他在她的手心掐了把,让她注意点。   花籽手心一痛,清醒过来。她就是想知道让凤离火鸟一直念念不忘的火神是什么样的?   虽然威压收起,但是对于她们这种小妖来说,他的气势还是很可怕的,但是她有玄北壮胆。   感觉好像也就那样,就是个普通的神嘛,还不如她家玄哥哥好看呢!花籽傲娇的想。   要是玄北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乐歪歪。   可能这雪对于祝融来说,有特殊意义,提到这里,他的脸上出现丝回忆的哀愁。   不知是情到自然就会想倾诉,还是觉得玄北像个知心上神,他竟然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这是我家凤离火鸟生前的心愿,她一直想要看雪景。”   这,这?   花籽看了眼双梨,两妖同时对望,什么意思这祝融这话显然是很在意凤离火鸟的,那为什么要将她丢弃?   花籽看着祝融说起凤离火鸟的样子分明跟她知道的故事不一样,但是是凤离火鸟亲口说的,还能有假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花籽等不及了,她急急出声。   “祝融大人,小妖曾经有幸见过凤离火鸟大人的魂魄,您还在她身陨的地方为她完成心愿,可见您心中还是有她的,不知是为何,她跟小妖说是您丢弃了她?”   静默。   祝融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他从听到花籽说见过凤离火鸟的魂魄时,心中早就已经大乱!听到最后的丢弃,更是不明白他丢弃了她怎么可能她是他的珍爱。   “这位妖修,你在说什么本神一句也不明白!”祝融皱着眉,那额间的火越发的旺。   花籽就将凤离火鸟在华阴门跟她说的又转述给了祝融。   哪知祝融矢口否认,他从未从女娲那里听说过帮凤离聚魂魄之事,他也从未做过丢弃她之事!但是那只猫妖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乱了,心乱的彻彻底底。   “你说的,可真属实?”他眼神阴狠的看着花籽,若这只猫妖有半点虚假,他定要她今日命丧于此!   花籽郑重的点点头,双梨也站出来说她可以作证 花籽所说并无虚假,她所说的都是凤离火鸟亲口说的。   祝融怒火冲天,火焰越发的燃,气势愤然。   双梨将那颗火珠拿了出来,递给祝融,他一见那火珠,心中更加愤懑,女涡为何不告知他此事!   祝融紧紧握住那颗火珠,仿佛还能感觉到凤离火鸟曾经残留的气息。   “她,她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他哑着嗓音,久久问了一句。   花籽与双梨二女同时点了点头,神色悲伤。   一时间,祝融无法接受,他以为她早就不在了,突然有人告诉他,她曾经活过。这算什么对他来说,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仰天怒吼一声,卷起火焰消失于花籽他们面前,他要去女涡那里问个明白!   消失就在一瞬之间。   抓着脑袋的花籽迷迷糊糊的。   “玄哥哥这……是不是其中有隐情?”   玄北捧了她的脸,“傻子。”   “等他问清真相,必定还会来找你的。”   他何等聪慧之人,早已从这一连串事件中闻出点蛛丝马迹,这使他心中更添怒气,强行压下之后,带着花籽他们离开了不周山。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更喽 有没有小可爱~   ☆、雷鸣山·序   坐上飞行船,继续前行,去往雷鸣山。   那雷鸣道人说来也算是低调,终年蜗居在雷鸣山,现在前事种种都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也是着实让人实在有些不解,这个一心向道的老道为什么要指使门人做下那些事,又为何与“他”也搅在了一起。   花籽与玄北一行人悄悄地降落在了雷鸣山的一处看起来挺偏僻的山丛深处,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力求都是谨慎行事,悄然无息地进入了雷鸣观。   玄北心里有预感这次他们可能会白跑一趟,但是有些谜还是需要雷鸣道人来解答的。他心中升起一簇烦乱之火,这一路来被窥探、掌控的感觉愈加强烈。   花籽手臂紧贴着玄北,微微猫着身,脚下踩着厚厚的干枯树叶铺成的路面,他们此时正在雷呜山地界内一丛林里。   玄北嫌弃她的步调,提带着她,脚下离地一寸,飒飒如影般,快速穿梭于林。   “双梨,快点儿……”花籽回头看着身后距离有些拉大,但一直努力追赶着他们的双梨和其和,一种紧张、刺激之感顿时油然而生。   冷艳无双的双梨脸有点绿,她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但是抬头看了看两者之间的距离,再看看旁边带着她的对象,她……快不起来。   只当风声太大,双梨决定漠视花籽的呼唤。   一路无惊无险地出了那片丛林,花籽只是发丝微乱,反观双梨脚踝红色割痕,血迹点溅,浸染了鞋祙。   眼尖的花籽叫住双梨,“别动。”随后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储物袋,哗啦啦地掉出一大乱各式草药,找着找着,眼睛一亮,找到了!   她让双梨坐在一处石块上,双梨不待花籽有所动作,自己把鞋袜脱掉,玄北早就转过身去了,其和个呆瓜,傻愣着看,被玄北从背后砸了个石子,才反应过来。   双梨丝毫没有介意,他们妖可没人那么多讲究。花籽先用专门用于清理伤口的药酒将双梨的伤口处清洗后,将草药揉碎,小心地敷在双梨的伤口处,这些都是丛林里的有毒类的成精蔓藤或刺枝所割伤的,需要小心清理。   小毛乖巧地从双梨怀里飞出来,“主人不痛,小毛给你呼呼。”它趴在双梨的脚边,轻轻地吹着,好似这样它家主子真能不痛一般。   花籽眯着小眯眼扬头微笑,这小毛懂得还真多,人界话本里有写过爱侣之间都会这般安慰,“好懂事的小毛。”   双梨骄傲的拗了下下巴,你有你家玄哥哥,我有小毛。心灵得到安慰的她,给了小毛一个充满爱的摸-头杀。   小毛:果然,受了伤的主人是脆弱的,要是以前早就把它吊起揍一顿了。   过了一会儿。   “要不要再休息下?”花籽询问着在穿鞋袜的双梨。   双梨摇摇头,穿好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只有细微的痛感,无大碍。她表示自己没那么精贵,让花籽无需过于担心,只是小伤。   花籽刚要点头,一声“嗯哼!”的闷哼声传来。   她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是玄北,只见他拧眉皱起,隽美的侧脸扭曲了起来,把花籽全身炸毛立起,像阵风刮了过去。   “玄哥哥,你怎么了?”   玄北扶额,手指遮挡了眼,但从微微抽着的下颌来看,好似很痛苦,这可把花籽急坏了,其和也是瞬间就到了他身旁,只是未近身就被玄北以无形气力挡住了,花籽不明,只是见其和在原地踏步,她的注意力都在玄北身上,也没有多想。   “疼!”音似虚弱隐忍。   借着花籽蹲下想查看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玄北先势夺人,瞬息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花籽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方寸大乱。   “你怎么了?”想要挣脱他去看他,怎奈他一直将她摁的紧紧的。   软玉在怀,怎能舍得放手。   “没事,就是有点疼,你让我抱会儿。”玄北极力忍着,不过不是痛,而是笑。   事关在意的人,花籽智商稍稍不在线,什么疼是爱的抱抱就可以治愈的?她不知道。   “好。”花籽应着,还替他揉了揉后脑勺,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珍宝。   看穿一切真相的双梨只想将这对“狗”男女仍进丛林里,用那毒蔓藤捆起来,再放在烈日下暴晒三日,以解她夺友之恨,外加被强行观看这场辣眼睛的拙劣挑衅戏!   双梨冷漠脸:这位是什么狗屁上神?他,他那是什么眼神?他这是跟我示威!小毛,别拦我!   小毛委屈脸:主人,小毛打不过。还有,主人能别揪我的毛了行不,我快成秃毛了。最后再弱弱地说一句,主人,我没拦你,我是精神上支持你!   花籽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哼哼唧唧的玄北,那种被他需要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暗爽。尾光无意扫到其和的神色怪怪的,他一会无语望天,一会摇着头无语望天……   她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想法,猛地扒拉开了玄北的脑袋,只见对方脸上满是得意和享受。再看向双梨,她站见在背光处,与花籽对上视线后,转过脸躲闪开去,侧脸在树阴里有些黑。   花籽垂眸,一股热流涌上脑门-羞辱感!   她刚刚就觉得怪怪的,但是没细想。   幼稚!   她气呼呼的去了双梨身边,她要跟双梨统一战线。   此时的玄北才知道自己玩脱了,刚刚只是有点吃味她对双梨的体贴,所以想逗她一下。   他也觉着刚刚的自己很幼稚,身子颤栗了下,当前是要哄好这只小猫祖宗。   “咳……那啥……”   他家猫祖宗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前面就到雷鸣观了,小猫,你过来,我们商量下怎么进去。”   ……   很安静,没有谁理他。   玄北觉得自己的威信在流失。 作者有话要说:  拉肚了……哭唧唧 作者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啥 我也是个幼稚鬼……   ☆、西境·雷鸣观(一)   湿潮的丛林尽头,沙沙的叶抖抖地摇摆,阴风扫过,卷起一层草屑,旋着涡的打着转。   玄北势单力不薄,花籽和双梨这俩小妖(不带小毛玩),还不任由他搓扁,况且还有其和这个“上神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幼稚,那也是对的”的狗腿派。   但是!   这不是打架,谁派头强谁就能赢。   低声下气,会不会有辱他上神的气派?   不过,有什么比他的小猫开心重要呢?   不要脸的玄北迅速上线。   花籽余光睢着还在发呆的玄北,撅起嘴,怎么还不来?她都要装不下去了。   咦?过来了,过来了!她赶紧传音给双梨求助,双梨美目瞪了一眼她,看着装腔作势地缓慢走过来玄北,不想掺和他俩,其实是她被“威胁”了!带着小毛乖乖退位,很想看戏的小毛被捂的唔唔叫着不愿意离开。   站在一株长得奇形怪状的光秃秃的老树下,花籽手上没闲的抠弄着枝桠上小节点,背对着玄北,耳朵却是竖的直直地听着后方的声响。   她认为,会以一场道歉先开场。   的确,“对不起。”他的饱含歉意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就应该是她长篇大论式的讲述他的错误。   脑中默想了一遍,转头,严肃脸,粉唇微张。   猝不及防。   一个深吻。   封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喋喋不休。   接下来,玄北跟大家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雷鸣观内找到雷鸣道人时,花籽未发一言。   直接的方法就是玄北施法,直接将众人裹带进去。   雷鸣山的守山大阵还是很厉害的,不能硬闯,但是他们也是有目的,寻找某个他的,所以也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叫门进去。   夜。   玄北取出可以遮掩气息的丹药让众人服用后,大展神通的带着他们直接从空破入,不留痕迹,顺利地进入到了雷鸣观。   趟着夜色,微微灯火,几只宵小,哦不,是正义之士偷偷摸摸地翻墙化作流烟,一骨碌地就爬进了内院。   刚刚落地。   那间被花籽他们逮住的他家无辜门人指认的雷鸣道人的屋子里,刹那,灯火燎亮。   内含深重的浑厚嘹亮声音响起。   “几位道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玄北一点都不惊讶,原本猫着的身子,大大方方地站直了,一派泰然,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配合演出的一场戏码。   果然,他的行踪,早就被人掌握。   他私底下通过封灵塔问过灵魔这里有没有感应到魔气,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他跟“他”打了万年的交道,也没有查觉到对方的气息,以他对“他”的了解,哪怕气息再弱,只要“他”在,他一定会感觉得到,但是此处现在确实没有对方一丁点儿的残留气息,只能证明“他”早早就不在这里了。   “当然是谈谈二阳火与二阴水。”   玄北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无可奉告。”   对方比他还直接。   哎哟喂,玄北没急,花籽的小脾气上来了,这家伙放任手下去害凤离火鸟,又害了杨锦与谢云嫣一家,当然还有他们数不清的背后受牵连的人。   他,就一句轻描淡写的无可奉告。   你说,气不气人!   花籽有些想左,不然呢?这雷鸣道人要跪地向他们忏悔吗?答案肯定是不可能,所以他的理直气壮,你无可奈何。   温柔月光倾洒院落里,玄北站在那圈点里,透彻明亮。他轻笑出声,无讽无波,只是像听到了一句笑话愉悦了他,他的笑是对对方的奖赏。   花籽被那声笑迷了耳朵,那好看的轻勾起的唇角弧度,迷了她的眼。   亮晶晶的迷妹眼如星辰包容瀚海。   玄北被花籽眼中的星点晕染的笑容越发灿如星海,同化。   说不通,那还等什么?!   炸裂声轰然响,那扇门薄如纸片般瞬息崩析,从中心处支离分解,一地破碎。   习惯了玄北作事风格的小分队这次都没有讶异,还奇怪怎么等那么久才动手。其实他只是不想在花籽面前显得太暴力而已。   暴力过后是什么?   唠叨啊!   “你说你也真是的,好话跟你说,你偏这死德性!现在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了吧?”一边啰嗦着一边带着小分队就堂而皇之的进入了雷鸣道人的屋子。   简单朴素的修道苦修之人的屋子。   素、冷、淡。   一如雷鸣道人那个人。   素青色道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像是抢来的,眸眼平和无生气,相貌硬挺,法令很深,也许曾经也是一个爱笑的男子。无色唇角紧抿,一副我有故事,但你有酒,我也不会讲的样子。   玄北自带强大威压,他依旧面不改色,不过那手快要把坐椅抠个洞出来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   花籽心想,这道人还挺能装的嘛!这就是她先入为主,要是人家雷鸣道人的门人肯定就是他不畏强权!   “不知是哪位上神?竟然屈尊来我这小小的道观。”雷鸣道人嘴硬,明恭暗讽。   玄北倒是不客气,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花籽小分队也都自觉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管怎么样声势还是要造好的。   “呵呵,他没跟你说我要来吗?我看你也是等候多时的样子。”玄北怎么会跟他自报家门,多丢份。   也不怪人家,玄武上神性子冷漠,不爱出门,这八荒六合还有几人知道他的模样了?但是这位雷鸣道人明显与那位交情非浅,怎么走之前没让他防范他上门吗?   玄北有些想不通,这一桩桩事遇上了“他”就开始不正常。   “他?上神来时并未多加避讳,不是吗?”雷鸣道人说着“他”的时候,皱了下眉头,似有不解。   玄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道人许是没被男人这么盯过,不久就败下阵来,不自然的转向别处。   他认真想了片刻,迟疑地开口,“上神是说的是天欢兄?”   花籽听到这个名字,自动脑补了一个浪荡的喜酒欢色的淫道人,小心儿一喜,话本里有写!   玄北则是满头黑线,天欢兄什么鬼?取个下凡艺名,也不用这么放荡吧!唾弃了一把死对手的品味。   “嗯……你这个天……欢兄什么来头?”沉默半晌,玄北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事关小道朋友,还讲上神恕小道无可奉告。”雷鸣道人没有觉得天欢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平静的拒绝了玄北的询问。   花籽身为小分队里唯一可以配合玄北的头号粉丝,这个时候就要代表头头出声了。其他的两个一扮酷一装冷艳,还有一个奶娃,不能指望。   “呸!你这是包庇!你和他狼狈为奸,残害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现在还没速速从实招来!”她声如黄鹂鸟般清脆,为要在气势上起到压制,故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引得雷鸣道人扬眉看了她好几眼。   嗐!他那是什么眼神!花籽回瞪,再看,再瞪!   雷鸣道人就在和花籽的来回之间发现,她展露的小娇俏间,像极了那人的年少时的风采。   一下子,神色就黯淡了下来,在一片灯火里就像涂上了一层黑粉。   他意兴阑珊,“姑娘说笑了,小道一心向道,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不急不怒。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沮丧。 写的是真的不够好吧。 我会写完的。 虽然没什么人在看,但是还是要谢谢在看的小可爱。 谢谢你们。 明天还要去医院~加油。   ☆、西境·雷鸣观(二)   光与影,随气百转。   “呵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玄北取出封灵塔,放出了在大合渭城杀了谢家人的灰袍道人。   灰袍落地,生死不知,雷鸣道人瞳孔一缩。   “灰拂!”   花籽玉手一指,对着玄北叫着,“玄哥哥,你看他认识他!”转头又对着雷鸣道人,“他做了好多好多的坏事,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雷鸣道人眯着眼,阴沉的着着花籽,要不是她有一分相似她,他现在就要动手撕了她的嘴,让她这只妖知道规矩!   可惜,哪有那么容易,玄北将叫嚣的花籽护在了身后,以审视的眼光看着雷鸣道人,“那想必你也认识一个叫息缘的道士。”   雷鸣道人现在才正视起来,收起小看之心,“你到底是何人?”   除了玄北外的其他人和妖,雷鸣都没放在眼里,这几位里,他唯独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不知他真实骨龄,是人是妖,气息虽强大,但还不至于说非常强大。   “本公子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   此人就是天观走时,让他务必小心的上神吗?   “雷鸣,我走后,会有一个强大的上神过来,他是我的仇家,所以他说的话你统统不要信,我会帮你的,你的心愿快要实现了,千万别让我们的努力半途而废,你只有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天欢的话此刻就在他心中浮现,他要相信天欢说的。   玄北知道“他”肯定对雷鸣说过什么,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镇定,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死对头,跟他一样是个话唠,以长期洗脑的方式□□了一只听话忠心的“走狗”。   玄北另辟蹊径,状似不经意地问,“听说你是祝融的门人?”   雷鸣道人听到这句话,并无异色,他是火神的门这事很多前辈们都知道,不过玄北的这句问话倒是让雷鸣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些猜测。   “我是祝融大人的门人之事,想必很多人都知晓。”他波澜不惊的回话。   “那你应该也认识凤离火鸟喽?”   从玄北十分清晰又刻意放慢语速讲出凤离火鸟这四个字,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雷鸣道人,花籽他们同样,力求让雷鸣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不能逃脱,让他无所遁形。   确实,那四个字如雷鸣炸响在雷鸣道人的心头,无波的面上,硬生生的炸出了条裂缝,那条缝越炸越大,简直就是要撕扯开他的面具,乃至他的心。   心咯噔咯噔地跳跃,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他”的事先“忠告”起到了作用,三息,他便平静了下来,快得让花籽觉得自己眼花了。   雷鸣状似疑惑,“当然认识,只是她在不周山时不是……不知上神为何要提及一个已经故去的故友。”   玄北快速地抓住了一个词,“故友?看来她生前你们关系很好?她是不是很美丽?”   上神的最后一句话让雷鸣很不舒服,愤怒的之火淋上心头,但是依然面上不显,但那指骨发白。隐隐地有咔咔的声音。   “上神未免有些过份,让我谈论一个故去之友的样貌!”面显不悦,口气下沉,真真像是为好友打抱不平的模样。   “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作甚要摆出这副样子来?”玄北懒散的斜坐在椅子上,还抓了花籽的小手在背地里摸来摸去。   “哼,上神也太欺人太甚了!”   雷鸣突然发怒!那样子好似玄北要是再说什么不尊重死者的话,他就要跟他打一架了,其实雷鸣应该是想拼命来着。   “我不是很懂,小猫,你来问问他。”玄北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凤离火鸟,他知道的那些也都是由花籽向他转述而来,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况且她还是个讲故事小能手。   花籽踊跃出场,清咳两声,目光闪闪的锁住雷鸣道人。   “这个灰袍也就是你叫的灰拂,你认识,他徒弟息缘你肯定也认识。”说完这句停下,等着雷鸣的认同。   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花籽满意的继续往下说:   “凤离火鸟最后是为了杀死息缘,神力散尽而亡的,这……你知道吗?”   雷鸣一脸怒容!“简直一派胡言!谁都知道凤离是在不周山为救祝融而死的!”这一次的雷鸣可算是被激怒了。   玄北支着头,斜眼玩味的对着雷鸣道人,祝融?连尊称都没有了,可见在凤离火鸟救主这事上,他肯定是对祝融有不满的。   花籽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摇头晃脑地,“非也,非也。”简直就是让雷鸣跳脚。   不过,雷鸣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发现自己冲动后立马找补,“她生前时,我们关系很好,同在祝融大人门人做事,所以刚刚有些失态了,还请见谅。”   说完还露了丝哀伤的神情。   “道人可能不信,但是我和我朋友确实是最后见到凤离火鸟的……咳,人。”花籽一脸真诚,目光与雷鸣对上,毫不示弱。   雷鸣当然不信,因为他亲眼见到凤离魂飞魄散,无力回天-是祝融把她最后重返世间的希望抹杀掉了!   他恨祝融!   他迟早有一日会杀了他!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是真的!”   “姑娘的话未免太可笑了?我亲眼所见凤离神魂俱灭,再说息缘乃是我门下的徒孙,怎么会去要杀凤离,他们无怨无仇。”   花籽知道雷鸣道人不会轻易就相信她的,准备再准备说词再接再厉。   “那你知道女娲给凤离火鸟找回了三魂三魄的事吗?”一直没出声的玄北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一句。   雷鸣微愣,但没有惊异。玄北心中有数,显然他是知道这事的!但是为什么祝融不知道这事?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紧接着又问,“你知道祝融将重聚了凤离火鸟的火珠丢弃的事吗?”   花籽随着玄北的提问也在仔细的留意着雷鸣道人的神态。   没有惊讶,没有怀疑,只有淡定,那么,他是知道的!   但是为什么祝融否认了?以祝融当时的情绪来看,非常的真实,应该……没有撒谎。而凤离火鸟本人的说法与雷鸣现在也能对上,但是在凤离火鸟的说法中没有出现雷鸣道人。   有点儿意思!   玄北摸着下巴微微陷入思考中。   但是雷鸣道人心中却是越来越有些惧意,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此事知之甚详?知晓后续之事的人更是少有。   “你,你们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雷鸣面具下的裂痕终于浮现到了面部。   花籽刚要答话,只见外面火光漫天掠过,一团团火球投掷而下。   雷鸣观的人开始慌乱地在外呼叫,救火,扑水之声充斥着整个观里,人们开始乱无章法,混乱一片。   紧接着雷鸣道人的院落也开始不幸,从外面的叫喊中可以听出来,这火好像有异常这处,普通之水根本不能扑灭。   玄北知道了,祝融来了!   动作还挺快的!   “雷鸣,你出来!”   火神祝融的怒火之威不是谁都能抵挡的住的,强压恨意的雷鸣换上恭敬之色出门迎接了祝融。   “拜见师尊,不知师尊为何有如此怒火?”   “哼!收起你那虚伪的面孔,也休要再叫我师尊!”   怒极了的祝融直接发起了进攻,一团精气之火直扑雷鸣道人而来,丝毫不留情面。   花籽兴奋,这种师徒反目的戏码,她最爱看了!   好在祝融也不是真心想伤害雷鸣道人的门人,雷鸣出来后,他也就停止了对雷鸣观的放火行为,他这是想逼雷鸣出来,怎奈这雷鸣就这样觍着脸出来了,做了那种事后,竟然还敢出来见他!   玄北也跟着乐了,看来祝融从女娲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那么到底真相是哪一种呢?   他还是决定先看他们打一架再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更一章~ 嗯……   ☆、西境·雷鸣观(三)   雷鸣对于祝融不过也是面子情,刹那——三火迸进,电闪雷鸣。   祝融到底是留有一线,但是雷鸣道人却是狠下心手,招招想要祝融的命,但是两人身份修为悬殊,雷鸣在祝融的强势下,连连退,雷没劈着祝融,倒是让在场的小妖们吓的够呛。花籽由玄北护着,双梨忽然就感觉到了那个水晶棺木在雷光闪烁下,瞬间在双梨的周身护上了一层银光。   呯!   眨眼雷鸣就被打败,他虽败,但是深眸却恨意绞着祝融。   “本道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残害同门之事?”祝融居高临下,脚踩着雷鸣的手腕,低眸深痛不解。   “火神大人不是自诩做事做人光明磊落,自己做的事却要推到我这个小小门人身上。”雷鸣口齿犀利,直接回击。   “放肆!”红脸的祝融变了黑脸。   “我已询问过女娲娘娘,她说她当日确实有帮凤离重收回了残魂。”祝融这话是对着花籽方向说的,话锋一转,厉声道,“她说那日她实在匆忙,就将附有凤离魂魄的火珠交于你,让你代交给我!”   “你说!你为何不交来给我!却要将她丢弃!”   雷鸣越听双眼越睁越大!他挣扎着,奋力的想站起来,但是祝融岂会如他愿,将他压的死死的。   “我没有,明明是你!”雷鸣口里含着血,说的含含糊糊的。   “你还敢狡辩!从那以后,你就留书说要出世修炼!枉我信以为真!”   花籽手作捏胡须状,歪着头,怎么看两个人好像说的都是真的,对对方都是恨意十足的样子,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到底是谁丢弃了凤离火珠。   “我没有,是你,是你说凤离已经无用,还嘲讽了她几句,就将她随用丢下了凡尘。”血液随着雷鸣奋力的一字一句,直往外流,顺着脖颈到了耳根,浸润了衣领,头发。   “呵,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丢弃凤离,她,她是我……”我心爱的爱宠,不!是爱侣啊!   祝融说这句话时陷入了回想中,他的凤离的一幕幕在识海里飘过,他抓不住,从此失去了她。   雷鸣有些慌张,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就是祝融杀了凤离,他要复活凤离,再杀祝融。   但是,谁来告诉他,这一切为什么不一样了?   明明当日就是祝融,他为何不肯承认?他的斩钉截铁让他一瞬间对自己进行了怀疑,是不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凤离火鸟跌落凡尘,成了东境大合国渭城杨锦家的传家宝,你为了得到得到凤离火珠派出了息缘连合南境黄风门的人设计了杨锦……”   花籽化身那凡间的断案高手,进行了猜测。   从杨锦到谢云嫣,再到徐清风。   从息缘到灰拂,再到黑袍。   从洛河城到幻月城。再到南境的七门派。   好像都有雷鸣道人的影子。   以及他背后的“他”。   听完花籽将这一连串事件串连起来,祝融面色不改,但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连同忘记了脚下的雷鸣。   雷鸣道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血也吐的差不多了,勉力挣扎的坐了起来,对着花籽吼叫质问道:“胡说八道!我派息缘出去只是想拿回凤离火珠,他确实也拿回了,怎么会有你后面说的那些事?”   花籽下意识的去看向双梨,双梨抱以疑惑的神色回望,她们见鬼了还不成?   一直在一旁未出声的玄北,突然发问,“能将你的那颗凤离火珠给我们看一眼吗?”   在场的都为之恍然,数双眼睛齐齐地刷向雷鸣道人,后者微愣,思索片刻,轻微点头同意。玄北对着其和指了下雷鸣,其和领命前去搀扶起重伤的雷鸣道人。   其和随着雷鸣道人进了内室,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花籽突然叹息一声,貌似对着玄北,“那个他真的是做恶多端,看他都害了多少人了。”   玄北没有回应,遥望远处,神色高深莫测。   稍时,雷鸣道人先出了来了,手上如宝贝似的抱着一个青檀木的盒子,其和紧随其后,冲玄北微微点了点头。祝融径直直冲冲的走至雷鸣身前,动作粗鲁又急躁地作势就要夺取他手上的盒子。   雷鸣不敌他那万钧之势,手下一空,青檀木盒就已到了祝融手上。瞬息变化之间,花籽急步跨向祝融,其余人等都围上了他,好奇或期待的看向木盒。   此盒是由五千年青檀木所制,盒身灵光滑圆,大圆满的精气还在流转,此木世间少有。看来这雷鸣道人为了那颗火珠,倒是煞费苦心。   待木盒抢到手的祝融这才发现,上面还有数十道封印,他也不敢贸然行事,若是里面真的存有凤离的魂魄,万一在强行开封会伤害到她就不好了。祝融有些悻悻然,他再不甘心,也只得重新将盒子递给雷鸣道人。   雷鸣重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柔情地抚摸着盒身。花籽看着他此番作为,有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出声打断,“道长,您还是先打开吧。”他在祝融面前那么深情,也不怕祝融再发火暴揍他一顿。   果然不出花籽的所想,祝融眼中之火沸腾,感觉雷鸣要是再这么磨叽,马上就能喷溅出来,射向他。   满身伤痕累累的雷鸣眼神微缩,没来由的有些心慌,里面的会不会真的不是凤离的魂魄,事关凤离,他的心乱了,也不再坚定的相信天欢,对他产生了怀疑。   心起念诀,雷鸣嗡然,天化云气,开!   耗时半晌,十三道封印终于全部打开,原来有些萎靡不耐的花籽一下子来了精神,小眼发光,直溜溜地注视木盒开口处。   玄北瞧着她那样,无声摇头,笑了笑,又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也关注起了雷鸣手上的木盒。   祝融见不得他那婆妈的性子,低声吼道,“还等什么?快开!”手直接伸过去想要把木盒夺过来,雷鸣往后一缩,他没有拿到,脸上怒容更显。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玄北出声制止,伸臂挡了祝融一下,“火神莫急。”接着看雷鸣道人,看似在劝,实则语气强势,“道人还是快快将此盒打开的好,早些知晓真相不好么?”   雷鸣扫视了一圈周遭的人、妖、神,低下眉眼,他再不愿,还是要打开,心中抖颤,打开了盒子。   打开一瞬间,火气发着彩光冒腾,以火莲叶滋养,一颗通体血红的火珠展现在众人面前。   玄北与祝融眼光一闪。   前者了然,后者失望。   花籽道行低浅,看不明白,直接转向玄北,以眼神询问,后者给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同时祝融也看向玄北,对方毕竟是上神,比自己更有阅历。   “道人,你确定这是息缘带回来交给你的火珠?那么你有感应到过凤离火鸟的魂魄吗?”玄北未说明火珠的真假,反而先是问了雷鸣道人两个问题。   雷鸣下意识的去看那颗火珠,嘴角抽了一下,高声说道,“当然确定,天欢兄说凤离的魂魄经历了凡尘劫难有些不好,很虚弱,以我的功法无法感知,但是他帮我确认过了,凤离确实在里面,在他的助力下,我还和凤离说过话!”   玄北抬抬头,示意雷鸣不要那么激动,“道人何需如此激动,你只是在你那个天欢兄出现时见过凤离火鸟是吗?”   “是……”雷鸣努力回想了下,迟疑开口。   祝融早已等不及,“上神,这颗火珠在小神来看,根本不是女娲娘娘的,不知上神是何想法?”   玄北还没说什么,雷鸣大惊失措,怎么会?!不可置信地在祝融和玄北脸上扫视,想找到他们欺骗他的破绽。但是从他们的神情里根本看不出什么,玄北的脸上更是轻松笃定,还轻睨了他一眼。   花籽心下没有惊讶,她亲眼见到凤离火鸟魂飞魄散,如果这颗火珠里有她的魂魄,那她才是见鬼了!   “没错。”玄北在祝融的伤情和雷鸣的不信中,慢不经心地拿那颗躺在火莲叶中的火珠,同情的看着雷鸣道人,他这般悉心温养的火珠是个假货。   带着些许神力的手,轻轻一触碰,那火珠迅速消融,化作一缕火光,点散消即。   “不不……!”雷鸣道人追着那道星点光芒,撕声力竭,转而双眼猩红的怒视着玄北。   “你做了什么?!”   玄北但笑不语,厉冷光芒直面对上雷鸣,嘲笑着他的执迷不悟。   “上神,这……”祝融微讶,心下一转,明了的点头,沉痛地点了点头,他的凤离看来是真的不在了……   “本就是个虚幻的东西,看把你们骗的,呵。”   玄北扶额看着有些失常了的雷鸣道人,嗤笑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自己傻!怪得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了医院受了凉,今天成功生病了 我会努力去完结的   ☆、西境·雷鸣观(四)   雷鸣如失了魂般,颓然若失的跪倒在地,发出一阵哀鸣。   玄北不知该说什么好,如今这修真界是怎么了,一个个不一心向道,都拘泥于这些情爱上,连他那个要修无情道的徒儿都修上了忘情道,连自己都……这都什么事儿!但是他余光扫过花籽时,心下却充溢着欢喜的安定,这是不是就是情爱的美妙?   ·   “你被骗了!”   玄北一针见血。   这句话直接在雷鸣的身上又扎了一道深痕。   很久,倘若无息的雷鸣低低地的呓语,“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声音非常轻,但是在场的都是修道人士,自然都听清了。花籽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他,只好沉默。   祝融没有雷鸣那般失态,因为他没有经历失而复得,不过他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我那日并未见到雷鸣,那他见到的会是谁?”他疑声询问。   玄北轻瞟了眼雷鸣,回视祝融,下巴朝雷鸣一点,“他的天欢兄。”   惊惧色笼上了雷鸣,他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话说出口后,神色一震,刚刚因激动立起的身子又萎了下去,茫然之色彰显在脸上。   其实答案昭然若揭,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上神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了我,从雷鸣手中拿到了女娲娘娘给他的火珠,将火珠扔入凡尘,又假意与雷鸣交好,可是……去凡间找回火珠的是他自己的门人,但是那个门人后来又为何对凤离做出那等事?”   祝融皱眉苦思,结合花籽所说后猜测,但还是有些存疑,面容对上玄北,想请他给他解惑。   玄北淡然一笑,“很简单,息缘估计早就不是原来的息缘了。”   祝融点头,雷鸣道人骇然。   雷鸣的脑了嗡嗡,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要相信天欢,他愰然的抱住头,左右晃动,神情似有不对,陷入疯魔边缘。   玄北心下一惊,不好!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危险之息徒然爆发,只在一息,雷鸣变脸,双眼充血,狰狞可怖的凶狠之态哗然上身。他被种下了疯魔之种,玄北有些懊恼,他还是大意了!   雷鸣丑恶的模样惊得花籽发出一声尖声,“啊!”   双梨也不忍直视,侧头低眼,但已抽出了自己的剑,仿佛能随时战斗。   花籽在短暂的惊恐后,喘息着抽出了长鞭,和双梨肩对肩,紧张之感瞬息迸发。   其和在雷鸣变身后的第一时间就护在了玄北的身边。   众人中只有祝融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变身疯魔后的雷鸣第一个冲向他!   疯魔的雷鸣的执念是杀掉祝融!   他嘶哑着怒吼,布满雷光的双臂在周身围绕画圆,转瞬天雷之火如团出现在他的手心,毫不迟疑,直接射向了祝融。长长一道白色雷火直向目标,祝融也不是吃素的,稍稍慌乱后便恢复了冷静,直面杠上迎接这雷霆之力。   一团红色火团,一团白色雷火。两厢碰撞,巨大威力砰然炸响!   玄北立刻将花籽拉进怀抱,旋身离开,“其和,大梨子,躲!”伸手也拉了一把双梨,飞跃着逃离这战场。   法力撞击后的祝融和雷鸣各厢后退数步,小院直接炸裂,地面黑焦,房屋直接在火中旺旺的燃烧着,火光红透了半边天,只听外面雷鸣观的门人闹哄哄地,“失火了!观主的院子失火了!”玄北大发善心的给两位战场上布上了结界,还让小毛给那屋子灭灭火,小毛高高兴兴地飞在上空,玩耍起来。   “咦观主的院子为什么进不去?”   “今夜真是邪门了,先是奇怪的火光落到观里,先又是观主的!”   “嘘!肯定是有高人来了,别说了,我们安静在这守着吧。”   祝融还是小看了疯魔后的雷鸣,那道雷火所谓是威力十足,想着一口老血奔涌进喉,他又咽了下去,太丢脸!   雷鸣同样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此时的状态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落地后又快速站起,又再度发丐进攻。   还没来得及调息的祝融心下一横,站起迎击。这次两人近身作战,雷火交融,光芒炸现。   两道身影宛如流光缠绕,撕扯的难分难舍,常人肉眼难以看清。   玄北锐利的眸光随着那两道流光转动,非常认真,眉间皱起一个小包山,右手有两指放在下巴处,莫名的不知在想什么。   花籽是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看出什么,最后只好放弃,看小毛喷水去了。   双梨早就放弃了,守在小毛旁边,脑子里想的是那会水晶棺发现的银光,她捂了下胸口,很热,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躁动。   其和还恭敬的守在他家主子身后,兢兢业业。   两道雷火拼死在搏斗,忽然光芒同时黯淡。玄北动了!他可不能让两人这样自相残杀下去,到时就是“他”该笑了。   抽扇,飞跃过去,横插|进他们中间,身影悠闪数下,将两位分开了。两人都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站立在那里没一会,地上都是一圈血水。   雷鸣眼中的猩红不散,没有知觉,嘶吼更盛。   “其和,来帮我控制住他!”   玄北一边压制着雷鸣,叫着其和。   其和领命,运力禁锢着雷鸣。   玄北闭目,稍息,睁眼。   远处的花籽叹息一声,“唉……”   当然,再现的就是我们的玄武上神了。   傲挺之姿,冷眸微张,出手在雷鸣头上翻转,白色气芒笼罩着他。玄武运力,神识在雷鸣脑中翻扫,渐渐雷鸣脑子上方的白气中有一缕缕黑气冒出,上神掏出一件宝瓶开始吸纳那股黑气,越来越浓,那宝瓶也像个无底洞。   直至黑气收完,玄武收起宝瓶,在雷鸣气海丹田处点了数点,又在心口处劈了数下,他就吐出了一颗黑色的小种子,跟普通花草种子形态一般无二。   挥袖拂扫那粒种子,拿起收了起来。   雷鸣如一具死尸一般,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无生气。   “他已经废了。”   玄武上神唇口微张,吐出这一句。实大是可惜,还有好多关于“天欢兄”的事没有问。“他”还真是了不得,留了后手,给雷鸣种了疯魔种子,一旦他从心底开始质疑“天欢兄”,疯魔种子便发动,占据他的身心。   为时已晚。   真真是好算计,玄北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知道谈情说爱,正事老是出纰漏。   上神有些不满,淡目扫向那个装作若无其事的花籽,咦?今日见她,对自己没有害怕了。   花籽壮胆,回视玄武,张口露出一口小牙,灿然一笑。   星光闪耀。   无尽海的海底起了漩涡,荡了起来,众海妖害怕,牢里大佬们惊吓。   他紧急闭目,调息,转息平静。   在花籽看来,他就是看不起她!   “多谢上神。”祝融虚弱地对玄武道了谢。   玄武扶起他,微点头,“无碍,火神需好好休养一番。”但是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祝融也没有在意,他早听说这位上神本身是个冷性子,一般出现在外界的都是他的一缕神念化成的□□,热情了很多……   “上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融现在也想不明白,他好像介入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件中。   “火神无需想太多,我们也在全力解决这件事,事关重大,恕我不能告之火神,但还请火神以后切莫多言此事。”玄武稍稍安抚着祝融,说出来的话冷冷的,如那寒冰灌进祝融的耳中,冷飕飕的,幸亏他是火神,但要被浇灭了,火神倒退一步,传闻无尽海的水寒如冰,看来传言不假。   “小神知晓了,请上神放心。”不该知道的,无需知道,活命之本。   “嗯……这个雷鸣可恨也可怜,以后你多善待些吧。”这下雷鸣道人的去处也有了定论。祝融自是不会反对,无非就是当废人好吃好喝的养着。   稍谈几句,祝融带着些许的悲伤和无奈带走了雷鸣道人,走之前还给雷鸣观里的众门徒解释了一翻他们观主的情况,以及处理了他们以后的去向问题。   事发意外,二阴水的事,还有二阳火都没有得到解答。   不过,这雷鸣道人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以那位谨慎的性子,肯定也是编了个帮他复活凤离火鸟的幌子。   玄武招手让花籽他们过来。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不是玄北的事。”玄武没有多余的说其他,直接表明。   大家都低头沉默不语,这位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靠近他都觉得冷。   其实玄武大人也很冤,他常年在无尽海底,那海水刺骨寒,他自然而然带着寒气了。   见他们不语,玄武点名,“花籽。”   花籽被他叫着名字,小心儿颤颤的,一个激灵,“是!”   “你需好生刻苦修炼,你知道吗?”不带一丝柔情,很生硬。   “是!上神!我一定好好努力!”她像个好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47章有一个大bug,现已改正。 南境那里应该出现的是朱雀,我写成白虎了,交给玄北的东西也由火焰改成一片羽毛。 不想回头看的小可爱只要记得那里改了就好哈。 今天在补后续大纲,才发现搞错了。 我滚去码字啦。   ☆、回溯·妖寨(一)   玄武被她的气势噎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不过他的失态怎会让他们发现,只是一闪而过,故作欣慰地点头。   “嗯,态度不错,你们都要向花籽学习。”   花籽低眉温顺,心里的小鼓使劲儿的敲,快点走吧,还我玄北哥哥回来。   双梨和其和互看了眼,齐声应答,“是。”   玄武上神估计是感觉到了他好像不受欢迎这件事,清眸淡淡渐消散,就要在要消失时,尾光在双梨身上一瞥,低沉一语,“你的机缘已到。”   闭目,唤醒玄北。   “呼……”   花籽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她想跟玄北商量商量,让上神能不能别每次都是突然出现,事先打个招呼不好吗?   双梨摸着水晶棺所在之处,心下略有些不安,总感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拂晓之光微起。   捏了捏鼻根的玄北在想事情,花籽滑步过去,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玄哥哥……”   “怎么了?”玄北放下手,低头侧看花籽,疲惫的问她。   见他那番样子,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玄哥哥已经够烦的,还是不要多问了,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了他一下,迅速松开,龇牙甜笑,“没什么。”说完蹦跳跑开,找双梨去了。   玄北看着她跑开的方向,挑眉轻笑,他的小姑娘会心疼他了。   关于“他”的行踪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他”惹出这一切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凤离火鸟,幻月城。   花籽,双梨,丹鹤。   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玄北思来想去,都未能找到能够将他们串连起的那根线,暂时还理不清。   花籽和双梨小声的在谈论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她的余光也一直注意着玄北这边的动静。   “花籽……我觉得好奇怪……”双梨犹犹豫豫的在花籽耳畔浅声道。   花籽有些漫不经心,“啊?哪里奇怪?”   双梨更加凑近她,近乎耳语,“刚刚我们快要被雷劈到的时候,那个水晶棺保护了我。”   “那不是挺好的吗?”花籽还在偷瞄这沉思里的玄北,随口顺着双梨的话回了一句。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   “啊?!”花籽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疑,随后急切的小爪子攀上双梨,稀奇的催促,“快说说!”   双梨许是极想要诉说自己的这种怪异之感,也就没有太在意花籽先前的漫不经心。   两大王头挨着头咬起了耳朵,花籽还时不时的捂嘴笑,双梨作势要捶她胸口。   救火小壮士小毛累趴在地,喷了许久才发现这种火根本不能灭。悄摸摸的自己回来了,发现它家主子正在和好友“打情骂俏”,它只好灰溜溜的找了个同样没人理的其和抱团,只是后者瞧了它一眼不予理睬,它就蹬鼻子上脸的爬到他的肩上作瞭望“天下”状。   沙沙沙。   风随气动,柔和的日华晨气变得粗糙毛燥,像是突然暴躁不安的发起了脾气。小院里原将明了的天,被罩上了一层黑幕。   花籽与双梨一同抬头,凝望。那黑幕圈圈转转宛若迷林,深深让这两只小妖迷了眼。   “不要看!”玄北出声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小妖两眼已经迷瞪了起来,摇摇摆摆的就要倒下。   在这一瞬间,玄北突然有一个惊天想法,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这一切是冲着花籽和双梨来的!   花籽是在迷雾林里醒来的,身边没有玄北,没有双梨,其和,小毛。   荒缪之感油然于心中。   她使劲儿的晃荡着脑袋,自己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在雷鸣观扶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这是梦,还是幻觉?   浓浓的不安紧紧的缠绕着她,她有些害怕,起身张望,无比慌乱。   “玄哥哥……”   没有谁应答。   站起,一阵晕眩之感袭来,蹲下,花籽抱住自己,心中默念,“别慌,别慌……”,接着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身上的传音符响动起来,她先是一喜,玄哥哥?   打开传音符后,花籽花容失色。   惊恐。   被丢弃的传音符里还在传音。   “大王!你怎么还没有回来!西山这帮坏妖就会欺负我,小青打不过!”   是小青哭唧唧求援的声音。   这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在她的脑海来来回闪烁。   害怕,茫然。   跑!   一切都那么熟悉,迷雾林还是原来的那个迷雾林,即使她慌不择路的走错路依然能凭感觉走了出去。   出了迷雾林,妖寨就浮现在眼前。   噼里啪啦,哐哐当当,骂骂咧咧,嘻嘻哈哈的声音不断的从里面传来。   花籽惊疑,太熟悉了这一切!不可置信的她,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迟迟不敢进寨。   “你是不是怕了!”一道沙哑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这个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花籽猛的一抬头,真的是红衣抱剑跨坐在寨门上的双梨。   ……   “双梨你下来……”花籽颤颤的抖声叫着双梨。   双梨狐疑的看了看她,但是还是依她所言,轻跃而下,那红衣摆浮,旋起的一抹红漪美如画。   花籽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真的吗?”双梨的手带着温热。   双梨不情愿的再度开口,“你傻了!”   就在花籽还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寨子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大王!你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要杀蛇了!”   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声。   她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一段。   双梨不再理睬她,转身先行进去了,仿佛花籽是客人,她才是主人。   花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地盘,熟悉的妖和物,不怕,不怕!   她做了个深呼吸,进去了。   热热闹闹,张灯结彩。   她想起来了,这日是每年的两个山头比试日。   这是小青蛇刚成年后参加的第一次比试,结果那天他最弱,垫底,所以大家开玩笑要把他吃了。   “大王回来了,快快进去歇息一下,今日怎的这么晚?”   花籽的眼泪瞬时在眼里打转。   是山槐怪。   对他嘘寒问暖,勤勤恳恳为一心为寨子的山槐。   可是,他已经死了。   花籽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滴落,还能再见到他,真好。   贪念的一直注视着山槐怪,眼里更多的是不舍和孺慕。   “大王,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吗?”山槐关切的问着他家有点儿奇怪的大王。   花籽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那,我就去忙了。”山槐一路走还一路回头,实在是有点儿不放心他家大王。   花籽像是不知晓山槐的想法,还朝他摆摆手。   一路妖来妖往,都同她打着招呼,花籽暂时压下不适,都热情的回着。   大厅里,粗汉小青是被绑在一木桩上,有几个西山的,还有妖寨里的小妖拿着狗尾巴草在逗弄着他。   见到花籽过来后,连忙大声哭泣,“大王,大王!”   花籽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大伙儿恭敬的叫了声,“(花)大王。”给她让了条道。   许久没见到小青,她还真是特别想他呢!那天她好像怜惜他刚成年,所以就让大伙儿把他放了。   也许,真的是一场梦吧?   这次她没有让大家放了小青,自己也拿根草挠着他的痒痒,弄得小青哈痛苦的放声笑着。   她也跟着嘻嘻哈哈。   “大王,小青都快被你玩坏了。”   楼上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花籽没有抬头,也知道是谁。   “小红,你也过来玩玩,挺好玩的。”花籽撩完小青,这才抬头看着老喜欢趴在栏杆上的小红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   真好,都是熟悉的小伙伴。   继续往里走,就看见那只即使幻化出人形的也喜欢待在树上的猴子。   池塘里,还没幻化人形的阿鲶。   还有很多小妖……   后山,山坡处。   双梨抱着坛清酒在豪饮。   花籽轻轻的走过去,同她一样,坐了下来,舒服的迎着风。此时已是傍晚,火烧的晚霞晕染了半边天。   惬意,她躺下身子,双手枕在脑后,眯起双眼。   “双梨,你想知道你以后的妖生是什么样的吗?”   “不想。”双梨简单明了。   “不想也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后面那句话,花籽在心里说的。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梦回过去了,这里有什么稀奇的吗?这一天也不是她最快乐,最幸福,最难忘的一天。   也许过完这一天,她就醒了,花籽抱着乐观的心态想着。   她顺着同原来一样,听着双梨酒后抱怨了一把她对她爹娘的怨念。   关于她都成年了,也不许她出枫叶国的事。   最后,花籽也喝上了,醉之前,她想,是不是这一天是她同双梨交心的日子?   但是,她的脑海里对这一情景印象不是很深。   妖寨里,晚宴。   西山和迷雾林小妖都吃的是宾主尽欢。   一堆残羹的桌面下,是一堆倒的乱七八糟的醉妖。   在一片打的漫天响的呼噜声中,花籽依靠在双梨的肩上,心满意足的也闭上了眼,睡醒她就能回去了。   晨晓之时,花籽醒。   还是在妖寨里,她没有醒。   梦中梦? 作者有话要说:  更喽 设定南境是朱雀,渣作者搞错了,现在基本都将白虎改成朱雀了,如果还有,那就是渣作者没找到,请小可爱指正。 emmmm……   ☆、回溯·妖寨(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花籽没能回到雷鸣观,依然还是在象石城里和迷雾林里穿梭,其余地方哪儿也去不了。   她一面渴望着自己一觉醒来,就能回去。一面又深深地舍不得这里的温情。在这两种情绪的反复挣扎中,花籽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那天就是她拿到《八荒六合秘事》的第二天。她想要改变一些事,比如,山槐的死。   在花籽想来,反正这是梦,她想要在这梦里挽救一次山槐的命。   她没有同上次一样,去象石城找老秦,而是静静的在妖寨里等候被呲牙水鬼附体的双梨。   妖寨里的小妖们都很奇怪,今日的大王很严肃,凝重。虽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他们要把紧寨门,今天全部都要打起精神,小心谨慎,仿若有一场大战要来。   花籽很紧张。   她直挺挺的站在妖寨门口上方,注视着迷雾林里的一切动态。   上午已过,还未有任何动静。   这不对劲,自从她回到这个梦里后,以往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跟她记忆力的一般无二。   那天就是这个时间,今日为何双梨同西山的小妖还没有来?   她一直不敢去改变任何事情,今日也是因为山槐怪所以才大着胆子试图想做出改变。   就在花籽心境微乱之时,双梨来了!一如当初的那件红衣。   眼眸泛着红光,花籽呼出一口气,还好还还,也许是她算错了时间。   可是,为什么双梨只身前来西山的那帮小妖呢?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心跳加速。   “双梨,是你吗?”花籽抱有一丝幻想,也许这是同她一样的双梨。   对面的双梨,没有回答她的话,艳丽的脸蛋上,此时不是她一惯的冷色,而是邪色。   不对,不对,这不是双梨,这也不是那个被呲牙水鬼附体的双梨!   但是双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惊喜。   “花籽,你也回来了?”   花籽一下子好开心,她忘乎所以,飞跃而下,欣喜而泣的急忙拥抱了双梨。   抱着双梨嘤嘤嘤的哭着,发泄着这些日子里的不安,思念和害怕。   花籽哭的撕心裂肺,然后她就疼的撕心裂肺了。   她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捂住腹部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   双梨呲的一声拔出匕首,花籽的身上出现了个血窟窿。   “为什么?”   “因为你要死啊。”   花籽挂着泪花的小脸,因疼痛有些扭曲,“你不是双梨对不对?”   “我是啊!小花籽。”双梨越过花籽,没再管她,径直进入了妖寨,似妖寨阵法于无物。   “你要干什么?别走!”花籽脑子因为失血晕晕的,踉踉跄跄的跟着双梨,艰难的走进妖寨。   不妙之感笼罩在她的心头,拼尽全力运气,大声嘶叫,“大家快跑!”   只是,待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进入妖寨时,一切都晚了。   双梨大开杀戒!   一个个无辜的小妖都命丧于她手,她的长剑所到之处必见血。   求饶,挣扎,哭泣。   徒劳而无力。   漫天的恨意,充斥在花籽的心头!   为什么!   身体的痛已经没有知觉,她奋力向前去阻扰双梨,迅速与她缠斗在一起。   双梨招招狠厉,花籽奋力阻挡,因着她先前已受伤,失血有些多,勉力与之抗衡。   双梨双眼红色妖光忽闪,声音沙哑慵懒,“小花籽,你觉得我会独自来吗?”   舔唇,吹了口口哨,一群西山的小妖虎视眈眈的出现在妖寨上方。   每一只妖的眼睛都冒着红光,面目狰狞。   双梨对着花籽勾唇一个媚笑,红唇轻启,肆意张扬,“给我杀!”   那群小妖听到命令像疯了一般,直接攻向妖寨里的妖。花籽受制于双梨,眼睁睁的看着山槐怪再一次死在她面前。   血泪交汇。   一声声惨烈的叫声,肉体被撕碎的声音,血流成河。   红……于眼内处,都是红色。   接着,小青,小红,阿鲶……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倒下了。   花籽一面抵挡着双梨,一面击杀着西山的小妖,可是她只是独身一个,根本无法阻止,这些西山妖仿佛被附上了神力,功力大增。   她杀红了眼,满身血迹,有她自己的,也有别的妖的。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只想要杀光眼前,所有的西山妖,包括双梨。   满目疮痍,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唯有杀意,沸腾的血液才能得到释放!   势不可挡的汹汹恨意,激发了她无限的潜力。   一个一个西山妖在她的鞭下倒地,生死不知,她像是没有灵魂的妖,心中唯有杀掉他们的执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体力渐渐的不支,全身没有一处完好,遍体鳞伤,完全成了一只血妖。   花籽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丹田出有一股烈火在燃烧,五彩斑斓,席卷着全部的血脉,无比畅快!   “花籽,是你吗?花籽!”   血流进了花籽的眼里,她看不清楚发声的是谁,很熟悉。   “这,这怎么回事?”   对方很慌张。   花籽使劲的抹了一把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双梨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她艰难的讽笑一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别装了,我不会再信你了!”   “什么?花籽……怎么了!”双梨焦急无助,恐慌……她明明被困在幻月城里,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了?   而且眼前的花籽分明不对劲儿,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抵挡着花籽的攻势,一边查看着四周,这里是花籽的妖寨!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籽,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花籽根本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她要杀死眼前的双梨,她要为那些死去的小妖们报仇!她不是真的双梨!   “啊!”她仰天长叫一声!体内那无名的力量奔涌张开,无限的力量仿佛任她取用,她的血液圣洁而圣神。   她,无谁可挡!   这次,是双梨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窟窿,接着心脉断尽,倒下,她到死也不知为何她会死在花籽手上……   “哈哈哈……”   花籽大笑,血混合着泪,齐齐流下。她颤抖着,悲愤着。   突然脑子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快逃!   拼着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慌不择路,只管跑,没有方向。   她跑啊跑,终于跑不动,倒下了。   日夜颠倒,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她体内抽拨而出,将她包裹在一团金光里,花籽感觉无比安心,她好累,就那样睡了过去。   残忍,破败的妖寨里。   双梨的周身是一滩血液,身体心口处在发光,识海里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出。   他在努力,稍许,一道白烟从死去的双梨的识海里挣脱而出,流进了她心口的水晶棺里。   水晶棺破体而出。   那个沉睡的男人,醒来了。   他破棺而出,苍白的面容,似有不忍,久久叹息一声,割开自己的手腕,浅微的血迹冒出,很无奈,他只有这么点血,幸亏她还没死透。他扶起双梨,让她吸食了自己的血。   三日后。   双梨起死回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 谢谢还在看的小可爱。   ☆、回溯·鬼谷   花籽是在一堆荒草堆里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顶头的烈日有些刺眼,她以手遮日,勉强半睁,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使劲的捶打了头部一下,记忆奔涌而来,残忍而又绝望,心像被谁紧紧的捏住,痛不欲生。   她的小妖们都死了……   双梨杀了他们……   她杀了双梨……   花籽被迷茫和恐慌支配着,从浅浅抽泣,到竭斯底里。   没有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她要怎么办,她要如何逃出去。   花籽紧握手心,狠狠的咬着了血的下嘴唇,哭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才稍稍冷静下来。她努力的理顺过去的记忆,当时她拿到《八荒六合秘事》后是要去鬼谷的,因这出了山槐怪的事才先的洛河。   花籽一喜,她可去去找灵七娘,她一定可以帮自己的。   她不想去想对方如何会相信,她现在是活在过去的,灵七娘是她唯一的希望。   花籽觉得自己已无路可走……   也许,她还会在鬼谷见到玄哥哥……她满怀着这种希望,一骨碌爬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感。急忙查看起来,她无比惊讶,她的伤竟然全部好了!   花籽左右动了动,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想不通,索性不再想,拿出了玄北送给她的飞行船,即刻前往南诏鬼谷,寻找灵七娘求救。   ——   鬼谷。   花籽有惊无险的穿过那个黑漆漆的都是鬼物的洞口,来到了鬼谷的那片芦苇荡前,上次是灵七娘知道他们要来,特意留了个童子在这里等候他们。这次不同以往,花籽焦虑在那里来回渡步,鼓起劲儿,气运丹田,大声地朝里喊:   “有人吗?小妖花籽求见鬼谷谷主灵七娘。”   “有人吗?……”   回声荡荡,无人应答。   花籽接连喊了数十遍,嗓子喊得都沙哑冒烟了,就在她想试试使用暴力看看能不能破开这道芦苇屏界时,荡里缓缓地自动开出了条道,有一片轻舟,但无人。   小舟顺着水流轻缓地飘来,花跃警惕地观察了一番,确定四下确实无人,起身轻跃于舟。轻舟载上了她,急速而起。顷刻,便到了地方,还是原来花籽他们到的地方。   同样,与上次不同是,没有小童接引,花籽心下忐忑,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她还记得路。   路上空无人烟,花籽十分的不安,这一切显得好诡异,她强压下逃跑的念头,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当时徐当家接待他们的话室,徐当家?花籽心下一突,为什么没有见到一个小童与侍女,徐当家人呢?   难道,鬼谷也惨遭厄运了?   花籽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加快了步伐,她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出事!   “玄哥,你太过份了!”   花籽刚想要推开话室的门,宛然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声,将花籽的手惊的缩了回去。   是灵姐姐的声音?!   “灵七,你疯了吗?”   玄哥哥!   花籽欣喜若狂,她伸手要去推门,大声地叫唤,“玄哥哥!”   怎么回事?她怎么推不开这道门?她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花籽奋力的拍打着门,显然里面的人都没有听到,她与他们好像就在两个世界一般似的。   “我没有疯,玄哥!是你疯了!”   “花籽在哪里?你把她交出来!”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你在胡说什么!”   里面的玄北与灵七娘你一言他一语的在对峙着,说出的话却让花籽越听越糊涂,什么阴谋?玄哥哥会有什么阴谋?   不安布满了心头,花籽无比的慌乱,她不放弃地不停地敲打着那扇门,她想要问个清楚。   “我没有胡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做的!你找小花籽做什么?你就不怕她知道是你让双梨杀了她妖寨里所有的小妖吗?!”   “你有病吧!在说什么东西!”   灵七娘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在花籽的心头上,她有些晕,她觉得她肯定出现幻觉了,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玄哥让双梨杀了妖寨的孩儿们呢!   不对,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花籽抱着头喃喃自语,泪水滴滴嗒嗒,完全没有听清后面玄北的话,满脑子都是那句“是你让双梨杀了她妖寨里所有的小妖”。   “你否认不了的,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你要借花籽的心头血去救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玄北的声音冰冷,盛满怒意。   我的心头血?花籽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个女人?谁?   “她好骗吧?你勾勾手,她还不是乖乖的爱上你了!”   那个女人,玄哥哥有心爱的姑娘吗?她出事了,所以需要我的心头血去救她吗?他有爱过我吗?   啊!!!   花籽撕心裂肺,悲火攻心,一口血直接喷洒在眼着的那扇门上。   吱……门打开了!   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花籽,心中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她的脑子里只有要为妖寨的小妖们报仇!   她恨!   她恨她的满腔爱意得到的只是利用,更是给她的孩儿们招来了伤身之祸!   她要杀了他!   门缓缓打开,玄北一怔,抬眼就看见了他担忧思念的姑娘。   “小猫!”   花籽扯出一抹惊喜,“玄哥哥,你去哪儿了!”   激动的玄北抬脚就要去拥抱花籽,怎料她也无比激动地奔向他的怀抱。   呃,呲。   玄北惊愕的看着从背后插进前胸的匕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为什么?”   花籽凄凉的小脸上也是痛苦之色,“玄哥哥,我不怪你,不怪你不爱我,但是你怎么能让双梨杀死妖寨的妖们呢!”   “他们是我的亲人,对我太重要了!”   “你……”玄北还要说什么,花籽拔了匕首,又再次刺了他的命门,她已经没有任何理智。   她没有去想玄北为什么不还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反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匕首是哪里来的,从她动了杀心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花籽悲痛欲绝,心如死灰。   看着满目震惊的玄北,惨然一笑,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不!”   “哈哈!”   玄北的喝止。   灵七娘的笑声。   玄北一个快闪,就到了花籽跟前,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他因运气,满身鲜血淋漓。   苍白,血色渐失的他,抖着声,搂着她,塞给她一样东西,“小猫,我爱你。”   “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记住!”   说完就把她往门外推,花籽完全懵住了!那边的灵七娘已经要杀到她身边了!   玄北拼死拦下她那全力一击,“走啊!”   “去七星岩洞,毁了七星连珠!一路向北走,不要回头!去无尽海,去找玄武!”   后面的话是玄北用秘术传音给她。   脑子已经混沌的花籽,完全是不知所措。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不,我不要离开你!”   “要死,就死在一起!”   玄北一边与灵七娘缠斗,阻止她去伤害花籽,边骂了句傻子。   不理会花籽的哀求,硬是抽出一丝气力,要将她送走。   “哼!你们今日谁也别想走!”发着异光的灵七娘,勾唇邪笑,像极了那日杀了妖寨小妖们的双梨。   花籽的脑子嗡然炸响!   “啊!不!”   花籽发狂的叫着!   就在她这一瞬间,玄北全力将灵七布下的结界摧毁出了个小口,将花籽送了出去。   他深深地最后看了她一眼,“傻小猫,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快要完结啦……   ☆、回溯·七星岩洞   跌落在鬼谷外间的一处浅滩上,花籽蜷缩的痛哭着。   都是她,是她。   她杀了双梨,伤了玄北。   她是个罪人。   天道爷啊,为什么要让她活着啊!   泪水打湿了血衣,有她自己的,有玄北的,胡乱间,摸到了玄北刚刚塞给她的东西,是一个乾坤袋,她抽噎着打开了,里面是两个锦盒,一个是朱雀上神当时送的那片羽毛。还有一个她没有见过,打开是一株白紫色的火焰,盒子上的雕纹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花籽想,这一个盒子应该是白虎上神交给玄北的,她小心收好。   内心的痛楚难过无以复加,她望着远方,非常想死。   花籽摸着心口,低声,“玄哥哥,你要等着我,我帮你完成任务,我就随你而去……”   微风带走了她的低语。   “七星岩洞的七星连珠?玄哥哥为佬要让我毁了它?难道我们回到过去,就是因为七星连珠?”   花籽琢磨着玄北的用意,大胆的猜测。——如果,她毁了七星连珠,她是否就能回到过去,那这个梦里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存在?   她心下欢喜起来,她要赶紧去七星岩洞,她要逃离这个过去的梦!   她想要妖寨和西山的小妖都还活着。   她想要双梨还活着。   她想要玄哥哥活着。   坚强一点,花籽。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鼓起勇气,握了握拳头,又拿出飞行船,准备去西境。她深吸一口气,收起伤悲。   她现在是最没资格难过的,她要去赎罪。   ——   日夜不停,风餐露宿。   独自一妖的花籽自己也清楚飞了多少个日月,终于到达了西境。她变回原形,偷偷摸摸的潜入七星岩洞入口处。   洞门紧闭。   花籽愣了下,方才醒悟,她现在是在过去的梦里,这个时间,七星老祖还在七星岩洞里。她抓耳挠腮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进去。   就在她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苦思瞑想如何混进去的时候,洞府的门打开了,天风门的掌门和一个黄籽不认识的人从里面出来,花籽见洛阳正同那位说话之际,化作一道流光扑闪而过。   “掌门,刚刚是什么东西进去了吗?”   “应该是只野猫,无碍,我们走吧。”   “是。”   花籽心下自得,她这向来用作逃命的招数还是挺好用的,看,那个洛掌门都没发现。   出乎意料的顺利进入七星岩洞内,那紫光瑶柱赫然出现在花籽面前,此时七星连珠已然连成。   “花籽姑娘,在下已久候多时了。”   就在花籽在那冒着水泡的池子周边来回走动,想着如何去破坏时,突然一道从背后声音响起。她的心下一紧,转了猫身,抬眼看去,是一个男子。   他那一头紫色的头发异常耀眼,面目清俊,眸中带紫,眉尾黑色上挑,邪而不媚。   “喵(你是什么谁?)”花籽全身紧绷绷,警惕问道。   “姑娘不用怕,在下只是想与姑娘讨借一样东西。”那男子面带微笑,语气轻柔的低头俯视着还是猫身的花籽。   花籽受不住他的气场威压,喵的一声,变回了人身,抽出长鞭,戒备的问,“我没有什么东西给你!”   “姑娘当然有,只有姑娘有。”紫发男人的话使花籽毛骨悚然,他的样子,令花籽十分害怕。   “只要姑娘肯借于在下,你想怎么毁掉这七星连珠都行。”   花籽抖声,“你,你想借什么?”   紫发男人轻轻斜了下头,如看美味一般注视着花籽,紫唇微开,吐出的话让花籽瞬间炸毛。   “在下想借姑娘心头血一用。”   花籽拿鞭子的手哆嗦了一下,颤栗道,“心,心头血?”   “没错,姑娘本不就是不想活了么,想必姑娘应该不是很介意。”   “我……”   紫发男子俨然有股能蛊惑人心的魔法,他近了花籽一步。   花籽情不自禁的后退,神色慌乱。   “只要姑娘答应在下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在下便让那些对姑娘至关重要的人还有妖都活过来。”   “牺牲姑娘一个,所有因姑娘而死的,都会复活,姑娘觉得是不是很划算?”   他一步一步的利诱,字字说在花籽内心的痛处上。   花籽陷入情感的挣扎之中,不是她怕死,她怕她做到了,对方没有做到,还有她要去无尽海替玄北送东西……   但是若是他们真的能复活呢?   内心无比的纠结着,紫发男人显然看出她是动心的,只是差推倒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如若不是要她自己自杀,他也不会还放任她到现在还活着。   “你,你是什么人?不,你不是人是不是?”花籽就在挣扎里,突然灵光一现。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籽情绪失控的接连质问着紫发男人,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还是那副笑容。   “也不算笨,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好了。”紫发男人抬眼,轻轻的摸了下自己的发丝,冲着花籽鬼魅一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心头血啊,小姑娘。”   “我?我的心头血有什么用?”花籽面容煞白,摇头,显然不明白。   心底有个声音响起,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可是为什么?她和那些事有什么关联?   “我的傻姑娘,看来他们都不知道你体内拥有凤凰血脉。”   看来这紫发男人是想让花籽死个明白的。   “凤凰?怎么可能?”花籽不信,睁大眼睛看着他,心乱如麻,脑里里不停的闪过在妖寨她濒临死亡时,那五彩斑斓的光,还有她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后一点伤痕都没有的诡异情情,难道自己体内真的有凤凰的血脉?   可是自己是只猫啊?   “你的父母原是凤凰宫里的两只宠兽,你母在生你时难产,凤凰怜惜你,故而用了自己的血将你温养至百岁,后又因你父母闯下大祸,凤凰怜你幼小,将你放逐至凡间,留你一条小命。”   ……   花籽听和是一愣一愣的,敢情自己还有此等身世?   “我的父母呢?他们闯了什么祸事?”花籽继续追问,他没有说她父母已去世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活着。   “别想了,他们你是再也见不到了。你的身世加上你爱的那些你视为亲人的命,应该够换你一条命了吧?”紫发男子突然变脸,收敛了原本装作和气的面容,开始阴森起来。   “嗯?难道你不想要他们活命了吗?”   花籽急色,飞身要去毁七星连珠,被紫发男子给拦了下来,一个挥袖直接将她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吐出。   “别顽抗了!还少受些折磨。”   “你现在所做的不过都是些无用的挣扎。”   “乖乖听话,他们就都会活活来。”   “你不会白白牺牲的。”   紫发男子缓步靠近花籽,蹲下身子,在她跟前,开始诱哄着她。   花籽的心本就动摇,无意识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匕首,看着那锋利的尖锋,一阵惶恐。   “想一想,你心爱的玄哥哥,他还在等着你去救呢!你不想要他活过来吗?”那轻柔的声音传进花籽的耳朵,引起了花籽心底的惊涛骇浪。   玄哥哥,双梨,那些惨死的小妖们。   只要她死了,就能换回他们的命了……   值得吗?   当然值得。   花籽凄然一笑,微微颔首。   紫发男子,勾着嘴角,给了她倾城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好姑娘。”   花籽梗着脖子往后一缩,“我有个条件。”   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花籽,花籽不示弱的回视,她觉得反正自己要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男子的眸光里的紫光盈溢,流转几瞬,“说。”   “你先将这七星连珠毁了!我再自杀!”她一咬牙将要求说出。   “呵呵,可以,你要以你的玄哥哥的性命对着天道起誓。”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花籽恨色,没有办法,只得同意,对着天道起了誓言。   “天道在上……”花籽起誓完,直视紫发男子。   男子起身一瞬,七星连珠炸裂,白烟四起。   “你为什么要我的血?”花籽又问一句。   “这与你无关,开始吧。”紫发男子拒绝回答花籽的话。   “不对!我怎么知道,他们都复活了!”花籽起身,踉跄后退。   紫发男子皱眉,他估计没想到花籽怎么多事儿,让她自杀怎么这么难,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捏了下眉心,冷声道,“最后一次。”   袖手扬起,心念魔诀,虚空扭曲,紫光进溢。花籽眼前一亮,妖寨里的小妖复活的画面就浮现在她的面前,接着就是玄北和真正的灵七娘醒来的场景。   花籽热泪盈眶,心中悲痛不已,她好舍不得。   再见了,玄哥哥。   ——愿有来生。   她闭眼,举起匕首,往心口处狠狠刺下!   啪,哐当!   花籽手中匕首掉落,凌空飘走来一人,他冷眉清雅,带着寒气,如救世祖般,出现在花籽面前。   他一眼都未去瞧她,直接对上紫发男子,漠然开口。   “紫夜魔神,许久不见,倒是学会了骗小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死于话多…… 感谢在看的小可爱们的支持,虽然没有什么人。 么么哒。   ☆、大结局·上   花籽如获新生般一溜烟的蹿到来人背后,寻求庇护。她捂着眼,喜极而泣。看着同玄哥哥长的一样的脸,她无比安心。   来人正是玄武上神。   紫夜神魔在他来时,脸色就变了,此刻阴沉着双眼着着玄武,“你怎么来的?”   “你认为你放在无尽海里的暗哨能瞒过我?”玄武冷笑,他的无尽海竟然混入了这些魔,实在让他难以忍受,若不是他最近忙着收拾神罚牢里那些不安份的老家伙和那些魔,他怎么会让她受这些苦。   一阵咯吱咯吱声传来,花籽从玄武身后探出脑袋来,只见那紫夜神魔脸色发青,眼中含恨的紧盯着玄武。   “玄武,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呵,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一起起事件你哪件敢亲自动手的?”玄武好似甚是瞧不起他,语带嘲讽。   紫夜神魔没有吭声,但是双方对战几乎就要一触即发。花籽现在冷静下来,这才觉得这个紫夜神魔好似话忒多了点儿,他好像有很多顾虑。   ——老话说的好,话多的反派容易死。   不过如果要不是他话太多,她可能也等不到玄武上神的到来了。如是想,花籽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久久,对面的紫夜神魔不说话,气氛有些凝结,花籽陡然想到上神来时说的第一句话——骗小孩子。   是指骗她吗?那,是不是说玄哥哥,双梨,妖寨的小妖们都没有复活?!   花籽急了,扯了扯玄武的衣衫,“上,上神,玄哥哥他们没有重新活过来吗?”   玄武沉着脸,没有回答她,只是专注的盯着面前的紫夜神魔。   “玄武,你敢动手吗?我有做什么吗?你想要毁掉上万年来神魔两界定下的盟约吗?”紫夜神魔嗤笑一声,厉声责问。   花籽看着他这一句一句,心下直骂脏话,真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刚刚逼的她这正值大好光年的小妖要去自杀,还说自己没有错,更别提他以前做下的那么事。   但是,他确实是没有经自己的手,真真想要责罚他,还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由的想要看玄武上神的脸色。   “呵,到底是谁想要破坏神魔两界的盟约,你自己应该清楚!”   从玄武上神口中说出的话比紫夜更加的冷厉,长袍起舞,蓄势待发。   突然,天空巨雷滚滚,轰鸣炸响,伴随着数道雷霆之威,巨瀑闪电光柱倾泄而下,岩洞直接被破,七星连珠所在的地方,瞬息崩离,只余一个地坑。洞壁的石块纷纷掉落,崩析只在眨眼间。   雷霆砸下之时,花籽完全懵了,不过好在有玄武在,他及时将她给带了出去。   她无语凝望着眼前的废墟,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她清醒过来时,就发现了让她喜出忘外的一幕——一个男人带着双梨从天而降!   “古木!”   紫夜恨意滔天!怒视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   玄武歪头凝思了片刻,恍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对着那个男人,也就是古木上神点头示意,对方抱以微笑。   古木?花籽刚要去呼喊双梨,听到紫夜神魔对那个男人的称呼,感觉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她努力的回想,突然一道记忆一闪而过,她想起来了!   《八荒六合秘事》里讲无尽海时讲到七道崖的由来,不就是古木上神与月夜神魔斗法后道消身殒所化的吗?   这,眼前这人就是古木上神?他不是道消身殒了吗?而且这个人也好眼熟,她在哪里见过?   “双……梨!”花籽刚想招呼双梨,喊出第一个字,声音又低了下去,她没脸见她,虽然她不是故意要杀她的。   跟在古木身后双梨也有些踌躇,她很想去和花籽打招呼,但是她有些胆怯,毕竟是她杀死了妖寨的小妖们,花籽最亲的亲人。   她因为古木上神的救助复活过来了,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她。   所以两个没脸见对方的小妖就那样遥遥对望,谁也不敢上前。   ——   回到古木与紫夜神魔的对峙这里。   “紫夜,不过就是想救回月夜吗?犯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么多事,还害了这么多条命?”古木上神眉宇寡淡,语气不疾不徐,总感觉有气无力。   “凭什么?!你就能活!他却死去!”紫夜神魔不服,当初一神一魔斗的天昏地暗的,最后都死了,凭什么古木就能转世重活,而月夜不行!   他怨天道不公!所以他要自己来改变月夜的结局!   “各凭本事罢了!”古木轻飘飘来了这一句,更加激怒了紫夜神魔。   “你!你算什么本事!就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吗?!”紫夜气极,指着古木,强忍着骂他不要脸的话。   “玄武上神在这呢,我劝你还是小心你的用词。”古木上神神色倦怠,倚靠在双梨的身上,懒洋洋的回着紫夜神魔的话,不忘还挑拨一下。   他也是没有办法,刚刚复活苏醒,就剩那么点儿血了,全喂给双梨了。又在小姑娘的眼泪里来到这里帮她救她的好友,那雷霆之力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   玄武淡淡的瞧了眼半死不活的古木,开口道,“古木上神也是好本事,大家都被你蒙在谷里。”   “那是上神公务繁忙,我这小人物不在你们的眼里罢了,我当年初初转世时,不就被紫夜神魔给发现了嘛,这不,还杀了我!”古木好似还很委屈,向着玄武抱怨一句。   他不说还好,一说紫夜神魔更加生气!这家伙是杀不死的吗?明明当日是杀的死透透的了,竟然又让他活过来了,他后来是确定已无法感知到他的生命,这才停止追杀的!   后来他发现了幻月城这个古怪的地方,才心生怀疑。顺着残存的那一丝线索找到了双梨的头上,但是追查到那里就断了,所以他才一直监视双梨。   花籽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古木上神瞧,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直到小毛不耐烦的从对方的怀里露出个脑袋来,她这才想起来,他不就是幻月城黑洞水晶棺的那个男人?   他是古木上神的转世?那跟双梨有什么关系?   “你当初怎么又活过来的?!”紫夜神魔快要气炸了,他看见他就生气!   “无可奉告!”这有点儿不光彩,他当然不能说。他难道要跟他说他是靠躲在一个小妖的神魂里逃过他的追杀的吗   玄武上神被他俩的话吵的有些头疼,这古木当年去与月夜斗法也是因为在众神抽签里不幸抽到了他,也实属无奈,他不想死,当然要想些保命的法子。   他当初也算是为整个修真界做出的牺牲,这不,月夜死后,他们就与魔族签订了休战的盟约。所以,他在《八荒六合秘事》里是一个一心为苍生的好上神形象,以及他那个保命的方式,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有去管,估计除了天道没谁知道他做什么了。   紫夜咬牙切齿,无可奈何。要不是他为了救那只小妖,被他发现了,他还不知道他又活过来了!他还以为双梨又是他的转世。   “不过,我这次来是要跟你算,你杀了我那么多幻月子民的事!”这个时候古木上神这才正色起来。   “你自己留了自己小世界的子民在外界,不就是让我杀的吗?我这才杀几个?”紫夜不以为然,幻有城男子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整个八荒六合除了他古木和凤凰谁还会有这等能力?   他莫不是当大家都是傻子!   “好了!所以你的二阳火需要幻有城的男子的血,就是因为他们是古木上神的子民?”他算是知道了,古木上神有起死回生术,这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此术也是不可无休止的滥用的。   “不要套本魔的话。”紫夜神魔不上钩,神罚牢他待够了,他不想再进去,还有他的月夜神魔还没复活呢!   “那她呢?你为何要杀她?”玄武突然指着花籽问紫夜。   花籽一听点到她的名字,立马叫道,“他说我体内有凤凰的血!”   紫夜脸色僵住。   玄武扶额,凤凰之血涅槃重生,他还真是不死心的想复活月夜啊!   他接着又想了想花籽的原身,他原来都没往那处想,他的神罚牢里确实关着两只金猫,而且他们有一个孩子,但是没找着,原来是凤凰干预了。他每年都要收很多犯了错的人鬼或妖、神、魔,有些不重要的逃脱了的,确实也没精力去管。   原来她就是那只漏网之猫。   而且跟自己还有那等缘份,他遥远的记忆里好像闪过,两千年前众神聚会,凤凰说要把她爱宠的孩子送给他解闷……   后来因这她的爱宠无意犯下大错,后来就再也没提过了……   “紫夜,你对我们了解的还真多,如此隐秘之事都能被你窥探到,我怀疑你对整个修真界怀有不好的企图,这显然有违盟约。”不容易,终于找到理由了,“你跟我回一趟神罚牢吧,解释解释!”   ……   紫夜神魔一脸抗拒。   古木上神微愣,还有这操作?不由感叹还是上古神兽厉害,而且是天道亲儿子般的神兽,权力又大,这只惯会玩心计的魔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古木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要跟玄武上神搞好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已完。   ☆、大结局·下   花籽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战,没想到就这样打了一场嘴炮就结束了!   说好的酷拽吊炸天的大反派呢?   花籽暗自对紫夜神魔进行了一番强烈的吐槽,她一直听玄北提“他”,她不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就这么轻易的认输了……   ——   玄武上神正在和古木上神礼节性的寒暄。   花籽畏畏缩缩的来到双梨的身边,期期艾艾的开口,“对,对不起。”说完都快要哭了的感觉。双梨看着她小可怜的模样,心都化了,面上的冷漠也只是她的保护色,摇摇头,拉起花籽的小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眼泪汪汪的花籽直接扑到双梨的怀里,大声嚎哭起来,“双梨……”   等花籽哭够了才想起来问双梨,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她的小妖们是不是也都复活了?   双梨轻轻拍了拍花籽的背,安慰了她一会儿,将她放开,告诉是古木上神将她救回来的,妖寨里的小妖们都没有事。   花籽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玄武上神说紫夜神魔是在骗我……那他们又活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是在梦里吗?”她一口气问了好多,玄武上神好小气不给她解答,她心里充满了疑问,现在只好都来问双梨。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遇到了玄北上神,他说这七星连珠是个仿品,做不到真正的时间回溯,我和你只是在各自的识海记忆里回去了,从而被紫夜神魔操控了思想。小妖们都是我们记忆里的人物,所以在记忆中他们死去不是真的死了。”双梨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这么长的话,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只好将玄北的话硬记下来,解释给花籽。   花籽挠了挠脑袋,“那是说,只有我和你相杀时才会有死亡,是吗?”   双梨想了想,估计是吧?反正自己活着,就点了点头。   “你是在哪里见到玄哥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花籽从刚刚双梨提到玄北时就放下了心,她的话恰巧证明玄北还活着。   接着,双梨就娓娓道来她死而复生之后的事。   她当时也认为自己活在过去的梦里,所以也想到了去鬼谷找灵七娘求救,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在互相厮杀的玄北和灵七娘。   在她和古木(小毛出力多)的帮助下拿下了被恶魔附身的灵七娘,随后玄北给她详细解释了为什么她和花籽回到过去。他受了重伤,没有办法来救花籽,所以拜托他们来七星岩洞找花籽,她也没想到会被玄武上神抢了先。   “后来玄北上神被白虎大人带走了。”   “那我就放心了。”花籽拍了拍胸口,真正的放下了心。   “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是在我们的记忆里,还是?”花籽又问。这下把双梨难住了,她也不知道。   “七星连珠已毁,你们当然是回来了。”   玄武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背后响起,“就等你们了,走吧。”   接着,上神没有给他们反抗的余地,两妖一神一魔都被打包带往了无尽海。   ——   跨跃西北两境,花籽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魔域四海和七道崖,它们看上去比书上说的还要凶险至极,四海之水黑压压,波涛翻滚,还有一些海底长相穷凶极恶的魔物出来透透气,怪吓猫的。   双梨抱着小毛,“这就是你主人死的地方啊?”   古木:不提这事咱们以后还能当个亲戚来往!   花籽则好奇的问紫夜神魔,“这是你们的老巢吗?”   紫夜:怎么说话的?小心我吸你的血!   ——   无尽海。   凶猛的海兽们纷纷给玄武行礼开道,似是在欢迎他回来。玄武将花籽他们交给了一只海鲨,领他们去他的住所歇息,他则送这只智商跑偏了的紫夜神魔去神罚牢接受审罚。   那只海鲨幻化出的人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模样,很是乖顺可爱。玄武居住的地方十分的随意简单,一处十分隐蔽的海底溶洞里。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礁石做成的一个打座垫。   花籽有些心疼,难道平时她家玄哥哥也住这里吗?这也太寒碜点了吧。   小海鲨估计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捂嘴偷笑了会儿,“各位,我们上神很少居住在这里的,他一般都待在神罚牢或者北境自己的宫殿内,这里只是临时招待客人的地方。”停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儿几乎没有谁会来的,除非……”是犯了大错,被降罚的。   花籽他们了然的点头表示了解了,虚弱的古木上神可不管那么多,直接盘坐在那打座垫上,开始运功起来,这里灵神之气充沛,正是疗伤的大好地方。   ——   白虎神殿。   一袭白衣的白虎上神正在给玄北疗伤。   室内灵气缭绕,白虎将一缕缕神力,输送进昏迷的玄北休内。   半晌,他睁眼收气,只见凌空浮现一人——是玄武。   “他如何了?”   “死不了。”   “那就好,让他好了就速速归来。”   “知道了!”   白虎不耐烦的挥手,玄武便消失了。   他用手重重的拍打了玄北的脸,“醒醒,你家老大叫你回去呢!”玄北纯粹是被他打醒的,皱着眉头,半掀开眼睑,迷迷糊糊的看着一团白影,一时不知自已身在何处。   “醒了就赶紧走!”   玄北揉着头,无奈的看着白虎,这家伙真记仇。说来也是凑巧了,刚好花籽和双梨出事了,他来给自己送那株火焰,还要跟自己喝酒,他哪里有心思。   不过这个拒绝的过程也不是太友好就是了。   所以他后来受重伤,白虎还来救他,算是很有情义了。   “要不,我现在陪你喝点儿?”   “滚滚滚,你家老大等你回去拯救苍生呢!”   “不过听说你喜欢上了一只猫?啥时带过来给我瞧瞧?”   玄北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喜上眉梢,“好。”   白虎不忍直视他那眉目带情的风骚样,更加不待见他了,欺负他这只单身虎还是怎的!让他赶紧走。   玄北毫不在意,他心中唯一的想法是,他要见到他家小猫了。   ——   玄武上神从神罚牢回来了,手上拿了一样东西——此物便是青龙大人丢失的那根青木。   他走至花籽身前,盯着她看了片刻,把花籽看着怪不自在的,“上,上神,怎么了?”   玄武心下叹息一声,调整了下面容,尽量让自己看着柔和一些,想问她想不想见她的父母,想想没有开口,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他要是提了,她岂不是也要进牢里,算了算了,反正她父母也快要刑满释放了,到时让他们一家团圆吧。   “你……没受伤吧?”   花籽愣,上神有点奇怪,看了自己半天,就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呃,没有……那个双梨你叫我啊?”花籽朝玄武笑了笑,然后摸了下后脑勺,接着转过头给双梨边递着眼色,边说道。   双梨:我是谁?我在哪里?   玄武:就算不想和我说话,能不能找个不那么尴尬的转折?   *   无尽海上空。   玄北回来了,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花籽,因为被玄武拦下了。   “还真是回来拯救苍生来的。”   他与他手心相对,心相应,两者相融。   这才是完整的玄武上神。   青木,朱羽,白焰,玄水,四灵齐。   天道轮回,四灵齐聚。天宿轰隆,地海翻腾,四灵各方就位!   转承开合,玄武上神耗费九九八十一天,终于将天地四灵神阵在神罚牢上方精心布下。   牢内各路大佬们瑟瑟发抖,了无希望。   紫夜神魔直接扇了自己一把掌,当时就应该直接把花籽杀掉的,他当年费尽心计偷偷把神罚牢开了个小口子,现在被补上了!怪自己当时太轻易的就跟玄武走了,想着自己有底牌,不怕被关,结果……   他超想哭的。   *   花籽和双梨在玄武的住所里百无聊赖的待着,古木上神养好伤后本想要离开这里,只是双梨想要陪花籽,一直未曾离开,古木也赖在这里没走。   双梨不明白,她走不走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没找他算账就不错的了。古木给的解释是,小毛很喜欢她,离不开她。   跟着小海鲨一起去畅游无尽海的花籽回到那处住所后,终于见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玄哥哥。   他风光霁月,眉眼含情,带着宠溺的笑容,张着双臂。   花籽飞扑而去。   玄北抱起她,转了几个圈儿,直到花籽喊晕,他才停下,又将她圈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说完就对着花籽的粉唇直接亲吻了起来。   花籽沉沦其中,她也再不要跟他分开了。   时间静止该多好。   双梨红了双眼,古木上神靠近她,“你要是羡慕,我也可以的。”   *   雷鸣观里的其和已经在这里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多久的日子了,他家公子还没有回来。   直到某一日寒冬。他都快成了一座望主石,终于等来了他的主人……和女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非常感谢有在看的你们,这篇是我的第一篇完结文,情节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会继续努力的。 话不多说,鞠躬感谢。 新文现言《这个网友有点撩》,如果有感兴趣的小可爱,还请多多支持。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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